第四卷 第九十三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九十三節
時間很快，一點都不覺得累，秦青凝似乎真的心滿意足了，小手拍著胸口，長出一口氣，望著天邊的晚霞燦爛，怔怔出神，突然問道：「方舟，你不會無緣無故來找我吧？」
如果秦青凝不提，方舟真忘了此行的目的，笑了笑，就把自己入主潘氏公司，打算請她幫著為潘氏公司重塑形象做做宣傳的事情說了一遍。
秦青凝微笑著聽著，道：「方舟，最初看著到你的時候，就感覺你會有一番作為，現在真的在一步一步走向成功。」
方舟聽著佳人的讚許，難免有些自得，笑著道：「青凝，好像你一點都不意外似的，難道我的事情你都知道的？」
秦青凝點點頭：「雖然你很少聯繫，但我和雅瑩她們還是常通電話的。」
方舟這才知道，原來秦青凝時時都在關心著自己，反而是自己有負美人恩了，笑著道：「這次雖然是帶著目的來見你，說實話，我還是很想來看看你，就算不聯繫，但總會時不時地想起，嗯——」
秦青凝望著方舟：「想起什麼？」
不知為什麼，方舟面對著秦青凝的時候，甜言蜜語反而說不出來了，笑了笑，轉移話題道：「這次來有求於你，心裡反而有些不安呢。」
秦青凝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微笑著又將面轉向車外的斜霞。
沉默良久，方舟小心地問：「怎麼，你不答應嗎？」他其實一直都有這種擔心，自已有事才來找她，就算性格再好的人也難免會有怨言。
只見秦青凝緩緩地搖了搖頭，也不看方舟，輕聲道：「是你提出的要求，我當然答應，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說到這兒，轉頭凝視著方舟，「方舟，你能答應嗎？」
方舟想都沒想，就說：「青凝，你的要求，我忍心拒絕麼？你說吧，什麼要求？」
秦青凝笑容含義豐富，豐富得讓方舟心跳如雷，這才聽她道：「方舟，你不是說我看起來有些累嗎？」
方舟點點頭，他剛看到秦青凝的時候，確實有這種感覺，絕艷的容顏裡有著一層淡淡的疲倦，就像一層霧那樣攏著，道：「是啊，我想你可能工作太忙了，有時候也該像現在這樣，好好放鬆放鬆的。」
秦青凝點點頭，道：「其實真正的累是出於心累，方舟，我真的有些累的，看起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真的很容易讓人疲倦，也許現在就是一種機會，幫你的公司做完廣告宣傳，正好作為一個句點，我想退出這一行，做個平平凡凡的女人。」
秦青凝的話一字一句聽到方舟耳裡，柔情款款，也令得方舟萬分感觸，其實她要怎麼做，根本不用和自己商量的，這是如何的一份信任，可越是這樣，越是讓方舟無法輕易回答可以還是不可以。
方舟的性格不願意去左右指使別人，這裡面就包括不願意為別人設計將來，這可以說是對別人的一種尊重，也可以說是某種形式的逃避，他想了想，認真說道：「青凝，從我這一方的角度來說，只要是你的決定我絕對支持，無論是好的是壞的，是對的是錯的，但我又知道，要做出這樣重大的決定，總會有所取捨，也就是說有所期盼又有所失去，未來並不可知，換一種生活，你是否真的比現在快樂，就算答案是肯定的，我也希望你能夠想想。只要想好，我都會堅持地支持，無論你如何看我，我的想法是真心的，至少是善意的。」
秦青凝點點頭，眼裡有些釋然：「方舟，你的性格我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知道你會這樣回答，你這樣說，至少表明你的真心為我的。這樣的選擇是很難，因為有多少人願意走到我這樣的位置卻不可得，我卻要反向而行，對於你來說也許未必能夠明白。」
方舟道：「世上有很多人願意指手劃腳，就算對自己並不熟悉的事情，都會很輕易地幫人下結論做判斷。其實每個人都是不可代替的，每個人都只能自己做決定，因為每個人到底面臨什麼樣的問題，處於什麼樣的環境都是根本不同的，沒有人可以代替，所以我會支持你，但要做決定，還是只能靠你自己。青凝，我這樣說，是不是在逃避責任，或許我這個人做朋友並不稱職。」
秦青凝緩緩搖頭：「像你這樣的朋友才是真的朋友。方舟，我和雅瑩好多次聊過你，她的話語裡，聽起來你有很多的缺點，比如花心，比如懶散，甚至遇事有些猶豫，但她在說這些的時候，我卻能聽出語氣裡的快樂，因為你很認真，也很真心待人，這些優點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足夠了，足以讓人接受你的缺點，我常常想，什麼是快樂，和一個人相處，甚至對他的缺點都能成為心情愉快的理由，這就是快樂了。」
方舟摸著下巴，原來林雅瑩背後也會評價自己呢，這些話自己從來沒有聽到她說過，這些話也只有閨中密友之間才會聊起吧，但聽到了，心情同樣是快樂的。
秦青凝語氣裡也聽得出的快樂，她道：「你不是不瞭解我處於什麼樣的環境嗎？那好啊，你陪我幾天，就會明白了。」
方舟呵呵直笑：「求之不得，這種機會不是求就能求來的。不過，這樣會不會影響到你，比如說，嗯，身邊跟著我這樣一個人，會對你產生負面影響。」
秦青凝搖頭笑著：「既然都想著退出了，還會在意負面影響嗎？」
方舟突然想到自己為了接近秦青凝而費盡心思的情景，止不住地笑意：「其實我也不是完全不瞭解，你知道嗎？光是為了接近你，就讓我絞盡腦汁費盡心力，呵呵，你要一直處於那種環境裡，想想都覺得累。」
秦青凝道：「你知道就好，怎麼樣，那我們從現在就開始吧。」
「咦，你不是今天已經推掉工作了嗎？」
秦青凝笑道：「白天是推掉了，但很多拍攝都是在晚上開始的。」
方舟一聽大叫起來：「我還以為青凝你真的對我這麼好，原來還留了一手。你知道嗎？在你身邊快快樂樂地陪著你，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我還以為自己是特別的那一個呢，原來對我好也只是一半啊。」
秦青凝被方舟逗得十分開心，低聲道：「等、等過了這段時間，也許就能、就能真的對你好了。」
這話說得方舟骨頭都要酥了，如何能不聽秦青凝的安排。
其實秦青凝的安排也很簡單，就是讓方舟陪在身邊感受她的工作。
秦青凝什麼都沒有說，方舟什麼也沒有問，完全是一種外行的身份走進了攝影棚。一走進去，方舟第一的感覺就是燈光太過刺眼，居然比白天還亮，本能地用手擋著陽光，才剛剛適應過來，接著汗就淌了下來，這裡面實在太熱了，人也太嘈雜一點。反正滿眼望去，給方舟的感覺就像一口熱鍋裡餃子，餃子還在拚命的滾動，這當然是棚裡人雖然多，但都忙得不可開交。
只有在秦青凝進來的時候，這才停了一停，馬上有很多人圍了上來，叫喊著招呼著，圍著秦青凝轉，當然不可避免地看到方舟，大家都是聰明人，突然在秦青凝身邊出現一個男士，難免沒有其他的猜想，於是都停著方舟看，眼光裡充滿了挑釁敵視，目光赤裸裸又惡狠狠，沒有人方舟打招呼，就這麼看著。
方舟也不是沒有見過惡意的冷眼，但同時有這麼多人兇惡地盯著，汗淌得更加厲害。
這就是秦青凝所謂的圈內人麼，方舟強打鎮定，生硬地掛著微笑。可是方舟不去招惹人，人人都來招惹他，呼來呵去，叫他移來移去，反正就是嫌他礙手礙腳。
方舟心態還算平和，明白這些人都把秦青凝當成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一般，女神身邊突然出現一個平凡的男人，當然很不順眼，使點小動作是必然的，也就乖乖地移到角落裡。
秦青凝自然也是看在眼裡，只是對著方舟笑了笑，就去忙她的了。
好幾個女孩同時圍了上來，七嘴八舌，鶯鶯燕燕，交待著服裝、拍攝內容諸多細節，然後便是有人開始為她化妝，原來在化妝其間也不閒不下來，時不時多門外面遞進大束大束地花，自然有人捧過來，在秦青凝耳邊低語幾句，還不忘望一眼方舟。
方舟還算機靈，一下明白過來，這一定是一些追求者送過來的，感觀立變，看著那些嬌艷的花兒特別扎眼，豎著耳朵聽秦青凝到底說了些什麼，可惜無法聽清，就看到捧著花的就將花兒找個地方堆了起來，一會兒功夫便堆成小山。
妝畢自然就是著裝，秦青凝進去換裝時，大家對方舟的敵意更加濃了，方舟也沒有了剛才的平和心態，當然是被那些花弄的，心裡一股股的往外冒火，索性望著棚項，與其讓人冷面相對還不如自己仰面朝天。
總算盼著秦青凝出來了，一看那打扮，雪白的衣裳，足夠漂亮，但這麼熱的天氣，居然是冬裝，看得方舟額頭生汗，暗自在心裡叫，不容易真不容易，這才領教了所謂明星光環背後的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