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七十六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七十六節
無論心裡評價如何，都不得不承認范佩娟是屬於那種魅力四射的女人，衣著得體，該露的地方皆是一片雪白，不該露的地方又遮得嚴實，艷色和莊嚴的奇異組合，挑逗的表層下面又暗示著親近將有極大的危險，讓人垂涎的同時只能強嚥口水，生生抓住了男人好色又犯賤的本性，如此境界，男人只能喪失思考能力，不被牽著鼻子走才怪。
她身邊沒有顧天勤或者是顧天賜跟隨，但意外地是與崔寒結伴而行。崔寒和她的距離不遠不近，若即若離，但意義非同小可。
就算顧載道本次沒有出面，但范佩娟的如夫人的身份足以讓人無法忽視她代表的是顧載道，而崔寒是另一大股東，如此一結伴明範佩娟得到了兩大股東的支持，至少表面有這種象徵意義。
方舟不由得不倒抽口冷氣，今日白天的情況，按理顧載道也是首次見到崔寒，怎麼這麼快就交往深入，達成一致了？在利益的驅使下，是否聯盟也將變得極為簡單，那天平完全傾斜，自己想超然都超然不起來了。
同時，范佩娟的地位也將暴漲，隱隱有潘氏能源公司新的真正主人的味道。
舒梅也在注視著范佩娟，看得仔細，臉上露出欣賞的神色，拉拉方舟：「這位女士是誰，很有魅力啊。」
方舟點點頭，連自己這樣對她有本能成見的人都對她的外表要起欣賞之心，當然是魅力十足，輕聲道：「顧載道的如夫人，嗯，就是和顧天順——」
顧天順的事情舒梅當然知道，反應倒快，不等方舟說完，舒梅已經啊地一聲，連忙有手掩住口，眼睛瞪得很大，水銀般的眼珠轉個不定。
方舟問道：「怎麼？」
舒梅鼓著腮幫搖搖頭，吁出一口氣道：「原來就是她，難怪能把顧天順弄得死去活來，不過，好像和顧天順很配的。」
「為什麼很配，你沒覺得范佩娟張揚，顧天順內斂，反差比較大嗎？」
舒梅道：「也不是這樣啦，沒準、沒準人家就是想找一個不要完全一樣的，反正我覺得很配就是了。」
方舟暗笑，這就是舒梅的感情觀了吧，不願意和性格相似的接觸，而願意和性格差異大的接觸，於是道：「那像你這樣的性子，就應該找一個老老實實惟命是從的居家男人囉。」
舒梅一仰頭：「不要，那還不如找一個保姆。」
方舟一句那你想找什麼樣的還沒有說出口，就看到范佩娟、崔寒已經行到宴會入口。
范佩娟和崔寒在接近大廳的時候，正好遇上了站在此處的顧天順。三人同時站定。
方舟向舒梅使了個眼神，也同時走了上去。
越走越近，便聽到了他們正站在一處對話，先看表情，范佩娟笑顏漣漣，極力使自己的行動顯得閑雅，但眼神中還有一絲絲的光亮。這也算進步了，至少知道在得意之時注意收斂，知道收斂起來，也就代表著能夠控制情緒，這就是在顧載道身邊呆久的原因。從這一角度更加說明，在顧載道，獲得的東西要比在顧天順身邊來得多。
再看顧天順，表情還算淡定，如果說沒有一絲異樣是不可能的，但態度並不惡劣，就像對待一個僅僅認識的熟人，不遠不近。
兩人的對話也僅留於表面的廖廖幾句寒暄，不知內情的人根本不會相信他們曾經是情侶關係，現在又是長晚輩的關係。
他們只是客套幾句便再無話，就待要開分的時候，潘龍甲卻插了進來，他顯得有些飛揚，而且也不俺飾，對待顧天順的態度十分冷談，對待范佩娟卻是十奇的熱絡，甚至眼光也大膽放肆地在范佩娟身上滾動。
潘龍甲對待女人果然有一手，插科打諢，妙語不斷，引得范佩娟笑聲如銀鈴一般一串接著一串，身子也嬌顫不已。
倒把顧天順晾在了一旁，他眼睛一斜，正好看到了行到近處的方舟和舒梅，眼睛在舒梅臉上一定，原來一直掛著的笑意也凝固了，鼻翼張合快了起來，心情開始有些波動。
舒梅心裡明白，但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合，求助般地望著方舟。
方舟笑了笑，伸出手來：「天順，你好。」
顧天順的眼睛還在望著舒梅，臉上顯出紅潮，深吸一口氣，慢慢退去，又有些發白，聲音有些發寒：「方舟，沒想到你是來了，嗯，沒想到舒梅小姐也一塊兒來了。」
兩個沒想到代表了顧天順的心情，但還好，沒有超過預期那樣有強烈反應，方舟心裡點點頭，顧天順也是成年人，又經歷過很強烈的感情波動，這方面總有一些免疫了。何況這次也算是自己和舒梅在有意地傷害他。
范佩娟和潘龍甲也望了過來。
潘龍甲看到方舟，用鼻音冷哼了一聲，臉上凝了霜一般，敵意十分明顯。
范佩娟先望了望方舟，便開始仔細打量起舒梅來：「呵，很漂亮的女孩子啊，早聽說方舟先生身邊美女都是頂了尖的，今天一看果然不錯。」女人對上女人本能的就會比較，不過范佩娟和舒梅是屬於不同類型的，一個以天然見長，一個以風韻見長，也難說誰能壓得過誰。
舒梅倒是知道范佩娟，對她有些惡感，叫道：「你就是范佩娟嗎？長得這麼好看，可惜，可惜心裡並不好看！」說著嘴翹了起來。
也只有舒梅說話這麼直，一句話說得顧天順身子一顫，表情感動、激動與悲意混合在一起，如果說顧天順對舒梅會有感覺，也多半是因為舒梅這種直來直去不加掩飾的性格。
范佩娟一下臉色發黑，冷冷道：「你個小姑娘知道什麼，多半有些人在後面不地道地說我的壞話，唉，我也習慣了，只是那些背後說壞話的人，小姑娘你倒要提防些。」
方舟心裡苦笑，這不是明裡說自己還有誰呢？
舒梅叫道：「我提防什麼，是提防方舟嗎？他這人雖然很好色，但心腸不壞，顧天順我看也不像壞人。」
范佩娟冷笑：「真是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好人壞人能看得出來的？說的話就幼稚。」
潘龍甲哈哈一笑：「顧夫人的話果然有道理，有些人就是能騙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舒梅氣得臉通紅，有衝動的跡象，方舟連忙正色道：「顧夫人，還有潘家大少爺，一個人的品性從說話裡就看得出來，你們不覺得自己說話刻薄了點，其實對人多一點善意，心裡的良心才會多一份。你們都是自認為有身份的人，說話也要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方舟很少拿臉色對人，但偶爾為之卻頗有震攝力，范佩娟和潘龍甲並不會因為方舟的一番話就心服，可能是因為不好十分得罪方舟，一時間都沉默了。
方舟語氣平緩了些：「大家可以有不同意見，也可以相互間心存芥蒂，但為了公司的發展，就必須放開這些，我想顧老先生，還有潘火雲先生也是這樣想的吧。當然，可能會有些人在動一些損人不利已的心思，那也儘管拿出來，這世界上沒有笨人，也不要想著只有自己才有高明手段。」
方舟以現在的身份完全有資格說這些話，而且還說得挺有份量，一直不說話的崔寒點點頭：「今天我有幸和顧老先生進行了一次交談，現在又聽了方先生的話，這說明我們股東之間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天下沒有哪位股東投資後會眼看著公司分裂的，只要大家都明白了這一點，做人做事都容易了。」
方舟向崔寒望過去，崔寒也正望過來，看他的眼神裡都是善意。
方舟接著說：「那我也順著崔先生的思路往下說一說，選擇三位來主持公司，並不代表我們不明白三位之間有矛盾，也不代表我們會放縱諸位間的矛盾影響到公司，當然也不指望諸位就此就能夠化解矛盾，這裡面就有一個度，如何把握，大家自己惦量，這裡面也包括我。嗯，這些話是我心裡的真實想法，沒有和顧老先生以及崔先生商量過，但我想他們也會同意我的想法的。」
崔寒點點頭：「方先生說的很好，這次宴會也算一個見面儀式，就算方先生不說這些話，我也會在宴會上說出來的。」說到這裡笑意濃了起來，「原來方先生是個急性子，宴會還沒開始，就把最重要的內容都說清楚了。」
方舟呵呵一笑：「崔先生這是在埋怨我了，好了，我們幾個站在這裡，整個公司都只能眼巴巴地等著，都進去吧。」
幾人都是重量級人物，往裡一走，大廳裡掌聲歡呼聲雷動，每個人臉上都綻出花來。
舒梅似乎有意無意地用腳後跟踩了方舟一下，悄聲道：「你還是那個游手好閒的方舟嗎？居然也能說些這樣的話。」
方舟被舒梅踩得疼直往心裡鑽，又不能收起臉上的笑，裂著嘴道：「你這不是有意讓我出醜嗎？沒見這麼多人都在望著我們。」
舒梅正眼也不瞧一下，頭扭到一邊，輕聲說：「叫什麼叫，我不是有意的。」
方舟不敢和舒梅爭辯，只能拚命擠出笑容來一絲絲化解痛意，又聽舒梅道：「你剛才，剛才的表情很像我家老頭子。」
方舟一下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