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四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二十四節
消息是因為趙興盛突然一個電話，他在電話那頭的語氣透著興奮，消息也是十分令人意外：一大早潘龍甲便找到他，表示願意就還款事宜與他進行協商。
方舟聽到這消息，足足發了有幾分鐘的呆，趙興盛在電話那頭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真的是潘龍甲？」
「沒錯沒錯，就是他！」趙興盛也十分意外的樣子，但語氣十分肯定，「是他親自打來的，而且態度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方舟自言自語道：「這就奇怪了。」
「嘻嘻，奇怪也不奇怪，你想啦，潘家是豪門大戶，面子看得比命還重，如果我們曝光出去，他們不要混了。」說著趙興盛開始滔滔不絕地吹捧他請電視台來是多麼明智。
方舟唯有苦笑：「趙兄，對待這種人還要小心，潘龍甲有沒有給其他人打電話？」
趙興盛笑道：「我試探了幾個，聽他們的語氣，可能都有打過。方老弟，只管放心，我上過他一次當絕不會上第二次，姓潘的要求電視台不要播出，但我這次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只是緩播，而不是不播，非得等他乖乖把錢送上門來。」說到這兒，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其實根本不用管別人，只要我能要回錢就行，當然，錢一到我準保還你，哈哈，誰叫我們是兄弟呢。」
方舟實在不知說什麼好，跟著哈哈直笑。
電話剛掛，陳芊芊推門而入，叫道：「我來遲了。」
方舟眼前一亮，陳芊芊紅唇杏眼，淡藍色束身套裝，衣領的開口適宜，即讓人能夠適時地感覺到那驚人的彈力，又無春光洩露之虞。
端莊中有著嫵媚，方舟從來沒有看到陳芊芊如此穿著，若隱若顯中更能增加誘力，也讓方舟第一次感受到陳芊芊不但是一個商場中人，也是一個可人的女性。
方舟第一眼就注意到這些，又在第一時間把眼光移開，他想到了自己和她的關係，如果以褻瀆的眼光注意不該注意的地方，實在是大大的不敬，但心裡又止不住地想，她為何在第一次正式來報到的時候會如此衣著？
陳芊芊似乎沒有方舟這麼多花花腸子，微微一笑：「我來晚了，但有些原因。」
方舟也笑了起來：「實話實說，和你接觸不多，又好像對你挺瞭解的，來晚了，自然有原因了。」
陳芊芊有些意外地怔了怔，又恢復了往常的篤定，點點頭：「是的，有些原因，我一早聽說潘龍甲居然開始服軟主動和大家聯繫，所以便設法打聽了打聽。」
「哦，真有些意外。」
陳芊芊受感染似地也跟著哦了一聲：「你好像並不意外？」
方舟說：「一早趙興盛便給我來電話了，潘龍甲主動提出還款，意外在他來電話時已經有了，自然不用留到現在，現在想的是潘龍甲到底有何用意？」
「有何用意？或許他是攝於局勢，不得不服軟吧？」
方舟看著陳芊芊，笑了起來，笑得十分開心：「陳小姐，這不是你真實的想法吧，怎麼感覺你是在考我啊。」方舟每次和陳芊芊相處，都有一種鬥志的樂趣，就算陳芊芊已經明確表示願意幫自己，她也沒有放棄和自己暗中較量的努力。這是一種精神層面的腦力較量，或許因為陳芊芊是一位出色的美女，這種隱隱的對抗就有些說不清的趣味。
陳芊芊有些意會地將嘴一抿：「方老闆，我現在是來為你打工的，哪敢啊。」語氣裡很有些嬌態。
方舟腹裡暗笑，不敢才怪，陳芊芊越是如此，他越看她順眼，笑道：「我們的關係可不是那種單純的聘用，而是合作，而且這裡面你得的好處並不少啊。」方舟不知為什麼，昨晚略輸於陳芊芊的不甘心突然浮出來，忍不住要點出來，只有這樣才能讓不甘心變理平復些。但話一出口，方舟又覺不妥，這樣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連忙收回話題，道，「對了，我真想聽聽你對潘龍甲作為的看法。」
陳芊芊頭微抑，有些挑釁地望著方舟：「方老闆，這是你開始考我啦。」
方舟雙手亂揮：「沒有，沒有，只是潘龍甲的做法實在奇怪，不像他的作風，正想找人商量商量。」方舟連舉止都有些孩子氣了，居然在陳芊芊面前表現中在職場裡不太該有的難得的本性放鬆。
陳芊芊抵頭笑了笑：「謝謝方老闆的信任，我也實話實說，對於這件事第一反應是很奇怪，確實不是潘龍甲死硬的作風，那他的作法只有兩種，一種是不甘心又不得不低頭，另一種就是其中有問題。」
方舟一拍手：「呵，我也是這樣想的，說下去，說下去。」
陳芊芊也沒見過一向在她面前表現的鎮定的方舟這樣舉止，暗中輕輕一笑，繼續道：「這兩種可能對我們都不利。如果是第一種可能，只能說潘龍甲終於放下架子，開始認真對付你了，這還不是更可慮的，可怕的是這表明潘龍甲在修正他要面子仗勢欺人的弱點。方老闆，你別生氣，在我看來，潘龍甲商業的才能的各方面都要優於你，如果連這點弱點都沒了，那才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方舟也明白潘龍甲在各方面都要勝過自己，可是被陳芊芊點出來，心裡還有些微的不甘，還算忍住沒有反駁，只是問：「那另一種可能呢？」
陳芊芊道：「如果潘龍甲是故意這樣做，說明他還有手法，可歎的是，我想了許久，也不明白他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等於放出一層迷霧，把我們包裹在無知當中。商戰中陷於無知的境地，那小則被動，大則完敗。」
方舟半天沒吭聲，陳芊芊也不吭聲，兩人靜靜對視，剛才挺好的氛圍被潘龍甲打破了。
方舟在思慮陳芊芊的話，這些都是他沒有想到的，或者是沒來得及想到。以前潘家不重視自己，自己怪招迭出，才取得小勝。現在處於相峙階段，那就是金錢、物力、人才的對抗，自己最大的問題就是人才的短板，更顯出陳芊芊到來之及時和彌足珍貴了。
方舟長長吸了口氣，緩緩說：「我很慶幸，慶幸在最關鍵的時候取得你的支持。昨晚請求你的幫助只是一念間的事，現在想來就是上天的突然眷顧了。」說著揮揮手，「陳小姐，你先讓我說完，我說的都是實話，因為你想到我沒有想到的事情，這等於在扶正我。」
陳芊芊聽了方舟的話，點點頭：「我很感謝方老闆的信任，但這也是互利的事情，你所缺少的，我才能發揮自己，這或許是在利益之外我願意幫助你的又一原因吧。」
方舟微微頜首：「那你說潘龍甲哪一種可能性更大些？」
陳芊芊歎道：「兩種可能都有，你和趙興盛這樣一胡鬧，水反而更濁了。」她的語氣有些責怪的意思，「如果是第一種可能，我們將有遠期的危機，因為我們不可能一下子扳倒潘龍甲，卻讓潘龍甲在這場戰爭中提高成長了；如果是第二種可能，我們就有近期的危機，因為能夠讓潘龍甲突然服軟，那必然有厲害的後手。」
「那會是什麼後手？」
陳芊芊笑了笑：「我能知道就好了。我只能判斷，潘龍甲服軟是在放煙霧彈。」
「對，服軟是圈套的可能性較小，因為他還不還錢，和我沒什麼關係，那他可能就是想借此來轉移我們的視線，謀畫不能浮出水面的陰謀。」
陳芊芊點點頭：「也可能是讓我們在奇怪猜測中轉圈，放鬆對他某些舉動的警惕。」
方舟呵呵一笑：「還有可能他為了放煙霧而放煙霧，只是想讓我們自亂陣腳，從而給他佈置的時間，多想並不是問題，怕的是多想到多疑，如司馬懿多疑中空城計一般。」
陳芊芊馬上反駁道：「不多想才不可能呢，還有可能潘龍甲就是要讓你這樣想，來輕視他。」
方舟一揮手：「好啦，好啦，我們已經在轉圈子，這是一個思維循環，如果我們一直轉下去，只會循環不已，再也走不出來了。那我們該怎麼辦吧。」
陳芊芊道：「呵，方老闆，我是來幫忙你，你不會完全依賴我吧，那可不成，我們只有共同的智慧才能贏得這場戰爭。」
方舟呵呵一笑：「當然不會，剛才我這樣說只是講，潘龍甲的一種怪異做法可以產生無數種可能，這些可能我們要想，但仍然要有我們的主旋律。」
「那你有什麼主旋律？」
方舟想了想道：「我本來是有一套想法的，並且準備一步步走下去了，現在看來要有些調整，大方向不變，但要多一個音符，那就是小心謹慎。無論什麼可能，只能說潘龍甲或者是潘火雲對我們重視了，那我們就必須小心應對。」
陳芊芊點點頭，表情放輕鬆：「這也是我想的，我說那麼多，也是想引起你的重視，小心能行萬年船，你能明白就好了，嗯，這才是可以投靠的方舟。」
方舟又開心起來，呵呵直笑，原來陳芊芊看重的是有想法有主見的自己。
陳芊芊又道：「對了，你一直說你有一套步驟，但到現在我都不清楚。」
方舟哦了一聲：「我差點忘了，當然要告訴你，不過在此之前，總要和林雅瑩她們見見面吧。」說著便打電話到林雅瑩的辦公室。
方舟還未說話，林雅瑩的笑聲已通過話筒傳了過來：「呵呵，方舟，是讓我們和陳芊芊見面嗎？呵呵，我們早知道陳芊芊小姐來了，都等得心焦了呢。」
因為方舟是用免提，陳芊芊當然聽到，神情就有些認真，或許她面對方舟可以當成對手或者合作者全力應對和較量，而卻不知如何和林雅瑩她們相處了。
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和人相處的弱項，對於某種類型的人能如魚得水，對於某些類型的人卻有些侷促，饒是出色如陳芊芊，也未能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