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五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十五節
戴鵬哈哈大笑：「因為我回到了營地，聽留守的人說啊。」
方舟張開雙臂，和戴鵬緊緊的一抱，相視大笑，說：「戴鵬，真有你的，果然沒事！你怎麼猜到我在這兒。」
戴鵬眼中露出感動，說：「我聽營地的人您安排好，又回頭救我們了。急得我帶著兄弟們又往回趕，可是天已經亮了，突然想到，你很可能到這兒來了。方總，您這一招真捧，立馬變被動為主動了，哈哈，奧卡人要被我們牽著鼻子走了。」
方舟微笑著說：「哦，其他兄弟們也回來了嗎？怎麼沒看到他們？」
戴鵬毫氣地說：「都回來了，我的兄弟不是吹的，就是斷了腿，爬也爬回來。情況不錯，只有幾個受傷的，我讓他們回營地守著了，小心我們偷襲他們的老窩，反又被他們偷襲了。」
方舟連連點頭：「這就好，這就好。」
巴干通過翻譯聽了戴鵬的話，突然嚎叫了一聲：「方，奧卡人會不會去襲擊我們的村子？」
方舟看巴干緊張的不行，笑了起來：「巴干，你能想到這一點，說明變聰明了啊。」
巴干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笑了起來：「方，跟著你，當然越來越聰明了。」
方舟說：「你不用擔心，奧卡人想不到這一點的。」
巴干一臉迷惑說：「為什麼？」
「因為你變聰明了，他們還沒有變聰明，再說他們的村子的人全部被俘虜，一定沒有了方寸。」
巴干聽了，哈哈大笑，他現在對方舟是十足十的相信，表情一下變得輕鬆起來，甚至有些得意洋洋。
方舟又說：「不過我們還是要小心些，這樣吧，把三個村子的人全都趕到礦區去，那兒離我們村子近，兩邊都顧得過來。」
巴干當然照辦。
方舟一群人浩浩蕩蕩回到村子，受到英雄式的歡迎。
巴干從來沒有這麼風光過，簡直有些得意忘形，臉上的肉抖個不停，有擁上來了少女就往懷里拉。
方舟可是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叫道：「太餓了，巴干，快叫人去弄吃的。」
馬上有一堆烤好的肉端上來，方舟也不管有沒有熟是不是燙嘴，抓起來就吃，唐宜也餓得沒有了矜持，也搶著用手去抓。
一頓風捲去掃，狼吞虎嚥過後，所有人都是滿嘴滿手的油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哈哈大笑起來，連忙去取水洗漱。
這時巴干派去通知奧卡人的也回來了，他已經把話傳給了還在山區裡圍剿方舟的奧卡人。果然，那些人都嚇得不行，果然老實集合起來，呆在山區裡，然後公推了代表一起來見方舟。
方舟飽得站都站不起來，索性大馬金刀地坐在地上，挺著肚子讓把代表帶上來。
來了代表有好幾位，從打扮來看應當是三個村落的頭面人物，另外就是還有一個軍官，一身皺皺巴巴的綠軍裝，個個神情沮喪。
方舟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位國王在召見戰敗者。
勝利者和戰敗者的區別就在於，勝利者可以毫無形像地坐在地上，戰敗者只能站在還要對你點頭哈腰。
方舟當然擺足了勝利者的架勢，當仁不讓地接受他們的行禮，還用眼光極具侵略地上下打量。
巴干就站方舟身邊，肚子挺得比誰都高，努力想扳起面孔，但笑意就像水裡空氣，還是一絲一絲地往外冒，敵對三個村的頭領們同時來投降，簡直讓他心裡樂開花了。
幾個人表明了身份，又說明表示願意來和方舟談判。
可是方舟並不說話，只是瞪著他們。
巴干可沒有那種內涵，裂著嘴就想顯顯威風罵一罵，可是看方舟不吭聲，又實在不敢說話，一個勁用眼睛瞟著他。
這幾個人變得拘捉，雙手不斷相互磨著，垂頭偷眼看過來。
方舟就要這種效果，要讓他們連最後的一絲僥倖都喪失，然後才好談判。
方舟終於點點頭，對著那個軍官說：「你是庫阿西？」
軍官努力想挺直身子，說：「是我，請叫我上尉。」
方舟笑了笑，說：「上尉閣下，你為什麼要伏擊我，又是什麼人告訴你的。」
庫阿西感覺消失的勇氣又漸漸回到身體內，傲然說：「你們是外國人，來到我們國家一定有陰謀，我是在執行公務。」
方舟搖了搖頭：「執行公務就這麼不光明正大？是安尼旺指使的吧，嗯，你們會知道我們的路線，應當是烏古告的密吧。」
庫阿西明顯一驚，當面否認：「沒有什麼人指使我，我代表國家來驅促你們這些外國人的。」
巴干壓抑著的怒火終於暴發了：「我們圖努人和你們圖撥人、奧卡人簽訂過停戰協議，軍隊不能踏進這片山地的！你們這麼該死的雜種！」
庫阿西變得很憤怒：「圖努人是下等人，不准污辱高貴的民族！」
氣得巴干一個勁往地上吐唾沫，大罵道：「你們這群鱷魚，到我們圖努族的地盤裡埋伏就是違背了停戰協議，圖努族不會放過你們的！」
庫阿西的臉皮立馬充血變得更黑，眼光游離不定。
方舟微笑道：「你看看，你看看，還敢嘴硬。你們這樣做等於單方面撕毀停戰協議，你的國家因為你馬上要陷入內戰。呵呵，因為你們撕毀了停戰協議，你們有本事撲滅圖努族的怒火吧？」
巴干叫道：「我們圖努族的怒火會燒遍整個草原，會把這些雜種全部燒死的！」
方舟點頭：「說的好，圖努族這次再反抗，一定會團結一致，我只能希望你們能堅持得久些。」
庫阿西臉上從鼻翼開始，豆大的汗慢慢從黑皮裡淌出來，連聲說：「我，我是無意進入的，這是個人行為，和國家無關。」
方舟歎了口氣：「既然你不承認，那就等於內戰吧。」
一句話說的庫阿西緊緊閉上了嘴，神情十分的懊惱。他本以為這麼多人設伏一定會能方舟的車輛全殲，只要能殺人滅口，就根本不會有人追究，沒想到事情弄成這樣。
方舟語重心長地說：「你越狡辯越不利於事情的解決。」
庫阿西又一次被抽乾了勇氣，身子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慢慢地說：「只要不提停戰協議，什麼事情都好說。」
方舟說：「好，我要你們這一帶的最高軍官親自把這一事件的經過寫成書面材料，並保證以後絕不涉入此事，當然，文件要有你們軍方的印章。」
庫阿西當然知道這等於將把柄死死抓在對方手裡，叫道：「這、這怎麼行。」
方舟冷笑道：「有什麼不行，不就是一紙文件嗎？難道比暴發內戰還重要？我根本信不過你們，一紙文件只是想稍微約束下一而已。」
庫阿西眼睛轉了不知有多少圈，艱難地點點頭。
方舟又望著另個三個村落的代表，說：「你們奧卡人是不是想讓我們把村裡的人放回去？」
代表們同時點點頭。
方舟一拍手：「一點問題都沒有，只要你們能保證只在自己的地盤裡活動，絕對不對我們形成威脅。」
代表們裡一個表情嚴肅，留著白茬鬍子的中年人走上一步，說：「我可以保證，但前提是你們也不能再威脅我們。」
方舟不由打量了此人一眼，他的眼光很正還帶有些憂鬱，並不畏懼方舟的注視。
方舟說：「閣下貴姓。」
「南南，奧卡村落的祭師。」
方舟之所以注意他的是因為他並不是全盤接受自己的條件，在弱勢的情況下，弱者往往會全盤接受強者的條件，但這絕對不代表弱者就是誠心接受，反而是那些能夠討論條件的合理性並且盡力維護已方利益的人才可能忠實地執行達成的協議。
方舟又知道奧卡族和圖努族又有些不一樣，圖努人對神靈十分敬畏，而奧卡人更是可以說是對神靈敬畏到無以復加，甚至可以說是害怕。兩者在權力的組織上也不太一樣，祭師在圖努族內是從屬於頭領的，而奧卡人最有權威的卻是祭師。
方舟心裡對南南有些好感，但仍然不太放心，說：「只要雙方都不越超現在的地盤，我可以保證我這一方不會再威脅你們，但你們又拿什麼保證。」
南南雙手交叉在胸前，閉嘴喃喃地低語了幾句，再睜開眼睛：「我已以自然神的名義起誓，如果違背此誓，自然神將所世間的所有災難降臨在我們奧卡人身上。」
南南的語氣低沉，但就算方舟都通能出他的嗓音在微微顫抖，如此重的誓言，光是起誓，已經讓他害怕了。
方舟點點，說：「很好，我信得過你，只要你當著所有的奧卡人再把這個誓說一遍，我就可以放了你的所有族人！」
方舟不可能把抓來的人全部殺掉，但又沒有更好的辦法讓三個奧卡村落放棄仇恨不再擾騷，那只有相信南南的起誓，相信奧卡人對於神靈的虔誠！
這是一個極有風險的賭，但方舟願意賭一賭。
南南望著方舟，伸出了雙掌。方舟也伸出了雙掌，四掌交疊在一起，南南輕聲說：「我相信你，我也會以生命來維護這個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