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九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三十九節
舒梅心裡忐忑不安，她從來沒有試過和父親這麼親近過，猛然看到舒伯壽的表情嚴肅，心頭一緊，求助般望向了方舟。
方舟微笑點頭，示意讓她放心。
緊接著舒伯壽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開始顫動，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想讓自己在小輩面前失態了，連連點頭頭，話語沒有以前的沉穩：「好，好，小梅，好，好啊！」
舒伯壽把禮物接到手裡，並不去看，反而細看舒梅，手伸了出去，顫著想去撫摸舒梅的秀髮，可是伸到一半卻了停了停，又不好意思地收了回來，擠著笑容：「小梅你這樣，我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方舟突然發現舒伯壽和舒梅挺像的，都是那種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性格。
舒梅眼中隱有瑩光，卻仰起了頭，叫道：「我們這是怎麼了，不就是買塊表了，弄得跟什麼似的，走吧，走吧，快請進屋。」說著頭一個衝進了屋內。
舒伯壽終於呵呵笑出聲了，眼睛瞇成一條縫，禿了大半的腦袋也變得多了一層油光，叫道：「就是，就是，小梅說的對，我們這是怎麼了，快請進，快請進！」
直到大家都進了屋子在沙發上坐了一圍，舒伯壽手裡還緊緊抓著用盒包裝精美的表，努力不去看它，可是手總是不由自主地悄悄在上面撫摸。
方舟和林雅瑩等人看在眼裡，相視而笑，心裡有一份溫馨和感動。
顧盼昔卻容易感動，眼裡已有了淚光，忍了許久，還是輕聲說了出來：「舒伯伯，你還是打開看看吧，我們都想知道是什麼樣兒呢。」
舒伯壽巴不得這麼一聲，連連叫道：「好，好，打開看看，打開看看。」急切地將盒子拆開，取得那塊精光四閃的表來，捏在手上看了又看了，高高舉起來，像個小孩似的炫耀著，哈哈大笑：「怎麼樣，不錯吧，我女兒就會選東西。」其實只要舒梅選的東西，他都會愛不釋手，可惜舒梅從來沒有買過。
方舟笑道：「舒伯伯帶上看看吧。」
舒伯壽毫不猶豫地把舊表摘下，換上了新表，手腕左右晃動，哈哈大笑：「老頭子帶這麼時尚的手錶，也要趕趕時尚了。小梅，嗯，眼光不錯，我很喜歡！」
舒伯壽的聲音很大，也只有這種聲音才能表達內心的喜悅，欣喜之餘，他又感慨起來：「唉，想想，舒梅的母親去的早，我又太忙，真對不起小梅了。幸好小梅自立能力強，懂事又會照顧自己，作父親的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不怕大家笑話，我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小梅了！」
別人聽了還沒有什麼，舒梅身子一顫，淚珠終於掛在了睫毛上，哽咽道：「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的。」
顧盼昔也感動的不行，跟著淚光閃閃。
舒伯壽大力拍著沙發，不知說什麼好：「都怪我平時少關心小梅，其實我們真該多點時間聊聊天，就不會走那麼多彎路了。我一個老頭子還要女兒主動接近，慚愧啊。」
方舟笑著說：「過去的就過去了，現在一切都好了。看著你們父女這麼溫馨，我們都覺得開心啊。」
大家都連連點頭。
舒伯壽呵呵一笑：「好，不說了，飯也該準備好了吧。方舟，今天我特別開心，咱們要好好喝幾杯！」
果真，在席間，舒伯壽把珍藏的最好的酒取出來，主動給大家倒上，先敬了方舟他們，然後舉起杯對舒梅說：「說來又要被大家笑話了，我們父女倆好像從來沒有碰過杯吧，來，小梅，我也敬你一杯！」
兩人一飲而盡，舒梅臉上顯出紅暈，放下杯子只知道嘻嘻地笑，突然抱住坐在身邊的虞雨，大叫道：「虞雨，我今天好開心！」
這一頓飯吃得大家都十分開心。
吃完飯，傭人把茶奉上，大家有說有笑。
舒梅聲音最大，又說又笑，一時性起，拉著林雅瑩她們到各個房子走走，嚷著讓林雅瑩給評價評價。
幾個女孩笑嘻嘻地走上樓去。
客廳就餘下舒伯壽和方舟。
舒伯壽笑道：「方舟，她們走了，咱們正好抽根煙，來。」遞了一根給方舟。
方舟取出火機要給舒伯壽點上，舒伯壽一手擋著，笑著說：「方舟，我來給你點一根，說起來還真要謝謝你呀。」
方舟驚訝地哦了一聲。
舒伯壽一邊幫方舟點煙，一邊說：「你一定奇怪吧，聽我說。」然後也給自己點燃，深深吸了口，再吐出來，煙霧中望著方舟，「方舟，我雖然老了，眼還亮著，小梅也給你買了一塊吧。」
方舟猛然醒悟，舒伯壽倒觀察的仔細。
舒伯壽眼瞇了起來，緩緩道：「我的女兒我最瞭解，她和其他女孩子不太一樣，有股子不服人的傲氣，就算心裡有他這個老父親，從沒見過買禮物的，一定是你勸她買的吧。」
方舟點點頭，笑道：「勸是我勸的，關鍵還是舒梅她有這個心。」
舒伯壽道：「有這個心沒錯，沒有你勸勸，她也做不出來。你或許不知道，我之所以請你們來做客，就是因為你們和舒梅是朋友，也算是拐著彎子想和小梅和好吧，沒想到結果比我想像的好的太多了。唉，方舟，我還真沒有謝過什麼人，可是今天還是要對你說謝謝了。」
方舟搖搖手：「其實看你們父女言歸於好，我們做為舒梅的朋友也十分高興的，這不算什麼的。」
舒伯壽笑著說：「方舟，多餘的話也就不多說了，我就把你當自家人看了，以後有什麼困難也不妨對我說說。」
方舟呵呵一笑：「方舟在這城市沒有什麼親人的，能認識您和舒梅，也早把你們當一家人看了。」
「那就好，那就好。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我還是要勸你，顧家和潘家是商界的兩座高峰，多少商人都要生活在他們的陰影下，你和他們關係不好，對你大大不利啊。我想不太明白，你們應當沒有什麼結仇的機會的。」
方舟微微一笑，這件事不知從何說起。
舒伯壽極為老道，突然咦了一聲，道：「和你們一起來的顧盼昔不正是顧載道的千金？按理你和他女兒關係這麼近，更不應當會是這種結果。哦，我明白了。」舒伯壽一拍額，「一定是老顧反對你和她女兒交往。」
方舟點點頭：「還是瞞不過舒伯伯。」
舒伯壽指著方舟，呵呵笑道：「老顧和我只有一點相同，就是把唯一的女兒看成手掌裡的寶。但是我們對女兒的方式不太一樣。老顧有錢有勢又疼女兒，就想為女兒安排一切。你的出現一定是個意外，他不給你臉色看才怪。這就更清楚了，以顧家和潘家的關係，能夠聯姻是再理想不過了，哈哈，老顧一定有這個意思，也因此潘家少掌門潘龍甲就把你當情敵了吧！」
舒伯壽不愧浸『淫』商界官場多年，分析的絲絲入扣。
方舟歎了口氣，苦笑道：「顧家和潘家聯姻，唉，都什麼年代了，他們還講門當戶對。」
舒伯壽搖搖頭：「顧家是高門大戶，自然有些講究，你要想得到顧家的承認，只怕很難。」
方舟道：「舒伯伯分析的對，不過我有信心，將來顧家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的。」
「哦——」舒伯壽來了興趣，坐正身子，「年輕人挺有志氣的，我倒想聽聽，你白手起家，如何與顧家、潘家這種世代商家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