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二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二十二節
方舟走進總經理辦公室，陳雷示意他坐下，然後目無表情地望著他。
方舟莫名其妙，但他對於陳雷很有好感，是他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伸手幫了一把。
陳雷突然說：「唉，我沒想到你會和盼昔在一起，看來大家傳的都是真的了！」
方舟心裡一跳，感覺有事情要發生，笑著說：「陳總，我和盼昔是同事又是朋友，相處應當沒有問題吧。」
陳雷搖了搖頭：「你和誰相處都只是私人的事兒，我管不了，可是你和顧盼昔相處就不行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陳雷的臉色有些陰沉，「方舟，你是古期昌老先生介紹來的，從你這段時間的表現很讓人滿意，如果你在四方銀行做下去，前途應當是很好的。」
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也就罷了，從陳雷嘴裡說出來就完全不一樣了，他是四方銀行的當家人，他說方舟有前途，那絕對就是有前途。
方舟沒有一點喜悅，輕聲說：「陳總的意思是說，我只要不和顧盼昔來往，就會有前途？」
陳雷肯定地點點頭：「沒錯，你果然是聰明人，一點就透了。」
「難道沒有其他選擇？」
陳雷確切無誤地搖搖頭：「沒有其他選擇。有的時候，人就要做出選擇的，丟卒保帥才是正確選擇。何況顧盼昔並非一般的女孩，就算和她接近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我們是做銀行的，要明白成本和風險的關係，成本太高風險太大的業務，沒有人會做!」
方舟苦笑一聲，陳雷的意思他明白，可是情感上的事情怎麼能和做業務相比呢，又問：「陳總，是不是盼昔的父親找過你了。」
陳雷有些發怒，沉聲說：「你不要管是誰找過我！你只要在四方銀行做下去，就有前途，我也會給你機會，要向上爬並不是很難的事，可是前提就是要你放棄和顧盼昔來往，就這麼簡單。」
方舟輕輕搖頭，他並不是什麼都沒有經歷過，明白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的。
陳雷也意識到自己的話重了，他也確實很愛惜方舟，語氣緩和地說：「方舟，其實前一段已有人對我施加壓力了，被我頂住，我並不認為你是那種不知道選擇的人，不用我去說，你就能做得很好了，可是你卻——唉，叫我怎麼說呢。」
方舟突然笑了笑，精神恢復過來，說：「陳總，看來我真的要選擇了。」
「沒錯，我也是從年輕人過來的，對情感的事不是一點不明白，可是現實就是這麼無奈，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的。」
方舟點點頭，說：「我明白陳總對我一向很好，我也十分感激。既然要我選擇，我也只能接受。」
陳雷很滿意的笑了笑：「好，你明白選擇就好了。」
方舟搖了搖頭：「我的選擇要讓陳總失望了，其實我的行動已經做出了選擇，會繼續和盼昔交往下去，就算是被迫失去這份工作也在所不惜！」
陳雷的笑容一下凝結住了，呆呆地望著方舟，似乎要明白方舟說的是不是真話，可是方舟堅定的表情讓他明白過來，表情變得十分的失望，長歎口氣：「方舟，看來你是決定了，不用再想了想？也許我剛才的話說的重了，那也是為你好的，你在選擇的時候千萬不能受到感情的干擾。」
方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陳總，這就是我的最終選擇了。也許是最差的選擇，可是已經做出決定，我就不打算收回了。」
陳雷長歎了一口氣，說：「如果真的這樣，我也無話可說。」
方舟說：「陳總，讓您失望了，既然我做出這種選擇,說明我並不是值得您看得的人。」
陳雷半天沒有回答，然後搖了搖頭，說：「我並不會因為你的選擇對你的看法改變的，反而很佩服你的選擇，現在的社會沒有幾個人有你的勇氣了。」
方舟感覺陳雷就像是自己的長輩，心裡話很願意對他說說，於是說：「陳總，其實我也明白的，有時有勇氣並沒有什麼用處，反而會受到很多挫折，可是我的性格只能讓我做出這種選擇。」
陳雷笑了起來：「我也是在商戰裡混了這麼久的，雖然沒有什麼成就，也有一些心得了。商戰也是暗合天道的，一失不等於全失，一得不等於全得。得失之間很難預料，但唯一可以做為判斷的依據就是商戰當事雙方的性格。能壓抑本性選擇利益的人確實很容易取得成功，但這種成功只能是小成，而始終堅持自己的人，就算開始會挫折不斷，取得最終成功的可能性反而大。」
方舟認真的聽著，也慢慢的體會。
陳雷又說：「就像你剛才的選擇，如果選擇正好相反，我仍然會給你機會，你也會很容易就爬上一定的職位，但我絕不會把獨擋一面的職位交給你，因為那種圓滑變通沒有辦法讓你一直堅持做出對於銀行有利的選擇，可是你選擇了後者，雖然現在沒有辦法在銀行繼續工作下去，只要你努力，總有一天你會讓人刮目相看的。」帶著笑意望著方舟，「我現在明白古老先生為什麼看中你了，你明白嗎？」
方舟點點頭，陳雷的話讓他振奮，可是現實讓他還是感覺到壓力，苦笑道：「其實我並沒有想到那麼多，有一個順心的工作，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就可以了。」茫然的感覺湧上心頭。
陳雷笑笑：「年輕人，這點挫折就受不了了，禍福不定呀，現在跌倒了，以後沒準就能走得順利了。從銀行的角度，我很可惜放走你，從私人的角度，我卻看好你將來的發展。」
方舟不再想多說話，站起來說：「陳總，不管怎麼說，我都謝謝你了，希望以後還有在您手下工作的機會，我這就走了。」
陳雷也從剛才的高談闊論回到現實，長歎一口氣：「年輕人，只希望你一路走好了。如果有什麼我能盡力的，我一定做到。」
方舟點點頭，就要出門。陳雷卻突然叫住。
方舟回過身來，看到陳雷從位子上站起來，輕輕踱了幾步，似乎在想著什麼，然後緩緩說：「方舟，顧盼昔的父親是四方銀行實際上的最大股東，你明白嗎？」
方舟點點頭，難怪顧家有這麼大的勢力。
「可是沒有人知道，顧盼昔也不知道，我希望你不要把你離開的真正原因告訴她，這樣反而對你不利，明白嗎？」
「我不會的。」方舟說，這並不是因為陳雷的叮囑，而是因為他心裡有一股傲氣。
陳雷又說：「嗯，古期昌先生在商界裡很有一些份量，方便的話，你可以去找找他，他會對你大有幫助的。」
方舟輕輕點點頭：「知道了。」
陳雷還想說什麼，欲言又止，只是輕輕揮揮。」
方舟站在門前，長長地吸了口氣，自己來向顧盼昔告別，可是真不知道說什麼好，狠了狠心，還是推開了門。
顧盼昔一看是方舟進來，一下站了起來，看得出她很開心方舟這麼快就來了。
方舟望著她雙眼彎得像月芽，又吸了口氣，說：「盼昔，真不知說什麼好。我，我只怕沒有辦法幫你買花了。」
顧盼昔一下呆住了，失望地說：「為，為什麼？」
「因為我就要離開四方銀行了。」
「為什麼要離開？做得不開心嗎？還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方舟搖了搖頭：「都不是，總之要離開了。呵呵，其實這也沒有什麼，離開了，我們還是朋友呀。」
「可是，可是——」顧盼昔的嘴唇動了幾下，終於還是低著頭說了出來，「我，我如果說不讓你離開，你會留下嗎？」
方舟苦笑了下：「我很開心你會這麼說，可是有些時候不是說不走就能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