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胞胎姐妹 第五ま一節 劍鋒從磨礪出 文 / 醉蕭瑟
警院的班和部隊一樣,就是一個寢室,我們517寢是2班,519寢是4班,只有四名女生的506寢獨自編成1班-首發-回到寢室,離吃晚飯還有點時間,兄弟們坐在寢室裡嘮起了家常。
「喂!弟兄們,王隊讓每個班選個班長,你們看選誰好啊?」王俊躺在床上說。
「這選班長可是大事,他得為咱們弟兄謀福利,不能成為老師和學校的走狗。」賀建國換上迷彩服,左照右看了一番後說道。
「對,必須得為咱班弟兄們服務。不過!我覺的還得加一條,這個班長必須拿的出手,代表咱班的形象,以後和女生班或是外校女生搞個聯誼寢什麼的都得是他的事。」陸偉這小子坐在張子文的床上,眼睛瞄著張子文說道。
張子文讓他看的心裡發毛,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一直不愛說話的李志華這時突然冒出一句「我看老三形象最好。」
這不把張子文推上前線了嘛?你不說這話張子文能把你當啞巴賣了怎麼的?恨的張子文牙根直癢癢。
「還是老六的眼光毒辣啊,咱班還真是數老三長的精神,就是在全區隊也是坐頭把交椅的帥小伙,我同意選老三,你們看呢?」陸偉馬上接話說道。
「張子文也同意,老三,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啊!」賀建國緊隨其後表示贊同。
「對!我也同意。」「就這麼定了。」。沒等張子文發表意見,弟兄們就一致投了贊成票。
「快別拿張子文開涮了。咱們還是重選吧!我覺的老大挺好的,穩重,還是我們的大哥。」好不容易搶到發言權的張子文苦著臉說道,「再說我這人懶散慣了,好清閒。」
「老三,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這是很嚴肅的和你談問題。」陸偉一本正經的說道,「選你當班長主要是為咱們弟兄謀利益的,你怎麼能怕麻煩呢?太不講義氣了。」這死小子的條子還真硬。此語一出立刻得到了其他六個人的一致擁護,紛紛對張子文進行抨擊。
「停,停。服了還不成,我當就是了,但是上了真章你們可一定要支持我的工作啊。」挨了十多分鐘的吐沫星子狂轟後,張子文實在忍受不了折磨,舉手投降了。
「早這樣多好,省的被我們群起而攻之,賤皮子。」陸偉這小子仍在那裡不知死活的刺激張子文。
「讓你使壞,今天本班長就拿你立威。」張子文一把將他摁倒,掐住陸偉的脖子使勁的搖。
「服了,服了。大哥,不敢了,床要塌了啊。」陸偉翻著白眼作揖求饒,吃完了晚飯,張子文就帶著大伙幹了起來。
「班頭。差不多就行,隊長也就是那麼說說,哪有真帶白手套檢查的啊。」張子文讓大家再把床腿擦擦,陸偉不滿的嘟囔著。
「讓你干你就干,就你話多,你看著吧。王隊肯定檢查這,你還想不想睡覺了。」
以前在家時,張子文的哥們東子是軍分,區司,令員的兒子,他常領張子文去特務連玩,那時張子文就見過糾察隊員帶著白手套檢查衛生,那嚴的就差沒有用白手套去摸地面了。警院既然是警務化管理,那麼在內務檢查上一定會照搬部隊那一套的,對這點張子文很有把握。
八點整,王隊首先來到我們班檢查,他帶著白手套這摸摸,那摸摸,幾乎所有地方都摸遍了,見白手套還是白色的,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很好,你們班誰是班長?」
「報告,是我。」張子文站在床前挺胸回答道。
「你叫什麼名字?」王隊笑著看了看張子文道。
「張子文!」
「很好,你們可以休息了。」王隊讚賞的看了張子文一眼,說完轉身出去了。
「噓!」弟兄們全都長長出了口氣,「班長,真是讓你說對了,看來咱班兄弟們的眼光都不賴啊,選了個好班長。」陸偉說話的樣子大有劫後餘生之感,可張子文聽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在誇他們自己呢?
檢查衛生的結果除了我們2班,其餘幾個班全都不合格,聽著他們在外面又是打水又是洗拖布的一直折騰到十點才消停下來。
第二天五點五十分,高音喇叭中播放出的軍號聲就把我們吵醒了,昨晚外面消停以後,大家誰都睡不著,幾個人躺在床上興奮的一直聊到凌晨兩點才陸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張子文天生睡覺少倒還不覺的什麼,他們幾個都是腫著熊貓眼爬了起來。
六點十分出操,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洗漱,解決個人問題。大伙急忙端起臉盆衝入洗漱室。
靠!人可真多啊,一共就十多個水龍頭,一百多人在後面排隊等著打水,水流還特小,等了幾分鐘後,就這麼點希望也無情的破滅了。停水了,無奈下哥幾個又端著臉盆回到寢室。
「老三,不是兄弟說你,昨晚剛誇獎你了你幾句,怎麼今早就沒把大家的洗臉大事辦好啊?」陸偉揉著通紅的眼睛在那裡裝大哥教訓著張子文。
「老旮沓,你說的很有道理,我虛心接受批評,我決定自明天開始,每天的五點三十分你就要起床,把大家的洗臉水打好。」張子文不慌不忙的反擊道,昨晚聊天時張子文把老八改成老旮沓了,這是冬北話,就是最小的意思。
「啊!你利用人民賦予你的權利搞打擊報復,我不服,為什麼就我打洗臉水啊?」陸偉一聽傻眼了,這不是要他命嗎?
「誰讓你最小啊,在部隊裡小的就得伺候大的,咱們警院和和部隊差不多。自然也參照部隊慣例行事。」這死小子,要是在戰場上,張子文就讓他第一個扛著炸藥包去炸敵人的碉堡,張子文暗自壞壞的想著「怎麼著?你敢不聽指揮,哥幾個你們說怎麼辦?」當領導還必須會煽動,不對,是發動群眾。
「堅決服從領導。老旮沓,不用大刑伺候吧。」老大首先站出來維護領導的權威。
「對,無條件服從領導的英明決定。」其他幾個也都站在了組織的一邊。
「你們。你們欺負人。」陸偉像個怨婦似的瞥著嘴。
「喂!弟兄們,我發現了一個大事,咱班緊挨著女寢。全校的16個女寢都在咱們寢室右邊啊。」正鬧著,先上廁所的張亮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了。
「是嘛!」陸偉一聽就來電了,高興道:「哈哈!這回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張子文一敲他的腦袋,訓道:「想什麼呢?學校規定誰要是進入女寢。一經發現就記大過。你忘了啊?」
「噢!知道了。」陸偉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來,可他又馬上振奮起來,「就算不讓進女寢,咱們也比別人多了很多機會啊,哈哈哈!」
看著他那像吸了鴉片一樣興奮的表情,張子文完全被他打敗了,搖了搖頭不再理他。六點十分。王隊對集合好了的隊伍說道:「今天大家不用出操,都好好看看老生區隊是怎麼出操的。」
我們站在操場西側,只見每個老生區隊都陸續跑出一位學員,立定站在距離主席台二十米的地方,向站在主席台上的一個中年警官先敬了個軍禮而後高聲報告「某某區隊列隊完畢。應到多少人,實到多少人,請您指示。」
這個警官回敬軍禮後喊道「出操。」那名學員又敬了個軍禮,等警官回敬軍禮後立正轉身跑回隊伍,對自己的區隊下達各種口令,將隊伍帶開。
整個過程嚴肅、緊湊、流暢。看著老生身著橄欖綠的警裝,高唱著軍歌,喊著番號整齊的一隊隊從我們的隊伍前經過,帶給張子文一種強烈的震撼,這就是一座綠色的軍營,充滿陽剛之氣的地方,也是張子文所一直嚮往的地方。
「六點四十分早操結束,七點三十分開飯,七點五十分集合,八點開始正式上課,中午十一點二十分開飯,下午一點二十分集合,一點三十分開始上課,下午五點開飯,五點五十分集合,六點開始上晚自習,八點三十分自習結束,九點三十分熄燈。
晚八點三十分要絕對保持寢室的內務整潔,保持警容風紀嚴整,白天不許打開軍被睡覺,不准吸煙,不准喝酒,糾察隊將定時和不定時的進行檢查,大家聽清楚了沒有?」老生隊伍都帶到校外跑步後,王隊向我們講了作息時間和要求,張子文估計坐牢也比這差不到哪去了。
「聽清楚了。」大夥一聽這麼嚴格全傻眼了,再加上沒有吃早飯,都有氣無力的答道。
「都是千金小姐嗎?我聽不到。」王隊瞪大了眼睛喊道。
「聽清楚了。」大家只好打起精神大聲又回答一遍。食堂的早餐真是不怎麼樣,連個炒菜都沒有,就是米飯、湯、饅頭、包子和鹹菜。這對於從家剛來的張子文是絕對的不習慣,胡亂對付了兩口就回到的寢室。
八點,軍訓終於開始了,我們區隊派來兩個教官,每個教官訓四個班。
一個中等個子,身材乾瘦單薄的上士站到了我們的隊伍前大聲道:「我叫曾華,是咱們區隊1、2、3、4班的軍訓教官,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絕對的服從命令。」真看不出來,這單細的小體格能量倒不小,發出的聲音雄厚嘹亮。他講完後也不多說,直接開始軍訓。
首先就是站軍姿,曾華要求十分嚴格,手裡拎著一條武裝帶,踱著慢步行走在隊列中,看誰站的不標準上去就是一皮帶。
中間休息時,張子文看不僅僅他這樣,其他區隊的教官也是一樣拎著武裝帶在隊列中走來走去的,對動作不標準者施以鞭刑。看來部隊就是這個風格,電影中表現的我們軍隊中軍官不打罵體罰士兵全是他媽騙人的。
九月已經進入了秋季,太陽正當頭。毒的厲害。站了一上午的軍姿,光我們四個班就有兩名學員抵受不住烤曬暈倒在地上。曾華絲毫不以為意,叫人抬走昏倒的學員後,仍然拎著武裝帶繼續穿梭在隊列中。
他的做法雖然有些冷酷,但必須承認這是最有效的。經過一上午的訓練,那些小聲嘀咕、東張西望、隨便撓癢的同學無一倖免的品嚐了曾華親手調製的皮帶炒肉,他終於成功的靠皮帶在學員中樹立了威信。
下午訓練了一個小時後,曾華命令以班為單位原地休息。站的腿都發麻的張子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著頭捶了兩下酸軟的大腿。
這時。前面的學員忽然一陣騷亂,張子文抬頭一看,一位佩帶著一級警監警銜的中年警官正領著個身材高挑的少女正從我們的隊伍前面經過。
那少女美的令人窒息。典型的瓜子臉,柳葉細眉下一雙大眼有如秋水般的清澈而深邃,長長的睫毛微微向上捲起,如雕塑般挺直而細緻的鼻樑,嬌俏玲瓏的鼻子微微上翹,柔軟而飽滿的紅唇,一頭柔順亮澤的秀髮隨意地披撒在肩上。
嫩白的肌膚彷彿塗了凝脂一樣在陽光下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奶白色光輝,她上身穿一件雪白的短袖南恤,下穿著一件淺黃色印有淡玫瑰色小花的短裙,裙下露出的一截小腿修長而圓潤。她微微的揚著頭沒有左顧右看。徑直的從我們隊伍面前走過,給人以一種難以接近的高傲和冷漠之感。
就在這時,陸偉站起來做了個極其驚人的舉動,他把食指彎曲放在口中打了個很響的口哨,並衝著那個女孩擺手喊道:「嗨!哈樓啊。」
這一舉動就向多米諾骨牌一樣引發了連鎖反應。又有好幾個男生跟風似的吹起了口哨並向那個女孩打著招呼,引發全區隊學員哄笑了起來,但那個女孩好像沒有聽見看見一樣,面無表情繼續往前走,而那個中年高級警官卻憤怒的回頭瞪了我們一眼。
站在一旁的王隊跑了過來,高聲喊道:「全體集合。」
學員們止住了笑紛紛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們還是大學生嗎?還像一名預備警官嗎?我看你們連普通老百姓都不如。看看你們剛才的行為,簡直就是一群小流氓,女生除外,都有了,聽我口令,以前方三百米處的花壇為折返點,走鴨子步往返一次,開始。」
王隊叫出了四名女生,下完口令後,拎著武裝帶跟在走鴨子步的學員後面,哪個慢了就抽哪個。走鴨子步就是蹲著走路,最初一段還不覺的什麼,但走了幾十米後就感覺腿部肌肉緊蹦,雙腿如同灌鉛一樣的沉重酸脹。\\首發yd首發\\
前方那短短的三百米花壇此刻在張子文的眼中是那麼的遙遠,身後不斷傳來皮帶抽打在人身上的辟啪聲,間中夾雜著淒慘的哀號,惟恐挨打的弟兄們只能咬緊牙拼了命的往前挪。終於六百米的鴨子步走完了,大伙都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有兩個學員還蹲在地上哇哇的嘔吐起來。
「起來,你們這群廢物,我還沒有下口令休息,誰讓你們躺下的?馬上整隊,再原地做二百次蹲起。」王隊手舞皮帶大吼道。
靠!還來?沒完了啊?實在無法忍受他這種體罰,張子文不顧全身散架似的疼痛站了起來。「報告!」
王隊楞了一下道:「講!」
「你這是變相的體罰,就算我們有錯也不能用這種方式懲罰,再說就算是要懲罰也不能連累沒有參與起哄的同學。」張子文盯著王隊大聲的說道。
「對,對,怎麼能這麼體罰學生?我們反對。」張子文的話語贏得了全體男聲的響應,大家高聲的嚷嚷道。
「閉嘴!聽我口令,全體集合!」王隊憤怒的喊道,同學們又都爬了起來,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想大家都忘記了我最開始說的話,那就是令行禁止,你們有意見可以向校方反映,但在上級沒有通知我改變方法前,你們都要按我的口令執行。現在原地蹲起二百次,開始。」王隊根本不理學員們的呼聲,依舊下達口令拎著皮帶穿梭在隊列中。對動作緩慢的學員施以懲罰。
蹲起結束後,王隊下令又做了兩次四十米急速往返跑、一百次展腹跳、二百米往返蛙跳、一百次握拳俯臥撐才結束了這次體罰。
經歷了這次魔鬼訓練後,張子文真正瞭解了人有多大的潛能,每一個項目結束後張子文都感覺已經到了身體的極限,但在王隊的皮帶驅策下,下一個項目張子文竟然還能咬著牙堅持下來,這是張子文萬萬沒有想到的。不斷的挑戰自張子文實現新的突破,張子文想這也是一種體育精神。
下午軍訓結束,王隊站在隊伍前面講評。
「知道你們中的很多人都不服氣。但你們要知道這是軍訓,在軍訓中你們就是戰士,就是軍人。軍人的天職不是保家衛國,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一切的一切最後都歸結於服從命令,你們都是當代青年的傑出代表,但在這裡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我的話你們都好好想想。」他最後幾句話是望著張子文說的。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到憤怒或是仇恨,而是一種意味深長的凝重。
悲慘的第一天軍訓終於結束了,張子文累的實在沒有胃口,勉強吃了幾口飯後,和弟兄們拖著疲憊之極的身軀相互摻扶著回到寢室。
「三哥!幫我一把。」累的爬不上床的陸偉向張子文發出求救。
「活該!要不是你帶頭起哄,大伙也不用遭這份罪。」張子文也累的抱不動他,無奈只好半蹲著讓他踩著張子文的肩膀爬到了上鋪。
「三哥,你快別說了,這事也不怪我啊。和人家美女打個招呼,大伙跟著鬧哄什麼啊,這麼多人鬧,隊長能不生氣嗎?」陸偉一臉的無辜,這小子看來是沒累著他,還有心情挑風涼話說。
「對。是不怪你,就怪人家小姑娘長的太漂亮了,不對,不怪她長的漂亮,應該怪她不應該在以你為首的一群色狼面前經過。」王俊也沒有跟著起哄,讓王隊一頓操練,感覺和張子文差不多,冤枉啊。
「老大,你這話真是說對了,就是那個美女惹的禍,都怪她長的太漂亮,真漂亮啊,就是有點高傲。可惜了啊!」一提起那個美女,陸偉又像抽足了鴉片煙一樣坐了起來,搖頭晃腦的回味起來。
看著陸偉那陶醉的樣子,張子文搖了搖頭,這頭小色狼也能考上行警學院,真是沒天理啊。
第二天,早早醒來的張子文提前二十分鐘叫醒了弟兄們,雖然臨昨晚臨睡覺前相互之間做了按摩,但是全身肌肉仍然疼的利害,大家呲牙裂嘴的穿上衣服,端起臉盆去洗臉。陸偉動作最慢,我們都洗完了他才慢吞吞的來到洗漱室。
「哥哥們,你們猜我剛才看見誰了。」臉上的香皂沫都沒有擦靜的陸偉一臉興奮的進屋喊道。
「靠!你看見惹禍的那個美女了。」張子文故作鄙視的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說道。
「神了,班長,你怎麼猜出來的?」陸偉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張子文。
「很簡單,首先,能引起你這色狼興趣的肯定是美女,其次,昨天那個美女從隊伍前經過時注意到她和那個警查一人拎著一個旅行袋,應該是咱們學院的新生,是新生昨晚就會住到旁邊的女寢裡,再者,早上那個美女肯定也要去她們的洗漱室洗漱,你有機會遇到她,最後,這兩天你也沒有和我們說過她以外別的女人,這四個理由任選其中三個都能推斷出你遇到了她。」猜這點小事還用廢腦子?
「佩服,佩服,老三我可真的服了你了,我雖然也能猜出來,但絕不會像你這麼快,也不會像你這樣分析的這麼透徹,你考慮問題條理清晰,思維縝密,將來破案子肯定是把好手,」劉大軍在旁佩服的豎起了大拇指。
「班長,你的反應是大伙公認最快的,以後你就是我們的腦袋,我們以後就叫你『頭』了。」張亮坐到張子文的床上拍著張子文的肩膀說道。
「叫『頭』太俗氣,我們班怎麼也得有點特色,頭代表腦袋,腦袋裡最有用的就是腦漿,叫腦漿吧太恐怖了,不如叫『漿子』吧。不好,不好,不夠可愛,對了,『漿子』又叫『豆汁』,嗯,『豆汁』這個名字有新意。你們說怎麼樣?」陸偉這小子一直不甘心被叫老旮沓,終於等到了機會將張子文一軍,裝著一臉的思考。鄭重的說道。
「這事可得慎重啊!這班長的綽號也是我們班的門面,我看我們舉手表決吧,同意以後叫班長『豆汁』的不舉手。」李志華這個悶葫蘆說話專找人的死穴。他充分利用了人的惰性,要是說不同意的舉手想張子文的支持率還能高些。
「七比一,班長,噢不,應該叫豆汁了,你自己的一票已經被全體基本群眾的力量給否決了,以後我們就叫你豆汁了,哈哈哈!」陸偉詭計得逞,見張子文垂頭喪氣的坐在一邊,不禁仰天大笑起來。頗有大仇得報的感覺。
誰也想不到最普通下樓梯居然也成為了一件痛苦的事情,膝蓋每彎曲一下,股四頭肌都劇烈的疼痛。正面下樓不行咱就試試倒著下樓,別說,倒著下樓雖然腿也疼。但是比起正面下樓來是強多了,弟兄們看張子文倒著下樓也跟著學了起來,於是早晨就出現了這樣的怪現象,一群穿著迷彩服的新生,相互把持著,慢吞吞的倒著下樓。成為5號宿舍樓的一道獨特風景。
隊伍集合完畢後,王隊站在隊伍的前面,意想不到的是讓陸偉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絕色美女竟然也身穿迷彩服站在王秉承的身後。不會吧,她要分到我們區隊?這下這幫色狼可有眼福了。
「我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學,這是林婉婷同學,你就站在女生隊列的排頭吧。」隊長簡單的介紹完她,指著張子文身後的位置對她說道,她點了下頭,站到了張子文的旁邊。
「今天早操的內容就是原地做準備活動,聽我口令,間隔兩米散開,做擴胸運動,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看來他也知道了我們昨天下午被他操練的太狠了,沒有讓我們像其他區隊一樣跑步,而是領著我們活動筋骨,還算有點人情味。
「今天我們的軍訓科目有兩個,一是複習昨天所學的立正、稍息,二是學習齊步與立定,聽張子文口令,面向我成六路橫隊集合。」曾華下達完口令,和昨天一樣解下了武裝帶,拎在手裡。
軍訓是極端枯燥乏味的,曾華更是一位嚴格的有些苛刻的教官,就連一個擺頭看齊的動作都得反覆的做無數次,其他區隊每訓練三十分鐘就能夠休息一會,我們卻足足練了一個半小時。
終於挺到休息。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的同學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連根手指都懶的再抬一下。
「張子文!你跟我過來一下。」張子文剛剛坐到地上,王隊就在前面叫張子文道。
「到!」張子文站起來,小跑到他的面前。王隊什麼也沒說,轉身往操場外走去,張子文只好跟在他的身後,遠離隊列以後王隊停了下來。
「是不是對我昨天下午的做法還有想法?」他轉身突然問道。
「我想我有沒有想法這並不重要。」本來就是嘛,張子文一個學員的想法有個屁用。
「知道昨天那個警官是誰嗎?他是學院的組織人事處的處長趙國敬,學院的黨委成員之一。和你說說林婉婷的事吧,林婉婷的父親也是一個警查,前年被犯罪分子炸死了,趙處長和她的父親是好朋友。可以想像你們昨天的行為要是趙處長追究起來,帶頭的那幾個小子一定會被開除的。所以我才那麼體罰你們,趙處長見你們受罰了也就不會再追究了。」王隊沒有看張子文,坐在草地上說道。
原來這個林婉婷和張子文有一樣的身世,這使張子文想起了父親,不過那他也沒有必要和張子文說啊。
「這和我有關係嗎?」張子文不解的疑問道。
「先說正事,今天我找你,是希望你來擔當警體委員。警體委員的職責主要是負責協助我和其他老師開展警體活動和做每天早操的指揮員,我選中了你,希望你來擔當警體委員。」王隊沒有先回答張子文的疑問。
「謝謝隊長的好意,但我不想幹。我對當幹部沒有興趣。」張子文很乾脆的拒絕道。
「你為什麼考警院?」王隊笑了一下,問道。
「是理想啊,想當個好警查。」
「你覺的自己協調關係的能力怎麼樣?」
「和同學相處的應該說還不錯,至於和上級嘛,我也不知道。」張子文如實的回答道。
「現在對你來講就是個鍛煉的機會,警體委員是在警院裡和校方打交道最多的班幹部,對於你自身素質的提高也很有好處。」王隊不緊不慢的說道。
張子文想了片刻。他說的很有道理,確實是這樣,張子文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圖清靜了。應該抓住對自己發展有利的機會,鍛煉自己、提高自己,「您說的很有道理。是我考慮問題太片面,我願意當警體委員。」
「很好,就知道你會願意的。」王隊高興的拍了下張子文的肩膀。
「你為什麼會找我呢?」在這一點上張子文有點不明白。
「你的成績是本屆學員中最高的,而且你的身高、體形、身體素質都很好,做事也很認真,有股子不服輸的精神。」
「怎麼看出我認真和不服輸的?」張子文疑惑道。
「從你訓練和打掃衛生中看出來的。」
「看不出你還挺那啥的啊,你以前在部隊裡是不是做政工的啊?」看得出來王隊其實是個很隨和的人,張子文打趣道。
「是不是覺的我這人很冷酷啊,其實我這個人很愛交朋友的,但在這裡不行。你們剛從地方來到警校,自由散漫、組織紀律性差,只有嚴格要求才能盡快的使你們成為真正的預備警官。
「這個道理我倒是懂,對了!隊長你和我說的趙處長的事是不是想讓我在區隊裡擴散一下啊?」看不出來這隊長天天板著個臉,其實也滿狡猾的。先做通張子文的工作,再由張子文為他在區隊裡挽回形象,使大家理解他的苦心,厲害啊。
「呵呵!這件事怎麼辦我就不交你了。」難得這冷面隊長也會臉紅。
「包在我身上,還有事沒?沒事我去上趟廁所。」張子文站了起來,小腹有點憋的難受。
「沒了。你去吧。」
「對了,今天中午我給你開小灶,吃完午飯到警體部來找我。」張子文剛跑出去兩步,王隊又在張子文身後喊道。
「是,一定到。」張子文頭也不回的答應了一聲,看來中午學英語的事是又要黃了。
「豆汁,隊長找你幹嘛啊?」張子文剛回到大伙休息的地方,離張子文最近的王俊就湊上來問道。
「想讓我以後在早操時做指揮員。」靠!太快了吧,早上才通過的外號,現在就正式流通了,弄的張子文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都是陸偉這小子害的,這仇可得記著,想法找回來才是。
「好啊,產房傳喜訊啊,豆汁升了。」王俊嚷嚷道,這小子別看個大,但嗓門從沒有這麼高過,他肯定是故意的,學壞挺迅速啊。
「是嘛!中午我要吃紅燒肉,豆汁你得請客,」劉大軍也在一旁起哄,其他幾個弟兄積極的配合著。
「哈哈哈!豆汁?張子文,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可愛的暱稱的啊?」519寢室的李長明靠過來大笑著問道,包括張子文身後的女生在內的其他不少還不認識的同學也都跟著樂了起來。陸偉!仇結大了,你小子等著,還有王俊,你這個長舌婦,張子文苦著臉,心裡暗暗恨道。
這次休息的時間比較長,半個小時後,曾華才來重新整隊訓練。
吃完午飯,張子文讓陸偉把張子文的飯缸子捎回寢室,自己跑到警體部找到了王秉承。王隊把張子文領到了食堂後面的小操場上,手把手的教張子文怎麼跑步和敬禮。
「很好,你掌握的很好,記住,跑步最重要的就是在口令下達時要迅速提臂做好跑步準備,要有明顯的向前躍小半步的動作,在立定時手臂的收回要讓人有定格了的感覺。任何動作都要連貫有力,不能拖泥帶水的,下面你再練習一下下口令。」
王隊對張子文的進步很滿意,雖然還不是很規範。但是基本要領已經掌握了。他跟著張子文一直練到軍訓開始才放張子文歸隊。下午軍訓結束時,隊長來的隊伍前面。
「今晚自習鈴聲響過以後,各班都呆在寢室裡不要走動,教官會挨班教大家整理內務,明早就會開始正式進行內務檢查,大家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要學疊豆腐塊了,學員們都高興的回答道。
「解散!」
晚上不到五點半。曾華就來到了我們寢室。
「教官,你用我的被子疊吧,」陸偉把自己的被子抱下來。放在張子文的床上,拽著教官的胳膊說道。
「你小子是不是想我疊完以後就不打開蓋了?」曾華笑著說。
「哪能啊,哪能是那種人。」被猜出心思的陸偉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矢口否認道。
「你們的軍被是新被,棉花太厚,而且被面上有皺摺,初次疊效果不會太好,要想疊出標準的豆腐塊必須要下工夫才成。」
曾華說著脫下軍裝,把被子鋪平,又把被子均等的折了兩次,疊成三層,把包在裡面的被邊掖實,用胳膊像擀面杖一樣在被子上一遍一遍的擀著。看來這是個力氣活,只一會的時間,曾華的腦門上就已經見汗了。
反覆多次後終於把被子壓的薄了許多,接著他又從被的一端開始雙手握拳量了四個拳頭的長度,在量好的地方用原子油筆畫了道印。以此印記為準豎向掐出兩道溝,雙手成手刀狀,用掌的外側又一遍一遍的壓,直到把兩道溝壓的更薄才停手。
「教官,你歇一會吧,來喝口水。這被子真不好疊啊。」賀建國用自己的飯缸子倒了些水,遞給曾華道。
「剛開始時難疊,以後出型就好辦了,我的被子現在二分鐘就能疊好。」曾華坐下來喝了口水道。
「那我們的被子怎麼給它壓薄啊?」王俊湊過來問道。
「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被子壓在身下,只要兩三個晚上就行,還有一招就是把被子全部浸濕,然後再曬乾,這樣效果也很好,只是被子的保暖性就不好了。」
「有沒有見效快的啊?」陸偉不死心的問道。
「呵呵!有啊,你像我這樣整五六個小時就行。」曾華笑著說道,又喝了口水把缸子遞給賀建國,站起身把被子的另一端如法炮製,最後又在中部掐出兩條相距較寬的溝,最後把疊好的兩端合在一起,一個豆腐塊的雛形就出來了。
「教官,這就完事了嗎?也不怎麼樣嘛!」陸偉看著自己的被子有點失望的說道。
曾華笑了笑說道:「哪啊,最重要的細活還沒有完事呢。」說完,他用食指把折出來的被角往裡塞,直到外表看上去比較平整後,才用手又是抻、又是擼的把被子的邊、角、面都處理了一下,這回這豆腐塊算是真正有型了,他抬手抹了抹汗說道:「完事了,這上面有些摺。你們明早用嘴噴些水,水一幹就沒了。」
「教官,以後我們按這個標準疊被就行吧。」劉大軍像摸著一件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疊好的軍被。
「那哪成啊,以後要是疊成這樣,你們隊長不得把被子扔廁所裡啊,這只是一個雛形,以後要不斷加工才成,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有稜有角才算是合格。」曾華略顯誇張的說道。
「啊!那以後可有罪受了。」陸偉一聽傻眼了,咧著大嘴說道。
曾華看了下表,「好了,這都過去半個多小時了,還得去別的班,你們好好練吧。」站起身邊說邊往外走。
送教官出去後,哥幾個牛也不吹了,全都悶頭疊自己的被子,陸偉也打開疊好的被子窩在上鋪疊了起來。一直折騰到熄燈號吹響才都把被子壓在身下,合衣躺下。
他們是能躺下睡覺了,張子文卻不行,打開手電,取出下午軍訓結束時王隊給張子文的《軍事體育》,蒙上被看了起來,書上有關於指揮員如何下達口令及指揮隊伍的內容,明早的早**就要按照上面講的指揮隊伍了。反覆看了兩遍,在心裡默默的練習了一個多小時的口令,又學了會英語才把被子壓在身下睡覺。
第二天一早,張子文不到四點就起床了,去了趟廁所後,看了一個多小時的英語書,五點左右開始輕手輕腳的按照曾華教過的方法疊被,以前和東子在大營裡就見到過戰士們疊的豆腐塊,那時真是羨慕啊,現在輪到自己疊了才知道有多難,但張子文並沒有絲毫覺的枯燥,彷彿正要創作一件藝術品一樣的充滿了激情的投入其中。
張子文折騰了半個小時後,弟兄們也都紛紛起床,捅咕起自己的被子來,終於在出操前,張子文的被子有了豆腐塊的大體形狀,所欠缺的就是平摺了,這等出完早操再回來整就可以。(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