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胞胎姐妹 第四一二節 誰是禽獸 文 / 醉蕭瑟
從沒有想過自己竟然能有這麼大的聲音,四周黑人也被突然爆發的張子文嚇了一跳,然後發出更大的吵雜聲,接著人群突然分出一跳路,幾個人在火把照射下走了過來。
當先正是傑克曼後面跟著他的大老婆和管家,還有幾個隨從一看就像大手可是長的卻並不高大。不知為什麼到了美洲很多黑人都長的高高大大可是在當地普遍人的身高都不高。張子文在國內不過是普通身高而且因為常年讀書所以還有點柔弱,但是相比仔細黑州人卻還要矮上半個頭更加瘦弱一點。
傑克曼走到眾人面前依然保持了他的風度問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張子文用結巴的英語說了好半天,老頭沒有什麼表情只是不斷點頭然後用當地話對四周喊了一下,馬上圍繞在四周的黑人安靜下來。然後傑克曼走到張尹身邊低頭對躺在她懷裡的莉莉絲說了幾句什麼,然後莉莉絲也用帶著哭腔的當地話回答著。
林可兒突然用驚訝的語言趴在張子文耳朵旁邊小聲說:這莉莉絲竟然是傑克曼的女兒,老頭正勸說莉莉絲接受割禮。這算什麼樣的老爸?
張子文也小聲說:當然是她女兒。你以為每個黑人都能到歐洲讀書?我們在機場碰倒莉莉絲應該就是她從歐洲回這裡轉機。
林可兒:她好可憐大哥哥你能不能救救他?
張子文:我怎麼救她?這可是老頭的地盤啊。你看看四周都是他的人如果真把他惹急了每人一口唾沫都能髒死我們。
林可兒:可這老頭沒有人性的,連自己親生女兒都這樣對待他可真是變態了。
兩人小聲說著都以為畢竟沒有人能聽懂中文,可是這時候最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傑克曼轉頭用最最標準的東北普通話說:謝謝你救了我女兒,可是這是我們的傳統我們必須要遵守傳統才行。
張尹好像看到鬼一樣指著傑克曼說:你……你能說人話?
這是盧靖終於也進了人群抱著胳膊說:他當然懂中文。當年他在英國讀書的時候曾經到上國做了3年訪問學者。
彭天宜驚訝的說:這我怎麼不知道?
盧靖:看來你前期準備工作還是不夠啊。彭天宜沒有爭辯和林玉晴已經跟著自己的幾個專家後退一步表示同這件事無關。盧靖走上前對傑克曼說:看來這件事情我們是管定了。你這樣對女兒確實不對,割禮在這裡早就被法律禁止了不是嗎?你為什麼還要保持這種殘忍的風俗而且還用在自己女兒身上?
傑克曼用紳士的儒雅態度搖搖頭說:你們不過是來作客的。這畢竟事我們自己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們不要多事。如果你們看不過去可以出去玩一玩或者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回去睡覺,我想這樣對你們都好。
盧靖轉頭看看張子文顯然她是想知道張子文的態度。說實話張子文並不是很想管這件事畢竟這女孩不過就是一面之緣而且就像傑克曼說的,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作為外人不應該管。
可是這個時候一直蹲在張尹旁邊好久沒有說話的周松站起來,突然用一種堅定的語氣說:這事我們管定了,你們不能這樣對她。旁邊一直抱著莉莉絲的張尹聽見老公這樣說:也說:就是就是我們一定要管。
張子文心裡想著看來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歎口氣說:傑克曼雖然這是你的地方可是我們一定要管難道還沒有王法了?
傑克曼:王法?什麼東西?你說的是法律吧!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在這裡就是法律?
張子文:你說的也許對可是這次卻不一樣了,我絕對不准你碰這女孩的。
傑克曼笑起來說:如果我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我還怎麼做這裡的酋長?
然後傑克曼輕輕揮揮手,管家朝著身後喊了一句,就看見原本圍在四周看熱鬧的人群中走出好幾十人,慢慢朝中間包圍過來。張子文從火堆裡拿出一根更大的火把朝四周揮舞一下說:你們不要過來。
然後一盆水突然從人群中潑過來。正好澆在火把上。火苗發出呲的一聲然後熄滅了。傑克曼在旁邊說:年輕人你最好把手裡的東西放下。我可不希望傷到人。
張子文沮喪的看看身邊幾個人,卻把手裡已經熄滅的木棍攥的更緊了
俗話說好人做不得,張子文握著一根柴火棒打算對付整個集團軍,看看對方那不屑的嘴角就知道這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上的戰鬥。可這個時候再想放下棍子也晚了,再說身後的林可兒和迷迷糊糊莉莉絲還指望著張子文呢!
相比之下傑克曼的紳士風度就顯得更有說服力。揮揮手暫時攔住摩拳擦掌的手下,傑克曼用東北話說著:你還是放下棍子當拐棍用吧,看你腿哆嗦的就快要倒地上了。
這黑黑的人說一口東北話真的很怪異讓張子文總是想起春晚上那不知所謂的趙大叔的小品,就是不明白這既談不上品味也談不上幽默最多也就是脫口秀入門級水平的小品怎麼就是有那麼多人喜歡?正哆嗦著盧靖跑過來一隻手挽住張子文朝傑克曼吼著:你們就是靠人多欺負人少?有本事你們一對一單挑啊!
傑克曼:不是你們說人多力量大?再說我就是靠人多欺負你們又怎麼樣?張子文氣得哆嗦更厲害說:你……你怎……怎麼這樣……還講不講風度?
傑克曼:單挑也沒有問題要不就找我們的小鳥跟你單挑好了。張尹大聲說著:小鳥是什麼東西?有本事就你自己來啊?看我老公不揍的你滿地找牙。
傑克曼:呵呵我早就超過做這種事情的年紀了。小鳥你在那裡?
最後一句話是用當地語言說的,就算沒有林可兒的翻譯張子文也能猜出來。然後就看見一片烏雲遮住了……月光。
這小鳥可不是一般的小。身高也許不到兩米胳膊也許比張子文的腰要細一點可是那胸脯上顫抖的那兩塊胸肌肯定比盧靖胸前要大。小鳥走出來的時候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笑聲,張子文憑感覺也能聽出這些人起哄中不少人吹著口哨勸說這小鳥揍扁自己。
小鳥站到眾人幾個國人面前眼神從一邊掃射到另一邊,彭天宜摟著林玉晴很夠意思的只往後退了十幾步。相比之下兩位專業人員跟衛魁三人乾脆就沒了影子。張尹看看小鳥再用手比劃了一下高度一下竄到周松背後說:老公我……怕。
周松拍拍張尹說:沒關係不就是一個人嘛。張子文推到周松身邊說:你能對付他?
周松:要不你上?張子文:實在不行我們兩個一起……恐怕也沒用吧!
周松拍拍張子文肩膀說:不要擔心我能搞定。然後迎著小鳥往前走幾步身體側轉45度,伸出一根右手食指搖晃著說:你不要再上前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傑克曼說:不客氣就好。我相信小鳥不會介意的。
周松一隻手在身後一隻手在身前委屈著兩腿一蹦一跳右手拇指摸著鼻子嘴裡還不斷說著:哦……嗨嗨……然後一招白鶴亮翅造型相當不錯。
小鳥往後退了半步臉上露出狐疑的神情哼哼了好久。指著周松說著什麼又看向傑克曼。傑克曼微笑著搖頭卻已經話不說。小鳥又看向周松嘴裡還在說著什麼可是卻沒有人能聽懂。小鳥看看周松然後很慢很慢的說出了幾個字「李……小……龍?」
這次大家都明白他說什麼一起點頭說:是啊是啊。周松又擺出兩個架勢嘴裡叫的更響。小鳥興奮的搓著兩手說:!#¥%……*。
這次大家又沒有聽懂就聽見林可兒說:壞事了……然後就看見小鳥一招排山倒海把自己如同一面牆一般的巨大身軀整個朝周松拍過去。周松彷彿斷線的風箏般飄起來然後砸在地面上。撲通撲通的在地上彈了幾下才最終停下來。
眾人包括小鳥一起都傻傻的看著周松。張子文問:周松不會功夫?張尹跑到周松身邊抱著他帶著哭腔說:你怎麼了……他那會什麼功夫啊!老公你不會真有事吧……
小鳥聳聳肩膀說了句什麼然後舉起兩隻手朝四周圍觀的同胞擺出勝利的姿勢,然後在「彭」的一聲裡倒下去,張子文手裡的那根柴火棒現在就只剩下半截了。
就在小鳥擺姿勢的那個瞬間,張子文從身後竄過來揮舞著柴火棒用盡力氣砸在小鳥頭上。隨著小鳥倒地的還有圍觀人群的眼球,剛才為小鳥的鼓掌聲瞬間停了下來。很久傑克曼才說:你這算是一對一單挑?
林可兒站出來兩手插著腰說:當然我大哥哥可是一個人打倒他的。
傑克曼:這……就算是單挑又怎麼樣?我這裡還有很多人一個一個挑下去我就不相信你這大哥哥能打倒所有人。
林可兒:你不講道理……
傑克曼:我這就是道理……
林可兒:……
傑克曼:……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就這樣站在人群裡開始鬥嘴起來。人群中走出幾個人把小鳥拖到一旁,幾個女人提了兩桶水分別澆到依然躺在地上的兩人頭上。小鳥和周松都是一哆嗦,兩人幾乎同時醒過來。現在人群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中間鬥嘴的兩人身上。一會英語一會中文,然後林可兒和傑克曼又開始了法語德語西班牙語等等等等,抑揚頓挫中把各種語言中用來爭辯的吵架的咒罵的語言。用最合適的強腔調最動人的節奏最響亮的聲音。將吵架的藝術發揮到了極致。
雖然沒有幾人能聽懂這兩人的原文可是卻都能欣賞其中的藝術,就好像在維亞納歌劇院金色大廳裡舉辦京劇演出,或者在帝城巨蛋裡來一場意大利原味歌劇,坐在底下的人未必能聽懂這原汁原味的內容可聽著腔調也能欣賞的一種美感出來。充分說明當吵架也上升到一定高度……那還是吵架。
然後這場嘴仗就結束了。失敗的一方不是因為語言貧乏而實在是沒有了力氣。傑克曼捂著胸口臉色蒼白長長喘了一口氣,用完全不同微弱的聲音說:當年我在學校辯論團當二辯縱橫幾百場從沒輸過。今天能碰到你這樣有趣的丫頭很好很好。
林可兒學著他的腔調說:前幾天我在菜市場看兩老太太吵架學了一點皮毛,今天能吵贏你實在慚愧慚愧。
傑克曼:那我就不說廢話了。你們可以回去休息可以在這裡看著我不會為難你們。但是我女兒的割禮卻一定要舉行。
然後傑克曼慢慢往後退去四周的人群再次圍攏過來。所有人都知道這次再沒有了退路他們是來真的了。張子文放下半截棍子那不過是做樣子而已,連林可兒都低下頭不忍看接下來的殘酷一幕。一直坐在地上的莉莉絲站起來往前走去。經過張子文和林可兒身邊的時候停下來輕輕說了句謝謝。
就在眾人準備接受這一切的時候,突然一聲槍響傳來。在這夜晚槍聲非常刺耳。讓所有的人都停下動作四周尋找著槍聲來源。然後就聽見汽車轟鳴聲兩輛豪華悍馬出現在篝火映照下的廣場上。明亮的車燈刺激著眼球,四周圍觀的人群迅速分開一條路讓車進到廣場中央。
夫曼掛著一輛車的車門旁,手裡拿著一隻槍口朝上又是彭的一聲,四周人安靜下來。夫曼對四周人群大聲說了幾句。然後朝著考察團一行人做著手勢。幾個人都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聽見他大喊快上來,才知道原來夫曼是要帶著大家離開。
彭天宜走過來站在夫曼旁邊說:雖然我們不忍心看著這姑娘受罪。可是我們畢竟是外人不應該管你們自己的事情。就這樣上你的車離開似乎很沒有禮貌。再說我們的行李還都在房裡,我們不會跟你走的。
這句話確實是眾人心裡話,偶爾站出來仗義執言是一回事,真的和當地酋長鬧翻從他家闖出去又是另一回事。
夫曼卻胸有成竹把莉莉絲先拉進車裡才說:你可以不上來但是你要明白我才說你們商談的對象。如果現在你不上車也許就失去了一次最好的談判機會。
夫曼盯著彭天宜的眼睛,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四周的人群又開始喧囂起來。接著張子文聽見一陣轟鳴彷彿是馬達運轉的聲音接著四周突然明亮起來。廣場四周數盞大燈將整個廣場照的通明。
張子文:這裡有燈?
夫曼:誰說這裡沒有燈?
張子文:那……
夫曼:那是為了映照那種特有的神秘氣氛。
張子文:那現在……
夫曼:現在我老爸是真的生氣了。
接著眾人就看見幾個年輕人包括那隻小鳥在內從傑克曼的房子裡跑了出來。這次他們手裡都拿著槍了。
夫曼發動汽車說: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林可兒沒有猶豫就竄上了汽車。這下張子文和盧靖也只好跟了上來。周松沒有猶豫跟在後面,所以張尹一邊大聲咒罵著同時也上了車。彭天宜猶豫了一下只好也跟上車,夫曼卻做個手勢攔下了他。
夫曼:這滿了,你們上後面那輛車吧!
黑州草原的白天是充滿生機充滿希望充滿……屎尿味的地方。考慮到草原上四處走動的鹿啊馬啊什麼的,加上**屍體和偶爾在草叢裡顯露出的尚未**的白骨。到處是這種味道也很正常。
相比之下草原的夜晚就……更加凶險。獅子在這個時候改變白天懶洋洋的樣子尋找著獵物猛撲過去,瘋狂的撕咬和獵物的哀鳴隔著車窗也能聽見,間或當車速慢下來的時候甚至有獅子跳上車頂巡視。但是在這片草原上真正的殺手卻是另一樣東西,成群的野狗布下天羅地網,被驚動的獵物四處奔逃,那場面才是驚心動魄。每次車燈轉向都可以清楚看見如同小燈泡樣的野狗眼睛反射著燈光留下的那種藍綠色幽光,還有嘴上不時留下的點點血跡。
夫曼:這才是黑州草原真正的面目!野性,狂野,血腥……但是無論怎麼說:我愛這片草原。
這人也許說的是真話。一路上悍馬走走停停,四週一片漆黑雖然天生的月亮是一月裡最明亮的時刻。但依然不足以讓人看清楚這草原的真面目。間或打開車頂探照燈四處掃射一番,也許是夫曼真的喜愛草原想欣賞欣賞。也許是為了給車上客人留下深刻印象,無論怎樣他都達到目的。車上的人連最多話的張尹在內,都沒有人出聲。大家都是被嚇得不敢說話,害怕被車外的動物聽見彷彿隨時會撲過來。
只有一個人例外,林可兒趴在張子文懷裡也沒有說話,甚至連她一向不離手的dv都沒有拿出來,因為她睡著了。
兩輛悍馬一路慢慢駛來,前後花了四個多小時,車上的人才在燈光隱約裡看見幾棟黑洞洞的房子孤零零的立在草原之上。經過大門到了一片由鐵絲網圍成校園。眾人遲疑的從車上下來。就在腳剛一落地的瞬間,馬達轟鳴帶來了一陣刺眼的燈光。考察團裡的幾個人都一起哦了一聲,包括夫曼在內都放鬆下來。畢竟在這種原野地帶,黑夜帶給人們的絕對不會是浪漫感覺。
夫曼:這裡是我的旅館,房間早就安排好了。大家請到各自房間休息吧。
幾個人從旅館裡出來帶著眾人往裡走。熟悉的環境讓人感到親切,多話的人馬上恢復了原樣。張尹第一個開口問放在老房子那邊的行李怎麼辦?夫曼笑著說這旅館是專門為來黑州度假體驗狂野的旅客建立的,裡面什麼都有大家一定能感到舒適。至於個人的行李只有等天亮以後再找人去拿過來。
張尹嘟嚕著說自己不看見行李不放心裡面還有好多……夫曼笑著說你放心在這個地方絕對不會有人敢偷酋長客人的東西的。大家哈哈笑起來。彭天宜走過來說:那今晚我們同傑克曼酋長發生不愉快的事情,會不會對我們有影響?
夫曼:當然不會。我想我父親現在應該感激你們也說不定。
林玉晴:感激我們?為什麼?
夫曼看著林玉晴,林玉晴也盯著夫曼的眼睛,手指不經意的拂過自己頭髮。夫曼笑笑又看向彭天宜說:不管怎麼說你們今晚救了我妹妹。莉莉絲是我最疼愛的小妹,也是我父親最喜歡的孩子之一。
林玉晴:那為什麼要對她做那麼可怕的事情?
這次林玉晴的手指放到自己胸前,下意識的動作在昏暗燈光下本沒有人注意,但是這個時候被張子文喊醒的林可兒恰好打開了dv又開始拍攝起來。夫曼的視線終於停留在林玉晴身上。
夫曼:其實我父親也不想這樣對我妹妹。可是作為酋長他必須要遵守傳統才行。
盧靖走過來插嘴說:傳統?像這種不好的傳統就應該拋棄才對。
夫曼:這傳統不是沒有來由,父親堅持也是有他的理由。
張尹:理由?能有什麼理由?割禮完全是對女孩,不是所有女性的侮辱和……和虐待。
沒有想到張尹會這麼激動,她那特有的大嗓門在黑夜裡傳出很遠,驚動了幾隻正在享受美味的獅子,所以獅子們也表達出自己的不滿一起吼叫起來。那聲音雖然遠遠傳來依然透露出一種壓力。
考察團所有的人包括夫曼一起都沒有想到張尹會突然這麼大聲音說話,所以都被嚇了一跳。過了好一會夫曼才說:
這也是不得不這樣做。你知道我們這裡最流行的是什麼?不是歌曲也不是電影,我們這裡最流行的是艾滋病。據聯合國統計在我們這裡有大約20%的人感染艾滋病,你以為他們是怎麼得這病的?
雖然割禮對女人是殘酷的,可只有這樣才能讓人們注意一些事情的。你以為作為一個父親真忍心對自己女兒這樣?可是作為一個酋長,我父親必須這樣做啊。說完這話夫曼沒有再繼續解釋,轉頭離開了。考察團眾人互相看看也只有找各自的房間休息去了。
草原的早上是一天中最好的時刻之一,另一個好時候就是傍晚。早上當太陽剛剛升起,氣溫還不是那麼熱的時候,風穿過對開的兩扇窗留下一絲涼意讓人渾身舒服。幾隻不知名的鳥停在窗戶對面的樹上鳴叫著,把每個人從睡夢裡驚醒。
趴在窗戶上往外看看,張子文被眼前壯闊的草原美景震驚,紅紅的太陽剛剛露出地面,藍藍的天空真的是沒有一絲雜色美麗到了極致。
可惜美景被幾個掃興的人打破。彭天宜和林玉晴出現在面前。跟張子文打個招呼彭天宜就朝著坐在椅子上看報紙的夫曼走過去。兩人客套幾句彭天宜問:今天是不是就應該讓我們看看礦山?
夫曼有點驚訝於彭天宜的直爽和心急,說:難道我這個小旅館不好?你們不願意在我這裡多住幾天再說?
彭天宜:我們不遠萬里到這裡來可不是度假。我希望我們兩家公司能盡快達成相關協議。我在國內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夫曼盯著彭天宜看了一會說:那當然。其實礦山離我們很近。吃過早飯我們就出發好了。
彭天宜:很近?在那裡?
夫曼大笑起來指著張子文方向說:不就在那裡?
這一下讓張子文很吃驚難道這夫曼在開玩笑?然後聽到自己身後盧靖傳來的一聲驚叫,張子文趕緊跑過去就看見在房間另一邊,另一扇窗戶外面不遠的地方,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突然凸起了一個鼓包,彷彿是從天上意外落下來的,一個山頭孤單單的立在那裡。
張子文:這就是我們要找的礦山?好像不大啊。
林可兒也走過來用dv對著拍了一會才說:這礦山應該很大吧。不過距離遠我們看起來很小而已。張子文看看dv裡出來的景象,估摸了一下卻沒有頭緒,對這種事情張子文一竅不通,也就不放在心上所以又提出另一個問題。
張子文:這彭天宜為什麼這麼著急?在這裡都住幾天也可以啊。你看那裡還有幾個老外呢。他們應該真是到這裡度假的。
隨著張子文指的方向,幾個白人正坐在屋外院子裡的圓桌旁。端著咖啡杯一邊品著一邊欣賞著四周美景。那種悠閒那種態度那渾身肥肉。都一眼讓人能認出他們的身份。
盧靖笑起來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看這彭天宜怕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在這裡待。
張子文:為什麼?
盧靖:你真不知道?
張子文:我當然不知道,你倒是快說不要賣關子。
盧靖拿過林可兒dv搜索一番遞個張子文說你看。張子文看看是作為林玉晴和夫曼對話那一段,看過張子文把dv還回去說:這有什麼好看的?
林可兒笑著對盧靖說:大哥哥是不會注意到這些事的。
張子文:究竟什麼事?
盧靖笑著又找到要看的地方,然後放大放大再放大,然後再遞給張子文。這次張子文終於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張子文:這是……激凸?
盧靖:你能不能正經點。
張子文:這是林玉晴?她怎麼會這樣?
盧靖:你想想她當時正和誰說話?
張子文想想突然明白盧靖的意思。難以置信的問:你是說……彭天宜吃醋?
林可兒搶過dv往外邊走邊說:那還能是什麼原因?
張子文:你們的意思是林玉晴對……夫曼有性趣?
盧靖:你以為呢?
草原是什麼樣子?就是一望無際的茫茫草海無論往那個方向看過去都是一樣。平坦的草墊子如同地毯鋪著地上不管怎麼撒歡打滾都沒事。張子文就是這樣想的,可是等他把悍馬開進大坑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錯了。
知道錯的還不止張子文一個,所有一車的乘客從車窗裡狼狽的爬出來的時候都知道錯,尤其是夫曼。揉著撞得生疼的頭,夫曼咒罵了一句對張子文說:你真的不會開車?
張子文當然一點事情都沒有,開車的往往都是車禍裡最不容易受傷的人。可是看著面前這些人的樣子張子文還是裝作受傷嚴重捂著自己胳膊用最痛苦的表情說:是啊我真的不會開車。
張尹踢著自己被摔短跟的高跟鞋說:你不會開車就不要開。為什麼要搶著第一個上去?你是不是存心謀財害命?張子文還沒有來得及解釋周松已經搶到張尹身邊小心的上下打量著問:你有沒有事情沒有受傷吧?
第二輛車停到旁邊,彭天宜從車上下來臉上一副高興的表情看著夫曼問:你受傷沒有?我們要不要回去?
從另一個車門跳出來的林玉晴則直接跑到夫曼身邊扶著他的胳膊一雙手上下仔細摸索著問:你真的沒有受傷吧?
夫曼按著林玉晴的手臉上帶著滿臉猥瑣的笑容說:我沒事,你也沒事吧大家都沒有事就好。
第二輛車裡的人也跟著出了車門,正好看見夫曼和林玉晴緊握的兩手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顏色。彭天宜長吸一口氣眼睛看著天邊飄動的一片雲彩再也不看面前的兩人。站在旁邊的張尹看見這一幕生氣的一把拽過林玉晴的手說:我也受傷了你為什麼不關心我問問我有沒有出了什麼問題?
林玉晴呵呵笑了幾下用最嫵媚的笑容朝夫曼拋個媚眼。然後再用最嚴厲最刻薄的眼神瞪著張子文。彷彿張子文把車開到坑裡就如同要謀殺她親生老爸一樣犯了欺天大罪。
另一個黑人司機在車裡鼓搗一下,夫曼用車載電台聯繫幾句然後出來對著大家說明情況。這車陷到坑裡沒有損傷。可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原本兩輛車的現在只剩一輛,雖然也可以裝了所以人繼續上路可那樣就很擠,所以夫曼已經要度假酒店重新安排車過來。
張子文立刻結果話說:那我們幾個就在這裡等著車來好了。反正今天就是看看礦山沒有什麼多的事情好做,不急!
彭天宜看看天氣又看看手錶,皺著眉頭說:還是不要等吧,我們今天勘探礦山可是大事怎麼能耽誤?要不大家都一起擠一輛車好了。
旁邊的林玉晴媚笑著看著夫曼說:是啊是啊!大家就擠一擠沒關係的。我可以坐前面,夫曼你也一起坐前面吧!
考察團幾個人一起皺起眉頭,跟隨的兩個黑人陪著夫曼一起滿臉笑意,彭天宜兩拳緊握臉色通紅衛魁趕緊上去攔在他前面說:我看要不我們分兩隊走好嗎?不急著去礦山的等後面的車來了再出發。
張子文馬上說:好啊就這樣!我反正沒有事就在這裡等著。其餘幾個人也說著好啊我也等等再走。很快考察團就分成兩隊。夫曼同助手交代幾句又說了點注意事項。於是第一輛悍馬在留下人的注視下繼續朝著礦山駛去。
留下的幾個人裡除了張子文林可兒以及周松夫妻兩個,還有一個董興鳴,另一個卻是莉莉絲。那天莉莉絲跟著考出來察團一行人從傑克曼老宅裡逃出來後,就一直住在夫曼這裡。從夫曼對莉莉絲的態度可以看出兩兄妹感情真不錯,在別墅度假酒店裡還專門為莉莉絲準備了一間房。
考察團的行李第二天一早就被幾個傑克曼手下送過來。一起運過來的還有莉莉絲的物品,這種態度讓張子文很疑惑,按理說這度假酒店還是傑克曼的地盤,如果他真要捉莉莉絲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可是卻送來物品明顯就是希望她不要再回去。
這幾天莉莉絲總是跟林可兒待在一起,兩個女孩年紀差不多愛好很相似,考慮到莉莉絲一直在英國貴族學校讀書想必兩人接受的教育也類似,甚至連穿衣品味也一樣所以今天看起來兩人就如同一黑一白兩姊妹,兩截式的露臍短裝加熱褲讓所有男人看了都覺得清涼。就這裝扮讓盧靖很是嫉妒了一番,可惜她那飛機場身材實在不適合這樣穿。
悍馬走遠了,盧靖作為考察團主要成員當然跟著彭天宜一起先走一步。看著被車輪帶起的灰塵飛起在空中,周松走過來拍拍張子文肩膀說:你的車開的不錯,這壞的可是個好地方。
張子文:我真不會開車的。周松笑笑指著被留下來保護他們的那個黑人說:這中文可不是每個黑人都能聽懂的。你有什麼目的就儘管說吧。
張子文也笑起來心裡想著這周松真不簡單不能小瞧啊,剛準備開口林可兒突然跑過來撲到張子文懷裡。嘴巴貼著張子文耳朵小聲說:不能說。
張子文疑惑的看著林可兒,她拿出dv放到張子文面前,小銀幕上出現幾分鐘前兩撥人分手時的景象,畫面裡夫曼正對著留下來的那個黑人說了幾句,黑人不經意的往考察團方向看著同時點頭。
張子文學著林可兒樣子小聲說:你真認為這黑人也會說中文?林可兒點點頭從張子文懷裡出來走到黑人身邊,用手指著他拿的那只槍說著什麼。黑人呵呵笑著把槍交到林可兒手裡。然後兩人一起朝不遠地方走去。
周松:你妹妹做什麼?張子文想想說:她也許要打獵吧。
周松:你妹妹把監視我們的人也引走了,現在可以說故意停車的原因了?
張子文:不是還有個黑人女孩?
再回頭看看。卻發現董興鳴正在不遠地方跟莉莉絲聊的開心。這董興鳴作為考察團的財務專家,起到的作用張子文不知道,可是他的好色確實每個人都見過的,無論在首都還是在這裡,他總是抓緊每個機會泡妞。
張子文:其實,我只是覺得這次考察行程都由對方安排是不是……
周松:是不是會被他們欺騙?
張子文:你也有這種感覺?
周松:看來我們兩人想到一起了。
然後兩人一起笑起來,這時張尹走過來剛要張嘴說話,周松使個眼色朝不遠處的黑人努努嘴說:你過去玩吧。張尹嘴巴張合兩次沒有發聲,然後聽話的轉身走了。
張子文:嫂子很聽話啊。
周松:呵呵。還行,我這老婆就是個直脾氣。那你下一步準備做什麼?
張子文:不知道。你想呢?
兩人對視一下一起笑起來。周鬆開口說:那我說。等會找機會讓車圍著礦山轉一圈,這樣能估摸出蘊藏量大小。還有要搞個樣品,這樣才能知道礦山品位怎樣。
張子文:而且一定要偷偷的,這樣才不會引起對方注意。
兩人說完看著對方,又一起笑起來。周松:看不出你年紀不大。想法很老到啊……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槍聲從不遠地方傳來,張子文嚇得一哆嗦,然後突然想起什麼趕緊朝槍聲方向跑去。剛才林可兒就是朝那個方向去的。
然後就聽見林可兒莉莉絲高興的叫聲,看兩個丫頭高興拍掌和董興鳴那傻傻的模樣。
黑人從不遠地方提著一隻死鹿走過來,鮮血順著掉了一半的頭上不斷流到地面。林可兒給手裡的槍換上子彈然後還給黑人。黑人豎起拇指表演著林可兒的好槍法,董興鳴臉色依然蒼白說:你……會打槍?
林可兒:我槍法很好啊,最會打野獸和禽獸,這槍如果打在人頭上也是一個效果,半邊腦袋都會不見的。
張子文:禽獸?誰是禽獸?
用腳踢著那頭死鹿。林可兒囂張的看著董興鳴說:對我妹妹有什麼想法的就是禽獸。
當天度假酒店的晚飯是烤鹿肉。在庭院中間篝火旁搭起的大烤架上掛著被林可兒爆頭的那隻鹿,被大廚師刷了調料不斷翻轉的鹿肉上面滲出的油脂滴到底下的火焰中,嗤嗤的響聲中肉香四溢吸引了圍在四周的每個人。
在度假酒店的一個套房裡,彭天宜興奮的搓著兩手為今天看到的礦山高興。杜宇鋒,也就是考察團裡的礦業專家,正在房間一角計算著。盧靖張尹和衛魁坐在一旁等待著他的結果。終於抬起頭,杜宇鋒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他們幾個是坐夫曼的車先到礦山的。大致圍著山腳轉了一圈,遠看孤零零的一座石山,當到了跟前才發現規模還是很大的。繞著山走了很久,彭天宜突然提出停車要下去方便一下。夫曼笑著停下來看著眾人下車活動著手腳。
作為礦業專家,人到中年的杜宇鋒算是經驗豐富的行家裡手。從地質大學畢業後在地質研究所做了幾年理論研究,然後到了勘探隊實地勘探了好幾處鐵礦,再然後回了學校當老師。這次被彭天宜請來就是專門負責提供礦山方面專業意見。
其實還隔著老遠的時候,杜宇鋒就已經用一種最古老卻相當有效的方法進行了勘探,在他手錶表帶上的一個小指南針不停選擇已經告訴他這裡確實存在著鐵礦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