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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三胞胎姐妹 第三八六節 有鬼執念不超脫 文 / 醉蕭瑟

    「你們惠總呢?」

    和女人相擁著走進房間,趙楠笑看著張子文關上房門的同時順手插上保險插銷。

    「我們惠總有點事,要我先回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要我做的。」

    張子文一隻手在牆面上摸索著開燈,身體卻緊緊壓在趙楠身上,另一隻手也伸進趙楠的內衣裡面,緩慢但是用力的捏著她那如同小丘般的嫩乳。

    趙楠呵呵笑著往後退,張子文緊緊跟過去,兩個人始終貼在一起。趙楠輕輕推了一下,兩隻手不知是拒絕還是歡迎的,按在張子文不規矩的手上。

    「不要。惠總會怪我的。」

    「不會的。她可是好幾次都要我上你的。」

    張子文兩隻手解開衣領,讓衣服大大張開,嘴也慢慢沿著趙楠的臉旁而後往下滑。

    「可是她今天不在!」

    趙楠稍微用力推開張子文,後退幾步走到臥室門口,兩隻手從背後扶住門框,卻沒有拉起已經快要被拉掉的衣服。相反,趙楠故意挺挺胸,讓內衣吊帶也滑落到肩頭。

    張子文跟了過去,一隻手放到女人胸口,一隻手卻往裙子裡探去。

    「不在不是更好。就我們兩個人多好。你很想被拍下來嗎?」

    咬住趙楠耳朵,張子文小聲說,

    「我們可以自己拍的。攝像機就著臥室。」

    「真的嗎?讓我看看。我可不想被拍下來。」

    趙楠推開已經伸到裙子裡的手,笑著走進臥室,拔下攝像機插頭,還卸下電池。張子文跟進來,從後面抱住趙楠。

    「來。就我們兩個。」

    趙楠回過身。用力推了張子文一下。

    「不要急,你先滾床單。」

    張子文順勢躺到床上。趙楠跟著爬上來。起到張子文身上。張子文兩隻手又往趙楠裙子下伸去。趙楠抓住兩隻手,放在自己胸前,引到張子文撫摸著。

    「是不是太小了?我的可沒有惠總的大。」

    「小也有小的好處啊。你看這麼快都硬了。」

    張子文玩弄著。趙楠騰出雙手解開張子文褲帶。

    「我幫你把衣服脫了。」

    張子文拿開雙手準備自己脫衣服,趙楠立刻抓起來又放到自己胸前。

    「不要拿走,繼續摸啊。」

    張子文笑著繼續玩弄,身體配合著讓衣服一件件落到床邊。

    「你也要脫啊。」

    「不著急。」

    趙楠脫下上衣,卻拿著胸衣和張子文的內褲把張子文兩隻手綁在床架上。

    「我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張子文沒有反抗,類似的遊戲做過好多次了。張子文雖然不很喜歡,卻也不反對。趙楠綁好雙手,從床上下來。完全脫下上面的衣服和外面的套裙。又從套裙裡面褪下自己的內褲。張子文晃動著想看到裙子裡面的風景。趙楠笑著躲開了。

    「不要著急。我說了,會給你一個驚喜的。」

    趙楠在床邊做個鬼臉,半裸著走進浴室。張子文想跟著起來,卻發現兩隻手被捆的很緊。只好又躺回到床上。

    「你快點啊。」

    「好的,我這不是來了!」

    趙楠從浴室出來。兩隻手放在身後走到床前,走滾床單,趙楠站在張子文旁邊笑得異常開心。

    「你想看我下面嗎?」

    「當然想。」

    張子文隨口說著,心裡想著又不是沒有看過,第一次見到惠英紅的時候,趙楠就沒有穿衣服。那次好像只有惠英紅穿了衣服,房間裡幾個……

    「專心點,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

    趙楠伸出一隻手放到自己襯裙上,

    「我說了要給你一個驚喜。你可要專心看哦!千萬不要浪費我的一番心血。」

    張子文專心看著趙楠,看著她慢慢脫掉襯裙,然後一個巨大的驚喜讓張子文目瞪口呆,接著大叫出來。

    張子文驚恐的看著趙楠下體,那原本應該如同平原上的一條溝壑的地方,現在竟然凸起了一根棍子。

    一個男人的東西赫然而立。

    張子文楞了幾秒。然後大聲喊起來。難以置信的東西讓張子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趙楠用手撥弄一下自己下面,這次張子文看得仔細,那是貨真價實的東西,覺得不是惠英紅給他看的那些塑料東西。

    「你……你不是女人?」

    「應該說我現在不是女人。」

    趙楠坐到張子文身上,那個東西壓在張子文***的身體上,讓張子文渾身起雞皮疙瘩。趙楠捏著自己的東西故意在張子文身上摩擦幾下,張子文被嚇得想往後退,但是被捆住的雙手讓他無處可逃。

    「你剛才不是還很喜歡摸嗎?要不要再摸摸?」

    趙楠惡作劇般撫弄自己的胸,她的胸原本就不大,可是現在張子文發現她的胸更小了,也許說那是一位比較大點的男性的胸脯更恰當。

    「不……不要……你要做什麼?怎麼會這樣?」

    張子文現在語無倫次,兩隻手不斷用力,想掙脫捆綁。趙楠笑得更開心了,慢慢從身後拿出另一隻手。

    「你猜我想做什麼?」

    那隻手裡,趙楠一直放在背後的手裡,現在正捏著一把刀。刀不大,但是刀尖反射出的光芒讓張子文肯定,這把刀覺得夠鋒利。

    「你究竟要做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楠沒有搭理張子文,刀鋒沿著張子文下巴經過脖子,胸脯,最後落到張子文下面,刀鋒輕輕劃過,幾根黑色卷毛離開身體,飛到空中。

    「你,是你殺了賈志強?」

    張子文突然明白點什麼,卻有不能肯定。趙楠楞了一會,然後笑了起來。「你知道了?可真聰明啊。不過你一定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怎麼了?」

    「還不都是你們男人?」

    笑容突然沒有,趙楠換上一副憤怒表情。手一揮,刀鋒過處。又是一縷卷毛飛到空中。

    「那個賈志強活該。明明有老婆,卻又到外面勾引女人,他該死。」

    張子文:「他勾引女人?你是說他勾引你?他確實該死,可他已經死了。……不對,他勾引女人……你是說你原來是女人?……可是……」

    趙楠又笑起來,

    「你是說我現在怎麼會是個男人?你們都是一些沒見識的小人,卻偏偏要裝出一副大男人樣。男人都是賤人!我要你們都去死。」

    趙楠舉起刀準備捅下來,張子文突然想起林可兒說的話。

    「降頭,你這是降頭。」

    趙楠停下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張子文。

    「你竟然也知道降頭?」

    「你對賈志強施了降頭!一定是的。」

    趙楠放下刀。笑著說,

    「沒錯。我的確是施了降頭。還記得那天一起吃飯遇到賈志強的事?那天你也在場的。」

    張子文點點頭。趙楠繼續說,

    「從那天開始,賈志強連著好幾天找我。我看出他對我有意思,就同意跟他一起先談談。可是沒幾天他就要我跟他一起出去開房。」

    「開房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小女孩。大家聊得開心,開房玩玩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那個禽獸卻玩上了癮,連著幾天都來找我。」

    「那不是很好嗎?有男人喜歡你有什麼不好?」

    張子文一邊說著一邊暗暗想掙脫雙手,卻被趙楠發現,更加用力捆了一下。

    「你今天就不要想跑了。是啊,跟他玩玩確實沒什麼,可他卻在床上說要娶我。」

    「那不是更好?你這種女人有人要算你走運了。」

    張子文失望的放棄掙扎,隨口胡說。趙楠一巴掌打在張子文臉上,

    「如果他沒有結婚當然可以。可他是已經結婚的男人。」

    「離啊!」

    「離什麼。如果他要離婚我當然願意。就是那天。他說要跟我結婚,所以我才乘他睡覺的時候下的降頭。當時我想著,如果他真跟我結婚,這降頭也就不起作用。就算他不想跟我結婚,只要以後不來找我,這降頭也不會發。對他也沒有什麼影響,不過就是以後找其他女人的時候會讓他不舉,那也算對他這種人的報應。」

    「可是他卻死了,而且還是那種死法。」

    「那是他自找的。你知道嗎,他是要殺了自己老婆,這降頭才發的。」

    張子文吃驚的看著趙楠,

    「你說什麼?他要殺了自己老婆?」

    「你知道我這種降頭叫什麼名字?」

    趙楠得意的看著張子文,沒有等張子文回到,趙楠繼續說下去。

    「我這降頭叫情人降,專門對付那種用情不專的男人的。他跟我說他老婆學歷低,工作差。可是他又要面子,不願意隨便離婚影響他以後前途,所以才在人前裝作跟老婆很親熱的樣子,實際上在遇到我以前就想她死了。」

    「因為遇到我,他更想著要擺脫自己老婆。因為沒有辦法離婚,所以就想方設法把自己老婆給殺了。結果那天晚上沒有殺掉老婆,自己卻咬掉自己的東西。哈哈……哈哈,他這是活該啊。」

    張子文:「那你這裡怎麼……」

    「你以為我對他下降頭就沒有代價?不過這個代價也不錯。在他咬掉自己的東西同時,我這裡就開始長了這個玩意,我也變成了一個男人。我終於有機會跟惠總一起了。

    張子文絕望的看著坐在身上大笑的趙楠,小聲的說,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跟我有什麼關係?」

    趙楠突然停下笑,憤怒的看著張子文,手在床上摸索著刀,一時沒有找到,乾脆生氣的用力打在張子文身上。

    「怎麼跟你無關?這都是你害的。你知道我為惠總做了多少事?我從18歲開始就跟著惠總一起,這家比奇公司至少有我一半心血。無論惠總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做的。」

    「你知道嗎?我的第一次就是給了惠總。那真是一個美妙的夜晚,只有我們兩個……」

    「原本我以為我可以跟惠總這樣一直下去,可是有天惠總看見了你。她竟然對你動了真情,從那天開始。她就在不需要我了。她……她甚至要我找個男人嫁了。……她不要我了……嗚嗚!」

    趙楠說著說著開始大哭起來。

    張子文:「我們是真心相愛啊。」

    「真心相愛?」

    趙楠止住哭聲,看著張子文,突然又大笑起來。

    「你們是真心相愛?哈哈……笑死人了。你不知道她對你也下了降頭?」

    張子文目瞪口呆看著趙楠,

    「什麼?……對我下降頭?」

    「當然。你以為她為什麼每天要給你找女人?她也給你下了降頭啊。這種傷心降,可以讓你一心一意喜歡她。中了這種降頭,如果沒有惠總在場,你跟其他女人做那事,你就會發狂般,會有很強的暴力,想打女人。這樣你就只能跟她在一起了。」

    張子文:「真的……難怪今天……」

    趙楠沒有聽張子文說什麼。繼續說下去。

    「惠總很早就對你下了降頭。可是你這人不知道為什麼不容易中。按道理說這種降頭只有處女第一次的血可以破解的。可是你從哪裡找這麼多處女?可是降頭下到一半是不能停的。惠總沒有辦法,只好每天給你找不同女人,藉機不斷下降頭。哈哈……是不是今天你終於中了?」

    張子文不相信趙楠的話,不斷自言自語著,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趙楠:「有什麼不可能的?也不知道你這臭男人有什麼好。周圍那麼多女人喜歡你。要不然惠總為什麼要對你下降頭?」

    「不過我現在變成男人了。我終於讓惠總滿足了。你知道嗎?今天早上我乘惠總不注意,也對她下了降頭,只要我現在殺了你,然後帶著你的血回去跟惠總做一次,惠總以後就能愛上我了。而且只要你死了,惠總下的降頭自然就沒有了,她也不會再想你的。」

    趙楠終於摸到扔在床上的刀,兩手緊握刀高高舉起,嘴裡還大聲喊著。

    「你去死?今天開始我就能和惠總一起了。」

    張子文兩腿突然用力往上,腰腹用力往上頂。過於得意的趙楠被摔到地上。從地上站起來,趙楠笑著說,

    「你不用反抗的。手都被綁住了,你還怎麼反抗?你這個色狼,是自作自受啊。哈哈……」

    張子文兩隻腳在床上用力。希望能擺脫手上捆住的內衣。趙楠站在床邊又一次舉起了刀。

    張子文腳勾住一樣東西,也沒有仔細看,就往趙楠踢過去。那是張子文的長褲,剛才被趙楠隨意仍在床上。褲子無力的打在趙楠***的身體上,沒有任何作用,可是從褲子口袋裡滑出來的一枚古錢,同時也落在趙楠身上。

    那枚古幣就是昨天薛茗珊放進張子文口袋裡的假古幣。可是在古幣碰倒趙楠的瞬間,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

    一枚偽造的明代古幣,一枚薛茗珊隨意放進張子文褲袋的古幣,在最關鍵時刻救了張子文。

    古幣落在趙楠***的身體上,彷彿在瞬間變成頓時變成一枚通紅的火球。熾熱的火焰在身體上燃燒,趙楠疼的高聲大叫,撲到在張子文身上。原本朝著張子文心臟刺下的匕,首也偏了一個方向,狠狠紮在張子文頭的上方,恰好割斷繫住張子文右手的內褲。張子文解開左手上的胸罩,兩隻手猛地推開壓在身上的趙楠。突然之間,又有情況發生。

    趙楠的身體如同一團影子,隨著張子文推出的雙手突然間消失在了空氣中。張子文驚恐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消失在空氣中的影子碎片在臥室一角慢慢聚集起來,趙楠那***而單薄重新出現在面前。

    「這究竟怎麼回事?」

    張子文難以置信看著面前出現的事情。趙楠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單薄但是***的**上,並沒有一絲傷痕。

    「你這小子還真是不一般,竟然隨身還有被祝福過的祭器。可是那又能怎麼樣?今天你死定了。」

    趙楠又舉起匕,首衝過來。張子文還坐在床上,只能隨手拿起一個枕頭砸過去。然後翻個身躲到床的另一邊。可是張子文卻驚訝的發現枕頭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穿過了趙楠的身體,一直碰倒對面牆上才掉下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降頭可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我現在就是你的影子。我會一直跟著你,直到殺了你。」

    趙楠笑著繞過大床,舉著匕,首一步一步靠近張子文。張子文往後退到牆邊。趙楠的匕,首這一次直刺過來,張子文拿起桌上的一個木質托盤擋在面前。

    「噹」的一聲,匕,首深深紮在托盤上。張子文順勢往前猛推。同時一腳往面前的趙楠身上踢去。

    這次又踢了個空。彷彿在瞬間。趙楠又消失了,看著依然紮在托盤上的匕,首,張子文稍微放心一點。拿住匕,首用力搖了兩下。張子文準備用匕,首防身。可是伴隨一聲巨響,腦袋上突然被狠狠砸了一下。張子文往前趔趄在跑了幾步才回頭,發現趙楠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手裡拿著一個被砸扁的熱水瓶。

    把匕,首朝趙楠扔去,匕,首又穿過陰影。張子文趕緊往門口跑去,準備打開房門。可是房門的保險插銷還是關上的。張子文準備打開插銷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陰影朝門上靠近。下意識的,張子文蹲到地上,一把木質椅子狠狠砸在門上。

    這如同鬼魅般的趙楠每一次都出現在身後,讓張子文防不勝防,只能不斷防備著突然從後面襲擊過來的物體。

    「你死定了。我要親手殺了你。再塗上你的學跟惠總親熱,那麼以後她就會永遠喜歡我了。」

    趙楠出現在張子文面前,拿起一個花瓶砸過去,張子文低頭躲過,然後打開涼台的門,退到涼台上。趙楠慢慢走上前,邪惡的笑著,

    「你可能打敗自己的影子嗎?既然打不過我,就還是成全我的好。明年的今天,我會和惠總一起去祭拜你的。」

    張子文看看涼台下呼嘯而過的汽車,再看看室內明亮的燈光,突然問,

    「你真是我的影子?我不信。」

    「信不信有關係嗎?」

    趙楠笑著撿起地上的匕,首,張子文卻突然朝她衝過去,趁她意外的瞬間打掉了匕,首。張子文衝到房間最裡面,這時燈光投下的影子在室內,片刻間,影子裡出現了趙楠的身體。

    「動作很快啊。那有什麼用呢?用你的刀去割影子?」

    張子文沒有說話,又一次往涼台跑去。這次張子文跑的很快,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甚至在快碰倒涼台欄杆的時候依然在加速,然後躍過欄杆,跳到了凱賓酒店24樓包房的外面。

    室內明亮的燈光把影子投射在空中,趙楠又出現了,不過這次是在空中,她臉上一直帶著的那種邪惡的笑容,變成一種難以置信的驚訝,

    「你要做什麼?」

    張子文:「我什麼都不做。」

    在空中轉個身,張子文從外面抓住了涼台欄杆,然後借力翻回進了涼台。

    「你這次還能進來?」

    張子文看著飄在空中慢慢實體化的趙楠,看著她臉上露出的驚訝,看著她越來越快的落了下去。

    巨大的撞擊聲,汽車急剎車的刺耳噪聲和人群發出的尖叫、議論,這些張子文都沒有聽見,他現在只想坐下來好好休息休息。

    ……

    陌生男子赤身嫩軀從凱賓酒店跳樓。這成了第二天落雪市最大的新聞。但是無論是警方還是媒體記者,都不能確定死者身份。酒店攝像機甚至從來就沒有拍到有類似的男子進出。而趙楠作為常客走進自己公司的包房,這件事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幾天以後,比奇公司的員工發現老闆惠英紅倒在辦公室裡。法醫檢查的最終結果是心臟病突發,最後作為正常死亡處理。

    因為公司老闆突然死亡,作為老闆助理的趙楠也一直沒有出現,比奇模特公司一夜間變成群龍無首的狀態,很快員工和模特都各奔東西。不久之後。整個樓層變得空空蕩蕩。幾個月後租期也到期了,曾寶又一次在卓錦大廈門口貼上了招租的字樣。

    張子文在第二天就搬出了酒店。又回到了安馨苑。

    一切又回到了開始的狀態。

    秋天是落雪市最美的時刻。雖然每天都是艷陽高照,天氣卻遠沒有夏天那麼炎熱。一陣陣的風從湖面吹過,為整個城市帶來一陣陣濕潤。

    最美的季節也是最容易讓人想睡覺的時間。張子文就在床上整整躺了一星期。每天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靜靜的想著最近幾個月遇到的事情……

    當他終於鼓足勇氣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那間小小的房間的時候,張子文終於覺得應該給被自己傷害的人一個交代了。雖然並不勇敢,可是張子文確實是一個誠實的人。他明白,曾經做過的錯事總是要面對的,逃避永遠不能解決問題。

    首先整理了自己的房間,張子文收拾好屬於自己的東西。然後找出幾張很久沒有用的銀行卡。取出裡面所有的錢。其實也沒有多少。如果放在一周前,也許還不夠他一晚胡鬧的。可這確實是他所有的積蓄了。

    拿著錢,張子文在商店買了些補品,在經過一家花店的時候,張子文站在門外看了好久。最終還是用剩下不多的錢,買了一束花。

    拿著所有東西,張子文進了醫院。那天林可兒回來,無論怎麼敲門,張子文都沒有打開自己臥室的門。林可兒在門外說了什麼,張子文只聽清楚一句,就是盧靖住在人民醫院外科病房。

    當時的張子文還在想著這一切也許只是一場夢,但是現在張子文想著是如何才能讓自己減少一點罪過。

    長長的走廊最前端是護士站。忙碌的護士走路都好像是在飄,一會飄過來。一會又飄進病房。張子文站在護士站不知道現在再應該做什麼,最後看著牆上的病歷卡,總算找到盧靖的名字。

    「護士,對不起,我想問問這個盧靖現在究竟怎麼樣?」

    張子文問了好幾個護士,才終於找到一個胖胖的護士有點空閒搭理他。護士一邊在一本病歷上寫著東西。一邊說,

    「她?肋骨骨折,輕微內傷。你有什麼事?」

    張子文:「她住什麼病房?」

    護士抬頭看看張子文:「咦?你以前是不是到我這裡住過?盧靖在……單人病房,走廊最頂頭。」

    張子文想起來,這位胖護士應該就是幾個月前自己遇到的。那時應該是他剛剛走進德榮公司的時候,也就是那個時候遇到林可兒的。張子文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往病房走去。身後胖護士想想眼前的男孩究竟什麼時候見過呢?算了,還是抓緊時間做事,等會又有病人要出手術室了。

    站在病房門口,張子文沒有推門進去。他現在還缺乏必要的勇氣。站在門口,卻清楚的聽見房間裡的人正在說話。

    柳月兒:「都是他這個混蛋害的。我以前一直看惠英紅不順眼,可是沒有想到原來他才是混蛋。」

    修紫云:「誰說不是呢?這個混蛋真是還得我們不輕。最可憐就是盧靖了。看看你現在,更瘦了。」

    盧靖:「我其實不瘦,只是看起來不胖。不過說起來,你們都不原諒他?他也怪可憐的啊!」

    林可兒:「他有什麼可憐的,自作自受,活該啊。你可憐他,那誰來可憐你?如果他現在站這裡,我就用刀捅死他。」

    幾個女人一起附和著。張子文從門上的玻璃裡看見林可兒正揮舞著一把水果刀,彷彿要把空氣中的某個人切成碎片的樣子。

    張子文慢慢放下花和禮品,轉身輕輕立刻病房門。看來自己沒有進去的必要了,既然所有的女孩都不願意原諒自己,現在又何必進去讓她們生氣呢?

    張子文走出醫院,站在馬路邊上,看著沒有一絲雲彩的藍藍天空。好久沒有回家了,也許應該回家一段時間了。摸著口袋裡唯一剩下來的幾十塊錢,張子文往長途汽車站走去。

    ……

    病房裡,林可兒終於停止切割空氣,削完一個蘋果自己吃起來。站在窗前的盧靖看著窗外突然說。

    「都一個星期了。張子文怎麼還不來看我?再呆在這醫院裡,我真要瘋了。」

    一直躺在病床上的柳月兒說。

    「這還不是你的主義,一定要在這裡裝病,等他來看你。如果按我的意思,早就去安馨苑找他了。」

    修紫雲翻著一本時尚雜誌,悠閒的說,

    「當初也是你同意她的意見,現在也是你反對。月兒啊,你到底有沒有個主意?」

    柳月兒翻個白眼,

    「我就沒主意怎麼了?總比你好,他幾天不摸你。你的胸是不是都癢起來了?要不我給你撓撓?」

    女孩們打鬧起來。病房突然間變成了一個樂園。有人站在床上舉著枕頭四處襲擊,有人拿著雜誌四處揮舞。

    「可兒,張子文他是不是還躺在房間裡啊?他不會真出什麼事?」

    修紫雲彎腰躲開一本飛過來的雜誌問著。林可兒玩的最高興,正拿著一堆荔枝當暗器打。

    「應該是。我早上出來的時候他房門還鎖著呢。」

    柳月兒:「都一星期了,他怎麼還不出門?」

    盧靖:「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沒有心肝?自己女友死了。多少都會有點傷心的。在讓他一個人呆幾天,如果他還不出門,我們就去找他好了。」

    柳月兒接住一個飛過來的荔枝,剝皮吃了後,吐出嘴裡的核扔回給可兒。

    「都是那個趙楠。我原來看著她還怪順眼的,沒有想到她可真是個怪物,怎麼會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如果不是可兒妹妹知道的多,這次我們真要冤枉張子文了。」

    幾個女孩正聊的開心,突然房門被推開。胖護士走了進來。

    「你們怎麼又鬧起來了?病好了就趕緊出院啊,沒見過你們這樣的,本來沒什麼大病的偏要呆在醫院,我們病房可是緊缺。」

    女孩們都安靜下來,看著彼此突然大笑起來。胖護士把手裡的花放到桌上繼續嘮叨,

    「看你們瘋瘋癲癲的樣子。剛才那年輕人怕是被你們嚇壞了,連門都不敢進來,轉身就走。你們要再不老實,我明天真跟院長反映,讓你們都出院。」

    「什麼,有人來看我?」

    盧靖看著桌上的花發呆,修紫雲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胖護士放好禮品。

    「可不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挺斯文的樣子,可是臉色不好,好像剛大病一場。我看他倒是真需要住院好好調養一下。」

    胖護士嘴裡囉嗦著,動作卻不慢,很快就收拾好房間。出門的時候還不忘交代女孩不要再鬧。這時修紫雲也回來了,看著眾人期待的眼神,只能苦笑的搖搖頭。

    「他為什麼不進來?」

    柳月兒失望的坐下來。盧靖靠在窗戶邊上看著修紫雲,

    「你都找過了?」

    「他肯定是在外面站了好久,聽到我們說什麼才走的。」

    「我們什麼都沒有說啊。這幾天都想他來,能說什麼呢?」

    林可兒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收拾自己東西說,

    「我回去看看,看他回家沒有。」

    盧靖:「今天就出院,我們一起去找他。」

    ……

    張子文的家在一個地級市,離落雪市不遠,過橋就是長途汽車站,上車買票,不要2小時就可以到。張子文父親陳援朝原來是小學老師,母親在一家紡織廠工作。跟所有那個年紀的人一樣,早早就退休回家。

    陳援朝退休不下崗,被返聘到附近一所小學教。對他這種老教師來說,教成了生活的一部分。雖然學校對老教師沒有要求坐班,他卻是每天早來晚走,比正規老師還要賣力。

    張媽媽退休後就沒有再工作,每天做完家務就跟著老街坊一起打麻將,日子也過的很滋潤。

    老人一生過的平淡,一個兒子卻特別爭氣,從小沒有讓老人多操心。後來張子文到學校讀考研,再後來留在落雪市工作,兩個老人在鄰居眼裡也成了有福氣的人。

    張子文家住在紡織廠的大院裡。當年工廠效益好的時候,為自己的職工修的宿舍還是很不錯的。幾棟房子規劃的整齊。中間碩大的場地還搭了好幾個涼亭。後來宿舍裡退休的老人一天天多起來,這些涼亭也變成了老人們打麻將的場地。

    一走進大院。張子文就看見坐在麻將桌上的母親,看著母親對著面前麻將那股認真勁,張子文突然感到鼻子酸酸的,眼睛裡有些東西湧了出來。

    每個人都應該相信,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什麼是唯一不變的,那只能是父母對孩子的愛。無論孩子有多大,在父母眼裡,永遠都只是孩子

    張媽媽看見張子文的時候,正拿了一手好牌,自摸清一色對對胡聽頭。可一看見張子文站在院門口。直接就推了牌桌跑出來。張子文眼淚還沒有流出來。手裡拿著的旅行袋就被張媽媽搶了過去。

    張媽媽高興啊,這大半年都沒有見到兒子了,雖然說了每週都要打電話,可最近一段兒子電話的時間越來越短。兒子在省城工作忙啊,又要工作又要戀愛。做媽媽的雖然理解,可是心裡一直都掛念著放不下。現在看見張子文好好的站在眼前,這一直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

    張子文跟著媽媽回到家,家裡那熟悉的氣味讓張子文眼淚終於流了出來。張媽媽看著略顯消瘦的兒子心疼啊。這經濟不景氣可不是兒子的錯,現在就業形勢不好,當媽媽的更是操心。可有什麼比一家人團聚更讓人高興的?

    沒有問工作怎樣,也沒有問賺了多少錢,張媽媽只是看著兒子一個勁抱怨張子文瘦了。

    「外面的飯菜怎麼會比家裡的養人?」

    張羅著讓張子文趕緊洗個澡換身衣服,張媽媽一路小跑著往菜場趕去。兒子回來。這湯湯水水,大魚大肉的一定不能少。等從菜場出來,張爸爸也從學校趕了回來。

    如果是在平時,陳援朝一定要等著學生全部離開學校,才端著自己那碩大的罐頭瓶水杯一步步踱回家。可今天坐在辦公室就有兩老太太跑進來說兒子回家。老陳高興的連杯子都沒有拿,跟著老太太就出了校門。不能跑。這做男人的,還是要講究點形象,可看著老伴手裡那些菜,張爸爸還是忍不住抱怨。

    「兒子回來就買這麼點肉?」

    老兩口回到家的時候,張子文已經洗了澡,趴在沙發上睡著了。看著張子文那副辛苦勞累的樣子,老人們連走路都變成貓步。悄悄溜進廚房,關上房門開始忙碌起來。

    ……

    同一時間,柳月兒幾個女孩一起回到了公司。還在路上,林可兒就打來電話,說張子文沒有回安馨苑,連他的東西都一起失蹤。坐在車裡的柳月兒失望的直接把手機扔到馬路上,來了個粉身碎骨。

    等進了公司大門,魏園跟薛茗珊已經等在那裡,幾個女孩都沒有說話,坐在位置上一個個發呆。盧靖摔了手提包氣鼓鼓的坐下來,嘴裡還在抱怨,

    「那天挺好的,誰要你們闖進來了。被他打的正興奮呢,你們再晚進來兩分鐘我就要極樂了。」

    柳月兒踢著桌子喊著,

    「極樂個屁。我們再不進去,當時你就要被他打死。」

    盧靖:「打死就打死,我願意啊。總比現在好,你看看,人就這樣不見了。我現在倒是沒事,可想找人打也要有人願意啊。」

    魏園:「吵什麼。挨打願意,你管得著?現在人都沒有了,你們倒是有力氣吵架了?」

    薛茗珊拍著桌子喊著,

    「還不都是你?好好的幹嘛要跟那個惠英紅生氣?要不是你能趕著張子文去找那個賤人?」

    魏園:「我怎麼了我……」

    柳月兒:「都是你們做的,我還沒有跟他*%¥呢。」

    盧靖:「操。不知誰最賤了,整天喊著裝純情,心裡想得要死,活該你老處女。」

    「……」

    修紫云:「大家都不要吵了,還是想想究竟要怎麼才能找到他。」

    房間裡女孩們相互抱怨,根本沒有人聽修紫雲的話。這時一輛自動輪椅,從樓上轉了下來。

    「不要吵了,都安靜點,少說幾句。」

    說話的是公司老闆舒安。聲音不大,可是卻非常管用,所有的女孩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舒安停下來,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只有輪椅輕微的馬達響聲。修紫雲趕緊走上前推著舒安過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有要我們去機場接你?」

    「不用了,機場有人接。你不要擔心了。」

    舒安溫柔的說著,臉上帶著笑容,看著那種讓人感到安詳舒心的笑容,每個人都平靜下來。

    「你們的事情我知道了一點。沒有想得我到國外去了幾個月,你們就鬧出這麼多事情。有沒有人想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幾個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不知道如何開口,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還是我來說。」

    修紫雲走到舒安面前,慢慢把所有的事情一點點都說了出來。修紫雲口才不是很好,有時交代事情前後次序都混亂。可是她卻什麼事情都沒有隱瞞,甚至連自己跟張子文一起的一些私事,也交代的一清二楚。

    幾個女孩偶爾插上幾句,舒安卻是一個好聽眾,整個過程中,都沒有打斷別人的話。直到最後修紫雲說完所有的事情。

    「現在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們。你們願意回答嗎?」

    聽完修紫雲的話,又想了好半天,舒安終於開口。女孩們都點頭表示願意回答她的問題。舒安才接著問,

    「趙楠的事情,你們是怎麼知道的?不是說警官都沒有查出死者身份?」

    柳月兒像小學生回答問題一樣舉手,舒安笑著點頭,柳月兒才說,

    「是我感覺到的。那天晚上,也許就是趙楠死的那瞬間,我突然明白了整個事情經過。其實當時我就知道惠英紅倒在她辦公室裡了,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過了兩天,我才找個理由要她公司的人進去發現屍體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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