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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三胞胎姐妹 第二八ま節 山炊野趣 文 / 醉蕭瑟

    第二八ま節山炊野趣

    張子文可沒有她們的心情,在他眼裡,這裡的山與武當山的山也沒多大區別,剛才他們在山下的時候只是隨便吃了點東西,尤其是他,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負重登山,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_del_logo_

    他也知道叫不動幾位小姑奶奶,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們帶的食物驚人的多,張子文隨便拿了點東西出來吃,甚是自得其樂。

    雲芊芊看到他自顧自吃東西,居然也不叫她們,馬上對他怒目而視,也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她招呼幾聲,果然比張子文說話有用得多。

    女孩子們都圍了過來,鋪開桌布,各種吃食變戲法一樣從包裡翻出來,她們邀請張子文一起吃,他搖頭,剛才他已經吃飽了,並且在一邊欣賞美人進食,也別有情趣的啊。

    張子文說道:「下午的主要活動是釣魚,我們一共買了三副釣具,想釣魚的舉手。」

    許淡悅首先跳起來說要釣魚,說她長這麼大還沒釣過魚呢,一定要釣一條上來烤來吃,雲芊芊馬上響應,說她也沒釣過,也要吃自己釣上來的烤魚,秋曉寒和陳雨微說的晚了,加上性格比較含蓄,就沒說要自己釣魚,只說要採果子去。

    張子文接著說道:「這個季節也沒有什麼果子好采的,單獨進山很危險的,尤其是這種野山,有野獸出沒也不一定,這樣吧,讓她們兩個先釣魚,我陪你們去收集些枯柴樹枝什麼的,等會兒我們生堆火野炊。」

    兩人點頭答應,張子文給雲芊芊和許淡悅稍微講解了一下釣魚的基本常識,幫她們灑好魚食,上好魚餌,看著她們魚線甩進五龍潭,像模像樣地坐在那裡釣魚,和秋曉寒還有陳雨微進山揀柴火去了。

    在張子文的指點下,她們盡挑松樹樹枝之類的富含油脂易於燃燒的乾枝,這裡人跡少至,落葉在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踩在上面吱吱作響,斷落的樹枝更是不計其數,很快的,她們就收集了一大堆可供燃燒的樹枝。

    一隻可憐的山雞出來覓食,張子文毫不客氣,一個飛錢打出,正中雞頭,她們晚上又可以加菜了。

    張子文還待打幾隻松鼠下來給她們嘗嘗鮮,卻被兩個女孩子一起拒絕了,秋曉寒的理由是松鼠這麼可愛,你怎麼忍心吃它們,陳雨微的理由是松鼠長的像老鼠,怕。

    張子文拎上山雞,那山雞也不知什麼品種,羽毛鮮艷,體形碩大,竟有四五斤重,想必是這山上沒人騷擾它們,悠哉游哉地竟然長這麼大,張子文覺得這隻雞也夠他們吃的了,就放過了無辜的松鼠。

    松鼠們繼續在枝頭上歡快地跳來跳去,卻不知道其實它們已經在鬼門關邊上走了一個來回。

    三人回到營地,還沒來得及放下柴火和山雞,就聽到了雲芊芊和許淡悅大呼小叫的聲音,緊接著是無比懊惱和生氣喝罵的聲音,張子文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肯定是魚上鉤了,但是兩位笨手笨腳的大小姐卻沒本事把它們釣上來,結果當然是怪魚不好,實在太狡猾了,竟然不老老實實給她們釣。

    雲芊芊看到張子文他們回來,氣得把魚竿一扔,說道:「張子文,你買的什麼破魚竿,怎麼一條魚也釣不上來的。」

    張子文兩眼翻白,無語問蒼天。許淡悅也接著說道:「就是啊,張子文,你不是買錯魚竿了吧,怎麼魚都上鉤了,但是拎上來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呢?」

    她正說著,她的魚竿就動了,只見浮標在水裡載沉載浮,明顯地是魚咬鉤了,許淡悅正要提竿,張子文大喝一聲「等等。」

    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圍著許淡悅把魚竿抓在了手裡,看上去就像從後面抱著許淡悅一樣,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但是許淡悅卻是馬上臉紅過耳,正想開口叫他放開,卻見潭裡的浮標忽然向下猛然一沉,一瞬間原來浮在水面上的浮標就全部到了水下,說時遲那時快,張子文握著許淡悅的手向上大力甩竿,一條手掌寬的大魚脫離水面,隨著魚線被拋到了岸上。

    這一下眾女都是雀躍不已,七手八腳地上前想要抓住正在地上拚命跳動的魚,許淡悅更是興奮異常,這可是她親手釣上來的第一條魚啊,還是條這麼大的魚,雖然是在張子文的幫助下完成的,但在她的意識裡釣上這條魚功勞最大的還是她。

    她興奮地忘了形,不顧張子文還和她一起抓著魚竿,就「耶,耶,」地跳了起來,結果就是直接跳到了張子文的懷裡,誰讓張子文抓著魚竿,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呢。

    好在許淡悅馬上意識到了不妥,臉紅地像燒起來了一樣,不好意思地笑笑,停止了跳動,停下了頭。張子文更尷尬,他看到許淡悅亂拉魚竿,一時情急上前幫忙,沒想到搞出這種誤會,現在這種情況落在秋曉寒的眼裡,不知道她會怎麼想啊?

    他趕緊鬆開魚竿,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跑過去幫忙抓魚,野生的魚力氣就是大,這條估計是平生第一次脫離水面的大魚更是拚命反抗,兩個女孩子竟然都抓不住它,直到張子文上前,鐵抓一樣的大手扣住它的魚身,它才老實了。

    張子文拿過養魚的網兜,把它放進去,然後把網兜放進水裡,一頭固定在岸上,那魚撲騰幾下就不動了。

    整個過程只有雲芊芊一動不動,她看到許淡悅竟然可以釣上這麼大的魚來,心中大是不平,對張子文說道:「張子文,你過來教我釣魚,我要釣一條比這條更大的魚。」

    秋曉寒這時也興奮地說道:「我也要釣魚。」

    張子文心中樂開了花,難得秋曉寒這麼開心,她想要釣魚,張子文恨不得一直守在她身邊陪她釣,但是雲芊芊不應付也不行的,原子彈爆炸起來是要死人的,所以他先幫雲芊芊重新上好魚餌,把魚竿甩到了先前灑過魚食的位置,吩咐她魚咬鉤了再叫他。

    然後他馬上跑到秋曉寒身邊,接好魚竿,接上魚線,從打魚食開始說起,到選擇什麼樣的魚餌,再到怎麼看浮標,然後怎麼提竿,一一詳加說明,一邊說一邊言傳身教,握著她的手教她怎麼甩魚線。

    但是這邊魚線還沒甩到潭裡,那邊雲芊芊已經在叫了,張子文鬱悶地回頭去看,只見浮標只是被風吹的動了動,根本不是魚咬鉤了,他對著雲芊芊吼道:「你看清楚了,不要亂叫好不好,這是風吹的。」

    說著轉過來繼續輔導秋曉寒釣魚,但是沒過一分鐘,雲芊芊又叫了,她道:「你快過來,快過來,這回是真的動了。」

    張子文鬱悶,秋曉寒到是不好意思了,她對張子文說道:「你快過去看看吧,我知道怎麼釣魚了,等會兒魚咬鉤了我再叫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張子文當然不能不過去了,他一臉不爽的表情走過去,發現這回是冤枉雲芊芊了,魚真的咬鉤了,張子文從雲芊芊手裡接過魚竿,雙目緊緊盯著浮標,只見浮標慢慢地但是不停地在水中打著旋,他知道這是魚兒在試探,按照經驗,出現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大魚。

    雲芊芊比他更緊張,還捏著一點魚竿的手都在發抖,張子文說道:「這條魚看上去很大,你放手吧,大魚不能甩竿的,要慢慢拖上來,讓我一個人來好了。」

    雲芊芊堅決地道:「不,這條魚我一定要自己釣上來,你不肯幫忙的話讓我自己來好了。」

    張子文知道說服不了她,只好說道:「既然這樣,你聽我的指令行事,千萬不要亂拉魚竿。\\。首發\\」

    雲芊芊點頭答應。

    浮標忽然向下一沉,張子文不為所動,知道這還是魚兒在試探,果然浮標馬上又浮了上來,如此往復三次,終於向下猛沉,連魚竿這端的張子文都感覺到了向下的力度是如此的強猛,保守估計,這條魚在15斤以上。

    張子文在浮標和魚線迅速下沉的時候力灌雙臂,橫向猛拖魚竿,水中馬上濺起了巨大的水花,傳出了撲騰撲騰的水聲,張子文知道那是他提拉魚竿的時候,魚鉤鉤住了魚嘴,魚兒吃痛,因此拚命掙扎,只有慢慢地消耗它的力氣,才有可能把它釣上來,他拖一下又放一下,再慢慢收緊魚線,如此十餘分鐘後,已經可以在水面下看到這條魚了。

    這條魚好大,小腿粗細,手臂長短,渾身黝黑,看不出是什麼魚。

    張子文吩咐雲芊芊準備撈魚的網兜,等他把它再拉近些就用網兜兜住它,雲芊芊抓著網兜如臨大敵,終於大魚被拖到了岸邊,雲芊芊總算不是太笨,一下子就兜住了大魚。

    不過大魚落入了網兜馬上負隅頑抗拚命掙扎,濺起水花一片,雲芊芊嚇得差點網兜脫手,張子文見勢不妙一把搶過網兜,使出全身力氣,連網兜帶魚一起甩到了岸上。

    釣。五龍潭其實更像一個湖泊多一點,水域廣大,而不像一般的潭水那樣水面小但是水很深,張子文估計五龍潭就算當中的地方很深,沿岸還是比較淺的,這從魚線沉下去的深度也可以看出來。

    而最要緊的是,這五龍潭裡的魚,那是相當地多。

    時近冬季,魚兒找不到吃食,又要為過冬儲備脂肪,因此張子文灑下魚食的時候魚群蜂擁而至,魚餌更成了美味,這裡少有人釣魚,所以笨笨的魚們爭先恐後地去爭搶魚餌上的美味,造成的後果是張子文變成了救火隊員。

    他這邊剛剛幫雲芊芊釣上一條大魚,那邊秋曉寒的魚竿也咬鉤了,張子文把大魚裝進網兜養在水裡,一個箭步又衝到秋曉寒的身邊,她這條魚不是很大,張子文輕而易舉地拎了上來,這邊剛剛又給秋曉寒上好魚餌,那邊許淡悅也開始叫他了,張子文忙又衝過去幫忙,如此往復,不亦樂乎。

    陳雨微沒有摻合他們的釣魚行動,而是動手洗剝那只可憐的山雞,按照張子文的說法,要把這只山雞烤了,松枝烤山雞,味道沒得說。

    她們早就準備要在山上野炊的,所以鍋碗瓢盆樣樣齊全,難得三人的魚竿都沒有魚咬鉤的時候,空出來的張子文在背風的地方挖出一個大坑來,架上一些石頭,放上鐵鍋,做成了一個簡易的灶台。

    拔雞毛當然是要燒熱水的,好在乾燥的松枝很容易燃燒,很快就燒開了水,不過拔雞毛這種事,細皮嫩肉的陳雨微肯定是不行的,張子文也捨不得啊。

    所以這個光榮的任務理所當然就由張子文承擔了,只見他拎起山雞浸入滾燙的沸水,左右翻動確保山雞的全身都被開水泡遍,2分鐘後拎出山雞,也不顧得燙,馬上動手拔雞毛,他動作飛快,眨眼間山雞變成了光雞。

    雲芊芊看得好玩,扔下魚竿過來拔雞毛,結果手一碰到就「好燙好燙」叫了出來,一看張子文的手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心裡暗想他果然是木頭,這麼燙都沒事。

    張子文可不知道她心裡正在罵他木頭,看她小手一甩一甩的,看來是燙到了,拉過她的手一看,還好只是紅了一點,並不嚴重,說道:「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手這麼嫩拔什麼雞毛啊。還好是已經拔得差不多了,要是剛撈出來的,肯定要燙出泡來的。幸虧不嚴重,吹一下就好了。」

    雲芊芊嘟著嘴說道:「你怎麼沒事啊?都是你害的,你給我吹。」

    張子文道:「你跟我一樣嗎?你自己吹一下好了。」說著放開了她的手。

    雲芊芊急道:「怎麼不一樣了?反正就是你害的,我不管,就要你給我吹。」說著又把春蔥一樣的小手遞到了張子文眼前。

    張子文鬱悶,本著息事寧人的原則,一把抓過她的小手,裝模作樣給她吹了幾下,結果沒吹幾下,反倒是雲芊芊自己先不好意思了,紅著臉把手縮回去了。

    這時候魚也釣得夠多的了,嘗過了新鮮勁的女孩子們早就失去了繼續枯坐的耐心,相繼收起了魚竿,不過看著自己釣上來的滿滿一大網兜的魚,那興奮勁就別提了。

    總共不到2個小時的時間,她們居然釣到了十幾條魚,而且幾乎沒有一條是小魚,其中更以雲芊芊釣上來的那條黑乎乎的魚最大也最凶,一起養在網兜裡的其它魚類竟然都不敢靠近它,搞得雲芊芊也是大為得意,霸道的人釣上霸道的魚,果然是絕配,這條霸道的魚被雲芊芊釣上來,也是命啊。

    張子文決定,把這條霸道的魚也烤了。

    他又取了兩條大鯽魚,準備做個香菇鯽魚湯,其它的魚還是養在網兜裡,明天讓她們帶回家去,畢竟是她們親手釣上來的,有紀念意義啊。

    可憐的張子文,最苦最累的活全部由他包了,誰叫他是山裡長大的,又是這是唯一一個男人呢,其他的人都不會做著些事情,他不做誰做?做男人不容易啊,無論在什麼時候。

    所以殺魚和洗魚的事情當然也是他來做了,好在秋曉寒和陳雨微看不過去,幫他把山雞洗了,忙裡忙外做掉好多事情,窮人家的孩子就是早當家啊。

    燒烤架和木炭是本來就準備好了的,這時候架起來就是了,點燃木炭,將切成一片一片的魚肉串在長長的鐵簽上,做成羊肉串的樣子,她們還帶了其它諸如雞翅膀、香菇等食材,也一併串到鐵簽上,張子文給她們做了個示範,就放手不管了,他要去生火烤雞去,那個可不能用炭火來烤。

    他先找來兩根「丫」字型的樹枝,削尖了插在地上,上面架一根剝皮的樹枝,然後在架子下面聚集松枝燃起火堆,他將山雞整只串在大松枝上,架到火上烤。山雞他早就處理過了,去頭去尾,中間挖空,洗淨之後填上剛采的松子。

    雞身上抹上一層細鹽和蜂蜜,再用調了味精的醬油刷幾遍,直到調料都滲透到雞肉裡面了為止,把山雞整只串在樹枝上,架在火堆上翻烤。

    張子文招呼許淡悅過來幫他翻烤山雞,他自己去燒鯽魚湯,這五龍潭裡的鯽魚肥碩異常,每條都有一斤多,兩條已經足夠燒一大鍋湯了,灶台是他前面就搭好的,這時火燒得正旺,他略一翻炒,放入調料,放入香菇,倒入帶來的礦泉水,蓋上鍋蓋,靜等水開。

    這時手快的幾女早已烤熟了一些魚肉,調味料都是張子文準備好的,總算她們還見識過烤羊肉串的樣子,把調料灑在魚肉上還是會的。

    那條大魚黑雖然黑了點,魚肉卻還真是鮮嫩,烤熟之後更是異香撲鼻,雲芊芊迫不及待嘗了第一口,立即大聲叫好,大讚自己釣上來的魚就是不同凡響,比什麼山珍海味都好吃,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

    秋曉寒和陳雨微都比她文靜多了,烤熟了魚片也是先想到別人,秋曉寒遞給了許淡悅,陳雨微遞給了張子文。

    許淡悅搖著述職烤山雞,搖得手都酸了,這時見秋曉寒遞魚片給她,正好找到了借口,把山雞丟給張子文,她自己品嚐烤魚片去了,不過她可沒有獨享,而是撕下半片和秋曉寒分享。

    張子文老實不客氣地接過陳雨微遞過來的魚片,一邊烤山雞一邊放在嘴裡大嚼,魚片多的是,烤一片也不過幾分鐘,有什麼好客氣的?況且他做了那麼多,吃一片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張子文對著陳雨微大豎拇指,讚道:「哇,雨微你手藝真好,烤的魚片好吃極了。」

    雲芊芊聞言,也遞過來一塊魚片,說道:「嘗嘗看我烤的味道怎麼樣。」

    張子文嘗過之後,說道:「嗯,除了辣了一點,其它也沒什麼缺點了。」

    雲芊芊氣道:「你。」

    張子文又趕緊說道:「不過辣得還真是夠味啊,哈哈,我喜歡。」

    雲芊芊哼道:「算你識相。」

    張子文汗了一個,有時候說真話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烤魚片和烤雞翅膀不斷地從燒烤架轉移到碟子裡,魚湯也燒開了,盛到了一個大腕裡,現在只等張子文烤的山雞熟就可以開飯了。

    那山雞已經被烤得金黃,雞肉的香味混合著松子的香味,瀰漫著整個營地,烤出來的雞油滴在松枝上吱吱作響,竄起的火苗老高老高,張子文看火候差不多了,取下山雞,裝在一個大盤子裡,用小刀切成一塊一塊的分給眾女,雞腿和雞翅都分給了她們,他自己就只好吃雞肉了。

    眾人圍坐一圈,看著眼前的美味垂涎欲滴,許淡悅忽然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瓶紅酒來,而且居然連瑞士軍刀都帶了,張子文心中叫了一句「mygod。」難怪上午背包的時候那麼重,她們的包裡簡直跟百寶袋一樣好東西層出不窮啊。

    用一次性杯子倒了紅酒,張子文舉杯,說了一聲「乾杯。」眾人意思一下稍微碰了碰,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馬上開動嘴巴吃烤雞。

    張子文出品,必屬精品,他烤的松子山雞味道自然好極了,獲得了眾女的一致好評齊聲讚譽,幾人大快朵頤,把對山雞的犧牲精神的敬仰都化成了食慾,用實際行動實踐了山雞「生的偉大,死的光榮」的遺願,又所謂「青山處處埋忠骨。」

    完成了蛻變的山雞最終還是在五龍山找到了歸宿,不見地上都是它的骨頭嘛,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死得其所啊。

    這一次野炊,以每個人都吃得撐不下了為止,但是畢竟女孩子們食量有限,烤雞和魚片都還省了好多,魚湯倒是一滴不剩,都被四個女孩子瓜分了。

    收拾殘局的事情張子文說什麼也不幹了,他又不是鐵人,況且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他還不屑於干呢。

    但是他特別交代,能夠降解的比如骨頭之類的可以留在原地,不能降解的尤其是他們帶來的塑料袋玻璃瓶之類的一定要裝袋帶走,決不能污染了這裡的環境,得到了眾女的一致贊同,他的光輝形象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野營,當然要搭帳篷了,眼看天色將黑,當務之急是先把帳篷搭起來。搭帳篷,這個光榮的任務當然還是必須由張子文來完成了,誰叫一起來的四位大小姐都四體不勤呢,並且五個人裡面只有他是山裡長大的,野外生存經驗豐富,不由他來做還能讓誰來做啊。

    他選擇了一處處於上風位置乾燥的高地,將雜草都清理掉,將三個帳篷呈「品」字型搭在一起,帳篷的四角都牢牢地固定在地上,中間生一堆火,一是為了烤火取暖,二是萬一山裡有什麼野獸,可以起到警示作用。

    一切終於在天黑之前搞定,五人圍坐在火堆前烤火,張子文將原來烤雞用的架子移了過來,架在火堆上燒水,他們來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飲用水的問題。

    所以在超市裡採購了很多飲用水帶了過來,反正有車,也不是很重,就是從山下背上來的時候有點重,不過也不是她們重而是張子文重,背水這種事情當然還是張子文做的,剛才他們燒魚湯用的就是自己帶來的水。

    而最神奇的是她們居然連咖啡都買了,在這樣初冬的夜晚,能喝上一杯滾熱的咖啡,是何等愜意的一件事啊。

    她們買東西如此周全細緻,電瓶燈和撲克牌肯定是不會忘記的,沒事可做的幾個女孩子馬上提議打牌,得到了一致響應,她們將桌布鋪到地上,盤坐在上面打雙扣,至於張子文,主要負責看、站崗放哨和後勤保障。

    雲芊芊和陳雨微坐對面打配合,秋曉寒就和許淡悅坐了對面,張子文本來坐在秋曉寒的身後看她打牌的,看她打得不錯,後來被雲芊芊拖了過去當參謀。

    她在國外讀書,哪裡會玩什麼雙扣,剛才不過是在硬撐罷了,連輸了幾局之後,面色越來越難看,因此把張子文拖過去當參謀,不過讓給張子文打,那是不可能的。

    張子文這個參謀當得十分鬱悶,因為他這個參謀有名無實,雲芊芊的性格十分固執,她認定了怎麼打就要怎麼打,張子文說什麼都沒用。

    因此她和陳雨微還是輸多贏少,輸了卻又要把責任推到張子文的身上,怪他參謀當得不好,他真是血都要吐出來了,卻又不好發火,只好藉著為大家服務的機會,緊閉著嘴,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又再打了幾局,雲芊芊就嚷著不玩了,老是輸有什麼意思。她強烈要求換打橋牌,打橋牌她是一把好手,可惜的是這裡只有她一個人會打橋牌,其他人都是堅定的國貨支持者,都只會打中國土產的牌種,她一個人當然打不成橋牌了,所以乾脆不打了。

    張子文接上去打牌,他是雙扣高手,以前上學的時候寢室裡最大的娛樂活動就是雙扣了,雙扣技術爐火純青,而陳雨微打得也不錯,很有一點靈犀一動的味道,兩人配合起來默契無間,馬上就扭轉了敗局,殺得秋曉寒和許淡悅大敗虧輸。

    不過他們的牌局也沒有持續多久,雲芊芊是閒得住的人嗎?當然不是,讓她在一邊光看不動手,簡直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尤其還要讓她做後勤保障,因此抗議不斷,而許淡悅連輸了好多局,也已經對雙扣興趣缺缺,聞言大聲響應雲芊芊的抗議。

    她們的提議是不打牌了,改講故事,她們的提議竟然是講鬼故事。

    張子文暈倒,這樣的荒山野嶺,這樣的黑漆漆的夜晚,這樣的風聲淒厲的時候,她們竟然要講鬼故事,不是說女孩子最怕鬼的嗎?難道她們四個是異類?竟然不害怕?

    許淡悅最是興奮,她說道:「我先講,k君是n大的學生,每天上學時都必定會經過一間公寓。不知從何時開始,k君發現在他經過的時間,必定都會有個女子從3樓的窗口看著他。k君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以為意。

    這樣的情形大概持續了三個月吧。突然有一天,女子不再出現了。正巧,當時正好有報道說最近經常發生針對單身公寓的強盜殺人事件。k君不禁擔心了起來。3樓公寓的女人不會是被殺害了吧?

    終於,k君鼓起勇氣到了那棟公寓的3樓去了。果然怎樣叫都沒人回應,破門而入了之後,發現女子倒臥在窗前的地上天花板垂著斷裂的繩子。死亡時間:三個月前」

    雲芊芊問道:「講完了?」

    許淡悅嗯了一聲,道:「講完了。」

    雲芊芊又道:「一點也不恐怖,聽我講一個。話說某個家庭因為雙親一同外出,所以唯一的女兒必須單獨留在家過夜。女孩為了安全起見,非常小心地把家中所有的窗戶都上鎖了,但有一個小窗戶卻無論怎樣都無法上鎖。

    雖然她有點擔心,但因為窗戶小小的,而且又有愛犬陪在她身旁,她心想應該沒問題吧,於是就這樣放著不管了。」

    雲芊芊故意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但是睡到半夜,她卻被滴答滴答的水滴聲給吵醒。雖然有點不安,擔心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但卻也沒有勇氣前往確認。

    取而代之的,是她將她的手伸到床下讓愛犬來回舔著,藉由這個動作來讓自己安心。心情放鬆之後,她也就再度睡著了。隔天早上,你們猜女孩子發現了什麼?」

    「什麼?」眾女緊張地問道。

    雲芊芊掃視了一圈,接著說道:「隔天早上,女孩發現了喉嚨被割開、吊在天花板上的愛犬。半夜的水滴聲,原來是愛犬的血滴到地板所發出的聲音。接著,她在床下發現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人啊,也是會舔東西的喔。」

    聽雲芊芊講到這裡停止了,陳雨微緊張地問道:「沒了嗎?到底是什麼東西在舔她的手啊?是人還是那個啊?」

    雲芊芊神秘地笑笑,說道:「我不知道,呵呵,輪到你講了哦。」

    陳雨微一副怕怕的表情,說道:「我可不會講什麼鬼故事。」

    雲芊芊和許淡悅馬上不答應了,一起說道:「那可不行,我們說好了每個人都要講的,還要比比看誰講得最恐怖,你隨便講一個好了。」

    陳雨微被逼的沒辦法,只好說道:「那我隨便講一個前幾天上網時候看到的故事吧,有位女子在回公寓住處時,在入口處和一位男子擦身而過。雖然她覺得該男子有點令人在意,但也沒有想太多,於是就這樣走過去了。

    過沒多久,女子在電視上看到所住公寓發生殺人事件的新聞。一段時間後,有個刑警到女子住處登門拜訪,說是要問問她有沒有看到疑似犯人的傢伙。一瞬間,女子想到了之前在入口處擦身而過的男子。

    但因為不太記得了,心想也許沒有關聯,所以她也就沒有將這件事講出來。在這之後過沒多久,女子在電視上看到殺人犯被逮捕的新聞。而女子很驚訝地發現映在電視上的犯人的臉,就是不久前來登門詢問的刑警。」

    「哇,這個有點可怕噢,當時要是這女子說出擦身而過的男子的事情的話,很有可能就被滅口了噢,看來禍從口出還真是有道理啊。許淡悅聽完之後馬上發表見解,眾人心有慼慼焉。

    輪到秋曉寒講故事了,她純美的臉露出一個淡淡的笑,說道:「我講一件真實發生過的事,這件事發生在50年代某間醫院。一個男子進入大病房後,對於同病房一個過瘦的男人一直感到很在意。

    這個男人每天半夜都偷偷出去,一出去就是近一小時,然後再沒事般的回來躺下繼續睡覺。他在意倒也不是因為瘦男人出去時聲音吵人,而是因為瘦男人出去時連一點點聲音都沒有,所以男子會這麼在意這件事,這樣過了幾天,說實在他也只是純粹好奇瘦男人到底半夜在外頭做什麼。

    某一夜,男子因為太過在意於是睡不著,終於決定偷偷跟蹤瘦男人。瘦男人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慢慢地往目的地前進。才一下子,瘦男人便離開了醫院,走進附近的一片墳場。在半夜進墳場說實在並不是一個正常的休閒活動,也實在讓人覺得恐怖,但是這反而激發了男子的好奇心,於是他鼓足勇氣小心翼翼地跟著進去。

    最後,瘦男子在一個墓碑前停了下來,對著墓碑不知在做什麼。男子因為看不到,於是便換個方向想看清瘦男子手中拿什麼。一看,瘦男人竟然將墳墓裡的骨甕挖了出來,啃著裡面的骨頭。男子看到這景象,口中不自覺地叫出啊的一聲。

    這時,瘦男人終於發現,有人跟蹤自己而來,急急回頭張望。行跡敗露的男子,頭也不回地逃回了醫院病房。過沒多久,瘦男人也回到了病房。他看來並沒有特別慌張,但似乎在病房內一個一個巡視同病房的人的臉。

    男子雖然瞇著眼睛偷看瘦男人的行動,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道瘦男人口中一直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什麼。最後,瘦男人終於走到男子的床邊了。他向對其他人做的一樣將臉靠近男子,然後……一、二、三……心跳得好快啊,看到我的人是你。男子一聽,嚇得暈過去了。」

    秋曉寒講到這裡忽然停住了,眾女急忙問道:「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那瘦男人到底是人是鬼啊?」

    註:舊時窮,有些地方就有了這樣的習俗,人死後淺土薄葬,一段時間後挖出殘骨,裝入一個瓦甕再行埋葬。我自己就親眼見過工地上挖出來的骨甕,看見過骨甕裡面的骷髏,有很多明顯是小孩子。

    在眾女急切的詢問聲中,秋曉寒神秘地一笑,接著說道:「過了好久,那男人醒過來,卻發現瘦男人的臉距離他不過十公分,對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他甚至清楚地看到,他的牙縫裡還有骨頭的碎屑。」

    秋曉寒又故意停頓了一下,眾女的心如被揪起,不自覺地身體靠近了些。雲芊芊坐在張子文的旁邊,她剛才自己講故事的時候固然鎮靜,畢竟連她自己也不太相信那是真的,這時候聽到居然真的有人啃死人骨頭,心下不由發毛,一把就抓住了張子文的手臂,怎麼也不肯鬆開。

    秋曉寒繼續講:「那男子見到這麼恐怖的情景,嚇得大叫一聲從床上跳起來,瘦男人見他跳開,忙伸手去抓他,男子心中怕得要死,卻也不甘心就此被他抓住,想起瘦男人在墳地裡啃骨的樣子,想著自己如果被他抓住不免也是骨頭被啃的淒慘下場,因此拚命躲閃。然後病房裡到底狹窄,他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拌,摔倒在地,瘦男人一下就撲了過去……」

    「啊。」幾女驚叫出聲,以為那男子已經不可倖免。

    秋曉寒接著講道:那男子幾欲暈厥,一把推開瘦男人,也顧不得髒,就在地上爬行,嘴裡不停地叫道你走開,你別碰我。瘦男人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問道:剛才看到我的就是你吧?

    不,不,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看到。男子急忙否認。

    『唉。』瘦男人忽然歎了一口氣,嚇得男子以為他要對自己動手了,又拚命在地上爬行,試圖離瘦男人遠一點,瘦男人繼續說道:『你不用怕,我不會害你的。』說著向後退了幾步。

    男子見瘦男人退開,鼓足勇氣問道:『你是人是鬼?』

    『唉。』瘦男人又歎了一口氣,蒼涼地說道:『我是人。』

    男子膽氣略壯,又問道:『那你剛才在墳地裡……墳地裡……』卻終究不敢問出口。

    瘦男人接過來說道:『看到我在啃死人骨頭是嗎?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說著道出了其中的奧秘。人骨的成分可以治萬病,在現今看來只是單單的迷信。

    在舊時因為醫藥極度缺乏,常聽到有人為了治病,什麼東西都拿來嘗試。也有聽說,只要啃食人骨,便可以吸收該人骨所有者的知識或能力等等。他病入膏肓卻又沒錢醫治,聽人說了啃食人骨包治百病,便想出了掘墳啃骨的辦法……

    故事講完了,女孩子們鬆了一口大氣,心下卻仍不免有一點虛,這時已是深夜,天上淡淡的有幾顆疏星,看得並不真切,天空濛在一片昏暗之中,而地下,群山環抱之中,更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萬籟俱寂時候,偶爾的一兩聲野獸的嗚咽更是讓人覺得恐懼,柴堆的火越燃越小,寒意逐漸浸透皮膚,想著剛才恐怖的故事,一個個都不禁有些發抖,又靠近了些,小手也不自覺的拉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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