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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三胞胎姐妹 第二六三節 賠了夫人又折兵 文 / 醉蕭瑟

    第二六三節賠了夫人又折兵

    雲芊芊停好車子,下得車來,看看天色將黑未黑,時間也才五點多點,估計她的小姐妹這會兒也不會到。她叫上張子文,進入酒店。

    這個酒店相當的豪華,張子文左顧右盼之餘,雲芊芊已經在前台訂好了一個小包廂,一個服務員過來,領著雲芊芊和張子文到了他們訂的包廂。

    張子文看那包廂裝修地相當清雅,牆上掛著兩幅油畫,居中一張圓桌,周圍有六把高背椅以及一個小櫥,空調電視機一應俱全。正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服務員送上茶水和一些瓜子果品,據雲芊芊電話聯繫的結果,她的小姐妹,再有半個小時才能過來。

    張子文很奇怪,她雲芊芊與小姐妹相聚,為什麼一定要他也在一邊陪著,兩個久別重逢的人聚在一起,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的,尤其是這種最要好的小姐妹,肯定有些話題是不足以為外人道的,現在有他張子文這個大燈泡在,豈不是不能盡興?

    但是張子文也只是奇怪,而沒有說什麼,總不能人家不介意,他反倒提出來到外面溜躂去吧。但是張子文有種不好的感覺,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卻有抓不住要點,雖然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但一點根據都沒有的事情,也只好由它去了。

    張子文在這裡想心事,雲芊芊卻自顧自看起了電視,當然電視似乎沒什麼好看的,看她換台像翻書一樣,就知道沒一個節日能入了她的法眼。雲芊芊間或偷瞄一眼張子文,眼神之中露出一絲詭異的光,對於這些,張子文全無所覺。

    等待的時間取決於等待者的心情,比如張子文,他覺得這半小時真是漫長的要命,而雲芊芊卻只覺得半小時是一眨眼的功夫。

    終於半個小時過去,雲芊芊的手機響了起來,正是她的小姐妹已經到了酒店門口,正在問她在哪個包廂,雲芊芊只說了句「你在門口等著」,就合上手機衝了出去。張子文也趕緊放下茶杯跟了出去,不然顯得太沒禮貌。

    等張子文走出來,他已經不用再往前走了。他看到雲芊芊已經接到了她的小姐妹,此刻兩人在在酒店的大廳裡又是抱又是叫的,彷彿朝韓之間失散多年的親屬忽然見面了一樣。

    張子文細看那與雲芊芊抱在一起的女子,卻見她二十二三歲左右的年紀,與雲芊芊相仿,身高也與雲芊芊差不多,估計在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八之間,長相雖比雲芊芊稍有不如,卻也是很有氣質的美女。

    美女臉上化著淡妝,一頭齊耳的短髮,身上還穿著職業套裝,想必是得知雲芊芊來了,一下班就趕了過來,根本來不及換一套衣服。她整個人給人以精明幹練的感覺,看她身上的穿著,張子文猜測她也必是身份不一般的人物。

    兩人擁抱之後,手牽著手向包廂這邊走過來,看到張子文站在門口,雲芊芊互相介紹了一下,她對那女子說道:「婧婧,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我的助理張子文」,說完了又對張子文說道:「張子文,這位就是我的好姐妹趙婧趙小姐。」

    張子文微笑著伸出手去與趙婧握了握,說道:「趙小姐,你好。」

    趙婧滿含深意地看了張子文一眼,也說道:「張先生,你好。」

    張子文又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說不上來是什麼。三人落座,雲芊芊與趙婧自然挨在了一起,兩人又開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張子文在她們對面位置坐下。菜剛才就已經點了,這時服務員見人已到齊,流水價般送上各色菜餚。

    至於酒水,在雲芊芊的堅持下,三個人都是紅酒。

    雲芊芊與趙婧的興致很高,兩個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倒豆子一樣滔滔不絕,說到高興處,更是嬌笑連連,開懷的時候更是大笑不已,張子文在一邊幾乎插不上話,聽到好笑的內容也不過陪著笑一笑,這頓飯吃得,真是幾人歡喜幾人愁。

    酒到半酣,雲芊芊忽然驚道:「哎呀,婧婧,我有禮物送給你的,你看我一高興給忘記在車子裡了,張子文你幫我去拿一下好不好?」雲芊芊此時已經喝了約兩大杯紅酒,她的酒量也不是太好,臉上紅撲撲的頗為好看,她說完,從包裡掏出汽車鑰匙,遞給張子文。

    張子文本待拒絕,心想你官僚主義啊,自己幹嗎不去,使喚我倒是蠻順手的嘛,但看到她難得軟語相求,況且有外人在,也不好過分掃她面子,應了一句「好」,順手就接過了車鑰匙。

    雲芊芊交代了禮物放置的地方,張子文「嗯」了一聲走出了包廂,出得包廂,他頓覺輕鬆,剛才在裡面可是憋悶死了,何不乘此機會抽根煙透透氣呢?

    他一想到抽煙,全身上下一摸才知香煙放在西裝裡面了,而西裝,剛才坐下的時候脫下來放在椅背上了。其實他不想到香煙還好,一想到它,煙癮就上來了,這根煙還非抽不可了。

    他轉身回到包廂門口,正欲推門進去,忽然聽到裡面傳出了聲音,只聽雲芊芊緊張兮兮地問趙婧道:「婧婧,我說的藥你帶來了沒有啊?」

    「帶了。」這是趙婧的聲音。

    「那你快拿出來啊,趁現在他被我支出去了,下到他酒裡,快。」雲芊芊急道。

    張子文聽到這裡,不禁一愣,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什麼小姐妹聚會,根本就是為他張子文特別設置的鴻門宴啊。不知道雲芊芊叫趙婧帶的是什麼藥,應該不是毒藥,畢竟害死人命的事情是要負刑事責任的,極有可能是迷幻藥之類的東西,讓他酒後出個醜。

    張子文氣憤填膺,心想你雲芊芊可真夠狠毒的,我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啊?不就是平常不太給你面子多有頂撞嘛,說到底我張子文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居然如此恩將仇報。他一怒之下,正欲推門進去揭穿她們,卻又聽趙婧說道:

    「芊芊,你跟他到底有什麼仇啊?至於這樣整他嗎?我看他挺好的啊,不像你說的那麼囂張啊。」

    「挺好?哼,那是你被他的表面現象給迷惑了,告訴你,他這個人的囂張沒辦法形容,他曾經羞辱過我,我一定要報這個仇。從小到大,有誰對我不敬過啊。有誰敢得罪我啊。就他張子文敢處處頂撞我,我說往東他偏要往西,每天都要氣得我七竅生煙。哎呀,太多了,說都說不完,我不整他整誰啊?」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辭了他?」

    「你不知道,他還不願意幹呢,是我好說歹說騙他當我的助理的,這樣我好天天整他啊,讓他生不如死,哈哈……」。

    張子文越聽越是心驚肉跳,他沒想到他在雲芊芊心裡的形象原來是這樣的,早就知道雲芊芊要他當助理,肯定是不懷好意,卻沒想到原來是為了天天整他。

    他這時反倒冷靜了下來,你不仁我不義,此時張子文考慮的是怎樣把下藥的酒給她們換過去,讓她們也嘗嘗味道。想到這裡,他不再停留,香煙也不拿了,快步到雲芊芊的奔馳車裡拿了雲芊芊所謂的禮物,回到包廂坐下,他不露聲色,含有深意地看著她們兩的表演。

    雲芊芊與趙婧二人在那裡拆看禮物,也是一樣的不露聲色,此時藥已經下到酒裡,問題是怎樣勸張子文喝下去。

    張子文看著她二人眉來眼去,忽然驚叫一聲「啊。那是什麼,蟑螂,有蟑螂」,說著站了起來,用手指著桌子下面的地上。

    她二人聽得有蟑螂,立即驚聲尖叫,跳了起來,手忙腳亂地往地上看去,生恐那可惡的蟑螂爬到了她們的腳上。張子文乘她二人彎腰的一霎那,將自己的酒杯與雲芊芊的酒杯對調了一下。練武之人,做到這點自然不在話下。

    她們當然找不到蟑螂了,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張子文。張子文趕緊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錯了,嘿嘿,看錯了。」

    雲芊芊聽得他原來是看錯了,卻害得她們兩嚇了一大跳,正要開口說他幾句,卻被趙婧拉住了。只聽趙婧說道:「那張先生罰酒一杯如何?」

    張子文見趙婧要他罰酒,心想來了,此時他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忙端起酒杯,說道:「既然趙小姐說要罰酒,張子文說錯了話,驚嚇到了兩位,這酒那是肯定要罰的,但是趙小姐開口了,不如也陪飲一杯如何?」

    趙婧為了讓他喝下這杯加料紅酒,也不敢過分推拒,站起來說道:「也好,今天有幸認識張先生,非常高興,既然如此,我陪個半杯如何?我的酒量有限,還請見諒。」

    「好,趙小姐爽快,先乾為敬。」張子文說著喝乾了杯中紅酒。趙婧也文雅地喝下了半杯,微笑著看著張子文。

    張子文拿過酒瓶,便要給趙婧添酒,趙婧卻用手蓋住了杯口,不讓張子文給她倒酒,她說道:「趙婧不勝酒力,不能再喝了,還是張先生自己來吧。」這時雲芊芊也幫腔道:「是啊,婧婧她酒量很差的,不要給她添了,張子文你自己倒吧。」

    張子文本不是灌酒之人,聞言作罷。他看了雲芊芊一眼,卻見她臉上已經紅的像蒸熟的螃蟹,眼光也已頗有些迷離,他心中好笑,心想原來你的酒量也不過如此啊。上次居然還敢到酒吧裡胡喝海喝。也不再堅持給趙婧添酒,轉而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杯來對雲芊芊說道:

    「雲總,我們這次出差總算一帆風順,我這裡預祝雲總順利完成這張單子,預祝雲氏的玩具順利打進歐洲市場,來,我們乾一杯。」

    「好,好,你說得好,來,我們乾一杯。」張子文這幾句話正好說到了雲芊芊的心坎裡,她這幾天最得意的就是這件事,此刻正中下懷,她說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拿起酒杯與張子文碰了碰,一仰脖便要喝乾。

    但其實她此刻已經過量,有了一些醉酒的反應,喝了一小口以後,已經有點反胃,她盯著杯中紅酒,苦大仇深。趙婧見她喝的辛苦,忙奪過她的酒杯倒了大半在自己的杯中,口中說道:

    「芊芊,借你一些酒喝,不介意吧。」雲芊芊到底還不算糊塗,她當然知道趙婧這是在幫她,她笑嘻嘻地說道:

    「不介意,不介意,嘻嘻,記得以後還我就是了。」張子文巴不得她二人都嘗嘗這加料紅酒的味道,當然不會去阻止了。

    他們三人也真算奇怪,張子文這個助理不僅不幫總經理擋酒,反倒在勸酒,而客人不勸酒,反倒要幫著喝酒,除此三人,絕無僅有了。

    瓶中紅酒已經所剩無幾,張子文一股腦兒倒在自己的杯中,這時三人杯中都還有半杯多一點的酒,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雲芊芊臉上雖然紅透,心中卻興奮異常,她見張子文已經喝下了加料紅酒,今天的節目就算完成了,根據原來的安排,接下去她們要帶張子文到一個沒有廁所的地方,讓他拉肚子卻又不能上廁所,出個大醜,原來她們下在酒裡的是烈性瀉藥。

    雲芊芊向趙婧使了個眼色,舉起杯來,提議團圓,三人一起喝乾了杯中之酒。

    買單之後,三人出得酒店,因為事先的安排,趙婧沒有開車,此時雲芊芊搖搖晃晃地不合適開車,張子文更是不敢開,也只得由趙婧這個看上去最清醒的人來開。他們都喝了酒,就顧不上酒後駕車違章的問題了。

    雲芊芊坐在了副駕駛位置,張子文坐到了後排。

    她二人在前面嘀嘀咕咕,交頭接耳,張子文沒有心思去聽她們的悄悄話,卻見雲芊芊經常裝作不經意地別過頭來看他,他當然知道雲芊芊為什麼要偷偷瞄他,他也不點破,裝作全然不知,坐在後排裝睡。

    也不知道開了多久,也不知道開在什麼路上,張子文以為那杯加料紅酒已經被他換過了,她二人鬼使神差般全都喝了一點,他在等著藥性的發揮,而雲芊芊和趙婧二人,卻也在等他藥性發作。

    過的一會兒,張子文忽然覺得腹中一陣絞痛,繼而傳來了「咕」的一聲,「咕」了一聲之後,腹中更如擂鼓,一聲也停不下來,這感覺越來越強烈,真如黃河奔騰萬馬呼嘯,彷彿直要衝蕩而下。

    張子文知道自己終究還是中招了,也終於知道下在酒裡的是什麼藥了,難怪那時趙婧說什麼也不肯讓他添酒,原來這瀉藥不僅下在了他的杯中,瓶中也沒有倖免。

    他終究還是太大意了,瓶中所剩的一杯半紅酒,都是他一個人喝掉的,而她們兩人,都只喝了半杯,這樣說來,還是他喝得最多,所以他最先發作了。

    張子文怒極,這兩個女人,可真夠狠的,這瀉藥如此猛烈,現在自己已經是這個樣子,如果自己毫不知情而全部喝了下去,恐怕要留下半條小命在這裡了。

    這時張子文頭上汗出如豆,痛不欲生,他覺得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要失去了,他胸中怒火熊熊燃燒,此刻卻毫無辦法,他咬著牙齒說道:「停停車,我要上廁所。」

    雲芊芊這時早發現了張子文的異狀,其實她一直關注著,此刻一看張子文的樣子,心中早笑開了花,只覺得過往種種鬱悶頓時煙消雲散,她心道:混蛋張子文,敢對我這麼囂張,現在知道得罪我的下場了吧,哈哈,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處處跟我作對?她心中得意,口中卻裝作驚慌地說道:

    「哎呀,張助理你怎麼了?吃壞了肚子了嗎?你怎麼那麼不注意衛生啊,這會兒荒郊野外的,上哪兒給你找廁所啊。你還是堅持一下吧,馬上給你找廁所啊,別著急。」

    聽著雲芊芊幸災樂禍的話語,張子文連撕了她的心都有,但是苦於四肢無力,他現在是砧板上的肉,也只能任人宰割,他在奇怪怎麼她們兩的藥性還沒有發作。

    他有氣無力地說道:「別裝了,要出人命的,快快停車。」

    「什麼裝不裝的,張助理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別,別以為你們在我酒裡下藥的事情我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告訴你們,我已經換過酒杯了,你們最後喝的那杯酒,也是下了藥的,怎麼你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張子文不說還好,經他一說,雲芊芊真的馬上就感覺到了肚子開始痛了,有了一點感覺之後,連續的反應緊跟而來,不一會兒,就跟張子文一樣,只剩下了哼哼的力氣了。

    沒過一會兒,趙婧也有了反應,雖然她喝得最少,但那一杯的藥量卻是最重的,即便是一點點也夠她受的了。

    這時雲芊芊早已痛的恨不得打滾才好,那難忍的噴薄而出的感覺更是難以忍受,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張子文你這混蛋,我們沒完,唉喲,唉喲。」

    張子文此時卻也是在強撐,而且他覺得他就快要撐不住了,咬牙說道:「彼此彼此而已,別廢話了,快停車吧。」

    雲芊芊聽到之後,也覺得莫方面的需求迫切地不得了,帶著哭腔對趙婧說道:「婧婧,快停車,停車,我忍不住了。」

    「可是,可是,這裡荒郊野外的,哪來的洗手間啊,難道,難道要我們在野地裡那個嗎?」趙婧這時也焦急異常,語音之中也帶了哭腔,這種事情可不是經常能夠碰到的,讓她一個大小姐,在野地裡方便,實在有點那個。

    「都,唉喲,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得了這個,有毛病,快停車,要不然拉在車子裡你負責啊?」張子文快氣死了,粗話脫口而出。不過張子文最後一句話還真起作用了,趙婧一個急剎車,車子停了下來。

    好在車子裡有一盒面巾紙,張子文不等車子停穩,一把搶過面巾紙盒,狠狠地抓了一把,推開車門奪路狂奔而去。

    他們此時在郊區公路上,四周除了田地還是田地,張子文見四下無人,跑出幾十米遠後,也不再管那麼多,脫下褲子就蹲了下去,只聽得一陣急促的稀里嘩啦之聲……

    這邊廂雲芊芊也沒作停留,雖然不好意思,但實在抵不住現實的需求,也狠狠地抓起一把面巾紙,朝張子文相反的方向跑去……

    趙婧本待忍耐,她是行事優雅力求完美的人,這樣在荒郊野外方便的事情換作平時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卻奈何精神抵不住**的痛苦,意志不能解決實際問題,幾經猶豫和思想鬥爭之後,她也狠狠地抓起一把面巾紙,朝著雲芊芊的方向跑去……

    直到蹲得腿都要抽筋了,張子文總算站了起來,站起來之後,一陣頭暈眼花,又差點蹲了下去,他趕緊用力站住,沒想到他張子文也有連站都站不穩的一天啊。

    他感慨之後,回頭看了看地上浩浩蕩蕩的一灘黃白之物,自嘲地說道:這回總算給農民伯伯做好事了,這塊地至少一年之內都不用再施肥了。

    他一邊自我安慰精神勝利,一邊邁動腳步往回走,沒想到剛邁了一步,居然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他巨汗,這要是真的跌倒了,跌在那灘黃白之物上,那是活也不用活了。同時可見他的身體在拉過肚子之後是多麼的虛弱。他苦笑,堅持著一步一步走回了停車的地方。

    他費力地坐進奔馳,卻不見了雲芊芊與趙婧二人,心想你們兩個害人的妖精,現在知道厲害了吧,這叫什麼?這叫咎由自取,叫多行不義必自斃,我代表勞苦大眾,代表正義的人民解放軍,槍斃了你們兩個迫害長工的地主老財,彭彭,哈哈……

    他笑了一會兒,卻又覺得苦澀不堪,實在沒什麼好笑的。他也不知道該去怪誰,她們兩個雖然害人在先,但是正所謂害人終害己,這時候也不見得比他舒服多少,也算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過了幾分鐘,雲芊芊和趙婧攙扶著走了回來,看見他都是一臉的尷尬和羞澀。上車坐下後,兩人軟綿綿地躺倒在座椅上,張子文看她們的臉色,蒼白地幾乎沒有一絲血色,肯定也跟他一樣拉得很慘,他想想自己的臉色也肯定好不到哪裡去,又苦笑了一下。

    三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坐著休息,氣氛很尷尬,也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過了十幾分鐘,張子文又覺得腹中絞痛陣陣傳來,沒挨得一會兒,就又難以忍受起來,他抓過面巾紙盒,快速抽了幾張,推開車門又衝了出去,這次他換了一個地方,又花去了近十分鐘。

    等張子文再次走回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太空漫步,整個身體如被抽空,饒是他體格強壯長年習武,也擋不住腹瀉的折磨。他坐進車裡時,又沒看見雲芊芊和趙婧,面巾紙也已經所剩無幾,心想肯定也是做他一樣的事情去了,活該,誰叫你們害人了。

    雲芊芊和趙婧回來的時候,也變成了太空人,而臉色已經不能再用蒼白來形容了,那是一陣青裡面帶著灰,灰裡面再帶著紫的顏色,嘴唇乾燥,兩眼深陷,跟女鬼的光輝形象就只差一小步了。

    可惜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過了半個小時,張子文第三次抓了幾張面巾紙衝了出去……

    這次張子文幾乎連蹲都蹲不住了,不得不用手撐著地面以使自己不至於跌倒在地,張子文覺得自己就像墜入了一個噩夢,不知道何時是個盡頭。嚴重的脫水和體力透支,甚至已經讓他出現了幻象。

    這次腹瀉沒有持續多久,畢竟肚子裡已經沒什麼東西了。

    張子文提起褲子,甚至都覺得褲子竟然沉重無比,這次果真是留了半條小命在這裡。他試著運了運氣,虛弱地幾乎完全沒有感覺,他憑著頑強的意志,一遍一遍重試,終於進入了真氣運行的境界,真是因禍得福,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有所突破。

    張子文醒過來的時候,感覺精神好了許多,但身體還是虛弱無力,沒有一點起色。他也沒有辦法,顫顫巍巍地走回了車子。

    沒想到他回到車子裡,卻沒有見到雲芊芊和趙婧二人,不禁有點奇怪,自己出去起碼有四五十分鐘的時間,她們即使拉肚子也應該回來了啊,難道已經去第四次了?

    張子文也沒有心情去管她們到底拉了幾次,他自己現在還半生不死呢。他像爛泥一樣坍在座椅上,心想這樣下去不行,看那止不住的樣子,趙婧拿來的藥那是猛的不得了,真不知道她從哪裡搞來的這麼厲害的瀉藥,必須要去醫院了,要不然遲早拉肚子拉死,等她們回來了,趕緊去醫院。

    沒想到張子文在車子裡又等了近半個小時,雲芊芊和趙婧卻還是沒有回來。張子文不禁開始擔心,剛才自己都差點跌倒,看她們兩個嬌弱的樣子,該不會暈倒在田里了吧?

    又等了一會兒,張子文估計她們兩個肯定是出事了,不然絕對不會這麼久的。他雖然心中生氣,但也不能就此放手不管,他強撐著爬出車子,估摸著她們兩個人的大概方向,沿路找了過去。他一邊找一邊喊,卻完全沒有回答的聲音。

    天色較黑,幾乎完全看不到遠處的地方,甚至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張子文拿著手機當照明,都走出去幾十米了卻還是不見兩人的蹤跡。

    他越來越焦急,忽然想到手機不是拿在手裡嘛,何不打個電話聽一下鈴聲的位置呢?他趕緊輸入雲芊芊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電話是通了,但是野地裡寂靜無聲,哪裡來的手機鈴聲啊。

    張子文一拍自己的腦袋,真是急糊塗了,雲芊芊哪裡還拎得動包包啊,剛才不是還看到她的小包躺在座椅那裡嘛,手機肯定是放在包裡了。

    這個方法不能奏效,張子文只好再繼續尋找,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方向,估摸著自己去過的方向她們肯定是不去的,又把剩下的幾個方位來來往往找了一遍,結果還是一無所獲,她二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張子文此時疲累欲死,直想躺倒就算,再也不想起來了,但他還是咬牙堅持著,或許那二人的性命就在他一念之間,他怎麼能這時候倒下呢。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女孩子怕羞,必然走得較遠,剛才自己才找了幾十米,那是肯定不夠的。他又回到原來的方向找過去,走了近百米之後,終於在一叢荒草之後看到了兩個模糊的黑影。他緊趕幾步,不想看到的情形,差點讓他的鼻血噴了出來。

    只見二人昏倒在地,褲子都還沒提上來,大好的雪白屁股暴露在外,被張子文盡收眼底。顯然她二人在此解手,解到一半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如果兩個大美女白晃晃的屁股暴露在你的面前,你會有什麼感覺?張子文是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正常男人該有的功能和反應他都有,卻實在可惜他此時也是拉得不成人型,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強忍著心跳,走過去拚命搖晃二人,卻完全沒有反應,他沒有辦法,又不能把她們放下不管,事急從權,說不得也只好幫她們擦屁股穿褲子了。

    他看見她們的手裡都還緊緊捏著幾張面巾紙,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扳開她們的手抽出面巾紙,就這樣胡亂幫她們擦了擦屁股,也不管擦乾淨沒有,然後幫她們提上了褲子。

    當那片雪白漸漸隱沒於布帛的包裹,張子文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失落感,張子文畢竟是男人,他不是超級英雄,不是正人君子,大壞事幹不了,幹點小壞事還不行嗎?他想著想著,伸手在每個人的屁股上抓了一把,拍了一掌……

    張子文先背起雲芊芊,幾乎用盡吃奶的力氣把她背回了車子裡,安頓好之後,又去背回了趙婧,做完這些事情,張子文連死的心都有了,他覺得自己一條大好的性命,經過這番折騰,至少去了四分之三。

    把她們二人背回來以後,張子文幾乎完全脫力,他本想打120求救,卻苦於完全不知道現在身處何地,周圍更是空曠無人,更別提什麼標誌性建築物了,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除了靠自己還能靠誰呢?

    張子文給二人都扣上安全帶,免得二人在剎車的時候滾下座椅,他自己勉力坐上駕駛位,心想雖然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掉頭開回去總不錯吧。於是掉轉車頭,呼嘯著往來路趕去……

    二十幾分鐘後,終於離開了郊區公路,奔馳開上了市區幹道,張子文也不認識路,但是他有辦法,他叫了一輛出租車,讓他帶路開往最近的醫院。

    又過了約半個小時,張子文終於看見了醫院的巨大牌子,他此時看見這個牌子,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心底竟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感動。

    他不顧門衛的阻攔,直接把車開到了急診室門口停下。他走出車子,掏出一張百元鈔票付了車錢,也不要找錢,搖搖晃晃地衝進去,抓住了一個白大褂,指了指奔馳車後座的位置,嘶聲喊了一句「救命」,就覺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等張子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潔白的病床上,環顧四周,是潔白的牆壁,潔白的床單,以及身上潔白的病號服,張子文就明白自己是住院了,拉肚子拉到住院,夠慘的了。他奇怪既然三個人都昏倒了,費用是誰交的呢?

    這個病房如此豪華,應該是vip病房那種大富大貴的人才住得起啊,以前不是經常聽說醫院裡面不交費就是不給進的事情的嘛,難道是醫院人道主義大爆發,讓他們先住院後交費?就不怕他們交不起?

    張子文沒再想這些問題,既來之,則安之,他張子文可不是杞人憂天之輩。

    他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上掛著生理鹽水,此刻還在滴滴嗒嗒地注入他的體內,張子文稍微感覺了一下,覺得自己的力氣恢復了不少,至少性命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其實他們也就是嚴重的腹瀉導致嚴重的脫水和礦物質流失,幾瓶生理鹽水掛進去,當然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張子文到底身體強壯基礎雄厚,雖然虛弱還是免不了的,卻已經不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

    張子文看到門口一個小護士走過,趕緊出聲把她叫了進來。小護士很年輕,長得也還過得去,她聽到張子文叫她,便走進了張子文的病房。張子文問她道:「你知道我昏過去多久了嗎?」

    小護士答道:「聽昨晚當班的小林說,你們是昨晚11點多的時候來的,現在早上8點多,所以你差不多昏迷了9個小時了。」

    張子文又道:「哦,竟然有9個小時這麼久了,那跟我同來的那兩個女孩子呢?她們怎麼樣了?現在在哪裡?」

    小護士答道:「她們啊,她們醒得比你早一點,現在在你隔壁的病房。」

    張子文又問道:「她們沒什麼危險吧?」

    「你還真關心她們啊,呵呵,自己都成這樣了還不忘記美女,放心吧,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人民醫院,拉肚子到了人民醫院要是不好,人民醫院就不用開了。她們的情況比你好多了,她們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也問你了呢。小護士促狹地看著張子文。

    張子文又道:「那我能去看看她們嗎?」

    小護士道:「你就那麼想見她們啊?你看你現在的樣子,怎麼過去?」說著指了指正在點滴的吊瓶。

    張子文說道:「你幫我拿著吊瓶,這樣不就可以了嘛,幫個忙,我就過去看一下就好,不會太麻煩你的,好不好?」

    張子文磨了好久,終於讓小護士答應幫他過去看看,但是也只能是稍微看一看。他在小護士的幫助下,來到隔壁病房,卻見兩個人也都打著點滴,雲芊芊又睡了過去,趙婧坐在那裡翻看雜誌。

    她見張子文走了進來,臉上迅速一紅,下意識地用雜誌擋住了臉,卻又馬上覺得不妥,又迅速放下了雜誌,呼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寧定,幾乎看不出什麼。

    她早晨上衛生間的時候,覺得一邊屁股上似乎有點痛,轉過頭去一看,不禁又羞又急,卻見雪白的屁股一個鮮紅的掌印,掌印寬大,絕對是男人的手留下的,聯想到昨晚昏倒前的情況,當時體力不支,肯定是光著屁股就昏倒了,那後來……

    她蘭心慧質,馬上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怎樣一種滋味。她也不敢聲張,更不敢跟雲芊芊提起。然而此刻見到那個掌印的作惡者,你叫她怎能不羞?

    張子文當然不知道她想起了這些,他很平常地向趙婧問好:「趙小姐你好,你沒事了吧?」

    趙婧心頭鹿撞,這時強裝鎮定,說道:「嗯,張先生你好,多謝關心,我沒事了,你,你也還好吧?」

    「還好還好,肯定死不了,呵呵。」張子文本想調節一下,卻不想趙婧聽到他這樣說,以為他是在諷刺她下藥害人,想到自己,不禁眼圈一紅,說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們不該給你下藥的。」

    「哦,這個啊,算了算了,這個事情就不要再說了,我也不見得有多好的良心。」

    張子文看她神色有點奇怪,想不明白,他不再和她多作糾纏,轉而看向雲芊芊,只見雲芊芊睡得正熟,臉色雖然還是有些蒼白,卻明顯地看得出來正在好轉,不是當初青中帶灰的顏色了。他又轉過頭來問趙婧:「她也沒事吧?」

    「你說芊芊啊,你放心吧,她也沒事。」

    這時小護士在催張子文回去了,張子文也覺得既然已經看過了都沒什麼事,那就走吧,沒想到走到門口趙婧卻忽然叫住了他。

    「張……張先生,那個……那個昨晚是你找到我們,又把我們送到醫院的是嗎?」趙婧羞紅著臉問道。

    「是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昨晚背你們回來,差點小命去掉半條,呵呵……」。

    「沒,沒什麼,那謝謝你了。你……你……」趙婧已經完全沒有了精明幹練的樣子,一個「你」字說了半天,還是不敢開口問那麼羞人的事情。

    「哦,不用謝的,也不能把你們放在那裡不管啊。這些是小事情,別放在心上。」張子文當然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害羞,但是他是不會傻到去點破的,他在小護士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張子文順便問了一下費用的情況,卻被告知已經交過了,交款的正是趙婧,小護士神秘兮兮地跟他說。

    趙婧拿出來交款的信用卡,劃卡的時候,她在旁邊看到了裡面的金額,有30多萬呢,隨便拿出一張卡竟然就有30多萬,當時劃卡的人都看呆了。張子文心想難怪可以住這麼好的病房,原來這也是一個大財主啊。

    張子文掛完鹽水,小護士送來了早飯,張子文看那早飯,主要是粥和鹹菜等這些清淡而容易消化的東西,他也真的餓了,風捲殘雲般吃完,看得小護士偷笑不已。

    吃完了早飯,沒什麼事情可做,看了一會兒電視,無聊之中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張子文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一陣劇痛驚醒的,他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雲芊芊精緻無匹的臉龐在距他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她面部肌肉緊繃,雙目盡赤,似欲噴出火來,緊盯著張子文,她的右手正揪著張子文的耳朵,看那樣子,就像要把張子文吃掉一樣。

    張子文所感覺到的劇痛,就是從耳朵傳來的。佛祖啊,上帝啊,玉皇大帝啊,你們告訴我,我又哪裡招惹這個小姑奶奶了啊。張子文欲哭無淚,把心中所有知道的神明都問了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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