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誰無虎落平陽日 【088】難以面對 文 / 純銀耳墜

    「小魅呢。」

    「小魅跟薛偉澤訂婚了。」林然衝著我笑了笑「畢業以後，小魅就去薛偉澤家找薛偉澤去了，兩個人最後的情況不知道是怎麼樣的，總之，兩個人訂婚了，明年兩個人就結婚，小魅嫁到薛偉澤的那個村子裡面去。」

    「薛偉澤沒有跟我們說。」

    林然笑了笑「之前薛偉澤為了你們放棄了小魅，現在兩個人訂婚了，都要結婚了，難道，你以為，他不會同樣的因為小魅放棄你們嗎。小魅跟你們這些人，是勢不兩立的。現在他們兩個既然要訂婚了，那剩下的，你也應該全都明白了」

    我笑了笑「好，真好。」

    「我想，你們這麼長時間也沒有聯繫過了吧？」

    我搖了搖頭「自然沒有。」

    林然看著我「你們班的那個晶姐，被人給包養了。」

    「曲劍呢？」

    「曲劍在你們畢業以後，就跟晶姐分了，他對晶姐膩了。而且晶姐去了外地上私立大學，現在，她在那邊認識了一個中年人，給人當小三，人家給她買車了，前一陣，還開回來了，我們在馬路上碰見了，所以聊了聊，她說那個男人，過年的時候，會給她買房，買了以後，她就離開那個男人，我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吧，反正現在也離開了那個城市。」

    「別人呢？」

    林然笑了笑「我什麼都不知道了。也什麼都不想說了。」

    「其實你還有隱瞞我很多東西。」

    「或許那些都是你最想知道的。如果有心，你會知道的，不過現在想想，也沒必要了，畢竟什麼都已經發生了，我也走到了今天的這一步，再也不可能退回去了。」

    「回來吧，我娶你。」

    「你憑什麼娶我？」

    我轉頭「什麼意思。」

    「你有房，還是有車，還有有工作，每個月為了幾百塊錢發愁，你讓我跟著你去過什麼樣的日子，是去乞討嗎？」

    我楞了一下。

    林然伸手捧住了我的臉「六六，別怪我說話難聽，現在已經是什麼社會了，你看現在的高中，初中的小丫頭，抽煙，喝酒，打架。同性戀，跟男人開房，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不在乎，現在一代比一代的人放的開，一代比一代人幸福，我們這裡，有個16歲的小丫頭，白天上學，看起來15,16，晚上化妝，到了這裡，看起來就是20多歲的樣子，賺錢，攢錢，當然，這樣的職業很不好，但是人家才多大。最起碼人家看清楚了許多事情，以前有句話你們說的挺好的，這個社會有奶的不一定是娘，但是有錢的一定是爺。你現在再看看你自己，你活在現在這樣的一個社會裡面，你已經是成年人了，還光想著玩，在學校裡面，還動不動跟人打架，你們那個破學校也不叫大學，也真的沒有什麼值得你上的了。我說句你不喜歡聽的話，如果不是林逸飛，你什麼時候能到這樣的場所消費的起，來一晚上，洗澡搓澡小費外加包夜，兩千塊錢，換做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了，你有想過這些嗎?六六，想想怎麼賺錢吧，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開口就說要娶我一類的話，首先，我現在這個身子已經配不上你了，不管你在意不在意，我以後只會嫁一個不知道我曾經的男人，那樣我才會安心，我跟他好好過日子，一樣幸福。其次，六六。希望你成熟點，娶，你拿什麼娶，不要想那些裸婚之類的事情，不要相信什麼愛情的基礎沒有建立在金錢之上。人這一輩子，唯一可以沒有金錢就有真正愛情的時間段，就是上學那段時間，你已經錯過了，六六，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六六，我林然，活這麼大，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夕郁的事情不算，況且，我也不認為因為她我對不起你了，我只是想告訴你，六六，該清醒了。你在這麼混下去，有什麼出路，你也沒有靠山，再過兩年，你大學畢業，一事無成，你看看，那個時候，會有哪個女的願意死心塌地的跟你過日子，六六。好好想想。不小了，什麼都會變的。你要成熟一些，明白嗎？就算混，也要混出來錢。你總不能這樣玩一輩子，你說對嗎？」

    我看著林然，有些壓抑，我被她駁斥的啞口無言。躺在床上。

    林然坐在一邊「以後，你有了錢，什麼都會有的，相信我。六六。好好想想這些吧。」

    我思考著林然說的那些話，沉默了好久「你變了。」

    「所有的人都在變，六六，記得那次我給你打的那個電話嗎？我說再見六六，再見，世界，六六，你是我的世界，你離開我了，我就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我現在走到這一步，我誰也不怪，只能怪我當初太容易相信男人，都是我的錯，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不怪你。」

    我搖了搖頭「為什麼非要選擇這條路。」

    「我需要錢，這行，能得到的錢很多，我沒有辦法在對任何人付出感情，幹這行，也不需要感情。呵呵」林然的眼圈就紅了「我記得，小時候，我們哭著哭著就笑了，現在，我們長大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我伸手摟住了林然「我知道你委屈，哭吧。」

    林然僅僅的抓著我的後背，手指甲深深的摳進了我的肉裡，終於，失聲痛哭。

    就這樣，哭了許久，許久，林然起來，緩緩的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六六，我去給你換一個人來吧。給你叫個我的姐妹，符合你喜歡的類型。」

    我笑了笑「你是在取消我嗎？」

    「一晚上一個人將近兩千塊錢，什麼都不做，是不是可惜了。」

    「你為什麼拆散了我和夕郁？」我衝著林然猛然間問道。

    林然站了起來「因為夕郁和默婉兩個人拆散了我們。如果不是她們，我不會走到現在的這條沒有辦法回頭的路。你看看現在的我，再看看現在的她們，有什麼可比性嗎？」

    「是你自己不想回，不是沒有辦法回。」

    林然笑了笑「回不了了，你不瞭解這些，六六，你什麼都不要再問我了，我走了」

    「別走。」我伸手拉住了林然「你去哪兒。」

    「去給你換一個。」

    「不用了，讓我抱著你，再睡一個晚上吧。」

    林然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抬頭，看著我，眼睛裡面閃爍著淚光。

    這一夜，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因為我一點心思也沒有，我根本也沒有心思睡覺，林然看來是真的累了，躺在我懷裡，沒幾分鐘，居然睡著了。我很是心疼懷裡的這個女子，猛然間，好像回到了六年以前，我們剛認識的視乎，時間真的很可怕，一轉眼，這麼長時間就過去了，我到了也沒有想到，林然會走這條路。

    我這才仔細的觀察了觀察這個房間，只有床，還有床頭櫃，別的，什麼都沒有。房間，裝修的，也確實不錯。猛然間，感覺自己好像是在臣陽家躺著一樣。

    臣陽，是我們高中時候的兄弟，我們那會不住宿舍，住他們家，他家，四室二廳，我和輝旭，臣陽，小朝，我們四個人，一人一個房間，在那裡住了三年。

    現在，臣陽和他媳婦，也就是禿子的妹妹，一起在外地，上私立大學。很久沒有聯繫了，當初那份感情，不知不覺的，也慢慢的有些變淡。有些迷茫自己的未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才睡著。屋子裡面連個窗戶都沒有，除了看看手機，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確定時間。

    第二天早晨林然起的挺早的，我正睡覺呢，感覺旁邊的人在動。

    我轉頭，林然睜著眼睛看著我，一眨一眨的，恍惚間，好像許多年以前一樣。

    「六六，我得早點起來了，要麼一會兒被林逸飛他們看見，事情也麻煩。」

    我伸手撫摸了林然的面容「不要在這裡繼續做下去了，好嗎？」

    林然笑了笑「我回不了頭了，六六，祝你幸福。」

    「你看著我幸福嗎？」

    「你會幸福的。」

    我躺在床上，林然從包裡面，拿出來一盒大中華，遞給我「抽吧，你以前最喜歡的。」

    「你還買這個抽。」

    「是上次一個客人給的。」

    不知道為啥，我手抽動了一下，終究是沒有去拿。

    林然笑了笑「你嘴上的不介意，你心裡的不介意，說到底，也終究是你對於我歉意的理智彌補。我不需要，六六，祝你幸福，六六，再見，世界，再見。」

    林然站起來，很熟練的穿上了工作服，沒有穿任何內衣。只是穿著工作服，拎著包，打了一個電話給前台，開門，就出去了。

    我看著林然出去了以後，內心十分的糾結複雜，再一次的感覺一切的一切都像做夢一樣，這麼的不可思議。可是事情確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邊。真的接受不了。可是不得不去接受，不得不去面對。

    我打開房間的門，溜躂下了樓，去二樓休息大廳，裡面也有不少人。

    服務生看著我「先生。需要按摩嗎。」

    我搖了搖頭。找了一個沙發，就躺下了，看著最前面大屏幕上面播放的電影。電影挺老套的，是發哥的賭神，這個從我小學就看過的片子，現在過了這麼多年了，依舊有人在放。

    快到中午的時候，服務員過來看著我「先生，請問您是18號嗎？」

    我看了眼自己的手牌，點頭「怎麼了？」

    「您的朋友找你呢，在一樓浴池。」

    我點頭「謝謝」說完了以後，我下樓，把衣服放到一邊，看著池子裡面的那幾個熟悉的面孔，我笑呵呵的就下了池子。

    使勁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也什麼都不知道，更什麼都不記得。只是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