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205疫苗 文 / 玄辰雨
收到這個消息的何安沒敢耽擱，簡單的洗漱一下後就朝博士那裡趕去。在這兩個月裡他多少也能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生某種變化，容易飢餓和疲勞，而且晚上還會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噩夢。這些變化還不算多嚴重，但多少都和博士最初的判斷相符，而且也有慢慢加劇的趨勢。
如今博士那邊說疫苗研製出來了，何安自然想早一點讓自己的身體恢復正常。雖然當初他在何志宇面前表現的那麼淡定，但誰都想好好的活著，更不想死的時候還是變成一個白癡才死。
說起這個博士，何安這兩個月裡因為需要配合研究疫苗的原因，也和他接觸過幾次。當然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博士從何安這裡抽取一管血樣就衝進了別的房間，對何安也是愛理不理。
先前博士發現何安的能力時的確很激動，但是等他知道何安體內的變異病毒也不是那麼完美，會將宿主侵蝕致死後，認為何安也是個『大自然巧合下產生的失敗品』，對他的興趣轉移到與何志宇的打賭上去了。
這倒讓打心底不願意和他接觸的何安鬆了口氣，雖然何安現在需要博士研究疫苗保全自己的小命，但依然不能讓他對博士的態度有什麼轉變。和博士比起來，何安倒是和沈飛走的比較近，也許是因為沈飛對誰都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吧，何安看著他就順眼多了。
先前何安曾讓沈飛幫著他檢查一下大腦情況，因為何安懷疑自己的松果體在病毒的作用下產生了某種異變。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結果並不出乎何安預料：他腦內的松果體果然比常人的要大了一些。恐怕也正是因為這樣，就是他能感應到其他生物的生物磁場，以及用腦電波控制喪屍的原因。只是不知道等注射了疫苗之後，已經變化的松果體會不會恢復正常。
因為已經去過博士那裡很多次，所以何安這次也是輕車熟路，沒用多久就來到博士所在的研究室。本來何志宇也要過來的，但是因為有個視頻會議要開他又不能缺席，所以只好讓何安自己過來。回想起何志宇當時的語氣，何安懷疑他是不是把自己當成怕打針的小孩子了。不過好笑之餘，何安心底多少也有些感動。
看來博士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的研究成果了，在何安剛剛開門而入的時候，他已經一臉不耐煩的等在那裡。看到何安的一瞬間，博士的眼睛頓時一亮，恨不得立刻將桌子上的注射槍抓起來對準何安的胳膊按下去。
先是對站在博士後面對自己點頭打招呼的沈飛笑了笑，何安才皺著眉看著博士道：「疫苗弄出來了？」
過來之前何安想著雖然這個博士很惹人厭，但好歹也算幫的自己，等下見了他盡量客氣一點，畢竟何安也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但在看到博士的一瞬間，何安先前的想法立刻被他丟到了爪哇國。因為他能清楚的分辨出，博士看向自己的眼神根本不是看著一個人，而是一隻即將被他抓去做實驗的小白鼠。
何安話裡的不愉任誰都能聽的出來，偏偏博士就不為所動，也許對他來說，何安只是一個自己的實驗道具。為一個道具生氣，他博士還沒這麼幼稚。
嘿嘿怪笑著，博士將桌子上盛放著一管淡藍色藥劑的注射槍抓在手裡，指了指旁邊一個立著的儀器道：「進去。」
何安順著他的手看了看旁邊的那個銀白色儀器，大約兩米半高，上面密密麻麻花花綠綠的指示燈在不斷閃爍。有個透明的玻璃罩子在前面，玻璃罩子後面則有個人型凹槽，如果有人站進去的話能完全的契合住。
「這是什麼東西？」
何安上次來的時候還沒看到這個儀器，此刻忍不住問道。
博士不耐煩的道：「讓你進去就快點，這麼多廢話做什麼！」
最後還是沈飛一邊在儀器旁邊的電腦上按了幾下，將儀器的玻璃罩打開，同時對何安解釋道：「因為我們的試驗結果表明，要是被注射疫苗之後，病毒宿主會有些許的暴力傾向。同時為了檢測你身體注射疫苗後產生的各項變化，所以才準備了這台儀器。何中尉不用擔心，這也只是為了你的安全，一會就好了。」
既然沈飛這麼說了，何安覺得他的話還是可信的。隨後按照沈飛的話將上衣脫掉，赤著上身站進了儀器裡面的人型凹槽裡。在何安剛剛站好的時候，立刻有數道金屬環彈了出來，卡卡卡幾聲將他的雙腿雙手和脖子固定住。
一下被限制住自由的何安雖然知道這是沈飛所說的『預防等下自己會出現的暴力傾向』，但還是感覺心裡有點七上八下的，忍不住開口對拿著一些圓形傳感貼片往自己身上貼的沈飛道：「沈飛，沒必要這樣吧？」
沈飛小心仔細的將最後一個傳感貼片在何安心臟位置貼好，這才舒了口氣的道：「從我們先前的測試結果來看，非常有必要。」
要是沈飛不說還好，這麼一說何安心裡更沒底了，用商量的語氣道：「那個沈飛啊，我突然覺得今天不太舒服，要不咱們換個時間在弄行不？」
結果沈飛啊了一聲：「不舒服？肯定是你的身體的惡化已經開始加速了，怎麼還能耽擱！」說著話，沈飛跑到電腦跟前按了一下，打開的玻璃罩立刻合上，也將何安聲音與外界完全阻隔開來。
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博士在玻璃罩剛剛落下的瞬間，就衝到儀器跟前，一臉期待夾雜著興奮的將手裡的注射槍針管插進了儀器的一個小洞內。隨著注射槍上面玻璃瓶內的液體越來越少，被鎖在儀器內的何安只感覺右胳膊微微一痛，一根極細的小針已經從儀器內壁探出來插進了他的血管裡。
隨後博士將空了的注射槍隨手一丟，快步跑到一排顯示器前，瞪著黑框眼鏡下佈滿血絲的眼睛，仔細的觀察起何安身體的各項數據來。沈飛也是一臉緊張的坐在那裡，在電腦前的鍵盤上辟里啪啦按個不停。終於五分鐘後，沈飛低呼一聲：「導師，疫苗開始起效了！」
被困在儀器內動也動不了的何安，開始也沒什麼感覺，努力想扭頭看看自己胳膊上的針管退回去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身體開始漸漸發熱起來，而且隨著溫度越來越高，何安感覺自己的皮膚表面就像是有無數螞蟻爬來爬去一樣，弄的他又癢又麻。
只是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那些在他身上爬行的透明螞蟻開始在他的皮膚上撕咬起來，痛的何安忍不住啊的一聲喊出聲來。
大口大口喘氣的何安雙眼瞪得如同牛眼，漸漸被血絲覆滿，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目光所及的皮膚——那裡的皮膚漸漸呈現出一種極其軌跡的死灰色，這種死灰色何安並不陌生，正是新形成的喪屍才有的皮膚顏色。
渾身上下傳來的痛楚，以及體內如同燃燒起來的溫度，無時無刻不在吞噬著何安的理智。讓他感覺自己眼前的一切漸漸開始模糊，似乎下一秒自己就會徹底痛死過去。
但儘管思維漸漸開始遲鈍，但痛楚的感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反而迅速的加劇起來。被劇痛刺激的何安嘴裡發著無意義的嘶吼，用力的晃動自己的雙臂，想從困住自己的儀器中掙脫出去。只是那些金屬環雖然被他晃得嘩嘩作響，卻沒有一點罷工的意思，仍然牢牢的鎖著何安的四肢，讓他動也不能動一下。
眼睛盯著屏幕的沈飛緊張的對博士匯報道：「導師，目標體溫上升到四十二度，心跳上升每分鐘到二百二十下，腦電波紊亂，毛細血管大量出血，體表皮膚正大規模壞死——體溫上升到四十三度，心跳也上升到每分鐘二百三十下，而且還在不斷升高中！」
博士摸著下巴，看著屏幕傳回數據道：「慌什麼，目標不是還沒死麼。你沒見過他能硬化全身皮膚的能力麼，他身體裡的病毒在皮膚部分融合的最徹底，所以也是體表發生的反應最大。等下他全身的皮膚都會壞死，然後徹底脫落下來，那時間差不多就成功了。」
在兩人說話的功夫裡，何安身上的死灰色皮膚果然如博士所說，如同枯死的老樹皮那樣，隨著他的掙扎從身體表面掉了下來，露出裡面透著淡淡粉白的健康皮膚來。
看著何安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博士哼了一聲：「何志宇那個混蛋，竟然看不起我。我就讓他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成功！現在真想看看那個傢伙知道我成功之後的臉色啊，想想都覺得痛快，哈哈哈哈哈！」
聽著博士的狂笑，沈飛暗地裡歎了口氣。他又不是看不出來，何志宇只是用了個簡單到要死的激將法，但偏偏自己這個快被研究弄成瘋子的導師還真就信了。要是何志宇知道成功了，恐怕最高興的不是自己的導師，而是他吧。
隨後的十幾分鐘裡，何安最開始飆升的體溫和心跳也緩緩的恢復正常，只是雙眼緊閉的垂著頭，似乎暈了過去。
等確認何安各項身體指標恢復正常了，沈飛在博士的授意下將玻璃罩打開，準備把何安放下來。就在沈飛剛走到何安跟前的時候，雙眼緊閉的何安突然猛地抬起頭，雙目赤紅的向沈飛咆哮一聲：「你們誰也別想殺死我！」
沈飛被何安喊話的猙獰樣子嚇了一大跳，啊的一聲倒退幾步摔在地上，卻發現何安喊完話後再次垂下腦袋雙眼緊閉，似乎真的暈了過去。
看了博士對視一眼，他似乎也不明白剛剛何安是怎麼回事。沈飛暫時不敢到何安跟前，等了十幾分鐘，確認何安的的確確是暈過去後，沈飛才小心翼翼的將何安放了下來
博士看著躺在地上的何安，一臉狂傲的對沈飛道：「給何志宇那個混蛋消息，告訴他已經完事了，讓他過來看看我的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