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195無題 文 / 玄辰雨
從地下基地去地面基地韓惜雪她們住的地方，要走的路程不算近。不過已經解開心裡很多疑惑的何安現在也不著急時間，索性跟著紅織如同散步一般邊走邊聊，順便觀察下經過之處的環境。
比起地下基地內入眼全是銀白色的單調，回到地上基地後所見的環境明顯更讓人舒服。無論是入眼的白綠色建築，還是遠處籠罩著淡淡晨霧的群山，大自然在清晨所展現的最美景色，總能讓人心情好起來。
深吸一口略顯潮濕的空氣，何安現在心情就很不錯，在地下基地內積攢的壓抑正迅速消散。現在已經是早上七點，地面基地裡駐紮的士兵們也都開始起床晨練，隨處可見穿著迷彩背心的士兵排著整齊的隊伍慢跑而過。
只是讓何安有些尷尬的是，經過他們身邊的士兵總會將速度慢下來向他和紅織二人行禮，喊一聲『長官早』。紅織還好，會以非常標準的軍禮回禮，但問題是何安壓根不會軍禮。雖然上大學的時候他曾軍訓過一段時間，但哪有這些真正的軍人做的標準，恐怕做出來會讓人笑掉大牙。
為了緩解一下自己的糗態，何安乾脆讓紅織繞著人多的地方走，說是多看看基地的環境。對於這個要求紅織也沒問什麼，點頭答應下來。雖然這樣一來無形中又加長了路程，不過總好過不知道手腳往哪放的尷尬模樣強。
看著遠處一隊隊晨跑的士兵，何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中尉肩章，心裡自嘲的想到：「恐怕自己算是唯一一個連最基本的軍禮都不會做，卻已經是中尉軍銜的人吧。不知道這些士兵知道真相後，會不會集體造反，大呼不公平。」
紅織帶著何安邊走邊說，漸漸將基地的情況介紹一遍，同時將很多需要注意的事情說了一下。
原來這座地下基地最初的用處並不是專門來研究生化武器的，而是作為一處戰爭應急避難所。這裡離最近的一座大軍區非常近，當初的設想是如果發生戰爭，這裡將作為第二指揮部使用。而且為了保證安全，當初建造這座地下基地的時候，可是以核戰為假想對象，堅固程度可見一斑。
不過戰爭始終沒有再次發生，基地就此閒置著顯然是種浪費。隨後發生的漁村病毒感染事件，讓政府把這座地下基地改造成了專門研究病毒的科研所。為了掩飾地下基地的存在，就在地面上重新修建了一處研究普通生物工程以及醫療科技的基地。
因為地下基地進行的研究是絕對不能對外界公開的，所以地面基地內的人大部分其實並不知道，在他們腳下三百米深的地方，存在著一個更大的基地，正進行著一場秘密研究。
平時的時候，地下基地內的工作人員不會輕易到地面上來，即使上來，他們在地面基地也都有另外一個身份。地面基地的面積雖然比地下基地小，但人數卻是地下基地內人數的數倍，足有幾千人。互相不認識的人多了，偶爾多出的幾個人也不會讓人產生懷疑。
比如說紅織和紅霆，地面基地的身份就是駐紮在此的士兵軍官，軍銜自然是上尉和中尉。紅月和紅星姐妹則是父母在此工作的小孩子，只要她們兩個不展示自己的能力，也沒人懷疑這一點。
地面地下兩個基地的負責人總共有三個，其中之一就是上將軍銜的何志宇。他負責兩座基地的整體運作，也是三個負責人中軍銜最高，權利最大的一個。關於這一點，從他能輕易的把自己弄成中尉來看，何安多少能猜的出來。
第二個負責人就是剛剛叫何志宇有事商議的博士，他也是地下基地的科研主管，從不過問地面基地的事情。實際上，從紅織認識他以來，從沒見他離開過地下基地一次。至於博士的本名連紅織都不知道，因為大家都是以博士稱呼他。
這個博士也是個為了目的會不擇手段的傢伙，雖然紅織她們身上的能力都歸功於這個博士的研究，但聽她的口氣，似乎對這個博士沒什麼好感。
第三個負責人就是地面基地駐紮軍隊的最高指揮官，名為鍾明川的一名少將，他也是兩座基地的安全負責人。同時紅織還告訴何安，貌似這個少將與博士走的很近，但是卻與何志宇的關係略顯冷淡。
總的來說，這三個負責人屬於同僚關係，平時來往也算頻繁，但是他們之間總有某些說不出的敵對意味在裡面。
而且隨著談話的深入，紅織也漸漸告訴何安一些關於紅河小隊的，可以說是辛秘的消息。
紅河小隊的成員除了紅星紅月外都有軍銜在身，但並不能算是軍隊裡的人。說白了，她們其實都只是地下基地出品的第一批試驗品。
而且，還都是失敗品。
差點被銷毀的失敗品。
先前的時候何安已經看出來了，紅河小隊的成員，無論是紅織還是紅霆，她們的單人能力全部極其出眾。隨便一個放到普通人身上，都可以說是超人一樣的存在。但是同樣的，她們的缺陷卻像能力一樣明顯。
紅織的絲線的確厲害，中短距離內能瞬間將人分解成碎塊，但只要一發冷凍槍榴彈就能讓她變成冰棍。紅霆的槍法百步穿楊，不過只要別人來到他跟前，子彈用光的紅霆就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麼本質區別。紅星力氣是大，但只要敵人遠遠的拿槍射擊，她力氣再大沒了納米服保護也只能乖乖變成蜂窩。
甚至能力最神秘的紅月，可以感應別人的腦電波變化，操控自己的生物磁場匯聚成一點將別人大腦麻痺造成腦死亡。但只要隨便一個人離開她二十米外，一把小手槍就可以將她徹底殺死。
若是她們的缺點和長處還可以通過配合互補的話，在臨海市的時候，何安沒從她們身上發現一個該屬於軍隊作戰小隊的那種配合和凝聚力。甚至是軍人對於命令的那種絕對服從，這一點何安也沒在她們身上看到。更多的，卻是紅星的任性與隊員的各自為政。
直到現在，何安才從紅織的話裡得知，原來她們只是基地研究出來的，第一批利用病毒融合昆蟲基因，轉嫁到人體的試驗品。實際上，作為孤兒出身的她們，在基地內只有日復一日的注射藥劑和抽血化驗，根本不可能有系統的軍事訓練。因為當初基地也壓根沒想過有一天會讓她們拿著武器，回到地面參加戰鬥。
經過各種藥劑改造之後，與紅織同一批的孤兒陸續死去，只有紅牛紅霆倖存下來，並且成功的融合病毒壓制住了副作用。
他們三個算是幸運的，沒有和自己先前的夥伴那樣死掉。同樣的，他們也是不幸的，還要繼續默默忍受不斷的抽血化驗與各種儀器的檢測。
很快第二批試驗品結果也出來了，這次只有紅星紅月這對雙胞胎姐妹活了下來。
雖然她們五個人的個人能力都很出眾，但是缺點一樣明顯。而且博士還發現，過度的改造讓紅織她們的基因鏈非常不穩定。在臨海市的時候，何安所見的紅織她們展現的能力，只是她們真正實力的三分之一而已。因為紅織她們根本不敢將自己的能力全部使用出來，否則的話，就會因為基因鏈的崩潰而徹底死掉。
即使如此，博士也曾斷言，紅織幾人絕對活不過四十歲。
當時博士並沒有多少猶豫，就要下達銷毀紅織五個的命令。因為在他看來，紅織她們的目的就是證明自己研究方向的可行性，現在既然她們已經獲得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那麼她們的研究價值已經沒了。既然沒了價值，那就是垃圾。
垃圾，自然要被清理掉。
不過最後因為何志宇的插手，紅織她們最終沒有被銷毀。當初何志宇給的理由是，既然政府已經花了這麼多資金在她們身上，何必再在乎維持她們身體現狀所需要的激素和納米機器人花費的那點錢？既然你認為她們沒價值，那麼就把她們給我，我要了！
至此，紅河小隊才在何志宇麾下正式成立。原先紅織她們都沒有名字，只是一個代表自己身份的編號，她們的這些名字，還都是何志宇後來給取得。雖然何志宇給她們安排了軍銜，同時開始訓練她們基本的軍事知識，但卻沒想到，他當初只是舉手之勞發的好心，竟然真有用的上的一天。
在臨海市喪屍爆發的時候，紅河小隊其實也不過剛剛成立一年不到。何志宇雖然想派一隊士兵進入臨海市搜尋何安，但卻擔心將二十年前自己把何安帶離地下基地的事情暴露。最後只好扯了一個『測驗一下紅河小隊能力』的幌子，將紅織她們派往了臨海市。
當然，何志宇明面上給紅織幾人的任務是搜尋地獄軍團的士兵，暗地裡卻吩咐她們注意找到何安，將他平安帶出來。
得知這些的何安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紅織她們雖然擁有軍銜，行事作風卻沒有軍隊那種雷厲風行的感覺。原來她們只是何志宇從博士手裡救下來的可憐試驗品，壓根就不是正規的作戰小隊。
何安試探性的問紅織，在當初得知博士要殺死她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逃出去。
紅織只是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解釋道：「先不說為了維持我們身體細胞的活性，需要定時注射激素，而且還要用納米機器人修補我經過改造的雙手。博士為了防止我們逃脫，早已在我們的大腦內安置了一種芯片。只要不定時輸入延時程序，芯片散發的微波就會將我們的腦子烤成豆腐湯。」
隨後紅織笑道：「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原先的同伴都已經死去，現在只有我和小霆活著，而且還是一個職位不低的軍官。雖然我們注定活不過五十歲，甚至連四十歲都可能不到，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起碼我現在才二十多歲，還有十幾年的美好時光等著我去度過。多想想好的事情，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而且我從小在基地裡長大，什麼都不會。就算真跑出去了，恐怕也會因為找不到工作餓死。」紅織做了一個誇張的可怕表情：「那可真是最恐怖的事情了。」
「對了，你一直說你們五個人，怎麼不說說咱們隊長呢？我還沒見過她呢。」
此時兩人已經來到一棟四層樓房門前，這裡就是何志宇安排的韓惜雪她們住處。可能是被紅織的樂觀心態感染，何安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只是突然想起來，紅織的話裡似乎沒提到過紅河小隊的隊長消息，難道那個隊長不是和紅織一起接受改造的試驗品？
紅織對何安話裡的『咱們隊長』這個說法很滿意，讚許的點點頭剛要說什麼，卻聽二樓窗口有個女孩子的聲音突然響起：「大家快來看，誰來啦！」
甚至不用眼睛去看，何安都知道能喊出這麼高分貝的聲音，嗓子還沒事的人到底是誰。
小喇叭葉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