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181編外篇 ：塵封的黑暗回憶·上官雅倩的過去 文 / 玄辰雨
「滴答……滴答……」
牆上掛鐘裡的秒針轉動聲音不斷傳出，雖然微弱，但在安靜的房間裡卻清晰可聞。燈光下，女人和女孩坐在桌前，默默的看著上面擺放著的生日蛋糕。
蛋糕很漂亮，看上去美味誘人。插在上面的生日蠟燭，不多不少正好六支。
「媽媽。」
女孩將小巧的下巴擱在桌子上，手指有意無意的轉著桌子上的塑料小刀，嘟著嘴低聲道：「爸爸怎麼還不回來啊，他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麼。」
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女人心裡輕歎一聲，臉上還是笑著揉了揉女孩的頭髮：「怎麼會呢，爸爸肯定會記住雅倩生日的。不過他工作很忙，所以才會晚一點回家。」
聽到女人的話，女孩眼裡放出兩道閃閃光芒，抬起頭道：「嗯，爸爸是最厲害的警察，他是個大英雄。我長大了也要和爸爸一樣，當一個最威風的警察，抓壞人！」
女孩伸出手指，比作一個手槍的樣子，嘴裡發出砰砰的開槍聲，那嚴肅的小臉把旁邊的女人逗得捂嘴輕笑。
女人當然知道老公為什麼會回家這麼晚，昨天有兩個被他抓進監獄裡的毒販越獄逃脫，現在全市都在追捕兩人。身為緝毒刑警的他，自然正是最忙的時候。
雖然女人很想給他打個電話，提醒他一下，今天是女兒六歲的生日，讓他早一點回家。但女人也知道自己老公的脾氣，要是他看到是自己打的電話，回家之後恐怕又會責怪自己耽誤他工作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兩聲輕微的敲門聲。聽到聲音的女孩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歡呼道：「是爸爸！」
女人微微皺眉將想去開門的女孩攔住，他明明有鑰匙的，怎麼還會敲門，難道是有客人來了麼？
果然，片刻之後門外一個壓低的男聲詢問道：「請問，上官警長在家麼？」
聽到聲音的女人鬆了口氣，原來是找他的。聽到外面的人不是爸爸，女孩洩氣的坐回沙發，嘟著嘴抓起桌子上切蛋糕的塑料餐刀，無聊的朝空氣比劃著。
女人走到門口，習慣性的將眼睛放到貓眼上向外看了一下。但是和平常不一樣，貓眼外面似乎被人擋住了，什麼都看不見。
正常人絕不可能會在拜訪別人的時候把貓眼擋住，女人已經隱隱感覺不太對勁，正想給他打個電話的時候。就聽外面有人在低聲嘀咕著說話，隨後就是「啾」的一聲輕響。
這種聲音女人並不陌生，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
隨後又是連續兩聲同樣的槍響，全部打在防盜門鎖上，然後外面的人開始大力撞門！
外面的人用的力氣非常大，似乎隨時都會撞開已經損壞了門鎖的防盜門。女人顧不得打電話，立刻將沙發上握著塑料餐刀愣在那裡的女孩抱起，將她藏到衣櫃裡：「雅倩，等下發生什麼都不要出聲，不要出來知道麼？」
看到女孩驚恐的點點頭，女人給她一個鼓勵微笑，隨後砰的一聲將衣櫃門關死。
女人將女孩藏好之後，才跑到電話跟前，結果拿起電話才發現電話線已經被人從外面剪斷了。就在女人想去拿手機的時候，防盜門已經被人從外面『砰』的一聲撞開！
看著衝進來的兩個男人，女人手裡的話筒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這兩個男人她在昨天的新聞上還見到過，正是從監獄逃脫掉的兩個毒販。他們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還知道自己老公的名字，目的不言而喻。
一個手裡拿著刀子的光頭男人目光凶狠的在房間裡掃了一圈，對旁邊拿著手槍的瘦個子男人道：「那個條`子好像不在家。」
瘦個子點點頭，目光從進門後就一直盯在女人身上：「本來想把那個害咱們蹲窯子的條`子做掉，然後遠走高飛。沒想到他走了狗屎運竟然沒在家，不過他老婆長得還真不賴啊。」
光頭男自然明白瘦個子話裡的意思，嘿嘿淫笑道：「哥倆在裡面蹲了這麼久，正好拿那個條`子的老婆瀉瀉火。」
臉色煞白的女人緊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因為驚慌而喊出聲來，但是微微顫抖的雙腿還是出賣了她。拿著槍的瘦個子慢慢朝女人走過去：「你要是聰明點的話，就乖乖聽話，我們會給你個痛快的。否則的話，嘿嘿……」
但是讓瘦個子沒想到的是，女人突然將頭狠狠撞向桌角，竟然想自殺！
「啾！」
看到女人動作的瘦個子以為她要向自己攻擊，本能的舉槍就射。安裝了消聲器的手槍聲音並不大，但威力卻沒有任何變化。瘦個子匆忙中不可能還要專門瞄準女人某個部位，但飛射的子彈還是不偏不倚的正中女人左胸位置，瞬間在女人衣服上盛開一朵冰冷的血紅色梅花。
那個位置，是人的心臟。
在女人失去生機之前，努力將眼珠轉動一下，最後停在緊緊關閉著的衣櫃門上漸漸渙散開來。
「靠，婊子！」
瘦個子在女人屍體上踹了一腳，下一秒竟然開始脫自己褲子。看到他這個動作的光頭男人撇了撇嘴：「不是吧，死人你也搞？」
嗤啦一聲將女人衣服撕開的瘦個子像一隻發情的公狗，爬上女人的身體開始劇烈的聳動起來：「反正剛死還熱乎著，爽一下後立刻出城。」
就在瘦個子快要到達頂點，從喉嚨裡發出一陣類似野獸低吼的時候，不遠處衣櫃的門卻突然被人從裡面撞開。一個手裡緊緊抓著塑料餐刀的小女孩，滿眼含淚狂喊著向趴在女人身上的瘦個子衝了過來！
沒想到還有人在的兩人都愣了一下，在瘦個子反應過來去拿放在一邊的手槍時，那個拼勁了力氣的女孩已經將手裡的餐刀狠狠扎進了他的左眼！
「啊！我的眼睛！」
瘦個子狂暴的喊著，一腳踢在女孩的肚子上，將女孩瘦小的身體踢飛出去，狠狠的撞在牆上落了下來吐血不止。捂著嘩嘩流血的左眼，瘦個子抓起手槍就要將昏迷過去的女孩殺死。但是卻被旁邊的光頭男人阻止了，光頭男人目露淫邪的看著地上的女孩，嘿嘿笑了起來。
瘦個子頓時明白了同伴的意思，看著光頭男人走向女孩，把女孩的衣服撕開，頓時發出一陣瘋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要是那個條`子回到家，看到自己老婆被人奸`屍，女兒也被人玩死，會是什麼表情？想想都覺得爽快啊，哈哈哈哈！」
男人的狂笑讓昏迷中的女孩悠悠轉醒，但下體傳來的劇痛讓她再次昏迷。
痛，好痛啊……
爸爸，你在哪裡啊。媽媽被壞人欺負了，雅倩現在也要死了，你在哪裡啊，快來救救我啊……
快來……救救我……爸爸……
「雨馨！」
無比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讓女孩悠悠轉醒，就聽到那個曾經讓自己無比崇拜的男人，絕望的喊了一聲媽媽的名字。隨後女孩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抱起，但身上的劇痛讓她再次昏迷過去。
比起死掉的女人來說，女孩很幸運，雖然身上被紮了六刀，但都不是致命傷。想必行兇者並不想立刻讓她死掉，而是讓她活活疼死，或者慢慢流血而死。
在醫院治療了半年之久，女孩的身體總算痊癒。但是他卻知道，自己曾經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兒已經沒了，徹徹底底的沒了。現在的女孩，就是一具會呼吸的屍體，如同行屍走肉，毫無生機。
「你為什麼要報考警校，你的成績完全可以去上國內最好的大學！我不允許你當警察，絕對不允許！」
男人的話音未落，就被一扇狠狠摔上的門阻隔在房間外面。已經長大了的女孩站在門口，衝門外自己的父親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要怎樣就怎樣，就算我死了都和你沒關係！」
「雅倩，你——」
「別叫我的名字！就是因為你的無能，害死了媽媽！如果不是你，媽媽也不會死，我也不會被那兩個混蛋侮辱！我恨你！」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這句話如同一根尖銳鋼針，扎進男人的心臟，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也許，父女之間的隔閡，已經變成一道天塹鴻溝，永遠都不會有癒合的一天了。
女孩是這麼認為的，也是這麼做的。
但是當機槍聲響起，他將自己推在地上，身體卻被子彈打成碎末的時候，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孩才發現，自己原先是多麼的自私和可惡，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痛苦，而將所有的一切責任全部推卸到自己的父親身上。卻從未想過，這個頭髮開始花白的男人，真的是一切的罪魁禍首麼。
原來，有些人有些事，只有在真正失去的時候才會明白他們對自己的重要。
原來，人總是故意的忽略掉自己自私的一面。用一層帶刺的外殼將自己保護起來，傷害到的卻是真正想親近自己的人。
縮在直升機一角的上官雅倩，被風吹散的頭髮遮住了臉龐。眼睛看著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的臨海市，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滑進嘴角，苦澀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