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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蠻荒凶地 第二百四十七章 石兒、奴隸 文 / 小相

    第二百四十七章石兒、奴隸

    「長老,怎麼樣?」

    石兒瞪大了眼睛,滿懷期待的看著王羽,但卻仍然保持了一段距離,未敢太過放肆。雖然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與王羽之間的距離拉近許多,但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他只是紫宗的一個小雜役,有幸被派來跟著長老出海,又怎敢有什麼逾越?

    「味道不錯,可惜沒有你所說的那麼厲害。」王羽放下筷子,笑著回答道。

    「在說什麼,這麼開心?」就在這時,無雙月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她詫異的瞥了王羽一眼,繼而笑問道。「可不可以讓我也參加呢?」

    「吃飯吧。」王羽沒有多說什麼,指著這滿桌菜餚,示意無雙月坐下。

    「石兒,這些是你做的?」

    與王羽相同,無雙月剛剛落座,見了這滿桌的美味,忍不住驚訝的看著石兒,好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對於這個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漂亮姐姐,石兒一直都是很拘束的,只見他羞澀的笑了笑,點頭道:「我……我去燒洗澡水。」

    看著石兒慌張的跑了出去,無雙月與王羽相視一笑,細細品嚐著石兒的手藝。

    「這麼香?」皇無極步伐蹣跚的走了進來,見到滿桌海味以後,本來無神的雙眼頓時大放豪光,當他看到桌子正中央的龍猛時,驚訝的神色再也無法掩蓋,連忙問道:「你們怎麼會抓得到龍猛?這可是我海皇宮內都很少見的美味啊。」

    「怎麼抓的與你無關,你吃還是不吃?」王羽淡淡的丟給皇無極一雙筷子,見其倉皇接住,竟又吞了一口涎水時,嘴角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道:「吃吧,別給人見去倒以為是我虐待了你。」

    「混蛋,被你擒住只是我大意,別以為你真的可能戰勝我。」皇無極冷哼著,極力維護自己海皇之子的威嚴,不過他的眼睛卻還非常不爭氣的盯著桌子,顯然是這段時間沒吃到什麼好東西,再被如此美味勾引,肚子裡的饞蟲蠢蠢欲動。

    想他堂堂海皇之子,何時受過這等屈辱,成為人階下囚的滋味真是難以忍受,幾番猶豫之後,皇無極還是覺得把命留住為重,心不甘情不願的提起筷子,卻還冷哼一聲,道:「這不是接受你的施捨,而是我應受的待遇!」

    「是是是,快吃吧。」王羽啞然,搖頭失笑,暗想這個皇無極還真是要極了面子,只不過當他再抬頭時,皇無極的心早已撲到了一桌美食上頭,哪還有心情維持什麼尊嚴姿態。

    「這條龍猛做的真不錯,那個小鬼就是廚子嗎?等到我逃跑時一定要把他帶走,這樣的手藝可真是少見。」皇無極一邊狼吞虎嚥,一邊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語。

    聽了這話,饒是王羽再怎麼遲鈍也不禁皺了皺眉,舉起的筷子也停了在半空,苦笑道:「即便你想逃跑,也不該當著我的面來說吧?難道你就不怕我提防著你?」

    「哼,我堂堂海皇之子……」

    「你最好閉上你的嘴巴,不然就算你是海皇,我也會讓你永遠消失在這片大海裡。」無雙月看了皇無極一眼,淡淡的哼道。

    「我……」

    皇無極本想說些什麼,但見到了王羽那不善的眼神,滿腹嚴詞也不得不收了回去,心裡一歎,自己堂堂海皇之子居然會落到如此田地,也不知該說是冥冥中的命數,或是他一直以來張揚跋扈的結果。

    就在這一瞬間,皇無極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麼,卻又出不出那種感覺,心中奇怪,但當著王羽和無雙月的面,他卻也不好太過露骨,只得將奇怪的感覺壓在心中,默默的吃著這一桌美味。

    一頓飯就如此意興闌珊的結束,王羽擦了擦嘴,對無雙月說要看好了皇無極,這才轉身進了內艙,走進那間不停鑽出熱氣的屋子。

    不得不說的是,這船腹的空間真是非常大,可想而知這艘巨傳究竟耗費了多少的萬年玄木,這等消耗根本就不是可以用金幣來衡量的了,需要用寶物,霧訣,戰技來換,而即便是如此,也未必有多少人肯換出去,因為這是萬年玄木,可以承受住霧王強者全力一擊的神奇木料,甚至很多神器的鍛造材料都需要這種木材,即使是材料本身,只要經過高手的淬煉,鍛制,也可能成為不俗的防禦兵器。

    「石兒,你先休息休息,吃個飯吧,再過一會兒飯菜都要涼了。」看著圍繞木桶不停忙碌的小身影,王羽鼻子微微一酸,忍不住喚道。

    聽到王羽的聲音,石兒渾身打了個激靈,趕緊回過頭,見王羽正站在那兒看著自己,連是咧開嘴巴,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道:「長老,我不餓,水溫差不多了,先洗澡吧。我去打掃船艙。」言罷,石兒抬腳就要走,卻不見王羽歎了口氣,手掌微微一抬,石兒的身體便在空中緩緩飄起,衣衫滑落,髒兮兮的皮膚暴露出來,王羽手一轉,只見石兒轉了一個圈兒,栽進水盆中,極其一片水浪。

    「長……長老,你這是幹嗎……」石兒慌慌張張的從木桶裡露出頭來,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長老會突然翻臉?

    「洗洗吧,都這麼髒了。」王羽上前摸了摸他濕漉漉的頭髮,笑著回答道,並且拎起那塊長長的麻布,浸在水裡泡濕,開始為石兒擦著臉蛋。

    石兒的長相很平凡,頭髮不長不短,正巧能遮住他的眼睛,平時看起來,他就好像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乞丐,用那不知藏在哪裡的雙眼盯著你,不過,等到把這些泥塊洗掉,撥開他的頭髮,才發現石兒額頭有一塊傷疤,注意到王羽盯著自己的傷疤,石兒本來享受的樣子頓時收斂,下意識的推開王羽的手,摀住那塊傷疤道:「長老,我自己可以……」

    「這塊傷疤,是奴隸印記麼。」王羽拎著麻布,沉吟片刻後,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嚇壞石兒,輕輕的問道。

    「恩……」石兒把頭埋深,沉默了好久,只聽木桶中傳來一聲沉沉的聲音,證明其主人現在的心情並不算好。

    而王羽也知道自己觸犯了石兒的禁忌,弄不好還會打擊到他,要知道孩子的心靈可比之成年人來說脆弱了不少,他們喜歡把傷痛藏在心裡最不起眼的地方,絕不讓任何人來觸碰。一旦有人敢於接近這塊禁域,恐怕將會迎來狂風驟雨般的反擊。

    當然王羽並不是怕石兒反擊,而是怕他如此經受不起打擊與挫折,若是這樣鬱鬱不樂下去給悶出了病來,那他這個始作俑者又如何能心安呢?

    「石兒,介意我聽聽麼?」王羽歎了口氣,輕輕撫摸石兒的頭髮,問道。

    石兒聞言,抬起一張臉,幾縷髮絲在額頭滑落,露出了那塊猙獰的傷疤,這顯然是用燙熱的鐵石印蓋在額頭上的疤痕,而且還是個烙印,上面一個明顯的奴字將永久跟隨石兒,直到生命休止之時。

    「我,我怕長老會嫌棄我。」石兒搖了搖頭,水珠甩了出來,濺在王羽身上,不過王羽卻沒有介意這些小事,反而笑著道:「說吧,有什麼苦都可以跟我說,我會聽著,絕不對看不起你。」

    「真的嗎?」聽了這話,石兒眼睛一亮,不過隨即卻又暗淡下去,搖了搖頭,懷疑道:「宗裡的人都因為這塊印記嫌棄我,罵我是雜種,奴隸,沒人會看得起一個奴隸,不是嗎?」

    「就因為這個,你才被選中跟隨我前往無盡海域麼?」王羽拳掌捏緊,眼眸之中閃過了一道陰鷙,胸腔中有股怒氣在蠢蠢欲動,接近爆發,看著石兒那張恐懼的臉,王羽很難想像,是怎樣狠毒的心腸,才會讓一個孩子承受奴隸二字,甚至要伴隨他一生,忍人白眼,任人辱罵,如果可以,王羽真想宰了那種畜生!

    「石兒,你放心,這件事我記下了,早晚有一天,傷害過你的人會付出他們應有的代價。」

    「長老,他們很厲害……你……」

    「厲害?」王羽笑了,不置可否的搖搖頭,摸著石兒的頭髮,淡淡道:「你想成為霧使麼?」

    「霧使?」以石兒這個年紀,再加上他奴隸的身份,對於霧使二字顯然之處於一知半解的階段,雖說霧使是這個大陸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但是沒有人有必要讓一個奴隸知道霧使的意義,更不會讓他參加考核,得到元魂霧境,也別提什麼霧使了。

    但是,聽了王羽這句話,石兒感覺到了機會的降臨,如若不抓緊,恐怕很快就會消失,所以他惶恐而又緊張的點了點頭,大聲道:「想,我想!」

    「很好。」王羽擦掉他臉上的水珠,道:「既然如此,我願意當你的老師,願意把我至今所學全然傳授給你,讓你成為一個強大的霧使,親手殺掉那些害過你的人,不論是誰。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了嗎?」

    「老師……」石兒沒有直接回答王羽這句話,他在嘴裡喃喃地念叨著這兩個字,好像得到了什麼新奇玩物的孩子,卻把頭埋得更深了。

    片刻後,石兒抬起臉,稚嫩的臉龐上滿是堅毅,狠狠一點頭,「老師!」

    「呵呵,不必這麼客氣,我長你幾歲,其實你可以叫我大哥。」

    「不,我爹說過,不論如何,輩分都不能亂,長老肯當我的老師就已經是我的福分了,我不能再……」

    「你爹,你爹現在在哪?」王羽輕聲打斷了石兒的話,盡量把聲音放柔和,問石兒,「等到這次行程結束,我可以帶你去找你爹。」

    「不用了,我爹他已經死了。」

    石兒的眼神微微一暗,從木桶裡爬了出來,簡簡單單的擦乾身子,將那套髒兮兮的衣服再次穿上後,這才開始回答道:「我們家祖上是罪人,世代都要貶為奴隸,所以我爹和我娘都是奴隸,包括我也是,我們是在一個叫做煉堂的地方做苦力,每天都會有死人,都是那些奴隸,他們死的很慘,表情很恐懼,臉色煞白就好像被人吸乾了鮮血,聽我爹說,他們是被吸了靈魂與血液,被熔煉成一種叫做元魂霧境的東西,聽說被做成元魂霧境以後,這些人的靈魂將永生不滅,永遠在恐懼與痛苦中活著,或者說是只剩下了一種思維……」

    說到這裡,石兒打了個哆嗦,似乎想起了很可怕的記憶,在這暖烘烘的蒸氣下暖和了幾分後,這才哆哆嗦嗦道:「那個時候我才剛剛記事,並不知道什麼叫做元魂霧境,也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會死,可到了後來,慢慢的我才發覺,那些奴隸同伴們每天都很害怕,而且數量也會漸漸減少,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這個煉堂是用奴隸製造元魂霧境,而元魂霧境就是成為霧使的必備要素!我爹說,他們想要批量製造霧使,以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地,我知道,我和我爹,我娘終究難逃一死。

    直到有一天,煉堂中的人都消失了,似乎是因為一個叫做魘王的人而去哀悼,我爹告訴我,逃跑的機會來了,之後他就帶著我和我娘離開了,我們逃走以後,被人一路追殺到蠻荒邊境,他們要抓我們回去,否則就殺了我們,我娘為了讓我和我爹逃走,死在了他們的手下,臨死前,她的表情好痛苦,一身血液都被吸乾,被那個叫做妖姬的女人儲存起來,而我和我爹因為逃進了蠻荒才得以倖免,可我爹也死在了紫宗的山門前,留下我在紫宗外等了整整十天,被外出的紫宗弟子帶回宗門,從此當了一個雜役,為報紫宗的救命之恩……」

    說到這裡,石兒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安靜聽著的王羽趕緊上前攬住他,輕輕拍打他的後背,心裡卻是一片默然。

    一說到魘王,也就是死在自己手裡的那個毒人,如果不是石兒這麼一提,王羽幾乎都忘了他的存在,如今想起,石兒能活到現在,還是拜了自己所賜。

    心裡感慨的同時,王羽伸手摸著石兒的後脊,將一絲精神之力探了進去,查看著他的經脈骨骼。

    片刻後,石兒體內的一切都如同透視般出現在自己腦海中,資質平凡,但靈魂力卻出乎意料的強大,丹田巨大無比,雖然資質一般,但貴在丹田與靈魂力強大,這樣一來,想讓他打下紮實的基礎,卻也不難。有了基礎,那其他的倒也好說,這樣王羽覺得自己有信心把他變成一個強大的霧使,當然,這絕不是短期能能夠完成的事。

    看著石兒在那裡抽泣,王羽心裡又想起了洛禎,無父無母,就連哥哥也不見蹤影,生死未知,二者是之間多麼相像?

    只不過,洛禎的命運比石兒幸運,石兒額頭這個奴隸印記,即使王羽動手也未必能夠消除,這似乎是以一種特殊方法刻印在頭上的咒印,通過鐵烙方式印在皮膚上,透進靈魂裡,除非是高於施術者一倍的實力,才有可能破去它,而王羽此刻的實力,竟然不足夠破掉這個印記……「霧魂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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