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無雙霧使 第五十一章 霧祖 文 / 小相
第五十一章霧祖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王羽大聲對那男人咆哮著，臉色顯得有些蒼白，滴滴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滾落，很顯然的是，他的心神已經被眼前這個男人徹底擾亂了，哪怕是面對費柯時王羽都未曾如此無力過，彷彿自己被人剝了個精光，毫無遮掩可言。心中所有的弱點都被對方一一道破，那種無力的感覺使他接近了崩潰的邊緣，生不起抗衡之意。
「你應該見過沙皇了，而且也從玄火黑塔中看到了那些文字，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以弱者的身份繼續掙扎，堅持著你的執念。或是以摧枯拉朽之勢成就無上榮譽，將千萬人的生命掌握在手中。」男人抬起了手掌，輕輕一握之間，眼前的景色瞬間變化，日夜交替，春秋變化，風雲湧動之間，一切彷彿被快進了般閃爍著。
王羽癡癡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心裡的矛盾更加激烈了起來。
實力，他想要。但被那男人說成愚蠢的執念，他同樣不能放棄！
「我該怎麼做……你想讓我怎麼做！」王羽狠狠扯著頭髮，眼神也慢慢呆滯了起來，嘴裡無意識的喃喃自語，精神似乎走向了崩毀的前兆。
那男人歎了口氣，苦笑道；「你能做到的，也不過如此了麼？」
「我不懂！為什麼！」王羽狠狠的甩開雙手，木然的質問道。
「選擇屬於你路，堅定的走下去，這樣就足夠了。」男人仍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語氣，但這一次，他卻給了王羽一個明示。
王羽聞言，微微一怔，臉色也恢復了幾分平靜。
「有時候，實力並不是一切。」男人手掌鬆開，眼前的風景變成了一片幽藍的夜色。月明星稀，一輪圓月掛在夜空，十分的顯眼，同時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周圍的一切盡數照亮，陣陣蟲鳴聲於山嶽之間傳來，一切都是那麼的令人心曠神怡。
「枷鎖在身，身不由人。每個人在出生之時，都會有一副屬於他的桎梏降臨，伴隨他一生，直至死去。任何人都不要妄想打破它，因為這是你的命，而你身上所背負的，正是打破命數，打破自己，甚至很多人的命數。這不僅僅需要實力，更需要無與倫比的信念。」那男人迎著月光，淡淡的說著，但他的話中卻透著一股深深的不甘與悲哀，任誰都能聽得出他話中的那種蒼涼。
王羽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那男人。但他還是有些不懂，這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究竟想向他傳達什麼。
「所以，是要實力，還是要你的執念！一旦選擇，你就不能回頭！」幾乎不給王羽任何喘息時間，那男人的聲音陡然轉厲，大聲問道。
「我……」王羽聞言，忍不住握緊了雙拳，眼中閃爍著驚疑不定的光芒。
「是要離開這裡，走出屬於自己的路，還是用有人為你安排好的身份活下去？！」男人再一次喝道，但他這一次卻徹底打消了王羽心中所有的猶豫。
「如果連屬於自己的信念都失去了，那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王羽擦去臉上的汗水，淡笑道。
「我的實力在你眼中雖然很弱，弱到能夠彈指間抹殺，但我有你所沒有的東西。」
「我有屬於自己的執著，我有屬於自己的信念，我仍是我，不需要任何人來替我安排！」
「你的話很有道理，但是很可惜，我的想法仍然是堅持自己，堅持你認為可笑的東西，所以，讓我離開這裡！」
王羽冷笑著說完，那男人也再沒有回答他。只見周圍的場景慢慢模糊，王羽突然感覺右手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目光望去。只見周圍的空間彷彿被撕裂成一片又一片，朝著王羽的手套湧去。
當最後一片空間湧入手套中，眼前的一切瞬間化為了強烈的光芒，將視野遍及。
「希望日後我們再次相見時，你仍然堅持著這種想法，我能夠給你的指引也只有這些了，接下來你所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而且，你所選擇的路，是一條近乎沒有盡頭的絕路……」
在王羽的視線徹底被白光所充斥之時，那男人的聲音飄忽入耳，但卻頗有些欣慰。
「你叫什麼名字？」趁著最後的空檔，王羽朝那無盡的白光中喊了一聲。
「名字？呵呵，叫我霧祖就可以了，來日方長，但願我還能見到你。」
等到王羽再次睜開眼，發現眼前竟是一片宛若地獄般的慘景，視野所及之處儘是黑火燃燒，地面佈滿了裂痕，其中不時噴出幾道黑色火柱，無邊無際的黑暗充斥眼前，一根幾乎堪比玄火黑塔般的鐵柱聳立於這片空間的正中央，越是靠近那鐵柱，黑色火焰的面積便是越密集，王羽來不及細想自己究竟為何會出現在這兒，只是將目光望向了那根鐵柱，柱子之上盤繞著一條紫色巨龍，龍首著地，正被那些黑火所燒燎著，但這只巨龍卻彷彿沒有察覺一般，仍是閉目沉睡，足有千米之長的龍身被一根燒紅了的鐵鏈盤繞著綁在柱子上，龍身之上佈滿了傷痕。
望著這條巨龍，王羽吞了吞唾液，也是瞬間確認了這巨龍的身份；破天魔龍！
「居然真的見到破天魔龍了……」王羽忍著心中的驚駭，開始打量起周圍，首先他要確定沐迦幾人還活著，但這個希望卻是微乎其微，如果沐迦他們也掉到了這裡，憑這些黑火可怕的溫度，足以讓他們吃上不少苦頭了。
王羽一邊運行無名訣抵抗高溫，一邊移動步伐，朝那些沒有黑火的範圍走去。
如果被這黑火碰到一下，恐怕以王羽這強悍的身體都會吃不消，畢竟這是囚禁破天魔龍之地的火焰，其中所蘊含的溫度恐怕不會比世上任何一種火焰低。
「居然是人類？我好久沒有碰到人類了……」
就在這時，一道渾厚的聲音傳入耳中，使王羽的動作凝固當場，朝破天魔龍望去。
破天魔龍此時仍然懶懶的趴在地上，龍首上的兩根長鬚卻飄了起來，那雙巨大的龍眼也睜了開來，露出兩道赤紅。
「不好意思，我來這裡找我的朋友。」王羽尷尬一笑，但卻感覺這破天魔龍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蠻橫。
破天魔龍聞言，龍首微微抬起，自遠處望著王羽，但一種無形的威壓卻是逐漸朝王羽逼近，使他變了臉色。
「人類，陪我說說話吧，三千年了，這裡實在是太悶了。」見王羽並沒有被自己的威壓嚇得軟了腿，破天魔龍張開了嘴，露出了鋒利的牙齒，彷彿是在對王羽微笑。
「我……我急著找他們，能不能等會再陪你說話？」聽到它的要求，王羽顯得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試探性的問道。
誰知破天魔龍抖了抖頭上的紫須，大片在它頭顱上燃燒的黑火抖落下來，飛縱到四周。使王羽急忙朝後退了幾步，躲開那些黑火的範圍。
「你陪我說說話，我可以幫你找他們。」破天魔龍雙眼定在了那對於他而言無比渺小的王羽身上，淡淡道。
「好吧，你想說什麼？」王羽聞言，乾脆也不再唆，點頭說道。
破天魔龍已經三千年沒有見到過任何活著的生物了，此時見到了王羽，自然是有很多話想說，更有很多事想問，逐沉默一陣，便道；「不知道七眼它們幾個還好麼。」
「七眼？你是說七目神狐？」王羽臉龐一愕，旋即便是疑惑的回答道。
「哦？你知道它們的下落麼？跟我說說吧。」破天魔龍的頭顱朝前伸了伸，但因為身軀被束縛，卻無法太過靠前，只在王羽身前百米外停了下來，但僅僅是這個距離，王羽都能感覺到它那灼熱的鼻息。
「我不知道七目神狐跟夢魘的下落，但是六翼聖麒麟我倒是見過一次，它可凶的很呢。」王羽微微一笑，卻也實話實說道。
從破天魔龍的話中他就已經猜到，沐迦等人定是沒有到過這裡，所以他也暫時放下心來，先在這裡跟這只『寂寞』了很久的魔龍聊聊。
「火雜種那個傢伙，居然還沒死？」破天魔龍詫異道。
「火雜種……」聽到這個稱呼，王羽不禁苦笑一聲，當初那差點將他與洛禎逼向絕路的六翼聖麒麟居然被之毫不客氣的稱為火雜種。
「嗯，但也只是見過一次，在火神的玄火黑塔裡。」王羽點頭說著，但他提到火神，卻是頗顯不屑的撇嘴道。
火精靈一族將玄火黑塔強行佔據的事王羽一直耿記於心，此時提到了火神，他的態度自然變了些許，但這也跟當初那一次鍛體之苦有些關係。
察覺到王羽語氣中的不屑之意，破天魔龍將頭顱縮了回去，重新趴在地上，張開巨口，將眼前的黑火給吹遠了幾分，旋即才嗡聲道；「看來你很討厭火神，我也討厭那個老不死，當初我還跟他鬥過一次，只不過，火神之名，卻也名副其實。」聽到破天魔龍這有些感慨的話，王羽忍不住變了變臉色，看來破天魔龍當初跟那火神鬥過，但應該也是敗給了他。想到這，王羽不禁對火神的實力提高了幾分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