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之章 第七章 泡 文 / 窮兄極餓
久違了的馬邀友的聲音,在本章的起始階段便高聲叫囂著:「這位就是我一直說起的二哥!若是連他也得淪為劉府的家丁!那我只配要飯去!」
剛剛在殺豬那場戲裡扮演被殺角色的三人心有靈犀的默念著:「咱們本來不就是要飯的嗎?」
而剛剛再次習慣性破產了的李若芒則在心中對著那個不知藏在哪個角落裡的神祈願道:「老天保佑我早點淪為家丁吧~~~,好歹也能有點收入。」
自打晉陞為少幫主便愈加無法無天的馬邀友早已不記得上次單膝跪地是什麼時候,但一見到李若芒,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畢恭畢敬起來,垂首動容道:「二哥對我的救命之恩,小弟銘記於心、未嘗忘報,杭州盡心青雲坊的經歷時常在眼前浮現,每每回想起來,都越發不敢忘卻二哥的恩義。今日在此終得相見,大慰平生,忍不住要做首」
晚餐只啃了幾個饅頭的李若芒倒是對「反芻」現象不太介懷,只是總這麼給人綁著卻著實不是滋味,於是乎便在「shi(詩)」這個音剛剛發到「h」之際便出言制止道:「三弟啊,詩可以回頭慢慢做,有件當務之急的事卻是耽擱不得啊。」
「什麼事?二哥你說、你說。」
「京城的朋友好熱情,把我一路抬過來不說,還把繩子綁的如此用心,實為難得。」
「我早晚閹了你們三個沒用的東西送進宮裡當太監!」馬邀友連聲咒罵道。
重獲自由的李若芒發誓再也不要被人輕易綁架了,又給馬邀友強行叩拜了一番之後,兄弟二人執手席地而坐。
李若芒替三位「綁匪」開脫道:「三弟啊,你還是消消氣吧,不管怎麼說,若是沒有他們幾個,你我此刻也還是無緣相見。依我看,功過相抵,便饒了他們吧。」
馬邀友陪笑道:「二哥儘管吩咐便是,小弟決不敢有半點違逆。你們三個還不快點過來磕頭謝恩。」
「李二爺真乃重義之人,好比死而復生的秦瓊秦二爺一般!」公子戲劇化的語言再次適時的出現了。
「分明更像是死而復生的單雄信單二爺,那個更講義氣!」賭神進一步修正道。
「是像死而復生的關羽關二爺才對!」綠茶將李若芒的地位直接發揚到聖人的級別。
能和古之名人相比較令李若芒很是欣慰,只是句句不離「死而復生」這個詞令他不禁有種彷彿剛給幾個盜墓的從地底下挖出來的感覺,接連打了三個冷戰,心寒道:「原來京城之中流行這麼誇人,唉,時尚真是一種可盼而不可追的東西啊。」
馬邀友及時阻止了他們欲將「二爺」進行到底的運動,言道:「一人一句就夠了,這裡的酒菜不多,你們再去買些來,要最上等的!」
將閒雜人等打發乾淨,兄弟二人舉杯暢飲,各敘別情。
李若芒並未進行太多的藝術加工,便將自己在古錠山莊的遭遇描述到了《荷馬史詩》這一級的壯烈,只聽得馬邀友瞳孔無限放大、表情百態盡出,猶如身臨其境一般。語畢,馬邀友唏噓不已,江湖中素有「惡名累積暴發戶」之稱的張天山最終得此下場,也算得上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了。
李若芒問起少幫主一事的由來,馬邀友不由得靦腆起來,接連擺手道:「什麼少幫主,都是亂叫的,二哥不必放在心上,來,小弟再敬你一杯。」
李若芒看著他這副略帶羞怯的表情,心中很是欣慰:儘管時隔數月,可自己的這個結拜義弟卻與當初結識時一般無二,還是會在自己面前流露出滿是童真而又夾帶著幾分羞澀的笑容,說一些無法無天的胡言亂語,而與此同時,卻又能迅速祭出一副比寒冬還要冷漠幾度的表情,對其餘人等冷嘲熱諷、惡語相向。愛憎分明到了他這種境界,卻也難得。
喝乾了杯中之酒,面頰微紅的馬邀友笑道:「二哥有所不知,我這個什麼『天下第一大幫少幫主』的稱號,也只是上個月才剛剛給人傳揚開的。那時候剛好趕上丐幫幫主的交接更替之際,『污衣派』、『無衣派』以及我爹所在的『淨衣派』三派爭的天昏地暗。」
李若芒發表疑問道:「『無衣派』是怎麼一回事?」
馬邀友笑道:「是比『污衣派』還要低俗不堪的一群人,顧名思義,無衣嗎,當然就是只要無傷社會風化,基本上不怎麼穿衣服的那種。」
李若芒微微頷首,大開眼界。
馬邀友繼續道:「若是依照老規矩以武定輸贏的話,我爹雖說把式不差,卻實無把握摘得桂冠。可老幫主他,是個出了名的勇於開拓創新的幫主,這次又史無前例的提出了『以德服人、人人參選』的口號,一時之間,但凡身在京城的丐幫弟子,皆有機會投票參選。」
「民主投票」的方式跨越了數百年的時光,走進了中國最最普通的尋常巷陌,在一根根打狗棒的敲打下滋長髮芽,這是一件相當惡搞的行為。可對於回想起「乞丐下崗」這一天下奇聞的李若芒來說,這種從後世穿越而來的東西反倒是見怪不怪、曾經滄海難為水了。
「『無衣派』的弟子們十之**是從七、八歲便不知穿衣為何物、到七、八十歲依然不知寫字為何物的主兒,讓他們寫下『無衣派』長老的大名實比登天還難。」馬邀友戲謔式的笑著,接著說道:「『污衣派』的文化素質明顯高過無衣一方,只不過受困於『污衣派』長老本身名字著實生僻怪異,喚作『梅囧冏』,寫讀起來都極耗體力,直接導致了他的得票也是少的可憐。這正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我爹適時地鑽了一鑽政策的漏洞,得益於『淨衣派』裡收容的那一幫流浪京城的落地秀才們,仗著他們的一根根筆頭,一舉登上幫主的寶座,大慰平生。」
二人開懷大笑,又觥籌交錯了一段時間,李若芒突然笑問道:「聽他們三人方才說起,貌似三弟這陣子竟有了鍾情的女子,此事當真?」
馬邀友並不避諱,卻分明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低聲道:「是有這麼回事。」
李若芒體現出一個兄長對於弟弟的關心:「那姑娘相貌如何啊?」
馬邀友無奈道:「不瞞哥哥你說,我都記不太清楚了,自始至終我也只是見過她兩次而已。」
「有點意思,呵呵。」李若芒覺得比之泡妞,這位三弟還是老老實實地泡茶得好,笑問道:「那卻是何故?」
馬邀友歎氣道:「她身居皇城之中,足不出戶,我到那裡去瞧她?」
「住在皇城?難道還是位公主不成?」
「倒不是什麼皇親國戚。」馬邀友無聲無息的喝了口悶酒,旋即說了句在某種程度上極大的刺激了李若芒大腦皮層的簡短話語:「她是御醫門的。」
身為御醫門掌門的李若芒強烈感覺到事態正在朝著一種越來越有意思的方向,一路不可收拾的發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