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親之章 第三十二章 流淚要趁早 文 / 窮兄極餓
並非為了沖蝕主角生平頭一回斷案後的喜悅之情,而是有些本該悲觀的事,儘管你可以視而不見,卻無法阻止它們業已發生的這一事實。幸福的事情比較適合遲些來臨,正所謂「好事多磨」,只有如此,才能夠去珍惜它的來之不易,且一併珍惜那些幸福來臨之前所遭受的那些磨難;至於說不幸的事,或許就像電腦中的病毒一樣,還是盡早的給人發現,盡早浮出水面的好,拖得久了,並不意味著它不復存在,而是只會更糟。不幸的事、傷感的話,的確適宜盡早且積累在一起一股腦兒的殺將過來,如果中招者能夠被其一擊打蒙,直至麻木不仁,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如果真的有淚要流,不如趁早。
就像《重慶森林》裡的金城武失戀後為了不讓自己流淚而選擇了忘我的奔跑一樣,心中的悲傷或許可以借助於淚水、汗水這些媒介自身體之中悄悄遁走。而有了這種經歷,人也會變得更加堅強,一定會的。
有感而發,自己尚不知所云,還望各位看官見諒。
臨時插播一段以悲觀情緒為主的旁白,演講者最好是一個有些生活歷練卻又無甚緋聞的男主播:「然而,習慣在心裡細細盤算的卻不止李若芒一人,就在算不上久的早些時候,已君臨金陵有些時日卻與無端與臥底們失去聯絡的張天山,在痛斥金陵產的臥底不夠專業、只拿銀子不辦事的同時,也在為整個事態的發展擬定了一個全新的作戰計劃。」
鏡頭重新拉回到那個讓李、楊二人雙雙失眠的夜晚,這場失眠來的順理成章、合情合理,畢竟當一個人得知身邊某為朝夕相處卻毫無防範的人,竟然是《電鋸驚魂》的忠實實踐者的話,他若是尚能大睡其覺,無非只有兩種可能:其一,他沒看過《電鋸驚魂》;其二,他沒心沒肺。
李若芒和楊止水都是五臟俱全的人,故而,一種真相大白後的刺激感以及更多對於命案的恐懼感在這一刻充斥著他們的內心,驅趕了睡神、嚇走了周公。
李若芒不想讓這無盡的黑暗將自己和她太過壓抑,便主動找些話題來說。其實在他此刻的心裡,真的很希望楊止水能夠近距離得躺在自己身邊。只不過這個念頭目前僅限於腦海裡的醞釀階段,真正實踐起來,雖不至於難於過蜀道,但絕對難於上青天。況且眼下的自己也是空有一腔報國熱血,卻怎奈身體不濟:甘獰留在自己胸口的遺物到現在還令他稍稍翻身便疼痛難忍。
既然說起了之前在極道教裡的修行,李若芒便索性問起她那幾位同門師兄、師弟們。
儘管心結已解,可楊止水還是刻意的迴避了對笑伯倫的描述,李若芒暗道了一句「果不其然」。至於說張天山的犯罪史,儘管足以寫成一部一日三更、至少也得更上十年的巨著小說,卻也是給她一筆帶過而已,對此,李若芒倒也覺得不出所料。
唯一意料之外的反倒是那位專職為各代**提供真實素材的王常水,本以為他在本書裡的定位至多也不過是個「死跑龍套的」。然而,楊止水卻對他評價頗多,很是費了些筆墨:「說句心裡話,我三師兄他本質上並不算壞,心腸很軟,師傅可是不止一次的說他並不適合做殺手這行。我記得小的時候他對我一向很好,雖說我年歲小了他許多,卻仍把他看作同輩分的哥哥來看待。只是現如今唉。」歎了口氣,她繼續道:「他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也是全拜身邊那群狐朋狗友所賜。四哥,這麼跟你說吧,他握三師兄這個人要是能跟李白交上朋友,那他至少也得變成個杜甫之類的角色,可要是結交的是什麼趙高之流,那他的下場也決不會比之前給人凌遲了的劉瑾好上多少。」
李若芒暗自樂道:「那倒未必,他可是萬萬不會去做太監的。」隨即誇她道:「止水,看不出最近你的學識也是大有長進啊,方纔那個比方打得很不錯嘛。」
楊止水笑道:「還不都是給你耳濡目染影響的,只能說你教導有方~~~」
李若芒道:「我可沒給你做過油嘴滑舌的不良示範啊。」
楊止水擺出一副確信無疑的姿態:「別的不敢說,唯獨這一條我敢打保票是你教我的,休想抵賴。」
在剩餘幾人的評價中,羅非,無疑是李若芒相當關注的一個名字,此前淪為植物人的他,此刻恐怕早已化身為有、無機物,重回大地,前去滋養植物了。對於他,楊止水的語錄是:「很不招人喜歡,暗殺的手段還過得去,一對一的功夫根本不值一提。」最後這句話,使得曾經在直接對話中給羅非逼到不得不躲進石陣避禍的李若芒十分無奈,大氣都不敢喘上幾口,唯恐給她窺視到自己內心的窘迫。
至於說至今依然尚未登場的龐謝以及蘇文瀾,楊止水在評價前者之前,先是醞釀了半天鄙視的表情,隨即送上一段很是精簡的話語:「空長了一副好尊榮的酒囊飯袋。」而對於後者,她倒是少有的肅然起敬起來,除去武力避之不談,在武學知識的修養方面倒是給與了他毫不吝嗇的讚譽。
就這麼東拉西扯的捱到寅時,睡神聯手周公再度襲來,迅速復辟。身在夢中李若芒,卻都還在考慮著天亮時如何向姐夫他尋求幫助,設一個能將兇手昭示於眾人面前的局。
六月三十的古錠山莊裡,設置了一個為極個別人心知肚明的局,和一個不為人知的局中局。
先來講講以李若芒赴京留學歡送會為障眼手段的這個局。
孫痊今日可是懷揣著古釘刀前來赴宴的。方才由於時間緊迫,李若芒並未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表述,只是在與姐夫的交談中加重音量提了句「一切謎底都解開了」。孫痊的雙眼因為這句話閃了不止兩遍驚喜的光彩,興奮之餘卻又不由得緊張起來,情不自禁的便佩戴上了那把貌似有著「武力加成」這一神奇功效的寶刀。
雖說有莊主的親自提前到場,可其餘家丁卻是難得一見的擺起譜來,也只是參差不齊的來了幾個。原本將各種級別、菜式的飯局視為支撐著人生活下去最大動力的「新一代江東二張」,自打甘獰事件之後,便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的尋覓到了真正的人生,再也不敢對山莊的集體活動傾注太多的熱情,由趨之若鶩轉型為避之不及。姐姐李心眉則是到了即將接手「母親」這一重大角色的緊要關頭,也未曾到場。而其餘諸人,卻也不知在忙些什麼,久久不肯現身。以至於這場歡送會的現場只是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人,與李若芒初到山莊時的那次接風儀式大大的不可同日而語。
可即便如此,兩名臥底中的其中一個卻還是不避險阻前來捧場,李若芒在其出現的一霎那便迅速對其進行視覺鎖定,將對方的一切言行舉止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