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139章 玉石俱焚 文 / 集錢罐
. 巨大的惡魔翼在那帶角的邪惡輪廓身後扇動著，比起牛頭人還要高上半頭的高度，他還繼承了暗夜精靈紫色的皮膚、長耳朵以及飄逸藍發的標誌性象徵。
穿著破爛不堪的衣襟，壓根就無法掩飾他的偶蹄，當然這是惡魔的象徵。鋸齒狀的紋身覆蓋著他裸露的胸膛和臂膀，紅色的綢帶掩蓋他的雙眼，象徵著他曾經那無比高尚的職業——惡魔獵手。
他拿著兩把沉重而詭異的的戰刃，每一把都蝕刻著惡魔力量的符文，這是他身上唯一顯得光亮的地方，但是這卻絲毫都無損於他那震古爍今的威勢。
一個人，無論他的衣著是多麼地破爛，但是他真正讓人畏懼的，卻是實力。
伊利丹?怒風，是在一萬年前上古戰爭中與燃燒軍團拚死作戰的英雄之一，作為一個幾乎擁有著不朽生命的暗夜精靈，對於魔法的熱情以及力量的渴求，將他帶到了瘋狂的邊緣。
由於害怕他變成一個比燃燒軍團還要強大的威脅，他的雙胞胎哥哥瑪法理奧殘忍地將他監禁在地下長達數個世紀。
在燃燒軍團最近的一次入侵中，伊利丹被釋放出來再次協助他的同胞們。可在戰鬥中，他毫不客氣地汲取了惡魔神器古爾丹之顱的力量，並在神器力量的衝擊下，變成了一個自身擁有惡魔力量的半惡魔生物，成就魔神之軀的同時，也當之無愧地成為了艾澤拉斯世界所有惡人的終極目標。
畢竟，想要達到邪神薩格拉斯的境界，必須得是先天的泰坦神族血統，也就只有伊利丹的「成就」，才是通過後天不斷努力所換回來的……當然，絕大部分生靈都是善良和正義的，這個惡魔自然就成為了教育界的反面教材。
可有一點無法否認的卻是，他很強大，強大到站在他面前的八六，完全就無法與之相抗衡的地步，生死完全就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雖然有那麼些時候，八六一直對於這個傳奇色彩異常濃厚的魔神抱著景仰的心情，但他決不會願意就這樣毫無準備地面對他。葉公好龍，可要是真讓龍這種無所不能、無法違抗的神物來到他面前，那種對於未知的恐懼以及自身性命的無法保障……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八六也不得不裝出一副坦然的神情來面對伊利丹，泰坦神族的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再碰上一個曾經的外域之主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只是，鑒於雙方那過於懸殊的實力，八六還真是無法鼓起沒話找話說的勇氣，至於怎麼回答對方剛才的說辭……拜託，遇到被人沒有聲息地摸到身後的危急事件，誰還會去注意別人說了些什麼……「對於那些巨人你有什麼看法？」看著毒牛半天都沒有反應，魔神伊莫名其妙地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對於魔神如此和顏悅色的不恥下問，八六明顯感到有些受寵若驚，既然都開始聊天了，應該不會想要人家的性命了吧……巨人？說的是泰坦嗎，也對，以面前這個傢伙的心高氣傲，想必也不屑於承認泰坦的神族地位呢！
「他們很強。」苦思良久，八六也只能給出了這麼一個概括程度非常之高的回答，總不能明說看到那些傢伙咱就只能逃跑吧！
「你說的沒說，他們很強，卻也並非不可戰勝，只要我們可以集中起外域所有的精銳，逐個消滅他們分散的巡邏隊伍，就一定能夠獲取最後的勝利。」配合著這番信心十足的豪言壯語，魔神的眼罩中散發出懾人的血紅光芒。
作為得到魔神認可的精銳，應該說，八六還是感到相當榮幸的，但他卻並沒有被這份榮幸給沖昏了頭腦。
眼前的怒風?伊利丹，實在是表現得太過正常了，正常到完全就不符合他那陰狠毒辣、翻臉無情的傳說行徑，正常得讓八六覺得這一切都太過正常，反而顯得有那麼一點點反常了。
不對，魔神伊利丹決不是這麼好相與的，歷史已經無數次地驗證了外人對於他作為惡人極限的各種評價，任何批評的言語都無法將他的邪惡完全地闡述出來，這樣的一個壞蛋之王，有可能冒著生命危險來對抗看似無法戰勝的泰坦神族嗎？
自從黑暗之門開啟以來，他可是見著泰坦甚至德萊尼都立馬跑路的，甚至連老巢都拱手送了出去……如果他早點站出來的話，形勢怎麼會像現在這麼糟糕。
心中雖然充滿了疑問，但是八六卻不敢將疑惑表露出來，除非他是活膩了，不管面前的魔神到底有何居心，也是他所無法違背的，想得再多又有何用？
不可能傻乎乎的全盤信任，也不能夠表現出太過懷疑，八六於是試探著問道：「為什麼不早點用這個辦法，那時候外域的強者可比現在還多？」
「死掉的都是廢物，只有淘汰後活下來的才是精銳，並且掌握泰坦巡邏隊的規律也需要時間，這就是為什麼我經常被他們發現又屢次逃跑的原因。」伊利丹用心良苦地解釋道。
「你想要我怎麼做？」八六開門見山地問道，他可不認為對方跑來這裡僅僅是為了訴苦……「我已經召集了一批人，打算組織一個強悍的精銳小隊，專門狩獵那些該死的巨人。凱爾薩斯、麥格瑟瑞多、法斯琪、特雷姆斯，如果再加上你的話，即便是遇到巨人中的半神，只要他沒有幫手，我們也能有個一拼之力，更別說那些實力低下的巡邏隊了。」
外域七大區域的七個半神，除了伊利丹本人之外，竟然還被他網羅了三個，只除了投靠泰坦神族的德萊尼首領維綸，一直作為伊利丹死對頭的人類領袖卡德加，還有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弒龍者格魯爾。
最讓八六吃驚的卻不是這幾個半神，讓他萬萬也不會想到的是，特雷姆斯竟然也名列其中。要知道那傢伙向來都是軟硬不吃，決不是單憑武力威脅就可以讓他俯首稱臣的。
怒風?伊利丹，你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魅力能夠讓那麼多強者甘願為你衝鋒陷陣，難不成你以為我八六會成為你手下的第五員大將？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吸引人的東西是什麼嗎？」魔神伊利丹再次扯出一個完全不相干的話題。
八六也不得不佩服這位仁兄的跳躍性思維，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吸引他們的自然也就有所不同，這麼高深的道理估計你這樣的智商是不會明白的。
「是——力——量——」伊利丹一字一頓地吼道，隨之而起的，是那鋪天蓋地的惡魔氣息，無窮無盡的黑暗立時將八六籠罩在了裡面。
大地在顫抖，天空在哭泣，看不見任何東西的不適讓八六直想抓狂，因為他非但看不見，就連魂力也無法將周圍的情形反饋回來。
彷彿是為了驗證剛才的說辭，黑暗中一股股的能量亂流激射在毫無防備的八六身上，將他震得一退再退。他就像是狂海怒濤裡的一葉孤舟，隨時都面臨著覆滅的危險，似乎這個世界裡除了能量亂流，再無其它。
不過，八六仍然依靠他那堅強的意志挺了下來，也就是看不見聽不著感應不到而已，甚至都沒有受傷，有什麼好怕的？
就這麼想著想著，那股能量亂流終於慢慢變弱，隨之而來的，則是八六視野和知覺的逐漸恢復，然後他便感應到了方才魔神伊利丹站立的位置，似乎已經換了一個人。
不，那決不會是一個人！洞徹骨髓的陰冷氣息，那應該是帶著對一切生物甚至是非生物的刻骨仇恨，散發著想要毀滅一切的強烈**的強大魔王。
這是一個高達三米，渾身由墨綠色能量體組成的頂級魔王，在惡魔界，他們的位階比魔神還高，屬於金字塔的最頂端。粗壯的四肢、無匹的翅膀，還有週身那時刻燃燒著的油綠火焰，無不昭示著這樣的一個含義——我不好惹！
正當八六以為眼前這位魔王想要毀滅掉自己的時候，對方竟然開口說話了：「有了力量，你就有了一切！」
唔，聲音還真是有點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呃，不會是魔神伊利丹被一個超級魔王給霸佔了身體吧……「想知道特雷姆斯為什麼會成為我的手下大將嗎，原因很簡單，因為我給了他力量，也是一粒有機會達到甚至超越死亡之翼的種子。」
「而你，我也會一視同仁，讓你在短時間內強大起來的。你選了一個好地方，或許你得到的東西，會比特雷姆斯還多。」魔王自顧自的說著話，完全就沒有將當事人的感受考慮在內。
等不及八六有時間去思考魔王變身與魔神伊利丹的相關聯繫，面前的魔王就已經有了新的動作，引起了比之先前變身時還要大得多的副作用。
「把這幾根柱子毀掉，應該會對你很有幫助！」坐言起行的魔神眨眼間便出現在了中間那根尤其巨大的圖騰柱上，然後猛力往下一跺腳……「噗！」這看似極具威勢的一腳，竟然只發出了沉悶的一聲震響，然後那根圖騰柱在魔王無比震驚的注視之下，也只是多了一個淺淺的腳印而已。
光看是沒有用的，只有再跺、反覆跺、用力跺、一直跺，變身後感覺自己擁有了移山倒海之力的魔王伊利丹，全力的數次跺腳竟然還無法摧毀一根石柱，惱羞成怒之下直接就和這玩意兒較上了勁……看到這一幕的八六覺著有些啼笑皆非，但是隨後他就笑不出來了。隨著驚天動地的一聲爆響，中心圖騰柱終究抵擋不住變身魔王的持續蹂躪，徹徹底底地爆炸開來。
與之一起爆炸的，還有如同護衛般矗立成在周圍的四小圖騰柱，當然這些，都是八六在清醒後才推理出來的。
現在的他，哪裡還分辨得出爆炸的圖騰柱是一根，還是五根……過於沉重的震擊力量，第一時間便將他的靈魂震出了軀體，幸運也由此而來，至少不會覺得痛了。
靈魂出竅只是一種錯覺，就像是突然間變成了旁觀者，意識也變得出奇的清醒。這下子，八六倒是無意中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
就在身體被大爆炸沖飛半空，尚未落地的時候，就在原先那幾根圖騰柱矗立著的地方，散發出了一股尤其凝重的恐怖能量。
那是比之固體還要凝重，比起靈魂還要深沉的所在，彷彿那裡便是宇宙的中心，要麼釋放一切，要麼就吸收一切……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股恐怖能量的屬性，是魂力！
粉碎的圖騰柱再也束縛不了這股滔天的能量，最終向著四面八方蔓延開去。一開始，只是異常緩慢的蔓延，那股力量是如此的沉重，沉重到即便是消散，也需要很多很多的時間……不得不懷疑這股能量是否已經具有智慧，因為它的遲鈍蔓延只持續了一瞬間，就想通了，這個世界很大很大，用不著擔心他容納不下自己。
於是，凝重的魂力開始了瘋狂的膨脹稀釋，以著比之先前的爆炸還要誇張的速度四散開來。
沒能從半空中掉下來的八六首當其衝，由於被爆炸衝出了那麼遠，按理說這股魂力應該稀釋過很多倍了，但是當八六接觸時，卻感受到了宛若實質的一股衝力。
「彭！」無比凝重的衝力將八六再度震開，這一次他沒有那麼幸運，這一次的衝擊力似乎比爆炸還要強大，強壯如牛頭人也不由得仰天噴出了一口鮮血。
這還沒完，彷彿是受到了八六體內魂力的吸引，實質般的魂力習慣性地就想往裡面鑽。奈何八六的身體根本就吸納不了如此凝重的魂力，再度被魂力彈飛，隨即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終於，連續被彈開了十幾次之後，那股魂力稀釋到了低於八六體內的程度，但是，既然都比那兒低了，它還會急著往身體裡面鑽嗎？
當然不會，於是這些稀釋的魂力繞開了八六，向著更為遼闊的世界奔去……就這樣，五根圖騰柱裡面積蓄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海量魂力，被破壞王伊利丹用腳給跺沒了……作為當事人的八六，非但一點好處都沒有撈著，反而是渾身帶傷，痛得七葷八素的……這下可好，氣得八六簡直就要瘋了：伊利丹你個王八蛋，你這簡直就是在幫倒忙呀，好不容易找到薩滿教的發源地，守著這麼大的一座魂力寶庫，就算是吸收不了也可以當作一個不錯的修煉場所呀，好端端的你把它毀了幹啥，跟我有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