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九章 孰不可忍 文 / 集錢罐
. 暮色森林區域，只在東面散落著一個城鎮和七個村莊，這些地方無一例外地都遭到了獸人小隊的突然襲擊。
所幸由於守夜人的拚死抵抗，為大部分居民爭取到了逃跑的時間，雖然有著獸人戰士的持續追殺，也仍然有半數以上的居民逃向了安全區域。
距離最近的人類軍隊，當屬東北方向的赤脊山自治區，那裡有著兩萬人的山地部隊，並且民風彪悍，多達七十萬的人口中，具備超過了二十級戰士水準的居民，保守估計也得有個十來萬人，隨時都可以組建出龐大數量的民兵部隊。
難民們甚至還在考慮要不要向自治區政府提出要求，讓他們出兵幫助大家趕跑獸人，還我美好家園。雖然自治區已經派出五千軍隊支援西部郡，可是在剩下的一萬五千人裡面，只要肯拿出五千人，就能夠把暮色森林那些零零落落的嗜血獸人給消滅得一乾二淨了。
他們也不算算，那些部落小隊是什麼時候被分離出來的，時間上明顯就對不上號。
暮色森林並不能直接去到赤脊山，而必須徒步半天的路程，穿越正北方的艾爾文郡，然後從東面的巨木峽谷進入赤脊山自治區，那也是唯一的入口處。
現今，赤脊山自治區剩餘的總兵力雖然多達一萬五千人，可實際駐紮在巨木峽谷的軍隊，卻是只有五千。
五千人足矣，憑借峽谷的天險，即便來上過萬獸人，也是能夠堅守很久了，因為這個比較狹窄的峽谷，能夠同時展開的兵力，也不過就是一千多而已。
可惜這次來的不是一萬獸人，而是八千，不過除了獸人之外，還有三千巨魔和一千牛頭人軍隊，總人數實際上達到了一萬兩千人。
這支軍隊是跟著難民衝殺過來的，多少讓赤脊山的守軍們有些措手不及。不是說部落軍隊在烏鴉嶺和暴風聯軍對峙嗎，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殺過來了，時間上根本就來不及的呀……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部落在離開荊棘谷，進入到暮色森林之後就分兵兩路了。只不過由於王國空軍在數量上佔了劣勢，而沒能探查清楚，卻是把部落的一路軍隊給當成絕對主力了。
而另一支軍隊卻為了保持行軍的隱蔽性，居然派出多個小隊攻擊了暮色森林的人類城鎮，從而趕走了人類的耳目，以至於大部隊一直來到了赤脊山門戶——巨木峽谷後，才被發現。
拚命吧！面對數量多達兩倍有餘的部落軍隊，峽谷的守軍也只好盡量拖延時間，以讓駐紮在不遠處的一萬軍隊能夠及時趕來支援。
一旦失去了巨木峽谷這道天然屏障，那麼憑藉著部落優秀的單兵戰鬥能力，整個赤脊山自治區都將會變得無力抵抗。
可別以為赤脊山的自衛隊沒有經歷過戰場磨煉了。其實，就在這片比之暮色森林大不了多少的山區，可是有著各種野獸出沒的，其中實力不遜的強大智慧生物，也不在少數。
雖然沒能經歷過大型戰場的磨煉，但是這裡的每一個士兵，雙手可都是沾滿了鮮血的，向來是東部大陸首屈一指的山地部隊。
其實艾澤拉斯世界上的戰爭，除了戰略層面上的一些個講究外，具體到每一場戰役的戰術，卻是極其簡單的模式，人海戰術而已。
聯盟和部落早就注定了不死不休，從來都不留活口的宿怨，人類在他們的內戰上或許會考慮選擇投降，但是在面對不死不休的部落軍隊，連想都不用想了，反正都要死，還不如多殺幾個保本呢！
所以，巨木峽谷的守軍雖然未必能夠做到暮色守夜人那樣悍不畏死的敬業程度，但至少，他們是不會撤退的。
雙方的戰鬥方式並沒有絲毫的技術含量，防守方是為了拖延時間，作為攻擊方的部落臨時統帥也不是個蠢人，必須得盡快拿下巨木峽谷。
在這裡進行防守的優勢實在是太大了，幾乎就快要達到一個強壯的部落戰士，才能夠拚死幹掉一個弱小的人類士兵的地步。
這要在開闊地帶，不說一比三吧，一個部落戰士幹掉兩個人類士兵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不過，既然有了這個比例，那麼把士兵們往前面趕就是，自己人死得越快，豈不是意味著守軍就相對越少了嗎……
當然，一點點策略那是必須得講究的，好歹也要把巨魔族的遠程飛矛投擲有效地利用起來吧，牛頭人那強橫的衝擊力也得用在關鍵時刻的關鍵地點，畢竟數量太少了，死光光以後可就沒得用啦！
三個多小時以後，巨木峽谷五千人類守軍被全數殲滅，部落聯軍陣亡人數三千三百餘人，重傷九百多人，輕傷，呃，這種情況不予統計……
而此時，自治區的一萬自衛隊員才剛剛集合完畢，準備支援呢！人類的效率總是這麼低下，戰爭期間還在給這些士兵放長假……
軍隊駐地離著峽谷天險只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因此部落聯軍才剛剛喘了口氣，甚至還沒來得及打掃戰場，就迎來了第二場戰鬥。
原來這巨木峽谷，不但是防範西面的天險，即便用來對付東面的山地部隊，也是佔據著地理優勢的。
部落臨時統帥索性組織聯軍採取了防禦姿態，不過半天時間就把赤脊山最後的軍隊完全給打殘廢了，幾無生還。
當然部落聯軍也沒佔到多大好處，打仗向來都是士兵越打越少的……接連的兩場大戰幾乎讓他們減員半數以上，卻反而沒有乘勝前進，一鼓作氣地拿下沒有絲毫防禦力量的自治區首府——湖畔鎮。
反而只是死死地守在峽谷邊，並且開始打掃戰場，收殮雙方戰死者的屍體。
如此倒是給了自治區政府組織民兵大軍的機會，預計足以在一周後對峽谷進行反攻。籌備後勤、徵集民兵、發放裝備、簡單的隊列訓練、長途行軍，這些可都是需要時間的。
得到赤脊山自治區被襲消息的暴風聯軍，這才終於醒悟了過來，到底還是上了當呀！敢情烏鴉嶺這邊只是在故佈迷煙，人家大部隊已經跑赤脊山去了……
惱羞成怒的暴風聯軍，在匯合了一支北郡援軍之後，就連續行軍兩日，將烏鴉嶺完完全全地包圍了起來，由此而進入了長達五日的消耗戰。
人類的軍隊始終無法形成有效的強攻，因為他們遇到了形狀可怖的亡靈軍隊，那些只在北方戰場才會出現的恐怖亡靈。
和獸人作戰並不可怕，因為他們知道那是活生生的生命，只要刀劍加身，敵人也是會痛會流血的。殺掉一個，哪怕是自己死了，也不算虧吧！
可要是遇到那些無論殺上多少個也保不了本，砍上去人家也不怕痛的，那就有點邪乎了，軍校裡面可是沒有這方面的實習課程呢！甚至一些個從就小嬌生慣養的獨生子女，看到骷髏戰士那寒磣的造型就想吐，戰鬥力直線下降……
最後還是一支在南面休整的北方部隊打開了僵局，直取亡靈大軍的核心——指揮官三號。
雖然若羽統領率領著五千多人的部落軍隊拚死幫忙，奈何在人數上卻處於絕對劣勢，終究還是兵敗如山倒，又一次讓手下給死絕了……
「為什麼你要隱瞞分兵的秘密？」三號怒火沖天地對著若羽問道，如果擁有著足夠的部落軍隊作為緩衝，自己再把新鮮的屍體迅速改造成亡靈軍隊，再多的人類也不是對手。
「呵呵，既然是秘密當然要保密的啦，不但要對敵人保密而且要對自己人保密呢，那樣才能保證突襲的成功率啊！」若羽理直氣壯地回答說。
「自以為聰明的人，你是在挑戰我的忍耐極限嗎？」三號徹底生氣了，耗費了多少修為的亡靈大軍呀，竟然這就所剩無幾了，只因為被若羽給放了鴿子……
「呵呵，別急嘛，那麼我問你，即便我沒有分兵，若是此戰勝了，聯盟會有什麼反應？」若羽假設著問道。
「應該是派出重兵進行圍剿吧！」傻子都知道，並不是三號有多聰明。
「那麼，你認為我們能夠抵擋多久呢？」若羽並沒有問能否抵擋，即便是有亡靈法師的相助，能夠同時控制的亡靈生物也還是極其有限的，更何況也不能忽略了亡靈的天敵——牧師和聖騎士的存在。
「不知道。」具體能夠支持多久，還得看聯盟對己方的重視程度，鬼才知道那些該死的人類會怎麼想。
「所以啦，我才會選擇打下赤脊山，到時候以巨木峽谷為屏蔽天險，再有你的亡靈隊伍不斷補充兵員，無論是來上多少咱們都能守住，難道就不比在西部荒野和整個聯盟對抗要明智得多嗎？」
三號不得不承認，這個部落統帥的戰略意識確實比起自己要強得太多了，以後還會有很多值得利用的地方，對方隱瞞秘密而不通告這種小事情，也就沒有必要反覆抱怨了……
「那就走吧，去和你那些赤脊山的軍隊匯合。」三號作出了決定。
「呵，現在突圍的機會太小了吧！」若羽忍不住苦笑著說，怎麼也想不到南面還能抽調出實力強悍的北方部隊，可惜呀，如果手上還能剩下幾百人的話，才能有突圍的機會吧！
「哼，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能依靠軍隊數量的，有時候，個體的強大實力也能夠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
三號輕蔑地說完，就嘰裡咕嚕地念動了咒語，隨著一股龐大靈力的釋放，四周的骨骸瘋狂地在他的眼前聚集了起來，不過是片刻工夫，就聚集成了一個直徑超過了十米的碩大骸骨圓球。
「走吧，上去！」隨著三號的發言，骨球表面迅速組裝出一架簡易的骨梯，帶著若羽，以及手下的六大戰將，輕輕鬆鬆地就走到了球部的頂上。
脫離了耐奧祖的控制，三號不但恢復了大部分修為，似乎還因此而有所精進，不過具體情況還得等到完全恢復後才能得知。
隨後，巨型骨球開始了滾動，竟是出奇地沒有驚動站在球頂的各人。唯獨三號的面色在沉凝著，前面階段給骨球加速的過程是最為耗靈力的，所以他也沒空給大家解釋為什麼球在滾動，人卻不會掉下去……
巨大無匹的骨球，朝著東邊的赤脊山快速滾去，包圍圈的這個方向並沒有北方部隊的精銳擋路，而只有一支基數龐大的民兵部隊。
面對如此恐怖的龐然大物，民兵們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無法興起，統統忙著給骨球讓道，免得自己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碾死的話那可就虧大了。
異常順利地，烏鴉嶺的部落首腦們脫困而出，只可惜死掉的上萬軍隊！或許，除了那隊早在包圍圈形成之前，就被三號派往西部郡的瘟疫食屍鬼……
從地下冒出來，再次取出背包裡的口服治療藥水喝了下去。這已經是離開黑暗狼人基地的第七天了，可是八六的傷勢仍然沒能夠完全恢復。
每在地下呆上一天，他的恨意也就增加一分，對於聯盟連帶著部落的。
在進入到納拉其營地之前的經歷，他是沒有任何記憶的，甚至在最開始的那段時間裡，他都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是一個牛頭人。
雖然牛頭人給了自己一個躲避風險的港灣，即便他們只是因為自己的造型和他們差不離，八六也還是感激不盡的。
可無論是多麼強烈的感激心情，也無法讓他完全承認自己就是一個牛頭人了。直到在見到人類公主、南雨南雪兩姐弟，還有農場裡大大小小的孩子們以後，八六這才由衷地感到了親近。也才會，在關鍵時刻忍不住想要保護那些孩子，誰知道……
或許，自己的前生就應該是一個人類吧！
八六甚至從來就沒有真真正正地融入到這個世界中來，似乎這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場遊戲甚或是一場夢境，渾渾噩噩地過完拉倒，反正這個夢早晚都會有醒來的時候。
於是他無法接受牛頭人營地中隨意交配的生活，要交配也得找個自己看得上眼的不是……於是他在奧格瑞瑪城破天荒地經起商來，由此而成為牛頭人族歷史上唯一的商人，也讓他愈發地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這似乎真的只是一個夢而已，於是他對於自身的性命絲毫都沒有放在心上，索性學著人家組隊，跑到荊棘谷玩起命來；綁架人類公主乃至其後被追殺的過程更像是一個遊戲，捉迷藏嘛……
也只有白菜老薩滿的無私幫助才讓他產生了一絲震動，可惜老傢伙死得太早；接著又在祖爾格拉布過了一年的幽閉生活，更加讓他忽略了自己是一個牛頭人，而只剩下一個「我」的身份存在。
出谷時刻，巨魔族想要殺人滅口的企圖，更是讓他對於部落的忠誠度降為了負數，而隨後的陷害完全就涼了他的心，也就當時那個牛頭人沒有動手的行為，才讓他感到有那麼一些些親切。
也就限於親切而已，自己能夠承諾的最多也就是不殺牛頭人而已，可是要說到為他們賣命，很可能為了什麼政治利益而作出犧牲，那卻是決不可能的，還不如一個人悠哉優哉的活得自在。
對於黑暗狼人的調教，八六僅僅是當成了一個有趣的遊戲，這些傢伙的底子實在是太差了，哪怕他們的實力在短時間內增加了不少，只要沒被上百個狼人給包圍起來，絲毫都不能夠給自己造成任何傷害。
叛變就叛變吧，這些傢伙原本就不是真心投靠，說叛變倒是有些過了。畢竟是自己殺了他們的族人在先，異族首領也多少有些天方夜譚了，接著又成為了聯盟和部落的全民公敵，還有豐厚的賞金，狼人要是不偷襲自己的話反而是不正常了，只怪自己當時沒有來得及考慮清楚，想要急救包想瘋了。
當然，這個世界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自己的匕首似乎還沒有喝夠狼人的血液，等到傷勢痊癒，一定得去殺個夠本，好歹教了你們那麼多東西，總得付點學費吧……
直到那日在夜色農場北面的山丘上，在使出和獸人兩敗俱傷的地球術之後，八六才終於覺悟了。
原己在受了重傷以後，也是會很痛很痛的；原來在面對死亡時，也是會感到異常恐懼的；原來在被保護者偷襲後，也是會傷心會憤怒的；原己，卻是真真實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這不是夢，更不是遊戲，這是一個殘忍無比的世界，這是一個沒有任何所謂樂土的世界，這是一個自己若不強大，就得被別人任意支配任意宰割的世界……
可惜，八六明白得太晚了，他的偽裝已經統統暴露在聯盟和部落的面前，什麼泥石裝備、白髮魂力染色之類的，還有臉上這三道疤痕的顯著標誌。
其實，即便沒有這些標誌，只要是在暮色森林，遇到一個在牛頭人軍隊編制以外的獨行牛牛，除了自己還能有誰呢？
不過那又怎麼樣，沒有了偽裝又能怎麼樣，戴上面具的日子八六實在是經受夠了，在失去面具後引起的待遇變化，曾經並肩戰鬥的人反目成仇，如此卑微的活著，還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這個充滿殺戮的世界，要想苟且地活下去或許比較容易，可那是自己能夠接受的生活嗎？不，人以殺戮待我，我將以全力報復之，更或者，滅他個全族——
從此以後，再不去探究前世的記憶，再不用任何偽裝來卑躬屈膝，再不容許任何人，沒有付出昂貴代價地傷害自己。
既然無法改變環境，那麼就先改變自己。從此以後，再沒有任何種族劃分，想要殺我的是敵人；我想要殺的，也是敵人；暫時殺不了的，就得學會隱忍，生命只有一次機會，失去了就再也無法翻身！
從此以後，我就是我，八六就是我的代號，你們不是喜歡殺戮嗎？那好，我就變成一個更加強悍的殺戮機器，所有想要殺我的和我想要殺的人，卻又何必對你們客氣——
我要成為，我要成為怒風·伊利丹那樣，讓所有人都感到恐懼的人物，哪怕是得罪了全世界，膽敢與他較真者也仍然是寥寥無幾，那是一種何等的快意？
力量，所有的狂妄和囂張，都是建立在力量的基礎之上的，變強，一定要變強！
勢力，薩格拉斯曾經是號稱宇宙第一的無敵存在，他很強吧，最後還是被艾澤拉斯的眾多強者們聯合起來滅掉了，蟻多咬死象，有了勢力就能夠更加強力地打擊敵人。
自己雖然成為了全民公敵，可是別忘了，在這個世界上膽敢與聯盟和部落抗衡的勢力並不是沒有。天災軍團、燃燒軍團甚至是分佈在各地的上古神靈勢力，暫時投靠他們，或者是讓弱小的單位依附自己。
從此刻起，八六已經完完全全地融入到了這個世界，這對於他的敵人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傷勢仍未痊癒，他也只好再次把自己埋進了土裡，安全第一，傷沒好就到處亂晃想要砍人的那是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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