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如城篇 第198章 上天之意 文 / 霽六月
第198章上天之意
正在南洛瓔與太妃說話的這會功夫,同一時間的廣陵王爺正在向著葉府趕去
裴彬玢也正迎上了南大人,他客氣的將南大人迎進了葉府,兩人正在路上慢慢走著,南大人瞧著的歎了一聲說道:「老夫早就聽聞葉大人府上的園林修剪得宜,佈局也是曲境通幽,極是美麗,一直無緣得見啊。」
裴彬玢聽他突然提起這樣一句,不由抬了抬眉頭,方是應和了一句說道:「岳父大人,您要是喜歡隨時可以來。」
「我與葉家素來不和,誰人不知?」南大人淡淡的說著話,然後方是瞧著裴彬玢,好半天才說道:「洛瓔的事兒,你打算怎麼辦。」
「洛瓔是我的結髮妻子,我當然不會讓她無辜受委屈的。」裴彬玢立時回應著,語音未落,已聽南大人追問道:「我知道你不會想讓她以屈,但我問的是你打算怎麼辦。」
「這我打算今天早朝過後,再去問江成海要人,他要是不放人也得給我一個說法才是。」裴彬玢緩緩說道。
「說法?唉,看來你還是消息不靈通啊。」南大人搖了搖頭,然後輕歎了一聲說道:「唉,以葉府的人脈,怎麼會這樣的事兒,現在還不知道。」
裴彬玢瞧南大人說的緊張,不由急著追問道:「那請岳父大人大人明示。」
「你還不知道嘛?昨天夜裡,柳兒那個丫頭死了,而洛瓔已經讓廣陵王爺帶走了,這時候百官裡準備著彈絯王爺的章子不知道有多少呢。」南大人輕輕歎息著。
裴彬玢這才愣住了神,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只是瞧著南大人,嘴唇顫抖了幾下,靜默了片刻,方是說道:「岳父大人,你你認為現下我們能做些什麼?」
「不知道,我只是可憐我的女兒,怎麼會攪進這淌渾水裡。」南大人悠悠的歎息著。
裴彬玢也是一時無言,兩人又向前走了幾步,南大人突然停住了腳說道:「事已言罷,我也不與你進去見葉大人了,免生無趣,我就先告辭了,你你要是念著幾分夫妻之情,便為洛瓔多考慮一些吧。」
「是,岳父大人。」裴彬玢應了一聲,瞧見南大人欲走,他又突然出聲說道:「岳父大人,還是與我一起去見見舅父吧。此時是危機時刻,與往時不同,多個人一起謀劃,也多份計策。」
南大人愣了愣,依舊有些遲疑的說道:「這個」
「岳父大人,必竟如果洛瓔有事,誰人不知道我們幾家的關係,她是我的妻子,我是葉府的外孫,南家的女婿,我們幾家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裴彬玢輕輕的說道,然後繼續望著南大人復又加了一句道:「想來舅父也無法視之不理。」
南大人這才點了點頭,輕歎了一聲說道:「也罷,我便也捨了這張老臉與你一起去見見葉大人。」
幾人這才一起行進了屋裡,一進門,葉老爺便客氣的來應和了幾句,南大人又將事情復說了一遍。
葉老爺一邊端起茶杯,一邊輕輕的吹著茶水上的浮葉,好半天也沒有說話,南大人說完了一切以後,也不再多言,幾人便是這般各自端著茶水飲著。
好一會子,才聽葉老爺不緊不慢的說道:「南老弟啊,洛瓔太糊塗了。」
南大人輕歎了一聲,無言的靜默了下來,算是認可了葉老爺的話。
裴彬玢卻是一挑眉頭說道:「舅舅,這時候再說什麼糊塗不糊塗的話,也無意義了。不如好生想想如何處理此事才是正經。」
「最好的方法便是我們都稱病不朝,由著他們鬧騰,到了最後的時候再出手。」葉老爺緩緩的放下手裡的茶杯,然後淡淡的說道。
南大人與裴彬玢幾乎是同時的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南大人率先說道為:「葉大人的意思是要見死不救,還是說要讓洛瓔自已去自求多福?」
葉老爺這才一抬眉頭,然看瞧著南大人與裴彬玢冷聲說道:「救?如何救?這時候誰去淌這渾水,誰便是自找麻煩。」葉老爺一邊說著,一邊手又扶在了面前的茶杯上,好半天才用力一敲杯蓋,發出「叮」的一聲輕響,然後他厲聲說道:「這裡沒有外人,老夫也就不收著掖著說話了,誰不知道今上的心事,這件事涉上了廣陵王爺,是大忌啊。」
裴彬玢睜了睜眸子,好半天也沒有說話。
南大人輕咳了一聲,瞧了一眼裴彬玢,然後方是瞧著葉老爺說道:「所以我們才更要自救,大人豈見覆巢之下復有完卵乎。」
葉老爺輕歎了一聲說道:「老夫是要在此事上明哲保身,還望南大人見諒。」
「舅舅」裴彬玢輕喚了一聲,這才繼續說道:「舅舅可以不管,但我一定不能不問我的結髮妻子。」
「彬玢,唉。」葉老爺應了一聲,卻終是無言的一聲輕歎。
南大人瞧了瞧兩人的神色,站起身一揖禮,說道:「也罷了,老夫就先告辭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由著她去吧。」
裴彬玢瞧著南大人欲走,立時站起身來,一把扶著南大人然後說道:「岳父大人,我送您。」南大人瞧了一眼裴彬玢,悠悠歎息了一聲。
兩人一起走了出去,卻是沒有再多說什麼,一直走到了門口,南大人方是說道:「彬玢,老夫現在剛觸事降職,人微言輕,只怕是不敵什麼事了,洛瓔就要讓你好好費心了。」
「岳父大人放心,她是我的結髮妻子,我斷不會不管不問的。」裴彬玢輕聲應和著,再次保證了一番,南大人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撫了撫裴彬玢的肩頭,然後說道:「彬玢啊,我以前的事」
「岳父大人,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裴彬玢趕緊打擊了南大人,南大人瞧著他的神色,臉色有些微變的輕歎了一聲,終是不再多言,轉身出了門上了自家的轎子,走了。
瞧著那小轎越走越遠,裴彬玢一雙眉頭越發皺的緊了,以後的事兒,要如何辦,還沒有謀劃好呢,只是想到南洛瓔那裡發生的一切一切,他居然還要聽南大人那裡得來的消息,他便只覺得心頭冒火。
裴彬玢轉身回了屋子,見葉老爺正坐在那裡慢慢的喝著茶,他不由提聲說道:「舅舅,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唉,我想瞞著你的,人啊,還是不能太聰明,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葉老爺一挑眉頭,放下手裡的茶杯,淡淡的說道。
「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這句話也說明了,大部份的時候,無知是不幸的,舅舅,你為什麼,為什麼要瞞著我,她是我的妻子。」裴彬玢的聲音越發大了三分。
「正是因為這樣,你才更應該要避嫌,更不能出手。」葉老爺輕歎了一聲,然後無奈的轉眸瞧著窗外,那窗外的桃花已掉的差不多了,這時候風吹過時,更掉落了幾片殘葉。
裴彬玢悶不出聲的走到了葉老爺的面前,然後擋著他的視線,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是不是,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大家的計劃,你卻在漠視的讓這一切發生,包刮從一開始,細姨的死?都是你們計劃裡的一切。」
「你胡說什麼。」葉老爺有些微怒的喝了一聲,然後方是慢慢平靜了下來,好一會子才說道:「我也是在阿細死了以後才知道一切的。」
「那你說要為細姨報仇的話,都是做戲?舅舅,你」裴彬玢說到這裡,卻是說不下去了,只是瞧著葉老爺,悶不說話。
「不,不是,只是後來他們把這一切做成了一個計劃,最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知道。」葉老爺有些慌亂的解釋著,最後卻又慢慢平靜了下來,淡淡的說道:「在這事裡,我們都有太多的無奈,只能聽著任之,你知道這事是誰拿的主意嘛?」
裴彬玢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諷刺的意味,卻不說話,只是瞧著葉老爺冷笑著。
葉老爺終是微微的歎息著,緩緩說道:「江成海,有什麼膽子敢來布這個局?唉,一切,一切都是上意。」
上意不過只有兩個字,卻讓裴彬玢聽到耳裡如有驚雷,好一會子,他才顫抖的說道:「皇上」
「唉,現在你知道我的無奈了,不是舅舅不想做什麼,只是這是上意,上天要讓洛瓔給廣陵王爺陪葬,舅舅也無可奈何。」葉老爺說完這一切,又是皺了皺眉頭,他慢慢的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那茶水,只是如是喝藥一般的,苦的他的臉上全是愁意,好一會子他又瞧著一直默然不語的裴彬玢說道:「彬玢,其實舅舅心裡也不好受,她可是阿細最重要的人啊,而且,阿細還去的那麼慘。舅舅多想能為她們討一個公道,可是,不能啊,這是上意。唉。」
裴彬玢好像沒有聽到這一切一般,只是瞧著前方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