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如城篇 第111章 姨娘獻計 文 / 霽六月
第111章姨娘獻計
裴彬玢看見南洛瓔一直冷笑不語，心裡的那股子邪火又冒了起來，正想發作，卻聽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裴彬玢這才瞧了一眼屋門口，門已是讓人推開了，卻是裴彬玨與於姨娘。
南洛瓔一時也是有些犯愣，這兩人自從上次院子裡的事過後，已是久未見著了，於姨娘瞧見裴彬玢淺淺的笑著說道：「大少回來了，前些個日子我帶著彬玨回了娘家裡瞧瞧家裡的幾個老人，今天方回來，一進屋裡彬玨便吵著要來找你。」
裴彬玢這才緩了緩臉色，帶著笑的拉過彬玨，揉了揉他的頭說道：「小子，這些天有沒有好生跟著先生唸書。」
自從於姨娘進屋裡南洛瓔心裡便明白今天自己與裴彬玢的對話便到此為止了。
於姨娘瞧了瞧南洛瓔與裴彬玢，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這小子也沒個規距，我說讓人稟了一聲再進來，他已是急著衝了進來，唉。」
裴彬玢一邊帶笑的瞧著彬玨，一邊說道：「自家屋裡那來那麼多規距的，只是彬玨與姨娘一路風塵，倒是辛苦，還是早些歇著。」一邊說著話的功夫，南洛瓔瞧了一眼於姨娘，終還是保持了一份對長者的客氣，站起身說道：「姨娘請坐。」
於姨娘客套的笑了笑，便走過去牽起了裴彬玨的手，欲到一旁坐下，裴彬玨卻是沒有跟著於姨娘走，反是扯著大裴彬玢說道：「大哥，他們說，你要去參軍了是嘛？」
裴彬玢一時有些無言的望著這個小弟，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斂了去，好半天才說道：「是。」
「哇，以後我也要隨大哥一起去。」裴彬玨似有些興奮的嚷嚷著。
裴彬玢一時有些無奈，於姨娘卻在一邊一邊牽著彬玨一邊說道：「大少，你可知道老爺今兒個可著實有些急了，大少可改變主意了。」
南洛瓔瞅了一眼在那說話的於姨娘，發現她對著裴彬玢說話時與對自己說話時的聲音完全不同，以前總想著裴家老爺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婆娘，現在才發現，她此時這樣說話時的神態卻有一種小家碧玉似的溫柔，倒是讓人看著賞心悅目不少。
南洛瓔心裡這般思量著，卻聽於姨娘又繼續說道：「大少怕也不成想過，老爺如此激動可還是為了二叔當年的事兒，老太太，老爺夫人只怕是再經不得一回這樣的事來了，大少還是考慮一下長輩們的心事，不要太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便是要從軍建些功業，也未必一定要去邊防，便在……」
「原來姨娘今兒個是來給彬玢講些道理的。」裴彬玢心情大為不快，雖與這於姨娘還算是面臉光，但也不成想會受她的教訓，何況他今天本就與南洛瓔鬧著彆扭。
「這……大少言重了，我算得什麼，那敢給大少講什麼道理，只是，老爺心裡不痛快，我總想著，要勸和勸和大少而已。」於姨娘說的極客氣，早就沒了當初與南洛瓔對話時的那份逼人的強悍。
南洛瓔瞧著她，突然有一種感覺，不論是之前的柳兒，還是現在於姨娘，都是一般樣的人，看人打發做事，其實，只怕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是真正能在宅院裡過的好的，只瞧她們的出身，還有現在可以享受的待遇便是最好的證明，若是自己穿越而來，沒有了這樣的一個身世，只怕現在在這宅院裡，准比她們過的慘。
裴彬玢聽到這些，不由輕歎了一聲說道：「如此說來，是讓姨娘費心了，但這件事，以後我自會對爹解釋，您還是早些個帶著彬玨回去歇息吧。」
言語裡驅客之意，極是明顯，饒是於姨娘也有些臉面上掛不住了，她苦笑了一下，便站起身告辭，剛欲出門，卻又轉身對南洛瓔說道：「彬玢媳婦兒，你送我一程吧。」
南洛瓔本只想看著她離開，或許是因為心裡盤算著離開，對於這個女人，連表面上的太多客套，也不願意維繫。此時聽她開口，臉面上自是有些掛不住，便走了過去，挽著於姨娘的手說道：「自是當送送姨娘的。」
裴彬玢抿著嘴沒有說話，南洛瓔便與他吱會了一聲，就與於姨娘一併出了院子，方出門，於姨娘便吩咐丫環們把小彬玨先帶走了，之後才轉過身瞧著南洛瓔說道：「成了，我們便在這裡說話吧，也沒得什麼事，早些講完，也好各自回屋裡，踏實些。」
南洛瓔聽她說的不甚客氣，便也斂住了笑意只是瞧著於姨娘。
於姨娘看也不看南洛瓔，用手拭了拭額前讓這夏日的烈陽烤出的汗意，有些沉靜的說道：「我與你，本沒有什麼過不得去的地方，我知道，你一直對我之前的事心裡不痛快，覺得我是在爭對你，對不對？」
南洛瓔從未見於姨娘這般的神色，一時讓她給說的有些犯愣，但很快應對道：「姨娘是長輩，便是教育小輩也是為了我們好。」
「什麼長輩，呸，我自己還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是苦過的人，所以我更珍惜現在的生活，我知道女人要是想在一個大宅院裡立足，就得讓當家的夫人，還有自己的男人喜歡，老爺夫人不喜歡的，我也不喜歡，老爺夫人看重的，我必是得看重，只有這樣，日子才能過的舒心。」於姨娘說的極是乾淨利落，聲脆如珠玉落盤一般。
南洛瓔聽她說的直白蕩然，而且句句在理，似真的在與自己推心置腹，便抬首說道：「姨娘今兒個與洛瓔說這些話，總該有些原因？」
於姨娘有些嘲弄的笑著，眼中儘是一些嘲諷的冷意，好半天才說道：「是的，我一個沒見視面的婦人都看明白的道理，怎麼少夫人這樣一個大家門裡出來的小姐卻是不懂得呢？」
「有的時候，有的事，不是不懂，只是不願意去做。」南洛瓔聲音有些泠然，但還是緩緩的應和了於姨娘的話。說完瞧出於姨娘眼中的嘲弄，便沉聲說道：「姨娘說這般的話，總該成有些原因的，還是直說吧。」
「我只是在想，都在這樣的節骨眼上了，你不想著如何勸導大少，卻還在與他置氣，若是他真的去了邊關，與你又有什麼好處？」於姨娘瞇著眼，仔細打量著南洛瓔，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卻是一直未曾退去。
南洛瓔聽到於姨娘的話，一時也不願意做答，其實她也無法做答，總不能說自己已經想好要出去過日子吧，這總是心裡的小九九，不能宣之於口的，索性不提，只是瞧著於姨娘繼續說道：「姨娘還是明示吧？」
「大少性子一向擰，有了這心性，便是一般人也扭不過來，但這時候，不論是誰要是能勸住了大少，以後在這家裡，老爺夫人自會高看他一眼，若是雲丫頭做到了，以後只怕你這個正室在老爺夫人眼裡也算不得什麼了，我今天說這一切，可都是為了少夫人著想，少夫人可也要想著為自己的前程著想啊。」於姨娘狀若誠懇的說道。
南洛瓔瞧著她的樣子，無奈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姨娘，心思謀算，自是洛瓔所不及，不知道姨娘為何要提點洛瓔，又有何主意要讓洛瓔做的。」
於姨娘這才輕笑了一下，淡淡的說道：「因為，你是裴家大少爺的正室夫人，只有才會是以後裴家的掌家人，我所做的一切，只希望你能記住我的好，以後得勢之時，可以給彬玨一點好的待遇，如此而已。」
南洛瓔輕輕「唔」了一聲，隨即看著於姨娘，等著她繼續說。
沒成想，於姨娘卻不再說話，只是等著南洛瓔表態，南洛瓔只得說道：「彬玨那般可愛，又是彬玢最疼愛的小弟弟，那裡不會想著他些的。」
於姨娘這才冷笑了一下，繼續言道：「最小的弟弟，只怕不一定吧，老爺心裡還念著家裡的霞姑呢，便是再娶上一房也成算。」說完自覺失言，趕緊瞅了一眼南洛瓔，見她神色如常，這才繼續說道：「剛才都是閒話，若是少夫人真心想要留下大少，我卻有一個點子可以試試。」
南洛瓔心裡並沒有想過要去留下裴彬玢，但聽於姨娘這般說起來，卻又有些好奇，便依著於姨娘的動作，附耳過去，只聽於姨娘如此這般的一說，心裡便已是一驚，耳紅過面，輕踏一步退到一邊說道：「姨娘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南洛瓔又向一側轉過一步，繼續說道：「便是真如姨娘所說，只怕彬玢會怪上我一輩子，你是在害洛瓔嘛？」
「哈哈，少夫人何需羞惱，只要你能留下他的人，日後裡，我再教你些手段，還怕會留不住他的心，只要你真心待我與彬玨好，我也絕對真心相待，在宅院裡，一個人再聰明，也只有一雙眼，一張嘴，總有顧不到的時候啊。」於姨娘說完，便瞇眼瞧著南洛瓔，青待她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