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禍不單行 第四十八章：羅衙內 文 / 風嵐
第四十八章：羅衙內
佐丹奴的西裝，不算是什麼名牌。至少很多人認為，佐丹奴就是小老百姓的衣服。若是有人將佐丹奴當成了世界名牌，拽成二五八萬的樣子，就等著被人鄙視到死吧。
然而，這個穿著佐丹奴的成品西裝走來的年輕人，卻絕對不會讓人產生鄙視的感覺。首先這人的氣質就與眾不同，似乎家教頗深的樣子。再者，這人的眼神，很有氣勢；走路的姿勢，霸氣外露。
「他是誰？」傅開初來羊城，自然是不認識羊城的三教九流。他可是連自己的頂頭上司，鄭老爺特別交待的羊城市政法***，羊城的第三號人物葛一鳴都沒有去見一下。
聞聽傅開的詢問，站在他一旁的宋澤源低聲道：「羅通，市長的兒子！」
羅通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名字，但是市長的兒子，可是了不起的身份。至少在羅市長主政羊城的現在，羅通那就是羊城的第一號衙內。若是在古代，誰要是敢跟當地父母官的公子作對，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破家滅族都不是啥不可能的事情。
知道了年輕人的身份，傅開也是愣了下。他還真是沒有想到，在這時候就看到了市長的公子。如果說，是在金碧輝煌的會所裡逮到的對方，還可以從大義的角度進行一下抨擊。但現在，不過是在一棟大廈的一樓大堂相遇，這狀況並不怎麼好啊。
「喲？這不是澤源大哥麼？公幹？」
羅通氣勢十足地走來，但是在看到宋澤源的時候，神情頓時一變，就連說話的腔調也變了，彷彿，他羅通跟宋澤源關係很親近。但事實上，傅開一眼就看出來了，羅通跟宋澤源連泛泛之交都算不上。
宋澤源歎口氣，小聲招呼一嗓子：「羅少！」
「別啊，宋哥，你若是看得起小弟，稱呼我一聲老弟，喊我澤源，小宋，都行！」
「警察辦案，閒人迴避！」
傅開可不管什麼市長公子。如果說宋澤源一直霸氣十足，傅開或許還會跟他虛與委蛇一番。但是，羅通轉變很快。這種轉變分明就是老於世故！而且，羅通的轉變，最終打的主意，還是在傅開身上。明著看，羅通在跟宋澤源攀交情，實際上，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羅通應該是早就看出了，這次的主謀不是宋澤源，而是傅開。
既然羅衙內喜歡玩這些彎彎繞繞，傅開偏不玩這些東西。
果然，傅開一句話，立刻將羅通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身上。羅通看看宋澤源，又看看傅開：「宋哥，這位很面生啊，介紹一下？」
「宋澤源，他是誰？你認識？是不是他們一夥的？」
傅開也不是傻子，羅通要攀交情，他偏不給羅通機會，直接將羅通往這些保安一夥兒的身上推。羅通也不傻啊，看這現場的架勢，尤其是那地上醒目的血跡，他就算是衙內，也明白，今天的事情，擺身份肯定是不管作用的。
「我不認識他們，我只是在這兒上班，剛下班！」
羅通趕緊否認。這要真是被弄成了一夥的，瞧這架勢，他老子也救不了他。這一刻，羅通只道傅開是大有來頭的牛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因為，羅通是知道宋澤源身份的，在羊城市局，就算是局長，對宋澤源也該是客客氣氣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完全當成了小兵。
「先扣起來，回頭兒查明了身份，再說！」
傅開一句話，便將羅通給扣了下來。這個時候，傅開是逼著羅通自己表明身份。如果羅同表明身份，那麼，至少能肯定一件事情，羅通跟金碧集團的關係不淺。反之，羅通便可從金碧集團內摘出來。
羅通苦笑，看向宋澤源：「宋哥，您瞧這事兒辦的？我……」
「羅少，先委屈一下吧！」
羅通不向傅開表明身份，而傅開在從宋澤源這裡知道了羅通身份之後，還是毅然扣留了羅通，說明這位局長有自己的打算。宋澤源便是想賣人情給羅通，也得好好思量一下，得罪了這個強勢局長，他會不會有好果子吃。
最終，羅通沒有說自己的身份，跟那些保安一起，被看起來，留在了大堂。
「晦氣，真特麼的晦氣。早知道就在辦公室繼續玩會兒遊戲，現在倒好，成了階下囚！」
羅通一屁股坐在大堂的沙發上，仰躺在沙發的靠背上，閉目養神。
留在大堂看著保安的兩名警察也是知道羅通的，但是卻沒有人過去跟羅通套近乎。能跟市長公子拉上關係，換一個時間，他們或許都會動心。但是這個時候，他們不能動心。因為，他們的傅局長明顯是要捅馬蜂窩的。而且，這位局長看著年輕，但是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可是相當地對他們的胃口。
「大哥，剛才那位是誰啊？」
警察不上來套近乎，羅通坐不住了，睜開眼，坐在沙發上，看著嚴肅站在大堂入口的兩個警察，先打招呼。既然攤上了這事情，總不能一直稀里糊塗的吧？
「那是我們局長，今天才上任的！」
「這哥們，牛人！」
初來乍到，怕是連羊城的彎彎道道都沒有摸清，就敢帶人來抄金碧輝煌。而且，最難能可貴的是，這位新局長指揮起手下的人，那叫一個如臂使指，完全沒有障礙。這才是羅通最為關注的，要知道，一般的人，即便是上面任命的局長，到了市局，在沒有形成自己的班底之前，怎麼敢輕易就來招惹市長小舅子？
「我們局長，的確是，人不錯。」
市長公子跟他們拉近乎，這絕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不過，倆警察很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傅開鬧出的事情，市長公子見了他們，只怕正眼都沒有一個。只是，他們也明白，這就是差距。人家是衙內，俗稱官二代。
人與人，是不能比的。有一個好的老子，少奮鬥二三十年的。
「你們局長人不錯，你們就看著他撞南牆？」
「我們局長怎麼就撞南牆了？」一個警察訝然地看著羅通，不明白這位衙內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至少他們從來不認為傅開這個說要做事的局長會在金碧輝煌遭遇滑鐵盧。沒有金鋼鑽，不攬瓷器活兒。傅開既然敢找上門來，會是愣頭青麼？
羅通輕聲道：「這金碧輝煌可是金富貴的產業，金富貴，那是市長的小舅子。市長夫人的親弟弟，他這才上任就找金碧輝煌的麻煩，不是在落市長的面子麼？」
「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是在做我們該做的事情，無論是誰，就算市長他老子，坐了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們也得管啊！」
「不錯，有種！」
當著市長公子的面，拿市長的老子說事。這不是有種是什麼？至少羅通在這一刻，對警察的印象徹底改觀。如果說以前，羅通只是覺得警察就是一群應聲蟲，上面的官官們說什麼，警察就得幹什麼。但現在，羅通的印象變了。警察，還是很可愛的。
警察，雖然不是軍人。但是，警察隊伍和部隊上的一些事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警察不是不能幹事，不是不能真正為民服務。而是因為，他們的上司不想做事，不敢做事。所以才會造成，老百姓的心裡，警察都是些披著羊皮的豺狼。
「兄弟，你們這位局長怎麼稱呼啊？」
「我們局長姓傅，傅紅雪的傅，名開，葉開的開。」
傅開在酒桌上的自我介紹，倒是被他們記住了。說來也是這麼回事，這年頭，不讀武俠的人太少。而男人，尤其是帶點兒熱血的男人，沒有幾個沒看過武俠的。古龍大師筆下塑造的人物，一個個都是活靈活現，有血有肉的。
羅通也讀過武俠，自然知道古龍筆下的這兩個人物。
「你們局長肯定是武林高手吧！」
「是不是武林高手不知道，不過，我們局長的酒量不錯。」
「哪裡是不錯，咱們局長絕對是海量。」
晚飯的時候，傅開是喝得最多的人。怕是有個十幾瓶的啤酒被他一個人喝了，幾乎每個人，傅開都敬了酒。否則，就算傅開開席講話很對警察們的心意，也不可能讓這些人這麼容易的決定跟著傅開幹一場。
羅通不再言語，沉默了下來。一個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籠絡人心的警局的局長，一個肯幹事的局長，對羊城來講，無疑是一件好事。但是，傅開一來就惹上金富貴，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金富貴雖然是他羅通的舅舅，但是現在的金碧集團，早已跟許多的人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張龐大的關係網，他的後台，可不是羅通的老子這麼簡單。
「兩位，我能打個電話麼？」
思忖再三，羅通決定幫傅開一把，因為他著實看不慣他舅舅的做法。儘管金富貴對羅通一向是非常好，但是，古話說，道不同，不相與謀。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這是一個相當不好回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