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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9章 小波折 文 / 烽火戲諸侯

    第9章小波折

    樊老鼠一曲原本不堪入耳的二胡《18摸》竟被他演繹得蕩氣迴腸,讓所有人驚歎密碼酒吧裡頭藏龍臥虎牛人輩出。

    陳浮生相當滿意自己的即興計劃,既滿足了樊老鼠的旺盛表現欲,也給顧客增加了砸錢的籌碼。袁淳見李娜刻意從三個女人中央轉移陣地到陳浮生身旁,她下意識地與陳浮生拉開距離,也不管會不會被人視作此地無銀三百兩。

    默默瞧在眼裡的李娜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富人常有的刻薄弧度,臉上則沒表露出太多明顯神情,她也不覺得自己一個紅色子弟去和一個除了一張年輕臉蛋就一無所有的小姑娘爭風吃醋有什麼意義,那太掉價,不符合李娜的行事風格,與陳浮生東一句西一句拉家常,與骨子裡對夜場這一類場所深惡痛絕的黃芊芊不同,李娜是那種喜歡在長輩面前做乖乖女在外頭玩得很瘋的女人,從少女玩到御姐再玩到熟女,直到去年生完孩子才在婆婆的一系列高壓政策下略微收斂。

    袁淳自然能體會李娜對她的不屑一顧,沒怎麼受傷,安靜欣賞蘇滬頂尖酒吧dj帶來的動感歌曲,不過偶爾瞥到李娜花枝招展胸前雙峰故意亂顫的模樣,時不時朝她射過來一道炫耀的眼神,袁淳還是有那麼點想衝上去賞她一耳光,然後極具女俠風範地說一句姑娘我要做狐狸精比你嫵媚一百倍。

    袁淳當然沒這麼勇敢,所以她只好小鬱悶地偷偷撅著嘴消滅一瓶礦泉水。

    收入眼底的陳浮生會心一笑,故意不打破微妙局面,站在中間將兩個女人分割得涇渭分明。

    也許是年青時候在張家寨去張寡婦家爬牆次數多了,陳浮生在某種意義上講對成熟女性比較抱有不可告人的好感,沒奈何輕熟女李娜實在沒辦法跟周驚蟄陳圓殊媲美,雖說一套價格不菲的摩登西裝搭配短褲以及誘人黑絲襪,能夠充滿發揮她兩條修長**的優勢,可惜臉蛋沒能提起陳浮生興趣,不說她連杜冬曼都比不過,更別提陳浮生身旁的袁淳,女人最怕站在一起比較,陳浮生畢竟沒有達到王虎剩那種電燈一抹黑母豬賽似楊貴妃的偉大境界。

    可沒想法沒**不代表陳浮生敢怠慢李娜,對於任何級別的富二代官二代,除了極少數實在是不對路的貨,陳浮生一般都很當個大人物去供奉伺候,李娜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嘗過陳浮生這種農村鳳凰男,黏糊膩人格外賣力,李娜主動去茶几上端來兩杯酒,一杯遞給陳浮生,本來忙著吞雲吐霧的陳浮生趕緊接著,李娜媚笑道:「密碼酒吧是我見過最能出新鮮花樣的場子,這麼多鬼點子都是你想出來的?」

    「李姐,我不參與酒吧具體運營,只管收錢,賺點小錢。」陳浮生搖頭道,無意間瞥到李娜故意擱在欄杆上的雙峰,經過巧妙擠壓後,確實當得巍峨高聳四個字,陳浮生已經過了那個盲目求大的青澀年紀,懂得女人胸脯那玩意最講究形狀而非大小,大而垂一樣索然無味,還不如小而挺。

    「小錢?你還不把錢當錢,江亞樓可是說密碼開業第一天純利潤破百萬,弟弟,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哦。」李娜喝了一口紅酒,一臉春色。喝完那一小口象徵性紅酒的時候不忘伸出舌頭添了一下嘴唇,尤其是說到「弟弟」這個聽起來很有雙關嫌疑的詞彙,她特地捲了一下舌頭,發音顯得與眾不同,如果是兩年前的陳浮生十有**就要繳械投降了。

    「李姐,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密碼酒吧生意撐死也就開業那幾天的六七成,而且第一天都是靠朋友砸錢捧出來的,算不得數,李姐,你今後可要經常來酒吧幫我捧場,要是一個星期沒能碰上你一次,我可不認你這個姐。」陳浮生心想乖乖,怪不得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引誘男人如此直接。他也不肯示弱,沒有板起一副正人君子姿態目不斜視,該瞧的他一點不肯浪費地瞧,但不能肆無忌憚,會顯得過於侵略性,點到即止,則能夠滿足對方的虛榮心,否則李娜還不氣惱自己浪費感情,一個巴掌拍不響,陳浮生如果只是榆木疙瘩,她怎肯在他身上耗費精力?

    陳浮生大學問沒有,不代表他就不諳世事,好歹也是在張家寨大小通吃男女皆騙的刁民,所謂萬法歸宗,陳浮生缺的是系統理論,不是細節和技巧。果然李娜對陳浮生的表現很滿意,嬌笑道:「沒問題,我每個星期都帶朋友給你捧場,不敢說次次都開兩瓶lafite,姐保證不寒磣就是了。」

    「李姐,我就不跟你說謝了。」陳浮生笑臉燦爛。

    「喊我姐,別叫李姐,生分。」李娜故意生氣道。

    陳浮生笑著點點頭,只能感慨圓殊姐只能對不住你了。

    黃芊芊能夠在酒吧呆上一個鐘頭已經是奇跡,而且她還很放心將江亞樓留在密碼,足見陳浮生在她心目中地位有點超然的意味,李娜道別後也扭著沒有被生孩子糟蹋絲毫的小蠻腰離開,她臉蛋是三個熟女中最不出彩的,身材倒是最火爆的,肥乳,蜂腰,豐『臀』,怎麼看都能瞧出s型,讓周小雀去送一程的陳浮生端著那杯根本就沒喝幾口的葡萄酒,揉了揉下巴,終於水到渠成地從狗嘴裡冒出象牙:「橫看成嶺側成峰啊,好詩,好詩。」

    轉頭突然發現袁淳一臉幽怨加憤怒地瞪著自己,然後輕聲恨恨罵了一句:「流氓。」

    這妮子轉身就準備下樓,擦肩而過的時候陳浮生一隻手又做出天怒人怨的下流舉止,不輕不重拍在她被緊身牛仔褲包裹得分外誘人的『臀』部上,嚇了袁淳一跳,這叫梅開二度,陳浮生並沒有覺得大驚小怪,笑道:「一孩子就敢說叔叔是流氓,沒有王法了。」

    罵不過不要臉則無敵的老闆,更打不過這個她親眼見證過擅長嚴刑逼供的傢伙,袁淳如受驚的小鹿一般只能敗退地逃下樓去,躲在角落,緊緊攥著那只其實早已經空蕩蕩的礦泉水瓶,漂亮澄澈的秋水眸子裡不知道是嗔怒還是嬌羞。

    「別怪江哥多嘴,袁淳是好女孩,別虧待她。」江亞樓走到陳浮生身邊輕聲道,有些感慨地望著樓下紙醉金迷,在密碼瑪索這類頂尖夜場就會發現不化妝打扮的出水芙蓉,鳳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在夜場裡女人大多都是會玩的那種,就像前輩級人物李娜,斷定與聰明圓滑的陳浮生交往甚至是亂來沒有半點後顧之憂後,立即就會發起猛烈攻勢,少數不玩的角色也是名花有主或者實力不濟,袁淳在瑪索酒吧在江亞樓眼皮底下工作過一段時間,他很欣賞袁淳,不夾雜**,「要是別的女人,像李娜這種,江哥就不會多此一舉說廢話。」

    「我有分寸。」陳浮生點頭道。

    「你做人做事連我那個一個電話不接就扣我一千大洋的母老虎都放心,我有啥不放心,不說這個,酒吧聯盟的事情回頭我讓手下跟賈朋詳談。再就是我上次讓你考慮地在上海和杭州開分店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我就是覺得跟你一起合作格外有鬥志,絕不是江哥貪圖你什麼,這點我人格保證。」江亞樓爽朗笑道。

    「說實話我當然想做,在上海開一家大夜場那可是我在上海期間最大的野心。只是我也不瞞你,資金這一環節現在是我的短板,最大的劣勢,我在山西有一筆生意,跟燒錢沒兩樣,就算摳出點錢砸你那邊,意義不大啊,我也不好意思談合作,江哥,咱們兄弟歸兄弟,生意歸生意是不是?」陳浮生將心比心道。

    「錢不夠,江哥先給你墊上,這總成了吧?不算狗屁利息,我還是那句話,跟你一起做事,踏實。」江亞樓不容拒絕道。

    踏實?

    賈朋那稱職的優秀狗腿子也這麼評價,陳浮生喝了口酒,難道自己真有點斬妖除魔的道行了?

    最終沒有拒絕江亞樓的好意,陳浮生很期待在上海灘開起一家輝煌夜場的那一天。

    會碰到胖子劉慶福和熟女雁子嗎?

    會碰到那個神經兮兮的瘋女人「髒兮兮」嗎?

    陳浮生沒有繼續設想下去,把江亞樓送出密碼酒吧,發現孫潤農又在干幫人泊車的活,嘴裡嚷著「倒」,神采奕奕,就跟在主席台上指點江山的領導一樣,看來這傢伙很喜歡這項比較能指揮人的工作,經過上次被毆事件後孫潤農也收斂許多,不敢對司機尤其是那一類年輕紈褲子弟太得意忘形,站在遠處看著這名保安副主管不亦樂乎跑來跑去,陳浮生沉默而安靜,周小雀則站在他身後,充滿警惕,樊老鼠被這個老闆特許批准喝酒,現在就只有他一名保鏢,龔紅泉是一個人生事業達到上限頂峰的主子,陳浮生不一樣,充滿無數個未知,周小雀覺得這個老闆拋開糾纏不清的恩怨不講,的確很有趣。

    回到酒吧,陳浮生特地讓人在吧檯給他安排一個位置,因為他想跟密碼舊老闆羅開泰喝點酒,這個男人酒吧遭遇變故後就天天來工作,讓陳浮生很感激,坐下後要了瓶燕京啤酒。

    羅開泰現在對陳浮生印象不錯,也逐漸開始覺得給他打打工不丟臉,密碼雖然步入純粹商業化的軌道,但開張以來口碑極佳,像今晚一系列表演就讓羅開泰大為讚賞,既然能夠既叫好又賣座,何樂而不為?羅開泰放下手頭工作,特地坐在陳浮生對面,笑道:「有你坐鎮,生意一下子就好起來。」

    「都是賈朋和袁淳的功勞。」陳浮生笑了笑,不敢貪功。

    「本來袁淳那個節目是要過兩天才上台的。」羅開泰眨了眨眼睛道,笑容玩味。

    陳浮生一臉驚訝。

    「羅叔,你不要瞎說!」恰好要來吧檯請羅開泰調酒的袁淳一臉羞憤,不敢正視陳浮生,誰能想像她曾是那個敢當著陳慶之朝張牙舞爪拚命的女孩。

    陳浮生突然揚起手。

    袁淳本能地後撤兩步,生怕這個流氓第三次朝她伸出安祿山之爪完成帽子戲法。

    由於密碼酒吧這一塊本來就很擁擠,袁淳這一毫無徵兆地後退立即引來連鎖反應,她先是後背撞到了一個已經足夠小心翼翼端盤子的服務員,酒水掀翻,一部分灑到附近一桌顧客中年輕美眉的衣服上,還有不少酒水澆到某位戴帽青年的帽子上,引來一陣竊笑,估摸著那頂格紋貝雷帽是限量版之類,價格比較昂貴,也很討帽主的鍾愛,瞬間暴怒,猛然起身,發現服務員慌張地盯著來不及轉身的袁淳,因為只瞧見袁淳穿著並不太鶴立雞群的清秀背影,眉宇間充斥跋扈氣焰的青年也沒認出她就是那個彈吉他的南京公認夜場皇后,一把推在袁淳後背上,如果不是陳浮生立即起身將她摟在懷裡,袁淳指不定就會受傷。

    隱隱不悅的陳浮生還是勉強笑道:「不好意思。」

    那青年實在心疼好不容易讓死黨從英國倫敦搜集來的帽子,他是密碼酒吧的新鮮顧客,一見眼前男人似乎希拉平常,屬於想怎麼捏就怎麼捏的軟柿子,加上自己這邊人多勢眾,青年冷笑著得寸進尺道:「說句不好意思就能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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