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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其兄如鷹其父如虎 第55章 輸家 文 / 烽火戲諸侯

    第55章輸家

    陳圓殊並不重,身材苗條,曲線玲瓏,赤腳一米七的身高體重撐死不會超過100斤,搭配那張喝酒醉熏後愈發朦朧如山水畫的嫵媚臉蛋,很完美,但正是這種無懈可擊的動人最讓陳浮生遭罪,因為他必須承受她一半的體重緩慢攙扶陳圓殊上車下車再到上樓開門,幫她躺亂來,脫掉鞋子,做完這一系列高難度動作,不可避免地肌膚相親。

    陳浮生眼觀鼻鼻觀心盡量不去浮現旖旎念頭,也幸虧他不再是冒著狗咬磚頭砸也要去偷窺張寡婦洗澡的張家寨少年,否則陳圓殊這麼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大美人,嬌艷如桃花地躺在那麼一張看上去便無比舒適的大床上,頭髮凌亂,衣衫不整,橫看豎看左瞧右瞥都像在作無聲的引誘,陳浮生能不惡向膽邊生才是怪事。

    最終陳浮生內心道德穩穩壓抑住身體本能的歪念,老老實實做一次柳下惠,他自嘲地記起一句名言,真正的勇敢和正義總是發生在沒有第三者的情況下,還真應了這句鳥語,陳浮生靠著床坐在地上休息,讓他慶幸的是雖然陳圓殊幾近爛醉如泥,卻沒有嘔吐的跡象,抹把汗,準備休憩片刻等她完全熟睡過去再離開這棟價格驚人的南京頂級公寓,她依然在胡亂說些陳浮生聽不懂的言語,望著天花板怔怔出神的陳浮生逐漸安靜平和下來,有點心疼,無法想像她那幾年是怎樣熬過來。

    陳浮生保持仰視天花板水晶燈的姿勢,自言自語道:「姐,第一眼看到你是在魏爺的山水華門別墅,你真漂亮,就是能讓我這種升斗小民只可以仰視的那種漂亮,說給我一輛悍馬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我當時就琢磨著啥時候能讓這個驕傲的女人正眼看我一次,就足夠,也算混出頭。後來在廿一會所等諸葛老神仙,我心裡都罵翻天,恨不得把會所炸平,你還是八風不動,我就開始知道自己跟你真正的差距不是表面上的錢,是定力,或者其它深層次的東西,魏爺讓我見識到一個草根男人崛起後的風範,你讓我懂得權貴人家走出來的女人該有怎麼樣的修養,之後很多沒想通的道理我都是見到你後回山水華門躺在木板床上想明白,我可以20歲之前沒錢,那很正常,可以不懂事地拿家庭做借口,但30歲之前如果還渾渾噩噩窮困潦倒,那不是宿命,是自作孽。我知道你不會看上這種男人,誰說不是呢,孫大爺死之前教我那盤象棋就說一個男人沒尊嚴,狗都不肯正眼瞧,我很感激在南京遇上你,也是你第一次讓我住上五星級酒店,床大,電視屏幕也大,還能洗熱水澡,不怕浪費,房間雖然沒有東方明珠塔那麼高,也很高了,站在窗口我差點又沒骨氣地腿軟,那次站在上海明珠塔上我想要努力奮鬥,是為了能讓我媳婦吃頓黃埔會那個檔次的飯菜,再多,沒有文化沒有世面的我就想不出來了,那時候給我一千萬也就只會買彩電買冰箱,站在希爾頓大酒店房間,起碼我開始知道有一千萬也就只能買兩棟普通別墅,或者兩輛不到的賓利轎車,再就是如果喊檔次湊合一點的小姐,能喊上起碼一萬次,呵呵,原本我還以為大城市的小姐都跟張勝利找的那種一樣,粉紅髮廊裡濃妝艷抹,才知道雞也可以比處子更像處子,比高中時候的班花還要水靈,找奶子比張寡婦沉甸豐滿的也是小事一樁,只要有錢,可以找一打12個排成一排,壯觀,大城市他娘的就是牛叉生猛。」

    陳圓殊帶著醉意緩緩睡去,呼吸開始平穩,不再說天馬行空的酒話醉話,也許一覺醒來,就是新的一天,忘卻今晚肆無忌憚的宣洩。陳浮生抬起頭瞥了眼,只能依稀看到陳圓殊的側臉輪廓,離他最近是那只仿若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纖手,陳浮生最近才知道除了車模,還有手模這個職業,乾姐姐當然不至於落魄到去賺那個錢,但絕對比她們要讓人驚艷,南京有幾個女人能光憑一雙手的動人就讓男人深陷不可自拔?陳浮生撇過頭,繼續凝望那盞燈,那是她向施華洛世奇訂製的一盞雙色水晶吊燈,他很難想像這種工藝品放在張家寨土房子裡天花板上的情景,應該很有趣,這盞燈能買多少個媳婦了?陳浮生輕聲道:「你們城裡人喜歡用兜裡的鈔票手裡的權力說話,跟我們農村不一樣,我們那裡說來說去還是拳頭最大,咱村上最富見到我和富貴一樣犯怵,被打怕了。我4歲富貴9歲的時候張家寨就沒有敢欺負我們,因為富貴就算挑張家寨所有孩子,富貴拿根木棒,我隨地撿石頭砸人,加上熊子和黑豺,他們沒開始打就慫了。我10歲富貴15歲的時候,村子裡大人也不願意跟我們兄弟倆打架,我還是那樣病秧子一個,獵刀還沒摸熟,但個子長到一米八的富貴已經足夠對付他們,那幫只會晚上躲在炕上在娘們身上得瑟的欠削犢子。等我15歲富貴20歲,張家寨附近的村子都沒人敢惹我們,一個瘋子一個傻子,誰願意招惹。那個時候我很知足,直到媳婦來到張家寨,對我說外面還有更大的天空,於是我走出張家寨,走出黑龍江,來到上海,再被趕到南京,才知道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城裡人精明,但也有笨的時候,城裡人有錢有權,但格外怕死,城裡人上進,一個個野心勃勃,但有好下場的不多,我一開始其實就想討個媳婦過小日子,吃飽喝足有地方住,存點錢好回張家寨幫娘和老頭的墳弄好一點,別跟小土包一樣寒磣,我能有個啥鴻鵠之志?現在不一樣了,有媳婦在家等我,我每天都得像模像樣地回家才敢敲門,才能心安理得地見她。有兄弟把命交給我,我一步都不能走錯,誰死都可以,我和我身邊的人不能死,我手上已經有兩條人命,再多幾條也差不遠,在山裡我給牲口畜生抹脖子開膛破肚剝皮抽筋多了去。」

    陳浮生收回視線,喃喃道:「就是不知道死後會不會被下油鍋。」

    等陳圓殊神情安詳地沉沉睡去,陳浮生站起身幫她輕輕蓋好被子,悄悄離開房間。王解放就在樓下等他,鑽進那輛方婕特別配給王解放的奔馳x6,頭還是有點昏昏沉沉,王解放拋給他一瓶水,神情曖昧,似乎不懷好意地揣測陳浮生對陳圓殊做了點什麼,陳浮生笑罵道:「狗日的,別把我跟你這種是個貴婦熟女就來者不拒的種馬劃一堆去。」

    王解放是被王虎剩翻來滾去打罵出來的金剛不壞人物,對於陳浮生幾句不痛不癢的打趣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啟動車子後微笑道:「狗哥,我是種馬,你是情聖,當然不是一個境界。不過說實話陳姐這種大美女有機會不做點什麼實在是暴殄天物,酒後亂性是畜生,要不亂性豈不是還不如我這頭種馬?」

    「瞎扯蛋。」陳浮生搖頭道,灌了一口礦泉水,揉了揉太陽穴,看手錶已經凌晨1點半,「去中山陵那邊兜一圈,吹吹風,這身酒氣淡一點再回去。」

    在陳浮生兩點半回到家睡在書房的時候,陳圓殊睜大眼睛學著他仰望那盞精心挑選的水晶吊燈,雖然臉頰緋紅嬌艷欲滴,但那不是一個酒醉到需要別人一路攙扶的女人該有的清醒神態,從陳浮生離開公寓她便張開眼睛,卻也不肯起床,就這麼望了將近一個鐘頭,她已經太久沒有像今天這般揮霍時間,對於一位賺錢可以用分鐘計算的商界精英,爛醉如泥是種很挑戰底線的生活狀態,她凌晨兩點四十分左右起床,洗了個澡,然後去泡了一壺野菊花茶,坐在書房一邊喝茶一邊閱讀,很多東西說出來就會輕鬆,就怕憋著死扛著爛在腹中心口。

    她現在終於已經可以不用小心翼翼地躲避一切有關彭撼春的回憶,可以蓋棺定論,可以放心的感恩和遺憾,其實陳圓殊想告訴父親陳春雷彭撼春就是因為能下出和棋,他才會在生活的棋局中一敗塗地,與父親下棋,彭撼春同樣有象仕車馬炮各二卒五,不會比父親少一枚棋子,但在現實社會上,彭撼春面對對手的時候也許手中只有一枚「將」,或者於事無補的一點可憐兵力,加上缺乏如陳浮生那類被父親詬病卻恰恰最為關鍵的足夠韌性,只能孤注一擲,輸了就再無反敗為勝的機會,彭撼春也許具備陳浮生遠遠不夠的理論知識,但精神世界的帝王未必就一定是現實生活的強者,陳圓殊一直怨恨他當初在選擇賭博之前為什麼不把困難告訴她,現在回頭再看,彭撼春有他的驕傲和固執,他如果肯低頭,也許就失去了與她白頭偕老的信仰基礎,這是一個可惡的悖論,陳圓殊只能感慨命運無常,還有彭撼春的不幸,以及對幕後設局人葉燕趙逐漸淡化的仇恨。

    早晨起來,陳浮生去紫金山莊看望黃丹青才知道裴戎戎已經離開南京,出門前他把許縱橫那份咨詢報告放在桌上,寫了張小紙條讓曹蒹葭抽時間翻閱一遍,他大抵也猜出這份資料華而不實的可能性很大,但直覺告訴他這種底子不行但噱頭十足的東西可以忽悠某些角色,例如門外漢,或者二三線城市的地方政府,反正吳涼的煤礦只要轉機出現,就會有典當行、加油站、油庫和學校加上酒店等一系列產業,多一個房地產也不奇怪,陳浮生恨不得把中國所有賺錢的行業都涉足一遍,只要不虧,學點經驗也是好事。

    黃丹青拉著陳浮生吃早餐,把這個乾兒子當做餓死鬼投胎,一個勁往他嘴裡塞東西,陳浮生也不跟她客氣,能吃就吃,黃丹青就中意這孩子不矯揉做作的質樸,見膩了心懷不軌的三教九流阿貓阿狗在老錢身前各種醜態,陳浮生對她而言就是年輕時候下鄉時候喝的清冽山泉,沒一點濁氣,鄉土氣沒關係,老錢也是農村出身,樸素好,待自家人真誠,黃丹青是越看越歡喜,上樓搬出一個檀木盒子,打開後是一隻精美絕倫的筆洗,無限寵溺道:「浮生,這是清景泰藍穿花龍花瓣式筆洗,早年一個大商人花錢購得送給你老頭子做壽禮,不過那商人最後進了秦城監獄,能進秦城也算本事。我知道你也練毛筆字,就幫你搬過來,拿去耍。」

    「阿姨,你讓我用這個筆洗?那我寫字的時候還不得手抖啊。」陳浮生哭笑不得道,愣是不敢接那檀木盒子。

    「不收?」黃丹青微微不悅,她手中檀木盒中的繪彩龍景泰藍筆洗雖說美輪美奐,但這位昆曲大家的雍容華貴卻更勝一籌。

    「不收。」陳浮生堅持道,嚥著一個小籠包依依呀呀解釋一通誰都沒聽明白的東西。不是說陳浮生不想要這個名貴筆洗,只是才進錢家就往外拿東西,陳浮生覺得不妥當,否則他這種傢伙根本不介意弄個價值幾百萬的筆洗或者千把萬的龍椅坐坐。

    「也就你敢說不字。」黃丹青突然釋懷笑道,把盒子放到桌上,看得出來即便被別人破天荒拒絕,因為是乾兒子,她也不生氣,反而格外高興,望著狼吞虎嚥的陳浮生有些傷感道:「上次你結婚,因為我在北戴河趕不過來,多大的一個遺憾啊,等我孫子孫女出世,我一定要送一份意義非凡的大禮,你再拒絕,乾媽可就真生氣了。」

    「一定不拒絕,到時候您就是送我一麻袋現金我都收。」陳浮生笑道。

    「俗。」黃丹青忍俊不禁道。

    「裴戎戎父親好像在浙江商幫裡很有地位?」陳浮生試探性問道。

    「執牛耳者。」

    黃丹青微笑道,遞給吃完東西的陳浮生兩張紙巾一杯水,「裴昌雀是溫州幫的精神領袖,而且他妻子的家族在福建商界很有根基,強強聯姻,鑄就了今天裴昌雀不可撼動的商業地位,他每年給福布斯和胡潤的封口費就足夠在上海買棟別墅,為的只是不上那兩個破榜。在中國首富位置是個燙手的山芋,黃光裕榮智健就都是近在咫尺的例子,這次山西煤改,浙江省方面撤出的資金最多,裴昌雀估計也是被人陰了一手,這十來年他實在是太順風順水了,炒煤炒房炒普洱炒藝術品,天曉得他賺了多少,擋了別人財路,自然遭人眼紅嫉恨。」

    「裴戎戎雖然傲氣,但也不算不近人情,不太像大小姐。」陳浮生忍不住響起那妞扛著槍在彩彈射擊中吃力奔跑的情景,大老遠跑去山溝溝結果一槍沒打就被人爆頭出局,也夠可憐,不過事後也沒聽她有什麼怨言。

    「家教這東西很重要的。」黃丹青笑道,「你碰到的裴戎戎,陳圓殊這些女孩子,家里長輩都吃過苦,一步一步爬上來,所以懂得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的道理,教育孩子方面比較重視,不敢無法無天寵著養,現在的家族興也勃焉亡也勃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沉澱以後聰明的家族都知道低調內斂。裴家這一兩年尤為收斂鋒芒,所以你想要在雜誌報刊上看到裴昌雀這三個字是不可能的,因為裴昌雀雖然商場上手腕狠辣,但從沒有接受過採訪,極少在公眾場合露面,這點碧桂園大老闆楊國強都差他一個境界。」

    陳浮生心馳神往,不清楚怎樣的男人才能擁有那種氣吞萬里如虎的博大氣勢。

    有機會一定要見上一面,陳浮生下定決心。

    把黃丹青從紫金山莊送回錢家別墅後陳浮生便到青禾刷卡報到,遲到一樣會扣錢,最近青禾集團上下都在學習一份集團內部一個員工編制的《辦事處管理標準操作流程》,這之前陳浮生在研究外企中很流行的smart原則,很喜歡一個專業術語,「結果導向」,按照原則所說,他就是一個結果導向極其鮮明的行動家,有目標就花12分努力達成,不拖沓不逃避。現在的他經過惡補填充後終於在hr不是什麼都插不上手的擺設,他肯不恥下問地勤學,那些個指望攀附上「青禾太子」好一步登天的員工也不遺餘力教他,一拍即合,陳浮生進步神速,儼然已經晉陞為一名經驗豐富的hr高管,而且他沒架子,更稱不上勢利,對集團內與他沒有直接利益關係的員工都可以做到一視同仁,因為兒時飽受欺壓的他一直認為對地位比自己低的人一定要客氣尊重,再勢利的人也不喜歡結交勢利的人。

    如今的青禾,企劃部沈海是陳浮生當之無愧的頭號「走狗」,集團副總朱振華和財務部boss張賢標也開始與他走得比較近,無一例外都是少壯派,一些個曾經見識過陳浮生在董事會議上甩刀子的上年紀元老則態度曖昧,不給陳浮生穿小鞋但也絕不與他套近乎,對此陳浮生懶得計較,沒事情就在辦公室構建他心目中的青禾集團青年近衛軍,這批人有朝氣,不甘於現狀,也必須是理論知識比較紮實的實幹家。陳浮生很喜歡中午在集團食堂吃飯,因為有各種ol美女可以欣賞,秀色可餐,不過也僅限於飽飽眼福,沒有伸出魔爪的意圖。

    吃完飯在天台與沈海飯後一根煙快活似神仙,接到潘央的電話,讓他去一個地方,也沒說明緣由,陳浮生對潘央還是有一定的信任,所以沒打算打擾王解放,請了一個假跑到南京一處遠離鬧市區的小學,看到休閒打扮的潘央正一個人在籃球場上投籃,姿勢比打野球出身的陳浮生要正規帥氣太多,而且奇準無比,走到球場邊緣,陳浮生笑問道:「該不會是找我打籃球吧?」

    潘央投進一個漂亮的三分球,道:「就是找你玩籃球。」

    「一對一?」陳浮生問道,也不知道潘央這尊菩薩葫蘆裡賣什麼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能與這種商界奇才過招也不枉費他請半天假,要知道陳浮生也是個與陳富貴一同在張家寨搭建起球架的猛人,定點投籃有相當的自信,只不過三步上籃是他最蹩腳地一項。

    潘央把球丟給陳浮生,在三分線附近擺出防守姿態。

    陳浮生稍稍運球上前幾步,就是一個乾脆利落的三分,手感不錯,幸虧在山水華門經常跟王虎剩他們對抗娛樂。

    潘央也同樣以一個三分球還以顏色。

    陳浮生用什麼方式得分,潘央就依樣畫葫蘆,這位一天只睡三個鐘頭是家常便飯的猛將兄讓陳浮生嘗到最彪悍的球風,如果不是在張家寨被大個子富貴磨練出來,陳浮生早就被潘央擠貼得人仰馬翻,由於陳浮生只擅長定點無阻礙投籃,所以在被看穿弱點的潘央嚴防死守下被一點一點拉開比分,陳浮生也不傻,仗著深山裡逮畜生訓練出來的靈巧步伐,左突右衝,如果不是運球實在缺乏專業訓練少了點犀利性,潘央也未必能守得住陳浮生,總體來說兩個人不能算旗鼓相當,但也差距不大,一個像泥鰍滑溜,陰險招數不斷,另一個則大巧若拙,穩紮穩打,就拼基本功,40分鐘打下來兩個人就一身汗水,潘央還好,出門就穿運動鞋和運動裝,可憐陳浮生脫掉西裝外套不說,最後連皮鞋和襪子都乾脆脫掉,就差沒只穿一條褲衩跟潘央艱苦作戰。

    坐在地上的潘央拋給陳浮生一瓶早準備好的農夫山泉,自己也擰開一瓶,狂灌一口將一整瓶水喝光,做了個深呼吸,覺得很久不曾這樣酣暢淋漓,望著陽光燦爛的天空笑道:「我們這些城裡人眼中的鳳凰男,要想抓住一隻孔雀女,不容易,需要道行和緣分。陳浮生,你既然已經修成正果,就不要傷害圓殊,我明天就要回巴西,把圓殊托付給你,不管她在你心目中是姐姐還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世家女人,或者是一個讓你想要征服的漂亮女人,都給她幸福。要騙,就騙一輩子。如果是真心,就好好珍惜,我能給她很多,但都不是她想要的,也許這就是人生吧。真不甘心啊,輸給你這麼個愣頭青。」

    潘央躺在球場上,瞇起眼睛,笑容溫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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