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內戰 第四百四十九章 能量體系崩潰 文 / 高森
第四百四十九章能量體系崩潰
『你怕死嗎？』
這句話在阿拉貢的心中迴盪，一開始他想本能的回答，他不怕死。但是他想到了他的妻子，想到了他的孩子，還有他的朋友。
「我怕死。」
阿拉貢說。
「但是我更害怕失去作為一個人類，一個皇帝，一個丈夫，一個兒子，甚至是一個父親的尊嚴。」
阿拉貢整理好王維剛剛弄亂的衣服，然後轉身，來到大門前。
「如果我們成功了，一切都會結束，如果我們失敗了，那麼一切也都會結束。那麼凱恩，你告訴我，你想要選擇哪種結束？」
王維轉過身去，看著窗外，他的手指有些顫抖。
「我會選擇成功，不惜一切代價的成功。」
王維說。
「我相信你，凱恩，我的生命交給你了。」
阿拉貢打開大門，昂首離開了房間，大門沉重的關上。
「對不起。」
王維的聲音很小，甚至連背後抱住他的露娜都沒有聽到。
「兄弟們。」
阿拉貢來到還在做準備的戰士身邊，他看著每個人的臉。
「陛下！」
戰士們響亮的回答阿拉貢。
「你們都是托爾金的驕傲，你們為了我們的國家，為了整個人類和魔鬼浴血。勝利即將到來，但是魔鬼們卻發動了最恐怖的攻擊，我們的盟友，艾薩克部隊已經支持不住，而我們前線上的兄弟們也快要失手我們最後一道防線。」
阿拉貢一邊走著一邊說道。
「我們，也許不能回家過新年了。」
「你們都是托爾金最優秀的戰士，你們父母的好兒子，你們兒子的好父親。你們絕對不會允許那些該死的狗雜種們踐踏你們的土地。」
「現在，是時候了，你們也許會死去，我也可能會死去，但是我們將不會死的毫無價值！」
「將來當你們的孩子長大，他們可以很驕傲的告訴周圍的人，他們的父親是在對抗魔鬼的戰爭之中，和他們的皇帝一起戰死沙場的！」
「現在，帶上你們的盔甲，磨利你們的武器，我們上戰場。」
「這將是我們的，最後一戰。」
「終結一切之戰。」
「我們的最後一道防線崩潰，凱斯賓他的燃燒部隊長驅直入。」
「阿拉貢帶領所有的後備隊出發，組成了三個臨時阻擊帶，前沿戰區所有的部隊都在朝著這個方向集結。」
「凱斯賓帶領的燃燒魔鬼一人拿勢如破竹，開戰到現在，自然死亡的魔鬼們已經超過五千，但是人類部隊幾乎有十倍數量的損失。」
露娜急急的匯總各方面的資料。將其中的每一條都詳細的告訴王維。而後者就靜靜的坐在桌子後面，看著眼前的桌子發呆。
「親愛的，如果你太累了，就稍微睡一會兒吧？」
露娜小聲說道。
「不，我只是在思考問題而已。」
王維緩慢的說道。
「再想什麼？」
露娜來到王維身後，輕輕的替他揉著額角。
「我在想，如果我的計劃徹底失敗了會怎樣。如果我策劃的這一切，最終沒有按照我的預期，而是走向了另外一條道路，那麼我要怎麼辦？去找誰？去問誰？我究竟是抱著何種心態去做這件事的？我究竟是如何思考我做的一切的？我為什麼能夠冷眼看著那些人在我的身邊死去，而無動於衷？我，究竟怎麼了？」
王維握住露娜的手，小聲說道。
「你什麼事都沒有，你的計劃一直都在很順利的執行著，只不過是太累了，你需要休息一下。」
露娜柔聲說道，她摸著王維的臉，那張臉緊繃繃的。
「不對，應該還有什麼事情是我沒有注意到的，有什麼事情是我忽略了的，我正在思考這件事，但是我現在毫無頭緒。」
「那麼你就別去想了，去吧，我們去休息一下，我正好也累了。」
露娜揮手，放出了一個靜音屏障，儘管依然能夠感覺到地面輕微的震動和有些低沉的聲音，炮彈爆炸的聲音卻被阻隔在外面了。靜音屏障不能阻隔大地對震動的傳導。
「那不過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王維突然張嘴說道。
「那些令人擔心的，後悔的，等等問題，只不過都是自欺欺人罷了，我感覺我都要逃避了，因為我正在做的事情，是一件讓我自己都感到無比害怕的事啊。」
王維突然笑了。
「露娜！」
王維突然將露娜抱在自己的懷裡。
「什麼？」
露娜奇怪的看著王維。
「謝謝你在這個時候還在我的身邊，我已經不要緊了。和那些知道自己付出的，不知道自己付出的，那些莫名其妙而死的人們比起來，我根本沒有什麼可抱怨的，也沒有什麼可擔心害怕的。和那些在前線奮勇作戰
戰士們比起來，我簡直就是一個窩囊廢，我似乎已經習慣了用腦子思考問題的方式，我似乎已經忘記了我的拳頭有多硬。」
「但是，是我的，終歸要由我自己去面對，沒有誰能夠永垂不朽，我要做的，只不過是我應該做的，我的計劃永遠不會出錯，我的靈魂是這樣告訴我的。讓那些白癡魔鬼們見鬼去吧！」
「你決定了嗎？」
「是的，我已經決定了。」
王維說。
「那麼，阿拉貢他們呢？」
露娜問。
「他是我的朋友，一個真正信任我，並且支持我的人，讓他們死在我的手裡，總比死在魔鬼的手中要強的多，我相信，如果是他的話，他肯定會同意我現在的所作的一切。」
王維說。
「那麼，開始吧。」
阿拉貢帶著士兵們衝在最前方，他的一隻胳膊已經被砍掉了，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把那只胳膊給撿起來，一個士兵拚死撿起了他的胳膊，交給了他，但是那個士兵本身卻被魔鬼活活撕碎，戰線已經無法繼續維持下去了。阿拉貢很清楚等待自己的結局將是什麼，他也終於知道所謂的神諭似乎是沒有意義的，他最終還是沒有變成救世主。但是他依然很高興，因為他是死在戰場上，而不是死在床上，那足以讓他死而無怨了，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親眼看到魔鬼們被擊退。
「陛下！」
幾個士兵衝了過來，拚死掩護著阿拉貢。他的親衛隊早就已經死掉了，英靈之王還在國內進行增強，他剛才試圖召喚，但是失敗了，也許父親將他放在了隔絕魔法的地方？
「你們在看什麼地方！把你們的臉對準那些魔鬼們！不要看著我！你們這群白癡！你們的皇帝臉上有花嗎？」
阿拉貢大罵道，一貫溫文爾雅的他也開始會罵人了，這似乎是受到那個男人的感染。
士兵們立刻轉過身去，全力以赴的和魔鬼們搏鬥，而阿拉貢則是被後面的戰士們拖走。不過，前方的戰士根本沒有擋住幾秒鐘，魔鬼們就撕碎了他們的身體，熱血濺到阿拉貢的眼睛之中，將他的視線都變成了紅色。
阿拉貢回過頭去，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金字塔，一旦魔鬼們攻陷這裡，人類所有的防線都會立刻崩潰，魔鬼將再也不會受到任何阻礙，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王維，如果你能聽到的話，我真希望你現在就能啟動你的金字塔。」
阿拉貢看著金字塔頂端逐漸暗淡下去的光芒，喃喃的說。
突然，原本為雷電指引目標的三座引導塔同時將一道光束聚集在了伊凡塞斯的屏障之上，這個舉動兵沒有引起魔鬼們多大的反應，而阿拉貢卻看的一清二楚。然後，金字塔頂端的金屬圓盤開始分裂，沿著它原本的花紋，不斷的分裂，組合，變成一個更加巨大的金屬圓盤，而這個圓盤比之前的那個更加複雜。
然後，光芒再一次閃爍。
一道肉眼看不到的能量從塔頂一直衝到伊凡塞斯的能量體上，原本根本看不到的能量體被外來的力量激起了水波一般的花紋。
「終於，開始了。」
阿拉貢坐在了地上，喃喃的說。
魔鬼們都停了下來，衝在最前面的凱斯賓也看著遠處的異狀。
「終於，開始了。」
凱斯賓彷彿如釋重負一般，然後，他的身體化作了一團飛灰。
「終於，開始了。」
王維站在窗前，看著眼前的景象，與此同時，所有王維的契約生物都同時消失在戰場上。
魔鬼們突然停止了進攻，人類戰士面面相覷。就在這時，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音，然後，一道光芒在天空之中奪目而出，甚至是太陽的光芒與之相比都顯得暗淡無光。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人們只看見，金字塔的頂端出現的不是閃電，而是一道耀眼的光柱，這光柱帶著滿是讓人充滿了不安的力量直接轟向了伊凡塞斯的能量體系，而另外一方僅僅只是產生了淡淡的波紋而已。
但是，就在這兒時候，地面也突然出現了輕微的震動，原本在伊凡塞斯邊境上的灰龍山脈突然變的不安穩起來，絲絲電弧不斷的衝擊著伊凡塞斯的能量體系，彷彿收到什麼力量的牽引一般。
幾分鐘之後，伴隨著一聲低沉不可聞的破碎聲，伊凡塞斯能量體系的大崩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