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板磚在手，天下我有 第十一章 記憶之中的笑顏 文 / 高森
第十一章記憶之中的笑顏
當王維從洞口進入到裡面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身體穿過了什麼東西，雖然說不清楚，但是王維明顯感覺到自己似乎與外界被隔離開了，沒有一絲光亮的山洞裡面伴隨著熔岩翻滾的聲音，刺鼻的硫磺味熏的王維非常難受。
「請進來吧，孩子，我不能離開這裡，火焰之魂會為你指引一條道路的。」
那個柔柔的女聲這一次沒有在王維的耳邊響起，而是從山洞的深處傳來，緊接著一陣腳步聲伴隨著火焰燃燒的聲音從山洞深處緩緩向外面靠近。一個渾身燃燒著火焰的女性款款來到王維跟前。
「請跟我們來。」
那兩個女性渾身都是由濃度非常高的火元素凝結而的，燃燒著的長髮不斷向外迸發出點點火星，在心臟的位置一顆碩大的紅色晶核為她們的身體提供能量，只是她們的臉上除了一對正在燃燒的眼睛之外根本看不到其他的東西。她們移動的速度非常快，彷彿沒有重量一般，腳踏在地上濺起一團團火星。
王維在心裡想像過無數次自己將會見到什麼人。
但是他從來沒有妄圖想過，自己竟然會見到一個令他如此震驚的人。
一片廣闊的空間之中，四周的牆壁上滿是發出紅色光芒的寶石，各種奇異的晶體鋪滿地面。一個年輕而且美麗的夫人靜靜的站在熔岩之中，周圍站立著無數火焰之魂。鋪天蓋地而來的強大威壓遠遠超過剛才紅龍出現時候。她雙眼微微閉著，身上穿著明顯不屬於這個世界風格的連衣裙，左手帶著一塊腕表，恬靜的猶如和周圍的空間融為一體。岩漿在她的腳下不再沸騰，安靜的如同一塊雕塑。
但是那並不是王維震驚的原因。
「媽……」
在發出這個聲音的一瞬間，王維就把拳頭捏緊了。
「你在耍我嗎？」
即便是王維，冷血，齷齪，下賤，高傲，什麼事情都做過的他，此時卻再也不能保持平靜，他說話的聲音隨著身體一起劇烈的顫抖著，雙眼佈滿血絲，紅的嚇人。
「對不起。」
那個人輕輕對王維說了一聲抱歉，她赤著腳，踏著紅色的岩漿來到王維跟前，卻沒有離開岩漿的範圍。這個人，曾經無數次出現在王維孤寂的夢裡，尤其是那從來都沒有變化過的微笑，那雙因為幹活給累出老繭的雙手，以及手上那枚，早已經變色的戒指。
王維看著面前的女人，雙眼之間的神色漸漸鬆弛，握緊的拳頭也緩緩鬆開。星星鐵的鎧甲從身上消失，回到王維的契約空間之中。
是她。
只能是她。
就是她！
王維看著眼前的女子，然後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著對方的臉頰。動作是如此的輕柔，彷彿害怕稍微以用力這個美好的夢境就會破碎一般。
當王維的手指最終接觸到對方的皮膚的時候，王維的手猛的向後退縮了一下。但是那個女子依然一臉恬靜的微笑著，絲毫不在意王維的任何舉動。
「你，是真的。」
王維從嘴裡發出無意識的話來。
「的確是真的。」
他的雙眼模糊了。
「你真的出現了！」
一滴眼淚從他的眼眶之中湧出，沿著臉頰落下。
王維柔弱的如同一個孩子。
當王維失去母親的時候，他才八歲。
失去母親的他，撿過破爛，當過小偷，收過酒瓶，而且，還殺過人。
十一歲，由於策劃一次殺人搶劫計劃未遂的他被九龍堂的老不死的看中，稱為其中一員。
每一年，他都告訴自己要變的更壞。
每一年，他都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
每一年，他都告訴自己，她已經離開了。
但是。
女子輕輕的將王維高大的身軀抱抱在自己懷裡。王維沒有任何反抗，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那樣閉上眼睛靜靜的讓女子抱著。
周圍火焰之魂都靜靜的看著那兩個人，似乎並不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王維就這樣停留在那個女子的懷裡。
「我能感覺到，你的心，很哀傷。」
許久，女子開口說道。
「是對過去的懷念，而且，還有彷徨。」
女子緊閉的雙眼之中滲出一絲明亮的淚水，沿著她的臉頰滴落。淚滴在空中凝結成一顆紅色的寶石，帶著一聲清脆的聲音掉落地上。
「從人類出現開始，我就一直試圖理解人類那些豐富的感情到底來自何方，我試圖瞭解他們，但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那是來自人類的心。」
女子自顧自的說道。
王維緩緩從女子的懷裡起來，雙眼通紅，女子依然帶著淡淡的微笑雙眼緊閉。
她和自己的母親長的一模一樣，以至於剛才自己竟然如此失態，一時間，王維竟然找不到什麼好的辦法來繼續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王維是一個思想很極端的人，心理醫生告訴王維，他具有選擇性強迫症。當他想做一件事的時候，那麼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繼續下去，他有著可怕的毅力和驚人的耐心。但是這一切的出現都是當他母親去世之後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當母親去世之後，他的精神就已經出現了問題。
從社會學角度來說，那是童年的陰影。
王維的智商很高，但是這超高的智商卻很有可能是因為他的思維簡單而且極端的緣故。
正是因為他的思維簡單，所以他才不會受到過多事情的影響，而能夠專心致志看到事情規律。
但是王維不是聖人，也不是傻子，在他的心裡有一個任何人都不能動搖的地方。
母親。
「您是誰？為什麼您會變成我母親的樣子？」
面對著這個擁有自己母親樣貌的女子，王維不自覺的用上了敬語。
「我是星火。」
女子淡淡的說道。
「我並不是故意褻瀆你的母親。請您原諒我的唐突，我想要和你交流，但是我並不是人類。所以我從你的心底尋找到一個在你心中最美麗的女子的樣子，我，很羨慕她，她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因為她在你心裡留下了永不磨滅的烙印。」
「星火……」
王維自己搜索著自己的腦子，拚命的想自己是否聽說過這個名字。
「你可能沒有聽到過我的名字的，因為我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即便是我創造的分身也沒有和任何人類交流過。」
自稱星火的女子恬靜的說到。
「您，被困了嗎？」
王維看著周圍的空間，女子赤足踏在巨大的岩漿池之中，似乎沒有人擋住她。
「是的，是規則的力量，因為我吞下了不該吞的東西，卻無法吐出來，所以我被困在這裡無法離開。」
女子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
「吞下了什麼？」
王維問。
「位面通道。」
女子說。
「連接深淵和人界的唯一一個位面通道。」
王維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