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05章：纏綿 文 / 洛子顏
第105章：纏綿
李菲菲吻著司徒昊天，吻著眼前這個男人，她只想將自己交給他，完完全全地交給他，那樣，她才能放心地離開。
情意綿綿，充斥著整個房間。
紅燭垂淚。
心中的千言萬語全都化作了滔天的情海。
如果能夠燃燒盡彼此，直到天荒地老，也是無怨無悔。
「菲菲，菲菲。」司徒昊天低喚著身下人兒的名字，再也不分離。
睜開無助又虛弱的眼，眸光迷離，模模糊糊地望著頭頂那不住搖曳著的鵝黃色紗帳，她已經完全沉淪在了其中，就像溺水的人，落下去之後就再也爬不上岸了。
「昊天……」李菲菲攀附著司徒昊天，緊緊地貼向他，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他，任由他主宰著自己的身自己的心，什麼都不再想也不願意想了。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哪裡也不要去……我不准你去！」
「昊天……」
手撫著李菲菲額頭上被汗水黏濕的髮絲，司徒昊天親吻著她的鼻子眼睛嘴巴，誘惑般地道：「菲菲，說愛我。」
「我愛你。」一聲輕吟，李菲菲沒有掙扎沒有猶豫，癡迷中將司徒昊天想要聽的話說出了口。
粉紅的臉頰此時更加的鮮艷動人，攝人心魄，嬌艷欲滴，看在司徒昊天眼裡別有一番韻味，心中的悸動越發的瘋狂。
於他而言，她是那麼的重要，如珍珠還要珍貴。如果沒有她，他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他捨不得她，他想要留住她，他不想讓她去冒險，然而這樣的話他卻說不出口。
李菲菲的脾性他實在太瞭解了，一旦她做下了決定，那就是無法更改的事情，她已經決定要去了，那裡是比龍潭虎穴還要危險的地方，如果她去了，他不知道是否還能有和她再見的那一天。
如果說，還能真正擁有她的話，那就是今夜了。
像是飢渴到怎麼也無法滿足的人一般，司徒昊天只想從李菲菲身上索取自己想要的，哪怕是把她弄壞了也沒關係，那至少她還是屬於她的。今夜之後，將不再是他能把握住的了。
「昊天……等我走了……你也不要把平安帶回皇宮……你也不要再去做什麼皇帝……朝廷裡的事你就交給項南吧……我希望你們都能夠平平安安……千萬不要讓平安捲進那些朝廷的事情之中……我希望你們兩個能過得快樂幸福……沒有煩惱。」李菲菲伏在司徒昊天肩頭，為司徒昊天父子做好了以後的打算。
宮廷太多爭鬥，太多煩憂，平安從小就長在宮外，他不適合那裡。司徒昊天身體雖然沒有了大礙，但前面那二十多年的日子裡，他過得並不快樂，至少還沒有在奉陽城當一個酒樓老闆來得歡喜和自由，李菲菲不想他以後再為了那些事情操勞，累壞了身體的話，她會心痛的。
「菲菲，你別說了，我會和平安一起等著你回來，不管怎樣，我們都會等你回來。」司徒昊天忍住心中那不捨的鈍痛之感，雙臂將李菲菲牢牢圈在懷中，溫暖的氣息拂過李菲菲臉頰。
夜緩慢地離去，東方的曙光漸漸升起。
不管多麼不捨得，離別終究還是要來臨。
李菲菲就那麼走了，踏上了去西蒙國的道路。
西蒙國皇宮。
三年不見，他瘦了，雖然人還是那個人，說話的聲音還是如往昔一樣溫柔和煦。
然而，隱約中有什麼已經不太一樣了。
飛揚的鳳目裡多了一絲如老鷹般的犀利，那看似熟悉的笑臉中卻有著李菲菲無法相認的陌生感，尹採蓮終究是跟以前不一樣了，不只是身份地位的變化，還有感覺上的變化吧。
「菲菲，好久沒見你了，有三年了吧，這三年來你過得好嗎？」宮門外，身著明黃色龍袍的尹採蓮疾步而來，笑臉相迎。
令那些最開初還為難李菲菲的守衛們不約而同地刮目相看，誰也沒有料想到，這麼一個風塵僕僕神情倦怠的女人會驚動得了皇帝的大駕，真是人不可貌相呵！如此，更是為自己後面的命運開始擔憂起來。
李菲菲淡然一笑，掀動唇角，「謝謝皇上關心，我過得很好。」
一絲不快閃過尹採蓮的黑色眸子，蹙眉道：「菲菲，你幹什麼對我如此疏離，我不喜歡你叫我皇上，我還是想讓你叫我尹大哥。」
李菲菲歉然道：「那是不行的，今非昔比，曾經的尹大哥已經是西蒙國的皇帝了，在西蒙國，我理應尊稱你一聲皇上。」
尹採蓮繃緊的下巴顯示出他情緒十分不悅，口氣不大好地道：「照你這麼說來，那我不是應該恭敬地尊稱你一聲大周的皇后娘娘了嗎？」
「皇上說錯了。」李菲菲直覺否認。
「說錯了？」尹採蓮挑起凌厲的眉毛，瞅著眼前這個讓自己心裡莫名燃氣火氣的女人。
「對。」李菲菲如實道：「我早已經不是什麼大周的皇后娘娘了，我如今只是小小奉陽城裡一個酒樓的老闆娘而已，我和你的身份懸殊至此，我又怎敢越矩叫你尹大哥了，那都是以前我年輕不懂事不知道你的身份才會如此，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自然是要遵照規矩才是。」
除了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意外，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把尹採蓮惹禍到這個地步，尹採蓮此刻直覺得額間的太陽穴瘋狂地跳動著，為著李菲菲剛才說的那些話，心裡憋著一股火氣熊熊燃燒。
「既然李姑娘如此認為我們之間身份地位懸殊，那麼看來朕也無須和你多言了。擺架，回宮！」尹採蓮簡直是被李菲菲給氣糊塗了，一摔袖子便要離開。
剛走一步，發覺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袖子，回頭一看，正是李菲菲，一雙眼睛悲悲慼戚地望著他，眼淚懸在眼底，只消眨眼功夫就能落下來。
尹採蓮正在氣頭上，用力將袖子從李菲菲手中拽了出來，轉身欲走。卻聽得身後嗚地一聲低泣，李菲菲的眼淚就啪啦啪啦如雨點般地落了下來。
如此楚楚可憐的模樣，如何叫尹採蓮不心動心疼，要走的腳步再也挪不動了。轉身一把將她擁進懷中，對她甚是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李菲菲低著頭，淚水一直不停地滑落，默默地低泣著。她來找他，是憑著一股勇氣才來的，一路上，她都在想著見到他該怎麼說怎麼做。然而，在宮門口，那些看守的侍衛，就已經給了她一個足夠的下馬威，戲虐和嘲弄幾乎將她擊垮了，差一點還被當做擾亂宮門的犯人抓起來。尹採蓮這裡的門坎實在是高不可攀呵！她對他說那些話，多少有些賭氣的成分在裡面，更想起自己也是在這裡受了傷，才會連累到平安現在受苦，心裡一陣窩火，便是口無遮攔了。
「別哭了。」尹採蓮低頭輕柔地擦拭著李菲菲臉上的淚水。
她的淚水總是能讓他心亂如麻，他說過不會讓她哭的，說好要讓她笑的，剛才聽到她來的消息的時候，內心是那樣的激動不已，可是自己卻還是在三年之後再見弄哭了她，心中不由地生出一股自責來。
「你的宮門門坎實在是太高了，我根本就高攀不起，他們不僅說那些難聽的話，還讓我在宮門口跪了這麼久，我還哪敢稱你尹大哥啊，除非我不想要腦袋了。」李菲菲故意賭氣地道，還裝模作樣的抽泣了幾下。不好好讓那幾個守衛吃點苦頭，她還真當她好欺負了不是。
尹採蓮歎息了一聲，安撫李菲菲，「守衛都是為了盡忠職守，他們不認識你才會出這樣的差錯，我會處理這件事的，你也別放在心上了。」
「嗯。」李菲菲眼底含淚，卻依舊乖巧地點了點頭。
「你剛才就為了這事情跟我鬧彆扭？」尹採蓮總算是明白了，細長地手指抬起李菲菲的下巴，目光落在李菲菲依舊俏麗的臉上，「三年不見了，一見面你就為了這事情說那些難聽的話，連我們的之間的感情也要毫不留情的抹殺掉，你這樣不是太殘忍了嘛？你不知道我真是快被你氣死了。」
「對不起。」尹採蓮眼中的目光太炙熱，幾乎能將李菲菲給燙傷了，李菲菲彆扭地偏過頭去，躲開了尹採蓮那火熱的目光。
尹採蓮望著脫離了李菲菲下巴的手指頓了一頓，一絲異色不易察覺地閃過他的眼角，隨即笑道：「好了，我不怪你，走吧。」牽起李菲菲的手往宮裡走去。
在尹採蓮將李菲菲帶到了玉寧宮，推開玉寧宮的大門，緩步走了進去。
「這個地方我一直都留著，每天都讓人來打掃衛生，卻不讓改變裡面東西的擺設，裡面還和你當初走的時候一樣，什麼都沒改變。」尹採蓮說著，領著李菲菲走進了屋裡。
「為什麼？」對這個地方的感覺並不是很好，當初在這裡住的那些天，根本就不是李菲菲自願的，被人強迫的感覺是十分難受的，她不明白尹採蓮為什麼還要為了她留下這裡。
尹採蓮回頭，目光凝視著李菲菲，深情且認真地道：「因為這裡是你住過的地方，這裡還留有你的氣息，留有你的身影，每當我想你的時候，我就來這裡坐一坐，看一看，感覺你其實還在我身邊，根本就沒有離開。」
「別說了。」李菲菲偏過頭去，本以為早就免疫的心卻難免地起了一絲波瀾，在心底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不可否認的，當初，她也是愛過尹採蓮的，如果不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如果不是他親手推開了她。她或許還是會那樣認真的相信著他，愛戀著他的吧。
「菲菲。」尹採蓮上前一步靠近李菲菲，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半強迫地讓她的目光與自己目光相接，艱澀道：「你還在為了那件事情生我的氣？」
「沒有。」李菲菲掙扎了一下，無奈尹採蓮將她固定得是那麼緊，她沒能逃的脫他的控制。
「你有！」尹採蓮認定了李菲菲就是為了以前那件事情在和他使性子，才使她對他充滿了不滿和不信任。
「我沒有！」李菲菲往後退開一步，大聲道，小臉因此而漲得通紅。
沒料到李菲菲的反應竟是這樣激動，尹採蓮怔了一怔，柔聲道：「菲菲，對不起，你知道，做那件事我也是情非得已，如果可以選擇，我是根本不會那樣做的，你知道你對我是那麼重要，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可是，當時我們都身不由己，我們的命運都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如果我不那麼做，你就會有生命危險，我不能讓你冒險，我要你過得開心快樂……我就想，答應了那件事，你就不會有危險了，至少司徒昊天是不會傷害你的，有他保護你，我比較放心……等到我有足夠的能力與他抗衡，我會再將你找回來，補償你，疼惜你，只要你心裡有我，你就會明白我的苦衷，就會原諒我……」
「你不要再說了！」李菲菲厲聲打斷尹採蓮的話，手捂著耳朵，望著尹採蓮直搖頭。
那件事情確實在李菲菲心中結了疤生了根，一直讓她耿耿於懷。現在就算如尹採蓮說的那樣，可他們依舊是回不去了。
尹採蓮上前一步，將李菲菲堵住耳朵的手拿了下來，好似故意要傷害她一樣，「我就要說，你讓我說！」
「不，不……」
「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愛著你，我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你的，但是我就知道我愛你，很久很久之前就那麼愛著你了，今生只愛你一個人，除了你誰也不要…當初剛將你送回司徒昊天身邊的那段日子裡，我每天都過得如同行屍走肉，不管做什麼事情我都會想起你。」尹採蓮的指尖劃過李菲菲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後到櫻紅的小嘴，深情款款地道：「想起你皺眉的樣子，眨眼的樣子，俏皮的樣子，喋喋不休吵鬧不停的樣子……可是那些都只是幻影，每當我伸出手去想要將你抓住的時候，你就會從我的眼前消失得不見了……我的心每每都被傷得滴出血來，痛得無法呼吸……沒有人看得到，我不想讓人看到……你知道的，我是那樣深深地愛著你。」
李菲菲萬分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有淚珠從眼角滑落下來，「尹大哥，你別再說了，我們，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為什麼回不去了，只要你願意，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一切都可以從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焦急的尹採蓮急於表達著自己的真心，希望善解人意的李菲菲能夠明白。
「尹大哥，當初從你做了那樣的決定開始，將我推給司徒昊天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走上了不同的路，再也回不去了。」李菲菲艱難地說，雖然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心也會痛，也會很難過，但總比無休無止地糾纏要好得多。
「我不明白。」尹採蓮退後一步，黑眸微瞇，森寒的眼神如受傷的狼一般危險地看著李菲菲。
那樣的眼神好讓人心痛，李菲菲的止不住心顫了一顫，低下頭去，「尹大哥，你知道的，我是司徒昊天的妻子，也是司徒平安的娘親，他們都是我最親最愛的人，如論如何我都不能丟下他們，不管生死，我都是無法棄他們於不顧的，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理解你的苦衷？」尹採蓮苦笑了一下，神色驟變，大聲而憤怒地質問：「那誰又來理解我的苦衷，我做出那些事情也是有苦衷的，可你是否有體諒過我的苦心。你沒有！你只把我的心我的情我的愛當作廢物一樣踐踏！」尹採蓮一把抓住李菲菲的手，將她的手貼在自己劇烈起伏的左胸口，一張魅惑卻有些扭曲的臉靠近李菲菲眼前，「你感受到了嗎？你聽到了嗎？這個地方，一直血流不止，每一天每一天地因為你而痛苦著難過著，已經支離破碎成千千萬萬片了。你說，你該怎麼補償我，該怎麼體諒我的苦衷！」
「尹大哥，你不要這樣。」這樣近乎瘋狂的尹採蓮是李菲菲從來沒有見過的，她的心抖顫著，疼痛著，為尹採蓮痛惜不已。
「菲菲……」拉住李菲菲的手一用力，尹採蓮將李菲菲禁錮在了懷裡，手摩挲著李菲菲的臉頰，鼻尖碰著鼻尖，呼吸是那麼近，幾乎沒有了距離，「我愛你啊，我是那麼那麼的愛你啊！」
「尹大哥你不要這樣……」夾裹著濕熱氣息的愛語拂過臉頰，李菲菲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不知名的冰涼感從腳底直漫上頭頂，徹底徹底的冰冷。
察覺到李菲菲的恐懼，這更激起了尹採蓮心中的怒氣，他很不高興，十分不高興，低頭一口咬上李菲菲的粉頸。
「嗚——」李菲菲吃痛，皺起眉頭低呼一聲。
尹採蓮咬得很用力，恨不得就這樣一口一口將李菲菲吃進肚子裡，他沒有察覺到李菲菲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痛苦，沒有發覺自己的動作是那麼的惡劣，只知道自己需要發洩心中的痛苦，直到嘴裡泛起了血腥味兒，他才猛然驚醒，驚懼著鬆開了咬住李菲菲脖子的嘴。
「菲菲——」白皙的脖子上是一道又深又紅的牙齒印，有血流了出來，那慘不忍睹的樣子像一把重錘錘進了尹採蓮心中，既心疼又慌張地道：「痛嗎？」
李菲菲默默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給你傳御醫。」尹採蓮總算是恢復了一些常態，也為剛才的過失感到抱歉，他終究是心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