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5章:施苦肉計 文 / 洛子顏
第75章:施苦肉計
「天晴朗,那花兒朵朵綻放,聞花香,我想起年幼時光……」尹採蓮和李菲菲一人騎著一匹馬悠閒自在地走在大道上,陽光燦爛,一起自然如常,李菲菲心情大好,忍不住唱起了歡快的歌兒,歌聲輕快明亮,連路邊鳴叫的鳥兒都跳躍撲騰得更加歡快了。
「歌兒很好聽,你從哪兒學來的,我怎麼從來沒聽人唱過?」尹採蓮扭頭問並行一排走著的李菲菲。
那是二十一世紀的歌,在這個古代除了我會唱還會有誰能唱?除非她/他和我一樣是穿越來的。想到這裡,李菲菲有一點兒得意,「當然沒人唱過啊,這是我家鄉的歌。」
「家鄉?」很少聽李菲菲提起有關她家鄉的事情,這會兒聽她這麼一說,倒勾起了尹採蓮的興趣。「你家鄉在哪兒?」
我的家鄉?我的家鄉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那裡有我親愛的爸爸媽媽,我喜歡的俊誠哥,還有很多要好的朋友,那些歡聲笑語都已成為了過去美好的記憶。
一個不經意地問句,勾起了李菲菲對家鄉和親人朋友的思戀,可是她回不到現代了,只能將自己對他們的無限思戀深深地埋在心底。
「怎麼了?」見李菲菲好半響都不說話,尹採蓮以為自己勾起了李菲菲什麼傷心事,有些不安地問。
李菲菲笑了笑,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在想我離開了那麼久,不知道我的家鄉又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那些親人朋友們還記不記得我。」
「怎麼會不記得了,菲菲你那麼可愛,他們一定會時常提起你的,誰也無法將你忘記。」尹採蓮的嘴就像裹了蜜一樣,哄人開心,講符合場合的甜言蜜語是他最最拿手的好戲。
李菲菲笑著搖搖頭,沒有戳破尹採蓮故意哄她開心的意圖,她知道他是一片好意。
「你別不相信,我說的都是大實話,我敢保證,你家鄉的那些人肯定都時常念叨著你呢!」尹採蓮看出李菲菲不是很相信他說的話,急著想要證明自己說的話都是真真切切的感受。
李菲菲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換上了一絲哀愁,如果爸爸媽媽俊誠哥常常都念叨著自己,那他們也一定不會過得開心,一定都在擔心著自己過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有沒有吃好睡好,這樣時時刻刻的想念,反而會成為一種精神負擔。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反倒寧肯他們都將她忘記了好,重新振作起來,過他們自己新的生活,她在這裡也會比較放心的生活下去。
發覺李菲菲變得沉默和憂傷,尹採蓮也自覺地閉上了嘴,以免自己再多言,說得多了,錯得越多,反而讓李菲菲更加不開心。
兩個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
誰都沒有再說話。
還以為會這樣一直都到下一個落腳的地方。
卻沒想他們在路邊撿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渾身血跡地昏倒在了路邊。
那個人尹採蓮和李菲菲都同樣認識。
而且過節很深,不是一般的語言可以用來形容的狀況。
「快看,那兒有個人!」發現有人身受重傷倒在了路邊,李菲菲趕緊勒住韁繩,待馬停下之後翻身下了馬。
「菲菲,等一下。」擔心李菲菲會遇到危險,尹採蓮也趕緊下馬跟著李菲菲身邊。
走近那個受傷的人,尹採蓮用手撥開他臉上的亂髮,待看清楚那人的長相之後,不由驚呼了一聲,「是他!」
「是他!」同時,李菲菲也發出了這樣的驚呼聲,甚至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樣的情景。
尹採蓮偏頭看向李菲菲,「你和他一定很熟吧!」
上一次被這個人逼問李菲菲的下落,還被他莫名其妙地扇了幾個耳光的事情依舊在尹採蓮的腦海裡記憶猶新,那事情又怎麼可能忘得掉了,簡直就像是尹採蓮活了這麼多年來的恥辱,從來沒有人敢再他那張俊臉上留下五根手指印,除了眼前這個要死不活的傢伙以外。
「嗯。」李菲菲點點頭。她和這個倒在地上的人何止是熟悉啊,簡直是太熟悉不過了,只怕他化成灰她也能認得出他。
只不過讓李菲菲想不通的是,司徒昊天怎麼會一個人身受重傷滿身是血地倒在這大路邊,他那些高手如雲的貼身侍衛都跑到哪裡去了,這裡沒有發生過打鬥的痕跡,唯獨只有司徒昊天一個人,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是的,地上躺著的人就是司徒昊天。
「要救他嗎?」尹採蓮試了試司徒昊天的鼻息,若有若無的,如果不及時找大夫醫治,估計他會活不了多久了。
李菲菲看著靜靜地躺在地上的司徒昊天,那些曾經的過往在腦海裡飛速回轉,良久之後,李菲菲才微微地點了點頭,「救他。」
不管他曾經對自己做過什麼,但自己好歹也算和他相識一場,李菲菲做不到見死不救那種無情無義的地步,就當她這算是以德報怨吧,只不過希望在他醒了之後,能夠念在她救他一命的份上,答應放了她,還給她自由,而不是要將她抓回去,關在那個牢籠一樣的皇宮裡。
「好吧。」李菲菲都開口說救了,尹採蓮自然也不願意違背李菲菲的意思,雖然他心裡並不是很願意。
「謝謝。」李菲菲代司徒昊天向尹採蓮感謝道。
尹採蓮頓了一下,臉色一沉,「你不用跟我說謝謝!」話音剛落,尹採蓮朝著尹採蓮的肚子連踢兩腳洩氣。
「你幹嘛踹他啊!你沒見他身受重傷人事不醒了嗎?」李菲菲慌忙拉住尹採蓮,將他往旁邊拖,著急且生氣地責備尹採蓮。
尹採蓮還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指著地上的司徒昊天道:「你知不知道,他根本不值得你替他說謝謝,如果你不說謝謝,我就救他了,但替他說謝謝,我就有火,就恨不得多給他幾腳,直接踹死他得了。」
「你這是幹什麼啊?」李菲菲不解尹採蓮這心頭火是怎麼一回事。
尹採蓮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有件事我沒跟你說,前兩天我臉上的傷就是他給打的,要以我的個性,我根本就不打算救他,還會多踹他幾腳洩憤!要不是你和他關係匪淺,我才不會出手相救。你還替他說謝謝,我不火才怪!」
李菲菲大約是聽明白了司徒昊天和尹採蓮之間的過節了,這兩個人是各有各的脾氣,各有各的性格。司徒昊天會仗勢欺人閃尹採蓮耳光這是絕對有可能的事情,尹採蓮會火上澆油讓身受重傷的司徒昊天直接見閻王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司徒昊天死不得,至少要死也不能死在尹採蓮的手上,因為他是大周王朝的皇帝。由此一來,他們更無法見死不救了。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是他蠻不講理,不過他還是得救,你別生氣了。」李菲菲使出小女生撒嬌的把戲,就不信尹採蓮不投降。「好不好嘛,尹大哥?」
「好了,真是拿你沒辦法。」尹採蓮當然受不住李菲菲的苦苦哀求,只好點頭答應了。
「那謝謝尹大哥了。」李菲菲笑了起來,眼睛彎彎像月牙兒。
尹採蓮抱起受傷的司徒昊天上了馬,李菲菲也坐上了自己了馬,一行三人很快消失在了大路的轉彎處。
不遠處的草叢裡忽然走出十來個人,其中一人穿戴和其他人不同,光看著裝打扮就知道地位高於其他人。
旁邊一個跟班望著司徒昊天被帶離去的方向道:「統領,我們該怎麼辦?」
被稱之為統領的人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身旁的跟班,「自然是跟上去暗中保護了。皇上的安危比起我們的性命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是。」十幾個貼身侍衛沿著司徒昊天他們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他沒什麼事兒吧?」鎮上的大夫幫司徒昊天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傷勢,李菲菲見大夫擰眉不解的樣子,好像是遇到了什麼連他都無法解釋的難題。
「我幫他檢查過了,他身上沒有半點兒傷口,這些衣服上染上的鮮紅血跡應該不是他的,但他又昏迷不醒氣息微弱,從脈象上和臉色上看,又不像是中毒所致,老夫學識淺薄,實在是看不出他到底患了什麼病。」看病的大夫將心中的疑惑和不解一一告知李菲菲,為自己無能為力而感到慚愧不已。
「謝謝大夫,我知道了。」這些話已經不是第一個人這麼說了,在老大夫說這些話之前,已經了不下十個大夫如是而言了,李菲菲早就有了心裡準備。
傍晚的時候,李菲菲和尹採蓮帶著昏迷中的司徒昊天來到這個鎮子,尹採蓮幾乎請遍了鎮上所有的大夫來給司徒昊天看診,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出司徒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老大夫會這樣說李菲菲也並不意外也沒有要怪罪老大夫的意思,從衣袋掏了一錠碎銀子當作診金塞到老大夫手中,然後送老大夫出了門。
「這是鎮上最後一位大夫了。」坐在一旁的尹採蓮說出這個確切的情況,也再告訴李菲菲一個很重要的事實,那就是這個鎮上沒有大夫能夠給司徒昊天看病。
李菲菲淡淡地掃了一眼尹採蓮,什麼話也沒有說,走到床邊看靜靜躺在床上的司徒昊天,安靜乖巧得像一個可愛的嬰孩,少了以前的那些蠻橫無理和惡劣霸道。
司徒昊天沒有受傷沒有中毒,卻又昏迷不醒氣息微弱,連看了幾十年病的老大夫都不知道他得了什麼病,天底下恐怕除了秦木青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知道他得了什麼病了。
「有一個人能知道他到底得了什麼病。」李菲菲道。
「誰?」聽到這麼一說,尹採蓮先是一驚,立馬就反應過來李菲菲說的是誰了,「你說秦木青?」
「嗯。」李菲菲轉頭看向尹採蓮,篤定地道:「只有賽華佗秦木青才知道該怎麼救他。」
「你的意思不會是我們再倒回去秦木青那裡吧,要知道明天我們就能到杭州了哦!倒回去秦木青那裡至少也得要三四天的時間。」尹採蓮對司徒昊天本就沒什麼好感,管他是死是活都跟他沒有多大的關係,要不是為了李菲菲,他才沒那麼多空閒去給司徒昊天請大夫忙裡忙外了。
尹採蓮越說越激動,「去到杭州那裡,那是個大地方,或許有好的大夫能幫他看病也不一定,再說了,他這樣昏迷不醒要死不活的,那麼多的大夫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見得秦木青就能治得好他。搞不好我們倒回去也是白費功夫。」說白了就是不想帶著司徒昊天這個包袱,不管他是死了也好活過來也罷,總之他這樣要死不活的樣子就讓人煩,打亂了尹採蓮的行動和安排。
「可是秦木青號稱華佗在世啊,她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大夫所能匹敵的,我相信她一定有辦法找出病因,將他治好。」李菲菲還是不肯放棄心中堅定的想法。
「我說你傻了啊,」尹採蓮為李菲菲覺得不值得,「這個人對你很好嗎?有對你掏心掏肺愛護有加了嗎?」
李菲菲搖搖頭,小聲道:「沒有。」他以前對她可是好惡劣的,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過,想起那些日子來還是會覺得委屈和氣憤不平。
「那就對了,他既然以前對你不好,你又何苦為了他奔波不休,你管他是要死還是要活啊,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花心思好好對待,小心他就只是一隻惡毒的白眼狼,到時候說不定翻臉比翻書還快。」尹採蓮快言快語,直把司徒昊天這個人說得一文不值,好用來勸醒執迷不悟的李菲菲。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見死不救啊!」尹採蓮的一番話不是沒有作用的,李菲菲的心裡起了一絲絲的變化,只是還有一些些的猶豫不決。
「我們沒有見死不救,這只是沒辦法救,你也看到了,我請便了鎮上所有的大夫,沒有一個人能看出他得了什麼病,該用什麼方法來救他,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這不是我們的錯,這是他的命,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尹採蓮說著自認為很對的大道理。
這些道理很簡單很直接,李菲菲也不是不懂,只是心裡還是難以抉擇。單且不說司徒昊天跟她之間的個人恩怨是是非非了,就以他的皇帝身份來說,她都不知道該怎麼來處理這件事情。
皇帝如果死在自己面前,那會是一場多大的災難?
只怕她逃到天涯海角也難以找到一個安身之所吧!
「扣扣!」
就在這個當口,門外想起了敲門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
尹採蓮和李菲菲互相對望了一眼。
還是尹採蓮站起身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郎中打扮的人,臉型瘦削,下巴上留著一戳花白的鬍子,一雙眼睛卻神采奕奕,看起來精神不錯。
「你有事?」尹採蓮問。
郎中笑著撫了一把鬍子,微笑著道:「我是來住店的房客,聽店小二說你們今天請了很多大夫來看病,但是都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我自幼學了一些醫術,走街串巷周遊各處,偶爾也幫人看看病,聽到店小二說這裡住了一個重病的人,便心癢癢地跑來看看。」
尹採蓮一向對江湖上那些走訪郎中不怎麼感冒,不由微皺起了眉頭。
「好啊,好啊,他在這裡,你快請進。」李菲菲聽有人說能看病,便很高興地邀請郎中進屋。
郎中笑看了一眼還站在門口的尹採蓮,側身進了屋裡。
尹採蓮想說什麼,張張嘴,覺得又沒什麼好說的了,便不動聲色地站在一邊看郎中怎麼診治司徒昊天,大不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咯。
李菲菲卻是抱了希望,將郎中引到了床邊,「就是他,大夫你快幫他看看。」
郎中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右手搭上司徒昊天的腕脈,左手撫著下巴上的鬍子,凝神思考著。
過了一小會兒,郎中收起了凝思,站起身走到桌子邊上,快速地開了一張藥方,然後交給李菲菲,「按這個方子抓藥,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然後給他喝,三個時辰之後他就能醒過來了。」
「好的,謝謝大夫。」李菲菲接過藥方子,對郎中一個勁兒地連聲說謝謝。
「不客氣。」郎中對李菲菲笑了一笑,而後再用進門時那種別有深意的眼神瞟了一眼尹採蓮,這才離開了房間。
「我這就去抓藥。」李菲菲拿著要單子要出門。
「天這麼晚了,你出去我不放心,還是我去吧。」尹採蓮伸手搶過李菲菲手中的藥方子,說:「你留在這裡照顧他。」
說罷就出了房間,留下還沒回過神來的李菲菲一個人。
尹採蓮拿著藥方子追了出去,以他的輕功腳力,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逃過他的追蹤跟隨的,但是,尹採蓮沒有追上剛才那一個幫司徒昊天看診的中年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