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象牙塔內外 第47章 身在異鄉(上) 文 / 弧光
第47章身在異鄉（上）
就在楊瑞被吸出艙外的一瞬間，方若凝突然全身紅光一閃。
只見她伸出手一切，從身後的金屬大門上切下一大塊來。再一閃，已經來到缺口外，左手吸在機艙外，右手已經把切下來的一大塊金屬扣在缺口處，隨即右手紅光大做，在接口處按了一圈，兩塊金屬便像是被電焊一般緊密鏈接在一起，看不到任何縫隙。
這一切說來煩瑣，實際上在機艙內眾人眼中，也就只看到一道閃著紅光的影子飛出艙外，而下一刻，剛才有可能造成飛機墜毀的大哭樓就像是從來沒出現過消失得無影無蹤，可見方若凝的動作有多快。
處理完這個後，方若凝向虛空中看了一眼，待確定好楊瑞的方向後，雙手在機艙外用力一推，身子便如炮彈般彈了出去。
楊瑞心中萬念俱灰。
從飛機飛行的高空掉下去，先不說自己掉到地面上會摔成什麼樣子，就算能不能活著到達地面都是個問題。以現在這個樣子，就算穿過對流層的時候不會被雲彩內的電荷電死，恐怕後面的高速造成的磨擦也會把自己燒得一乾二淨。而且，這樣的高空中，空氣稀薄的一塌糊塗，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內因為氣壓變化掛掉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大晚上的這樣掉下去，或許會成為流星也說不定。」這個時候，楊瑞突然發現自己還真是有夠樂觀，居然還能考慮起這個問題來。
人在臨死前的思緒總是特別奇怪的，上一刻楊瑞還在想著自己有可能變成流行，下一刻，卻已經突然想起父母。
「可惜自己連大學都沒畢業，還沒孝敬過他們。」
再下一刻，卻又不知怎麼的，突然想到了第一次看到方若凝的時候。當時皓月當空，身旁河水潺潺，濕潤的空氣在夜色中吹打著臉面，本是一個舒適清爽的夏夜。然而方若凝出現的時候卻又那麼詭異，她躺在一圈燒焦土地上的情形，楊瑞至今還能記得清清楚楚。
「對了，倒忘了若凝那身衣服放在那裡了，如果有機會，真想讓她再穿一遍看看。不過，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她這個未來的機器人，也沒有辦法吧。」
就在楊瑞感覺自己全身似乎都要漲開，正準備認命受死時，突然感覺到一團溫熱已經把自己包圍起來，週遭的空氣瞬息間恢復到如同在地面的感覺。隨即兩隻胳膊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眼皮上也在沒有了恐怖的重壓感，他詫異地睜開眼睛，就見到方若凝那張熟悉的面容。
「楊瑞，你先不要動，讓我檢查一下。」方若凝叮囑一聲，手按上楊瑞的胸口，一股熟悉的暖流便透胸而入。
看到方若凝後，楊瑞立即心安下來。即便是在如此的高空中，他依然堅信方若凝有能力拯救自己。當下也不多問，開始打量起周圍的情況來。
卻見兩人周圍有一團淡紅色的光芒籠罩著，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但他心知就是這團光芒才會讓自己在這樣的高空中還如同在地面上一樣正常。
而在這團紅光外，漫無邊際的雲氣在下方翻滾，貼著運氣的盡頭兩端，竟然有兩道不同的光芒，楊瑞定睛一看，赫然發現那分別是太陽和月亮。這種在雲層之上觀賞日月的機會雖然在飛機上經常會有，但卻沒有一次如同現在清晰，也沒有一次如同現在這麼奇特。
「沒有問題，幸好你現在有足夠的內功基礎，身體遠比一般人強健，才能堅持到現在，不然恐怕等不到我趕來。」不一會兒，方若凝已經檢查完畢。這種情況下，她的臉上仍然如往常一般平靜。
此時兩人已經開始穿越對流層那濃得似乎無邊無際的雲海，紅圈外面，無數到閃電滋啦啦閃過，更加映襯出紅圈內的安靜。
楊瑞苦笑一聲道：「若凝，現在我們是沒問題了，可是掉下去之後呢？」
方若凝回他一個笑容道：「不用擔心，我計算過了，從我們的高度掉下去，我有足夠的能力確保你不會有事。」
「我不會有事？那你呢？」楊瑞愕然問道。
方若凝搖搖頭道：「由於沒有具體的相關數據，所以我無法確定自己的情況。」
楊瑞禁不住急了：「這麼說你是沒法確保自己也沒事了？若凝，那你幹嗎要也跳出來？你以為我沒事你卻……你卻……我就會好過嗎？你有沒有想過自己？虧你是機器人，就不能腦袋清醒點兒為自己想想嗎？」
面對楊瑞的質詢，方若凝卻露出一個楊瑞以前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笑容，柔聲道：「楊瑞，以前我問過你，什麼叫做感情的時候，你曾經回答『當你哪天救我的時候，不再想著這是什麼命令，而只是單純地救我時，那就代表你擁有了對我的感情。』剛才我看到你飛出艙外的時候，控制中心還沒有任何的反應，我就已經行動了。當時我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救你。」
楊瑞心頭一震，再也說不出話來。
兩人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片刻後就已經穿過對流層，只覺得周圍一輕，便回到了平日裡看慣了的夜空，而地面也高速的下墜中，距離越來越近。
「楊瑞，運氣內力，一會兒的震盪可能會很大。」方若凝突然道。
「哦……好。」楊瑞還在回想著方若凝剛才的那段話，聞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注意了。」眼看馬上就要砸到地面，方若凝仍然用溫柔的聲音低聲囑咐一句，身體卻猛地爆出比剛才要強大無數倍的光芒，光芒在前方不斷延伸，竟比兩人要提前了近半分鐘觸及到地面。
就在那到光芒觸及到地面的一瞬間，楊瑞便陡然感覺到一道巨大的反衝力正面襲來，連忙依照方若凝的吩咐運氣內息護住全身。這道衝力雖然不大，但也讓楊瑞有些難受，幸好在內息的保護下，並無大礙。
這道衝力來得快去得也快，然而就當楊瑞想鬆一口氣的時候，第二道衝力便接踵而來，隨即第三道、第四道……一道道衝力竟如浪濤翻滾，連綿不絕。
也不知道多少道衝力過後，楊瑞驚奇地發現自己和方若凝的速度竟然漸漸降了下來，待到馬上就要撞向地面的時候，下落速度居然已經和從幾層樓的高度差不太多。
「楊瑞，我的能量馬上就要耗盡了，你自己小心。」方若凝突然交代了一句，隨即閉上眼睛，身上紅芒猛地消失，兩人頓時從高空中直直地墜了下去。
楊瑞不及多想，反手抱住方若凝，然後讓她本來在下面的身體轉為自己上面，隨即運氣全部的內力集中與後背，同時咬緊牙關。
「砰——」
一聲巨響。
即便是如同幾層樓高的高度墜落，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楊瑞雖然身懷內功，但在剛才抵擋那些衝力的時候已經消耗巨大，這一下再也無法抵消。只覺得一股刺骨的疼痛從後背無孔不入地鑽進身體各個地方，最後全部彙集在腦神經裡。
再也忍耐不住，楊瑞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最新報道，昨日從巴黎起飛前往北京的ca933次航班遭遇恐怖份子劫機，幸好在機組人員和飛機上部分乘客的英勇協助下，劫機份子全部被擒。除幾名乘客受輕傷外，其他無人傷亡。」
「這個報道好奇怪，根本就是什麼也沒說嘛，恐怖份子和誰有關，劫機的目的，還有機組成員和部分乘客到底怎麼抓住歹徒的都沒說，真是太不專業了。差勁。等等，ca933……」正在把三明治往嘴裡塞的秦書圓猛地停了下來。「那不是楊瑞和若凝乘坐的班次？他們不會出事吧……」
北京的另一頭。
「總裁……」秘書王小姐完全不顧會議室內眾多人的詫異目光，逕直走到余華身邊，低身湊近她的耳朵。
下一刻，在座的眾位中正集團的幹部們便看到即使是當初一項接近幾十億投資快要崩盤時也面不改色的余總裁竟然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的驚恐任誰也能看得出來。
「散會。」少見的，她竟然在結果還沒有商討出來的時候就結束了會議。
余華快步走出會議室，走進自己專屬的辦公室，拿出私人電話。
「喂……是我，我現在需要人手……」
事件現連的兩個城市，另一頭的巴黎。
「姐姐，楊瑞的手機還是打不通，怎麼辦啊？」林新月的聲音中，已經帶有哭音。
林霓裳沉吟半晌，道：「事到如今，只有找爸爸去瞭解去一下情況了，說不定，還得麻煩外婆。」
「那你去找爸爸，我去找外婆，反正，我要知道楊瑞的消息。」
「好。」林霓裳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安慰道：「小月，你也別太著急，有若凝在楊瑞旁邊呢，我相信他們不會出事的。」
「可那是在飛機上啊，萬一……萬一……」
「不會有萬一的。」林霓裳打斷林新月的話，迅速掏出手機。「我現在就去找爸爸。」
「那好，我也找外婆。」林新月也拿出自己的手機。
方方面面的人，就此忙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