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象牙塔內外 第38章 父女相認(下) 文 / 弧光
第38章父女相認（下）
「楊瑞，發什麼呆呢？該走了。」
當方若凝的手拍上楊瑞背上的時候，他正聚精會神地聽著房間裡的動靜。
和李佳分手後，楊瑞立即竄進了賓館，自然，重施故技一個個的聽，最後找到了薛品言所在的房間。不過實際上薛品言和方若凝之間也沒說多少話，當方若凝離開房間時，楊瑞還在想著薛品言為什麼要這麼處心積慮地接近方若凝，而且，他到底是為了蔡雲兩家中的哪一家效力也不知道。因此，完全沒發覺方若凝已經到了身後。
「嗯？」楊瑞一驚，回過身來，正好看到方若凝燦爛的笑臉，不知道怎麼的，剛才那混亂複雜的心情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心中充滿了歡喜。「若凝，你……你知道我在這裡？」
方若凝微微一笑：「當然了，你忘了我和你之間有特殊的聯繫嗎？你在哪裡我都會知道的。」
「這麼說……」這麼說自己的根本對於若凝來說根本就是笑話，楊瑞忍不住尷尬地摸摸鼻子。
「好了，我們該出發了，走吧。」方若凝挽住楊瑞的胳膊，動作無比自然。
「嗯。」楊瑞點點頭。
傻瓜，瞎想什麼呢。
週末的夜晚，bj市裡果然是人山人海，尤其是像這些吃飯的場所，則更是擠滿了環抱著各種目的前來的人們。楊瑞一走進餐廳，就暗自慶幸著自己提前很多天釘位子的英明決定。光是門口用來排隊的椅子上就已經坐滿了人，旁邊還站了一排，從此也可以看出這個餐廳的火爆。
「先生您好，請問有訂位子嗎？」
「嗯。」楊瑞點點頭報上名字。
「請跟我來。」
跟隨著服務員走進包間，卻赫然發現已經有一人在座。
「楊小弟，好久不見啊。」柳傳雄早已經回過頭，待服務員一走，就親熱地和楊瑞打起了招呼。
「呵呵，也不算太久嘛。」楊瑞笑笑和方若凝分別落座。
「那個……楊小弟，你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楊瑞剛一坐好，柳傳雄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道。
楊瑞不答，卻伸出手來道：「把那個鐵牌給我看看。」
柳傳雄連忙掏出來遞給楊瑞，楊瑞卻順手給了方若凝。
「若凝，你看看，和柳寧手中的是不是一樣？」
方若凝只是掃了一眼，就肯定地點點頭：「沒錯，質地和紋路幾乎是一摸一樣。」
楊瑞還未說話，柳傳雄突然一把拽住他道：「等等，你剛才說拿著這個鐵牌的女孩叫柳寧？」
「是啊，怎麼了？」看著柳傳雄一臉的疑惑，楊瑞也很納悶。
「可是我女兒的名字叫柳紅啊。」
「柳紅？這個……還真俗氣。」楊瑞不由撇撇嘴，安慰道：「興許是你那朋友給他改名字了呢。好了別擔心了，等他們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吱呀——」
楊瑞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門開的響動。三人同時別頭望去，就看到了柳寧的笑臉率先出現。
「嘿，楊瑞，若凝，你們真早啊。」柳寧沖兩人打個招呼，一晃眼瞥見了柳傳雄。「這是……」
柳傳雄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只顧兩眼發直地看著柳寧，讓柳寧禁不住加快幾步，躲在楊瑞另一邊坐了下來。
「嘿嘿，柳大哥，先別看了，遲早會知道的是不是？」楊瑞伸出手在柳傳雄面前晃晃。
看到柳傳雄低下頭開始喝茶，柳寧這才伸手拉拉楊瑞的衣服，極力壓低聲音問道：「楊瑞，他是誰啊，幹嗎這麼看著我？」
楊瑞偷看一眼柳傳雄，發現他喝茶的動作猛地一停頓，不由在心中哈哈一笑，柳寧的功力畢竟不夠，看不出柳傳雄也是身懷絕技的，所以這句話也沒有用功力壓住。
「呃，給你看個東西。」楊瑞沖方若凝努努嘴，示意把柳傳雄剛才給她的鐵牌再給柳寧看看。
「這是……」一看到鐵牌，柳寧也是一震，捧著它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會兒，又掏出自己的鐵牌對比了半天，臉上的神情漸漸轉為激動。「楊瑞……他……他……」
「少安毋躁，你師傅呢？怎麼沒來？」
「他……」
「哈哈，楊小弟，是我來遲了，不好意思。」
還沒等柳寧回答，門口突然響起一聲大笑，伴隨著這聲大笑，方先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從楊瑞的角度看過去，只見柳傳雄喝茶的動作瞬間停止，然後就見他放下茶杯，旋風般轉過身去，幾乎是用百米賽跑的速度來到了門前。
方先生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人嚇了一跳，剛要擺出姿勢反擊，卻也是身子一震，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
「大雄，是你？」
「方大哥。」
良久，才從兩人口中蹦出了這麼兩句。
「呼……」看到這幅情形，楊瑞終於吐出了鱉在心中許久的那口氣，全身輕鬆地躺在了椅子上。
至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和任何一齣劇目都沒有不同。不出楊瑞的意料，柳寧正是柳傳雄失散多年的女兒，剛開始柳寧還不相信，可是從方先生親口說出來的話以及柳傳雄說出她身上幾個隱秘的特徵後，一切懷疑便煙消雲散。跟著，自然是父女相認的感人鏡頭。
「楊瑞，為什麼柳寧和他父親都會哭呢？這應該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吧？」
方若凝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晚上的聚會已經結束，柳傳雄和方先生還有柳寧一起找了另外的地方訴說十幾年相別的情況，而楊瑞和方若凝則要趕回學校，便互相告辭。時間還早，兩人也不打車，就沿著因為夜晚而略顯寧靜的道路慢慢走著。
楊瑞抬起頭，意外地發現在這個靠近郊外的夜空中，竟然能夠發現一兩顆星星，不由得心情更加好了起來。
「若凝，你應該聽說過一個成語，叫做喜極而泣，說的就是這種情況。而且，對於柳大哥和柳寧來說，分別十幾年後的相見，可不僅僅是高興，十幾年互相思念的痛苦，還有相見後的感傷，可就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了。」
「那麼，為什麼他們要那麼渴望相見呢？」
「說來說去，人是有感情的動物，而親情，作為與生俱來無可分隔的部分，對於人們來說更加的重要。而柳傳雄在柳寧還小的時候就和她分離，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都可以說是最殘酷的事情，這次見面會有這種表現也不奇怪。」
「哦……」方若凝輕輕應了一聲，又道：「親情嗎？可惜我是被製造出來的，恐怕永遠無法體會到這種感情了。」
「哈哈，傻瓜，怎麼會沒有。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表妹，而且老爸老媽可也這麼疼你，對你都快比對我這個親生兒子好了，你擔心什麼。」
方若凝歪頭看看楊瑞，笑笑搖頭。
「怎麼？你不同意？告訴我都妒嫉了啊。」
「不是。」方若凝又搖搖頭，卻沒多說。
「不是什麼？」楊瑞有些奇怪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方若凝這種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並不想和你做表兄妹的。」方若凝的聲音還是非常平靜。「我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我總覺得做你的表妹並不好。」
「為什麼？」楊瑞大為愕然。「若凝，難道我做錯什麼了？」
「沒有。只是表兄妹之間的關係，似乎並不足以承擔我對你的感情，對了，我終於知道了，我對於你有感情。如果書上面說的沒錯的話，我對於你種種的感覺，都證明我對你有感情，而這種感情，不是表兄妹之間的感情。」
這段話雖然方若凝說得時候語氣平靜，聽到楊瑞耳朵裡卻猶如霹靂一般。
「那麼……你對我的感情是什麼樣子？」
「我不知道。」方若凝今天晚上的搖頭次數已經很多了。「到現在為止，我才能確定對你是有感情的，而這個感情確實不符合表兄們之間應該有的感情，可是我同樣也無法確定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楊瑞的表情開始嚴肅起來，他皺了皺眉，伸手按住方若凝，認真地道：「若凝，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管，人類的感情是勉強不來的，而你的感情更加不能勉強，既然你自己都無法確定，那麼便一切順其自然，等到你終於能夠確定的時候，再來告訴我好嗎？」
「好。」如同一年多的相處，方若凝對於楊瑞的要求，仍然是毫無異議地點頭表示了同意。
「所謂的日久生情嗎？」看著方若凝重新露出笑容的俏臉，楊瑞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