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象牙塔內外 第34章 步入江湖(下) 文 / 弧光
第34章步入江湖（下）
「哇——」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跑出多遠，楊瑞終於忍不住腿一軟，直直地趴了下去。胸口和地面大力一撞，便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緊接著臉也隨著身子倒下，貼在地面的血跡上，只覺得無比粘稠。濕濕潤潤的血腥氣混合著泥土的氣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終究還是不行嗎？」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力氣似乎正在一點點地消失，楊瑞不禁懊悔起來，如果自己能夠多用功練習下武功，現在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靜靜地趴了一會兒後，楊瑞試圖調整內息。然而這一運氣不打緊，他吃驚的發現，自己平時澎湃到似乎總想找地方宣洩的內力，此刻竟是再無半絲。那個什麼黎叔的那一掌，雖然看起來並不凌厲，造成的後果卻是如此嚴重。
運了幾次後仍然沒有任何起色，楊瑞乾脆放棄，就那麼趴在地上，靜靜等待好轉的時機到來。
現在雖然已經過了4月，bj的夜晚卻是仍然冰寒刺骨，尤其是楊瑞剛才慌不擇路，竟讓跑到了一灘水塘旁邊，夜間的水汽蒸騰，使得本已濕潤冰寒的泥土更是冷了三分。楊瑞現在失去了內力護體，剛開始的時候還不覺得，這一靜下心來，頓時便覺得四周的空氣中，似乎有無視細小的寒針在拚命地向自己身體內扎來，趴了一會兒後，禁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靠，再這樣我估計要被凍死了。」楊瑞咬了咬牙想要爬起來，只要能走出這個水塘附近，周圍燈火通明的，哪怕找不到人家。可是想是這麼想，他的身體卻硬生生地拒絕了他的這個想法，掙扎了幾次後，別說站起來，他甚至連腦袋都沒能多動彈兩下。
漸漸的，楊瑞的眼前開始模糊起來，四周的燈光也變得微不可見，不斷的重影在四周晃動，使得腦袋暈乎乎的不知什麼滋味。
「我要死了。」
就在這個念頭剛剛湧上來的時候，楊瑞便覺得後背上一隻熱乎乎的手貼了上來，隨即一到溫暖圓潤的內息從手中透入。這股內息雖然並不強大，但卻無比細膩，不片刻就已經撫過楊瑞全身經絡。便如一道道春風般吹過，楊瑞剛才嚴重受損的經脈就在這一道道內息下換換好轉過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瑞突然發覺自己小腹一熱，本已消失不見的內力猛地竄了出來，然後在一瞬間流遍全身，楊瑞頓時精神一振，繼續運了兩圈後，坐起身來。
「楊小弟果然內功深厚。」熟悉的稱讚，熟悉的口音，楊瑞向後一看，發現出手相助的竟然是只過幾面的方先生。再往旁邊一看，果然，柳寧正一臉關切。
「咦？方先生，柳寧，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楊瑞訝道。
「我還要問你怎麼會在這裡呢，而且還手了這麼嚴重的傷。」柳寧皺眉道。
方先生收回放在楊瑞身上的手，點點頭道：「嗯，楊小弟內息已經平穩，看來沒什麼大礙了。」頓了頓，摸摸下巴又道：「不過我有一事不明，從你身上的這種情況來看，應該是中了城南黎叔的嗜骨掌，你怎麼會和他打起來的？」
「嗜骨掌？還真是夠武俠的……」楊瑞點點頭道：「嗯，剛才確實是和一個自稱黎叔的人對掌了，怎麼？方先生你也認識他？」
方先生微微一笑：「不要說bj，全國的成名人物我又哪個不知。這黎叔其實並不是真名字，只是他看過天下無賊後總以影片中的黎叔自居，久了大家便只叫他黎叔而不稱呼真名。對了，他應該是城南一個小幫會的首領，我聽說手下主要是一批小地痞流氓，所以大多武林人士是不屑和他來往的，你怎麼會惹上他？」
「這個要從去年說起了……」楊瑞把去年暑假時候和今年來bj坐車碰到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其中對於最後黎叔來見他並警告的情形著重描敘了一下。
「本來我看他使得也是彫蟲小技，並不在乎的，誰知道他真的帶了這麼多人來，而且他本人武功比我想像的高多了。要不是方先生你突然出現救我，我搞不好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楊瑞誠懇地謝道。
「死了活該，誰讓你逞強的。」柳寧突然插嘴道。「我以前就聽師傅說過，這個黎叔雖然大家都看不起，但是他本身武功可是很強，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在bj城這麼多年都還屹立不倒的原因。」
楊瑞只好摸摸鼻子道：「我也是沒想到麼。對了，說起來，你們又怎麼會這麼巧趕來的？」
方先生看了柳寧一眼，歎口氣道：「我今天得到一個失蹤很久的朋友的消息，趕過去一看卻發現是假的，回來的時候正好路過這裡。寧兒說聞到了血腥氣，我們便趕來看看。」
楊瑞看向柳寧，正好把她臉上滑過的一絲哀傷收入眼底。
「呃，這麼說，我應該謝謝你了。」
說這句話的同時，楊瑞卻在心想方先生所說的「失蹤很久的朋友」。經他一提醒，楊瑞猛地想起柳傳雄來，從那個鐵劍門的牌子來看，柳傳雄的女兒，很可能就是面前的這個柳寧。只是突兀之間卻又不好詢問，只得暫時壓下這個想法。
「是啊，為了感謝我，明天請我吃大餐吧。」柳寧臉上的哀傷一轉即沒，笑嘻嘻地道。
「大餐？」楊瑞此時已經幾近完全好轉，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聽到柳寧這話心中一動，道：「好啊，為了答謝你和方先生這次救命之恩，這個週末晚上我就請你們吃飯，怎麼樣？想吃什麼？」
「說著玩的，你還當真了。」柳寧連忙擺擺手。「就算是不認識的，我和師傅也要救的啊，何況我們還這麼熟了。」
楊瑞卻很認真：「我可不是說笑哦，就定在週日晚上吧，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見楊瑞這麼堅持，方先生和柳寧也就不再推辭，幾人隨便聊了兩句後，楊瑞已經恢復如常，除了胸口一塊血跡外，倒也沒什麼異樣，如果不注意的話，誰也看不出他剛剛從鬼門關前走了一趟。
「也不早了，既然楊小弟已經好轉過來，我們還是盡早回城。」方先生大手一揮，帶著兩人向大道走去。
回城的時候還是碰到了一點兒小麻煩，這麼晚的時候，公交車自然早就沒有，好不容易攔到一輛出租車，司機卻一眼瞅到楊瑞胸前的血跡，如果不是柳寧的好言巧語，加上幾人面相和善，恐怕真得走著回去了。
一路直奔bj大學，到了門口下車後，方先生和兩人告別，離別的時候，卻又拉過楊瑞囑咐道：「楊小弟，不知道你有想過接下來怎麼辦嗎？」
「什麼接下來？」楊瑞一愣。
方先生皺眉道：「那個黎叔是出名的睚眥必報，這次沒有教訓成你，下次一定還會再來，不得不防。」
楊瑞不由也是皺起了眉頭：「還真是陰魂不散。方先生有什麼好建議嗎？」
方先生沉吟半響，緩緩道：「要解決這件事情，說難也不算難，說容易卻也不容易。如果你沒有今天晚上出手，那麼你完全可以去公安局備案，畢竟黎叔他們也不是做的什麼正經事。可是這樣一來不能確保自己的安全，二來又沒太大實際用處。而且因為你今晚表露出的武功，這件事情已經可以算作武林紛爭，依照武林規矩，如果跑去備案，則是嚴重破壞江湖道義，將會遭到江湖人士唾棄，以後你只有更加不方便。」
「那我到底該怎麼辦？」楊瑞急道。
方先生道：「如果按照江湖規矩的話，那就是請個公證人，雙方擺出個自己的道理，由公證人進行裁決，假如不服，自然是拳腳上見高低。」
「和武俠小說上的似乎沒太大區別麼。」楊瑞暗道。想了想，又道：「那麼這個公證人……」
方先生笑笑道：「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既然這件事情讓我遇到，那就說不得要管上一管。呃……先就這樣吧，等到週末見面的時候我會詳細告訴你的。」
「好。」聯想起第一次見到方先生他就是做蔡雲兩家的公證人，楊瑞放下心來。
「另外還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接受了我安排的方法，那麼也就代表你正式成為了一個武林人士，以後的各種行為，就要講究一些江湖規矩，這個可要想好了。」
「江湖嗎？似乎沒太大關係吧。」此時的楊瑞，雖然本身擁有不弱的武功，身邊又有個絕對是天下第一的方若凝，然而對於江湖，仍然沒有什麼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