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象牙塔內外 第30章 冤家路窄(下) 文 / 弧光

    第30章冤家路窄（下）

    這一次，這幾個人並沒有讓楊瑞失望。

    從楊瑞發現他們到這個車廂後，在接近1個多小時的時間裡，他們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一切就像幾個在別的車廂裡沒位置而被擠過來的普通乘客一樣。

    然而，這1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後，情況變得開始不一樣起來。

    在楊瑞的眼縫觀察下，幾個人互相點了點頭，然後有兩個人居然直接跑到楊瑞身邊來站著，等了大概兩分鐘後，其中一個打個ok的手勢，另外分散到車廂裡的幾個人開始動作起來。

    眼看著一個人把手伸進了一個乘客的口袋，楊瑞扭了一下身體，那人立即停止動作，恢復了原樣。

    又等了幾分鐘，又有一個人把手伸進了另一名乘客的口袋，楊瑞伸手抓了抓胳膊，那人又停止了動作。

    「看來這些人是衝著我來的。」

    楊瑞正想著的時候，站在他身旁的一個人突然低下身湊到楊瑞耳邊，低聲道：「哥們兒，莫管閒事，對你對我都有好處。」卻是一口標準的京片子。

    楊瑞心知無法再做偽裝，睜開眼迎上那人露出凶光的眼睛，笑道：「如果管了呢？會怎麼樣？」

    那人的眼神更加凶悍起來，藏在胸前的手一翻，一點寒芒登時映入了楊瑞的眼睛。

    「又是刀子？你們還真是沒有進步啊。」楊瑞猛地站起身，沖因為他特意交代過而一直沒動靜的方若凝使個眼色，扭頭向車廂的交接處走去。

    那兩人果然跟了上來，楊瑞走到交接處停下，看看左右無人，指著其中一人道：「我認得你，去年暑假我坐這趟車，就是你被我當場抓住。」

    那人眼一瞪：「媽的，就是因為你小子，老子才進去住……」

    後面的話，他再也說不出來，因為楊瑞已經一掌切在他的脖子上，他頓時身子一軟，倒了下去。楊瑞毫不停留，就在他同夥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又是一肘擊在另一人的小肚上，那人便追隨著同伴躺倒在地。

    「我的功夫越來越好了啊。」楊瑞滿意地拍拍手。

    走回車廂一看，方若凝卻早已經把其他幾個人都給擊倒，而且他們的位置和楊瑞離開時相比沒有任何變化，可見方若凝的行動是多麼迅速。

    楊瑞不由有些受打擊。

    「看來這輩子是別想趕上若凝了。」看了看方若凝衝他露出的笑臉，轉念一想：「可是……我又何必趕上她？」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接到通報趕來的乘警居然也是上次那位，經楊瑞一提醒，立即想起了去年的事情，對楊瑞所說自然也不再懷疑，便把幾人給帶走了。

    不過……從上次被抓住的兩人這麼快就被放出來的事實來看，楊瑞對他們卻沒什麼信心就是了。

    待塵埃落定，車廂重新恢復平靜後，秦書圓拿出攝像機翻看了一遍剛才拍下來的錄像。可惜的是因為楊瑞和方若凝解決得太快，她並沒有辦法拍到更多這些人犯罪的現場。

    「不過也足夠了。」秦書圓仍然很滿意。「哈哈，看來這次坐火車還真是值得。」

    「每一個成功的人必定有一顆瘋狂的心。」楊瑞突然想起這句不知道從哪裡看到的話。用這個來形容現在的秦書圓還真是恰當。

    然而整個事情卻並沒有到此為止，就在第二天早上火車快到bj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來到了楊瑞面前。

    「黎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當面前這位身穿皮夾克，內套一件翻領毛衣，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用很嚴肅的表情從嘴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楊瑞差點兒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喂，大叔，你真當自己在拍電影麼？」楊瑞拚命忍者笑聲，卻忍不住笑容。

    這位自稱黎叔的中年人面無表情，仍然很嚴肅地道：「這不是拍電影，我同樣也沒有開玩笑。年輕人，你已經兩次破壞了規矩，我這次來是給你一個警告，到了bj後，就不止是警告這麼簡單了。」

    「哦？那你想怎麼樣？打我一頓？或者殺了我？」楊瑞有些調侃地道。

    那人也不多話，伸手在座位中間的茶几上一捏，登時一塊角便被他生生捏了下來，隨即搓了搓，那個角便變成了一堆粉末。

    「年輕人，不要以為自己有幾分功夫就傲氣沖天，這個世界，遠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丟下這麼一句話後，那人轉身離開。

    「這算什麼？證明他功夫很高？」可惜在楊瑞的眼裡，這個捏碎木頭的本事實在算不上什麼，方若凝剛出現的時候，可是能夠隨便一撞就撞爛整個大門。

    那人的警告，自然被楊瑞無視掉了。

    相比較起警告，有一個事情似乎更加重要……

    「喂，乘務員，這個桌子是剛才那個人弄壞的，不關我事。」

    「損壞車廂物品，按例應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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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過3月，地處北方的bj仍然還算是寒冬，楊瑞和方若凝沒什麼感覺，因為耍帥而只穿了單衣的候天成卻一下車就是猛一哆嗦，當下也顧不得什麼形象，從背包裡翻出一件毛衣就地穿上，惹來了楊瑞的一陣嘲笑。反觀秦書圓，卻早已經準備充分，下車前就把衣服加好，這樣下車後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出了火車站後，秦書圓因為早有安排好的人前來接她，幾人便在站前分手，而楊瑞和方若凝、候天成3人熟門熟路地就回到了各自的學校。

    因為距離開學還有幾天，楊瑞竟然是第一個回到學校的。在空蕩蕩的寢室裡待了一陣，楊瑞不禁無聊起來。想了想，卻又突然發現自己這次回bj事情還真不少，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要去外公家。

    一想到去外公家，楊瑞就有些頭疼。自從他上完初中後，舅舅一家就對他再也沒有以前那麼熱情親切，而外公餘萬雷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很嚴肅，唯一會讓他覺得舒服的外婆卻已經過世，這導致他從來就不太願意去外公家多做停留。然而每年新年的拜年，這一點是絕對不可能少得了。不過往年一般都是她和父母一起去，去了頂多也就是停留一晚，就算不舒服時間也不是很長。

    今天卻大大不同，余華的意思就是讓他帶著方若凝去，她和楊向東都不會去。這樣一來，往年的小跟班楊瑞今年就變成了主角，這樣無疑讓他更加難受。

    「罷了，既然無法逃避，那就去勇敢的面對吧。」

    最終，楊瑞還是在某名人的鼓勵下出門了。

    自從推出一線後，余萬雷便在bj郊區的別墅裡過著頤養天年的生活，一般情況下從不出門。當然，這一點只不過假象而已。身為他的外孫，余華的兒子，楊瑞清楚地知道，直到現在，余萬雷仍然掌控著絕對的權力。雖然很多事情他都放手讓余華和餘震——楊瑞的舅舅——去幹，但是如果有重大的決策，最後下決定的依然還是他。

    這些東西，以前對於楊瑞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然而現在卻大大不同。余萬雷的這種強勢，代表著只有能夠得到他歡心的人，才能真得繼承到家族財產。而楊瑞，恰恰就是這個他最屬意的第三代人。

    在去往余萬雷所居別墅的路上，楊瑞一直在想著見到外公後是什麼樣子，畢竟，去年的時候還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余萬雷會把公司交給他，而今年就不同了。余華知道的事情，餘震一家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們對楊瑞會是什麼態度，勢必會影響到楊瑞的心情。

    不過事實和楊瑞想像得完全相反。

    余萬雷雖然一如既往的嚴肅甚至嚴厲，但看到楊瑞領著方若凝給他拜年的時候，老臉上仍然像開了花一樣的笑著。甚至於還親熱地拉過方若凝的手問她和楊瑞一起過得怎麼樣，偶爾還開個「楊瑞你是不是經常欺負若凝」的小玩笑，和以前楊瑞印象中那個幾乎從來不笑的外公大相逕庭。

    同樣的，餘震和劉玉英——餘震的妻子，楊瑞的舅媽——對待楊瑞的態度竟然也是分外地熱情，一口一個小瑞叫得異常親熱。比起前幾年不冷不熱的態度，同樣差別巨大。

    楊瑞在納悶的同時也同樣高興，雖然理智告訴他一個人對他的態度不可能轉變得這麼快，可是感情上他當然希望自己和親人間能夠相處融洽，所以，這一次，他也就沒有拒絕餘震提出的留下來多住幾天的提議，只是強調了一到開學時間自己就回去。

    下午的時光便在說說笑笑中度過，而晚飯出乎楊瑞想像的豐盛，或許是很久沒有和這麼多親人在一起吃飯，楊瑞很是興奮，連飯都多吃了一碗，這個表現，得到了余萬雷的點頭稱讚。

    不過溫馨的畫面總是短暫的，吃過飯後，余萬雷的一句話很快便讓楊瑞從溫情中恢復過來。

    「小瑞，來我的書房一下，我們爺孫兩個好好聊聊。」

    只不過不經意間的一瞥，比以前敏銳了許多的楊瑞立刻便收到了兩刀如同刀鋒般的目光。

    「如果兩個表哥今天也在，會不會是四道？」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楊瑞也得承認自己的這個猜想有極大的可能成為事實。

    「小瑞，還愣著做什麼？快來，我可好久沒和你聊天了。」余萬雷催促道。

    「唉——」楊瑞只得歎一口氣，跟了上去。

    看著余萬雷雖然蒼老卻依然硬朗的身體，楊瑞竟然有了些微厭惡的感覺。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緣故，自己現在也不至於到了這個田地吧。

    「可誰讓他是自己外公呢。」楊瑞無奈地搖搖頭，步入了余萬雷的書房。

    「小瑞，來，隨便坐。」余萬雷的臉上依然掛著笑容。

    「嗯。」楊瑞點點頭，在余萬雷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余萬雷，靜靜等待他的開口。

    現在這種感覺，甚至有點兒像在被審判。

    這是楊瑞的第一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