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象牙塔內外 第21章 家庭教師(上) 文 / 弧光
第21章家庭教師（上）
太陽依舊從東邊起西邊落，冬季的寒風依舊從北方呼呼吹來，又下了幾場雪後，日曆就翻到了期末考試的日子，同學間的氣氛漸漸變得緊張起來，自然，大家都不願意帶著掛科的怨念回家過年。而同時又因為考試完畢就要放假回家，緊張中卻又有更多的興奮。而這個興奮的結果，就導致了平時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的班長在最後一節課後宣佈了一個消息。
「……最後一科考完我們去匯源酒樓聚餐，以紀念半年來的同學友情。」省略了前面的大篇歌頌同學關係的話，最後的結論就是，想讓大家在一起吃個飯。
都是青春年少的大學生，又怎麼會對這個聚在一起熱鬧的提議提出反對票呢，何況費用還是從班費裡扣除，而這個班費從一上學就交了上去，本來就屬於已經潑出去的水，現在會被拿出來祭祭自己的五臟廟，何樂而不為。
決定完這個後，教室裡哄的一聲散了開來，楊瑞剛準備收拾一下走出教室，顧風突然竄了過來一把攬住他的肩膀。
「嘿嘿，你小子今天別想去見若凝了。」顧風一臉的惡形惡狀，似乎很是得意。
「怎麼？」楊瑞一愣，反問道。
「沒什麼，只是今天晚上我們錢總決定請客，以紀念半年來的同寢室之間的友情，嘿嘿。」顧風說著向後指了指。
楊瑞順著手指看過去，就見錢滿溢衝自己點了點頭。
「可是我已經約好了……」
「約什麼約，你個見色忘友的傢伙，今天可是我們寢室的聚餐，你敢不去？」顧風瞪起眼睛，低吼道。
環顧一下周圍，發現教室裡就剩下自己寢室的幾個人，楊瑞只好摸摸鼻子，苦笑道：「好，我去，不過你總得先放開我，不然走出去恐怕會被人以為我和你進行斷背山上的約會。」
顧風觸電般鬆開攬住楊瑞的胳膊，呸呸兩聲：「切，大爺我正人君子一個，豈會和你做那種勾當。」
已經圍上來的幾人齊齊比給他一個中指，楊瑞喝道：「少廢話，前面開路吧。」
一群人便向錢滿溢定下座位的飯店出發，在現在到處拉人聚餐的學校裡，卻是顯得無比正常。
楊瑞稍微落後兩步，先給林家姐妹打了個電話，雖然得到了林新月的幾句抱怨，卻仍然被諒解了放鴿子的行為。而再給方若寧打電話的時候，就連抱怨都沒有了。
「好，我知道了。」方若凝的回答異常簡短。
「嗯，那你晚上去小月她們家吃飯吧，我吃完就去找你們。」
「嗯。」
掛斷電話後，楊瑞不期然地想起拉聖誕節的那天晚上。當時，楊瑞十分確定方若凝已經產生了某些人類的情感，其中反應真激烈的，無疑就是「嫉妒」，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吃醋」，而且，吃的還是自己的醋。剛開始楊瑞實在是非常意外，可是細想一下又覺得非常正常。方若凝接觸最多的人就是自己，而且自己還是這裡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更是她命令行裡的「主人」，無論怎麼算，都該是最親密的了。如果說方若凝第一個與之產生情感的對象不是自己那才真的奇怪。
可是，真正讓楊瑞感到困惑的是這種情感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如果方若凝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楊瑞甚至可以自信滿滿地宣佈她喜歡上了自己，可方若凝畢竟是機器人，根本無法以人類的經驗進行判斷，這個「喜歡」，也實在是難以安加在她的頭上。
「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個進步吧。」每次想到這些，楊瑞總是這樣下個結論。他的目標，不就是要讓方若凝變成一個真正的人嘛。這一個多月來，楊瑞比以前更加認真地觀察了方若凝，發現她的的確確已經更加貼近了人類，當然，這些在外表上看不出來的。在不知道真相的同學眼裡，楊瑞這個表妹實在是優秀得無以復加，這一點可以從絡繹不絕的情書就能得到證明。而在楊瑞的眼裡，方若凝卻一點點地變了，比如她現在和楊瑞說話，偶爾也會多出不少明顯是經過思考的問題，並且有時候還會出現一些人類才會有的情緒行為。換一個說法，方若凝不像以前那麼「完美」了，但恰恰是這個「不完美」，使得她更像人了。
「楊瑞，想什麼呢？還不進去。」
同伴的催促聲把楊瑞從沉思中拉轉過來。抬頭一看，已經到了飯店，楊瑞連忙「哦」了一聲，跟了進去。
進到大堂裡一看，居然發現不少認識的同學也在，原來這個飯店價位不高，菜餚豐富，距離學校又近，大家竟然不約而同地都來到了這裡。
見到熟人自然又是一陣哄鬧，不片刻，諾大的飯店裡就充滿了因為馬上要放假而興奮的學子們的聲音，雖然吵雜了一些，但是其他客人看見這幅情形，也只得微微搖頭，笑著不予計較而已。
待飯菜上齊，幾個人才從各自的熟人旁回來落座。
身為「領導」，同伴當仁不讓地舉起杯子，喝道：「來，為我們218喝一杯。」
自從練就了「化酒**」，楊瑞就再也不俱這種場面，何況現在喝的還是區區啤酒，喊了一句「為218乾杯」後，端起來一飲而盡。
一杯下肚，桌面上的菜立即成了攻擊對象。因為班長的班會，下課時間大大延長，眾人早已經飢腸轆轆，男孩們之間可從來不講什麼斯文，一根根筷子下去，以風捲參與之勢迅速掃蕩了桌面。
「靠，我只吃了一塊。」
「瘋子你個混蛋，這是我的。」
「我呸，看你還從我碗裡搶，哈哈，吃我的口水吧。」
「肥錢，別吃了，我給你講個笑話，有一人坐飛機……」
……
哄鬧之中，桌面上的盤子立即變得清潔溜溜。其實大家早已經吃飽，只是因為爭搶起來尤其有樂趣，胃口也大了很多，待飯菜吃完，才發覺自己都撐得快動不了了。
這個時候，真正的飯桌時間才開始，要不就是捧著酒杯互相拼酒，要不就是拿著碗湯慢慢喝，同時喝旁邊的人聊聊天。
楊瑞剛和顧風一人喝了一杯酒後，錢滿溢拖動身體湊了過來。
「肥錢，你也想和我喝？」楊瑞狐疑地打量一下錢滿溢。因為肥胖，錢滿溢有輕微的高血壓，再加上一些其他小問題，平時根本就是不沾酒的，寢室眾人也都知道這一點，所以剛才並不催他喝。
「呵呵，我怎麼敢和218的酒神拼，我是找你有點兒事情。」錢滿溢堆上一臉笑容道。
「什麼事情？」楊瑞做端身子，認真的問。看錢滿溢的樣子，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錢滿溢湊近一些，低聲道：「那個……小羊，我打聽過了，考試的時候，咱們兩個是坐在一起的……」
「你是想讓我給你遞紙條？」楊瑞幾乎是立即反應過來。這些天臨近考試，同學間互相找人幫忙作弊的事情楊瑞也不是第一次見，一看錢滿溢的樣子，加上特別強調坐在一起，再聯想一下錢滿溢平時的情況，楊瑞很容易地就得出了結論。
「呵呵，小羊你果然聰明，怎麼樣？幫兄弟一把吧。」既然被識破意圖，錢滿溢也乾脆就不再遲疑。
「這……」楊瑞卻有些遲疑起來。說實話，他對現行的教育制度很是反感，大學裡的所謂考試成績，更是和以後的生活不是有必要的聯繫，所以他並不在意。對於同學之間要求幫助作弊的事情，他也是笑笑表示理解，畢竟掛科的話，補考的費用也是不菲。可是當這個事情輪到自己頭上，就不是那麼容易理解了。
「小羊，這樣是別的成績好的在我身邊，我說不定就直接鈔票砸過去了，可是你是我同寢室的兄弟，用錢說話就太侮辱你，何況我知道你也不是缺錢的主，就不說這話了。你就當拉我一把，我倒是不很在意這些分數，反正我畢業後自然會去幫老爸的忙。可是我老爸在意，他就是總嫌自己文化低才堅持送我來上大學的，我不能讓他失望不是。可我實在是笨，學不好，要不然也不用想這招，小羊，你就看在大家同寢室的份上，幫幫我吧。」
看了一下錢滿溢真誠的臉，楊瑞微微歎了口氣，輕輕點頭。
「你答應了？那太好了，來，我……我敬你一杯。」見楊瑞同意，錢滿溢興奮起來，竟然端起一杯酒要和楊瑞干了。
楊瑞連忙阻止，道：「別，什麼都沒身體重要，你要是因為喝酒進了醫院，那我就是神仙也沒辦法幫你過關。」
錢滿溢呵呵一笑，摸摸腦袋放下酒杯，左右看了看，端起一碗湯，道：「那我以湯代酒。」
「好。」楊瑞也端起一碗，和錢滿溢碰了一下，一口倒進嘴裡。
「啊——」
「啊——」
曾記夕廳日暮，沉醉不知溫度，興盡喝濃湯，口誤，口誤，驚起滿堂主顧。
匯源餐廳特製濃湯，以高溫熬製2個小時，送上桌時以砂鍋保溫，湯上一層油面隔熱，能保證上桌1個小時仍然溫潤可口。
楊瑞和錢滿溢喝的，可是剛端上來的，又怎是一個「燙」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