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2章 一家團聚 文 / 弧光
第12章一家團聚()
楊瑞和同學們繞了個圈子來到山下旅館的時候，就看到很多人守在外面，正中一個，赫然便是經常會在電視裡看到的市長。他和一堆人在一起商議了一會兒，然後坐上一個越野車進到了山區裡，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看來這次事情鬧得很大啊。」班長喃喃道。
「當然了，死了那麼多人。」一個男生插嘴道。
聽到這句話，眾人不由打了個寒戰。剛才救人的時候沒想那麼多，況且也沒真正看到死人，大家還不覺得怎麼樣。現在一被提醒，才想起那片泥石下面可埋藏了好幾十人的性命，禁不住有些心寒。
「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班長見氣氛不對，連忙揮揮手道。
「嗯。」
歸還帳篷和去自行車的時候，旅館的人員自然詢問他們昨天是不是在山上。在得知他們確實是在山上的時候，不禁大吃一驚。
「你們沒有遇上泥石流嗎？聽說這次死了不少人呢。」
「沒有。」班長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本來大家心情就都不好，他還提。「要是遇上，我們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嗎？」
「那倒是，那倒是。」那人也看出幾人的神色，便不在囉嗦。
回去的路途遠沒有來時那麼充滿歡聲笑語，一來離別的日子越來越近，二來又發生了那些事情，大家心情自然沉重。直到進了市區，大家準備各回字家時，班長才開口道：「記住後天就要來學校填報志願，之前可要想好了。」
「知道了。」
「好，後天再見。」
「再見。」
楊瑞帶著方若凝慢慢回家，反正他家現在是他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倒也不著急。
「楊瑞。」走到半路上，方若凝突然喊了他一聲。
「嗯？」
「為什麼大家的腦電**段會低於正常範圍呢？這應該是情緒低落的表現吧？」方若凝問道。
「聽說死了那麼多人，當然會情緒低落了。」楊瑞也忍不住歎口氣，雖然那些人和他非親非故，但是直接面對這麼多人的死亡，還是讓他有些不舒服。
「為什麼呢？他們自己的生命並沒有受到損失啊？」
楊瑞想了想，道：「若凝，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生命通常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吧？」
「嗯。」
「對於一個人來說，失去了生命，就失去了一切，你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那些人失去了生命，那麼他們也會消失。而對於同樣是人的我們，也許有一天一樣會遇上那樣的意外，而我們死後也會和他們一樣。所以見到其他人的死亡，我們會聯想到自己以後也終究有這麼一天，情緒自然會低落。」當然，出去生命外，對人來說重要的東西還有很多，比如尊嚴，比如感情，但是楊瑞不覺得現在和方若凝講這些她會懂。
「我不會讓你遇上這樣的意外。」方若凝的回答十分平靜，聽在耳朵裡，卻又讓人不能不相信。
楊瑞笑笑道：「是啊，有你保護我，我想自己一定能活到自然死亡吧。不過我離老死應該還早得很，這之前可都要靠你了哦。」
「是。」
楊瑞禁不住哈哈一笑，加了把勁，迅速向家裡馳去。
「砰——」
楊瑞剛方若凝走上樓，就聽到自己家裡傳來一下響聲。聽起來，似乎是椅子被撞倒在地上的聲音。
「有小偷！」這個念頭立即浮了上來，同時浮上來的，還有前幾天看的新聞——一主婦回家遇上小偷，搏鬥中被小偷連捅數刀身亡。
楊瑞不禁捏了把冷汗，回頭看看方若凝，又立即放下心來，有她在，何必怕什麼小偷。
「若凝，我家可能來了小偷，等會兒我一開門，你就衝進去，見到外人就把他制住，知道嗎？」
「是。」
楊瑞輕輕把鑰匙插進門裡，沖方若凝點點頭，然後猛一轉，大力拉開門。方若凝旋風般衝了進去，隨即聽到幾聲響，然後就傳出一個痛苦的叫聲：「喂，你想幹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楊瑞先是一楞，隨即醒悟過來，連忙衝進屋去，一邊跑一邊喊：「若凝，快放開，他是我爸。」
屋內，一個中年男人正被方若凝擰住胳膊，按在桌子上，只能發出痛苦的哼哼聲。桌子上還有一碗雞蛋面，正向外冒著熱氣。
「是。」聽到楊瑞的喊聲，方若凝立即鬆開手。
中年男人自然就是楊瑞的父親——楊向東。他站起身，按了按剛才被方若凝擰到背後的胳膊，只覺得刺骨得疼。他不由暗暗心驚，這個女孩力氣好大。
「喂，老爸，你怎麼突然跑回來了？」楊瑞奇怪地問道。「你上次打電話不是還說你得1個多月後才能回嗎？」
「還不是為了你。我請假回來的。」楊向東甩了甩胳膊，疼得呲了幾下嘴。
「為了我？」楊瑞一邊納悶地問，一邊向方若凝吩咐道：「若凝，幫我爸爸看看。」
「是。」方若凝走上一步，楊向東則猛地退開兩步，剛才這個女孩幾乎在一瞬間就把他給壓在桌子上的經歷可還歷歷在目。
「爸，沒關係，你讓她幫他看看，保證你馬上就不疼了。」楊瑞勸道。
「這麼厲害？」楊向東半信半疑，但仍然把胳膊伸了出去。
方若凝把楊向東的胳膊揉了兩下，然後伸手用能量提他進行了治療，很快，楊向東便覺得一切正常了。
「嘿，真的這麼神奇。」楊向東奇怪地看看方若凝，把楊瑞拉到一旁，問道：「喂，兒子，這個女孩是怎麼回事？你該不會是趁著我和你媽兩個都不在家就亂搞吧。」
「老爸，瞧你亂說什麼，你兒子我是那種人嗎？」楊瑞急道。
「那這是怎麼回事？」
「這事說來話長……」
還沒等楊瑞繼續下去，大門口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咦？小瑞，你怎麼都不關門的？」伴隨著聲音，一個看樣子只有30多歲的女子推開門走了進來。「向東，你怎麼回來了？咦？這個女孩是誰？」
「老媽，你怎麼也回來了？」楊瑞頓時呆住，今天是什麼日子啊，平時一個都難回家的父母，居然在今天一齊回來了。
「呵呵，回來看你啊。倒是你爸，他不是在新疆嗎？怎麼突然回家了？」女子，就是楊瑞的母親——余華。
「還說我，前兩天你不還是在英國嘛，怎麼跑回來的？」楊向東也納悶。
「難道……」余華眼中精光一閃，「你是為了那件事？」
楊向東也是神色一緊，道：「你也是一樣嗎？」
「沒錯。」
「好啊，我說呢。」
楊瑞見兩人一回來就針鋒相對，不由有些摸不清頭腦，問道：「你們都是因為什麼事回來的啊？」
楊向東和余華一齊回頭，道：「還不是為了你填報志願的事。」
「啊？」
一陣混亂過後，楊瑞才搞明白，之所以父母會在今天一齊回家，只是因為一件事——他馬上就要填報志願了。
說起這個，還得先說明一下楊瑞的家庭情況。他的父親——楊向東是一個有名的地質學家，從楊瑞小時候開始，他就希望楊瑞繼承他的事業，將來也成為一個著名的地質學家，現在到了報考大學的重要時刻，自然不能放過。
而楊瑞的母親——余華卻是商人世家出身，他的外公白手起家，現在已經擁有了較大規模的家族產業。余華從小就被灌輸了商人思想，並且從一成年就在家族產業裡幫忙，現在已經是裡面的主要決策人。在她看來，楊瑞無疑也是未來繼承家族產業的人，當然希望他現在能夠去學習商業管理知識。
於是，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在今天回到家裡，試圖對楊瑞進行勸說，讓他依從自己的意思填報志願。這也是兩人一見面就爆出火花的原因。
看著兩人坐在沙發上怒目對視的樣子，楊瑞真是好氣又好笑。他們兩人平時雖然聚少離多，但夫妻關係一直都很好，家庭非常和睦，想不到現在竟然為了他的大學之路鬥起氣來，真是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說老爸老媽，填報什麼科目是我自己的事情好不好？你們管那麼多幹什麼？」楊瑞苦笑道。
「不行。」兩人倒是異口同聲。余華瞪了楊向東一眼，道：「小瑞，別的事情都好商量，但這關係到你以後的人生道路，絕對不能任性。外公這麼喜歡你，就希望你將來繼承他的事業，我也期望你來替下我的擔子，怎麼能隨你的便。」
楊瑞摸摸鼻子，苦笑道：「不是還有正風表哥和正行表哥嘛，他們是外公的孫子，繼承外公的事業怎麼也該他們吧，用我幹什麼，我可不是經商的料。」
「乖兒子，就這對了。」楊向東大喜之下一把摟住楊瑞，笑道：「還是去學地質吧，想想看，在世界各地為了探索地球的奧秘而遊歷，是多麼讓人神往的一件事情。」
楊瑞白了他一眼：「老爸，你說得好聽，難道你忘上了上回回家你才跟我說過在外面是多麼累嗎？」
楊向東尷尬地笑笑，道：「為了求知，這點兒苦算什麼，男子大丈夫，怎麼能被這個嚇倒。」
「行了吧你。」余華把楊瑞拉過去，「兒子，你看，和你爸一樣當地質工作者要吃那麼多苦，而且即使有功勞也很少會被人知道。哪像當商人，不僅有很多享受，還風光得很。你知道嗎？我前幾天還和周在同一個桌子上吃飯呢。」
周是現在非常火的一個明星，余華滿以為可以拿這一點誘惑兒子，卻見楊瑞不為所為，反問道：「周是誰？」對於這個對流行基本沒什麼概念的傢伙來說，周對他來說恐怕還不如網絡遊戲中一個高手來得有名。知道秦書圓還是因為她是本地電視台的明星，距離要近一些。
余華不由為之氣結，這下立即給了楊向東反擊的機會，他道：「別說得那麼好聽，當商人就不苦嗎？你的胃病前幾天剛犯過，不就是因為你要到處參加宴會才有的嘛。」
余華立即反唇相譏：「你的風濕病不是更嚴重？每回還得我囑咐你吃藥。」
「你……」
「你……」
……
楊瑞無奈地看著兩個人互相揭露著對方的苦處，心裡禁不住好笑，這兩個人明明都非常關心對方，卻還要像個小孩子一樣爭吵。
「行了！別吵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決定。」等了一會兒，兩人還沒停止的跡象，楊瑞只得一聲大吼，阻止了他們。頓了一頓，又道：「現在才1點，你們都還沒吃午飯吧。」回頭吩咐方若凝，「若凝，你去把包裡的野菜都拿出來吧，拿出手藝好好炒幾個菜。」
「是。」方若凝點點頭提著包走進廚房。
楊向東和余華這時才重新注意到這個一直沒開過口的女孩，兩人對望一眼，余華問道：「小瑞，這個女孩是誰？怎麼在我們家，還這麼聽你的？難不成……」
楊向東一揮手：「別亂猜，小瑞是我們的孩子，你還不瞭解他嗎？他不是那種人。小瑞，說吧，怎麼回事？」
終究還是要面對啊。楊瑞迎著父母的兩對眼睛，心裡歎了口氣，一時決定不下來到底說不說。如果說，那麼方若凝的身份就會被更多的人知道，對以後會有影響。如果不說……對方畢竟是自己的父母，最親的人，又有什麼好隱瞞的。再說，想要方若凝以後更好地在人類中生存，還需要他們的幫助。
楊向東和余華見楊瑞居然猶豫起來，不由有些奇怪。楊瑞的脾氣他們是知道的，雖然非常自立，但卻從來沒隱瞞過他們什麼事，而現在看他這個樣子，恐怕這個女孩來歷大有問題。想到這裡，兩人禁不住有些緊張起來。
「小瑞，儘管說就是了，我們相信你不會做什麼壞事。」余華鼓勵道。
壞事？楊瑞愕然抬頭，什麼叫做壞事？
「小瑞，你媽說得沒錯，不管你做什麼，我和你媽都會支持你的。」楊向東加了一句。
楊瑞忍不住苦笑，其實剛才一瞬間他就已經下了決定，要把實情告訴父母，只是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況且事實太過匪夷所思，說出來也怕父母不會相信，這才猶豫了一下，想不到父母居然聯繫到他做了什麼壞事上去。
「老爸，老媽，沒那回事，我這麼乖的人，怎麼會去做壞事，你們別瞎擔心。」楊瑞連忙解釋道。
楊向東和余華立即放下心來，余華道：「那你快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瑞看著父母充滿疑惑的眼睛，咬了咬牙，終於開口：「她，其實是個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