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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章184人中之傑 文 / 一根老草

    章184人中之傑

    夜深人靜。百度搜索:%隋%夢%小%說%網%

    阿布瓏城中一片燈火通明。

    對於處於特級警備的戰爭中城市來說,每天的夜都是不眠的。生命小寐著,城市甦醒著,面對張牙舞爪的侵略惡魔,它們有勇氣、有實力,才這樣站著。

    城市中央的一所高城樓樓頂,閃爍著和煦的黃色光芒,如黑夜中的一架燈塔,照亮著這座城市。燈光中,一個男人正側坐在書桌前,專注的看著展開的書頁。

    男人的長相十分英俊,但在英俊的面容上,有一道從眼角到嘴角的長長刀疤。只是,這猙獰的刀疤並沒有玷污這種英俊,反而增添了一種獨特的男人氣質。這是一種對女人有著極其殺傷力的氣質,彷彿通過肉眼,就能看到源源不斷的吸引力從他身體內散發出來。

    這不是天生的,這不知是多少鮮血與勇氣的堆砌。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面容秀麗的女千威走了進來,她朝藍傑看了一眼,臉上頓時洋溢起無限的幸福。彷彿只是看著這個男人,就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她向藍傑走近,把手中的盤子放在書桌上,輕聲道:「藍大人,喝杯熱茶吧」

    「謝謝。」藍傑抬起頭,對女千威微微一笑。這一笑,不知在女千威的心裡激起了多大的波瀾。

    藍傑端起向上冒著氤氳熱氣的茶杯,抿了一口,道:「城外情況如何?」

    女千威道:「敵軍的進攻方式和往常一樣,到這個時候,他們又停止進攻了。」

    「他們的作息時間安排的不錯,很準時。」

    「呵呵——藍大人,你真幽默」

    藍傑又小抿一口,才放下茶杯,道:「衛斯很狡猾,不要鬆懈,我們所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

    「嗯明白」

    「就這樣,你先去忙吧」

    「是」女千威向藍傑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施施然轉身離去。走到門邊,藍傑又叫住了她。

    「藍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藍傑沉吟一會,雙目緊盯著女千威,他再次端起茶杯,道:「我很感激你對我的關懷,但現在是非常時期,你的心思要全部花在正事上才對。這噓寒問暖的,還是等我們打了勝仗再做吧」

    「是……」女千威一臉漲的通紅,急匆匆的離開了。

    藍傑搖搖頭,一口將茶飲進,又繼續看書了。

    就在同一刻,他並沒有聽見,那女千威發出一聲悶哼。也沒有看見,鮮血已經染紅她的胸膛和城樓的地板。

    紅色的光影,如轉瞬即逝的流星,帶給黑夜短暫的美麗。

    城樓窗戶黑影閃動,藍傑的面前已悄然多出一人。

    藍傑眉頭一皺,放下握在手中的書,抬起頭,朝來人看去。

    「我真是感到榮幸,把大名鼎鼎的衛斯陛下都請來了。」

    「更榮幸的是,你將死在朕的劍下。」

    這一句冰冷陰深的話語並沒有打擊藍傑的鎮定,他很從容的站起來,冷笑道:「難道衛斯不做皇帝,改行做殺手了麼?」

    「噢對」藍傑接著道:「我差點忘了,衛斯本來就不再是皇帝了。這樣也好,早點尋份新的職業,免得以後沒有飯吃。」

    「哼——藍傑大人,侮辱朕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可不認為這是侮辱——啊」說話間,藍傑突然一聲長喝,寬大的長劍反握在手中,迅猛的朝衛斯撲去。他已知衛斯此來必定是要取自己性命,索性來個先發制人。

    當鏹

    衛斯向後傾斜身體,一道極細的紅色光線從袖中出現,擋住了藍傑猛烈的一劈。藍傑舉起劍,又連續向下狂劈三下,衛斯不躲不閃,全部硬生生的擋住。

    這開場的一番較量,已讓雙方試探出了彼此的力道。

    藍傑咬咬牙,向後翻騰,原地立定,改為雙手握住劍柄。衛斯素來以劍速極快著稱,藍傑卻擅長於力量,但剛才那一擊,藍傑的力量卻無法壓倒衛斯,對他已是極大的打擊。

    藍傑冷冷的看著面帶微笑的衛斯,幾滴汗珠從額頭上滑下。

    突然,他身體表面綻放出藍色光芒,明亮的劍刃中更是流轉著藍色光華。

    衛斯的微笑凝固,面露疑色,驚道:「這是——你竟然已達到劍氣外溢的境界了?」

    藍傑慢慢蹲下,呈現出進攻的姿勢,道:「我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言畢,他如脫弦的箭一般朝衛斯衝去,原地只餘下幾縷飄散的藍芒。隨著他腳步的移動,兩旁的空氣「劈啪劈啪」炸個不停。藍傑頭暴青筋,顯然已使出了全力。他知道衛斯的實力不凡,就是威統大人也不一定是其對手,於是索性豁出全力,成敗就在此一擊,就算自己無法打敗他,把他震傷了也是好的。

    在藍傑狂奔的過程中,衛斯靜靜的站在原地不動。藍傑已找到進攻點,在離衛斯還有三步距離的時候,他將發動致命的一擊。他相信,只要讓他發出攻擊,衛斯是絕對抵擋不住的。

    人到,劍起,藍傑為衛斯準備的攻擊,如洪水般傾洩而出

    啊——

    藍傑一聲怒吼,這不是壯膽,這是在為勝利助興。

    「衛斯,你太輕敵了你馬上將付出代價」

    沙——

    像是一陣狂風吹過,四周頓時安靜的出奇。殺氣沒有了,藍芒沒有了,空氣中的爆炸也沒有了,有的只是藍傑驚鄂的眼神,和衛斯那優雅的姿勢。

    他向右仰著身子,低著頭,手中的紅色細劍朝天,刺進了藍傑執劍的手腕。

    寬大的長劍脫手、落地,落在地面上發出「當當」的響聲。

    輕柔的一劍,輕鬆化解了致命的一擊。

    對於藍傑而言,驚訝要大於一切。

    衛斯——他,他竟有這麼強了麼?

    他的劍術,已經到達了一個怎樣的境界?

    他,還有敵手麼?

    藍傑的心裡,是對威廉森深深的擔憂。

    衛斯抽出劍,從容的挺直腰桿,再把劍輕輕的架在藍傑的脖子上。

    藍傑睜大著眼睛,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威脅他生命的人。

    衛斯的目光溫和、親切,就連說話也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一樣。「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朕。朕已悟出無上劍道,將會成為歷史以來第一劍者,是當之無愧的劍中之聖。」

    「劍中之聖——」藍傑喃喃的念著,目光中充滿了緊張和彷徨。

    衛斯朝藍傑微笑,道:「藍傑大人,朕這次起兵,一路上屠盡叛賊和愚民,還沒有誰能從朕的手中活下來。但看見你,朕改變主意了。你是個人才,尤其是長的英俊威武,就這樣死了實在可惜。你若願意投降朕,朕不但不殺你,還會讓你和你的兄弟們享受極高的待遇,如何?」

    藍傑呆呆的看著衛斯,疑問道:「你是說,要我跟著你——對付威廉森?」

    「正是。威廉森不過一個時代的跳樑小丑,無論是塔巴達還是丹菲,他的地位都是名不正、言不順。跟著他,無疑於自取滅亡。」

    「可是——」

    「可是?」衛斯的聲音陰冷了一些:「沒有可是。藍傑大人,要知道,朕可是從來不會主動勸降的。你若執迷不悟,那朕對你絕不會手下留情。」

    「我願投降衛斯陛下」藍傑急忙單膝跪下,向衛斯低下了頭。

    衛斯嘴角微微一彎,滿意的收回長劍,道:「藍傑大人果然識抬舉。」

    「能為衛斯陛下效力,是藍傑的福分。陛下,非常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藍傑,你是有能力有真本事的人,這樣的人,無論在哪裡都會受到賞識的。只要你夠忠心,你會發現在朕這裡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謝陛下」

    「嗯。威震軍的情況。」

    「是」

    衛斯轉過身,滿意的向門邊走去。這時,門下有鮮紅的血液滲出,顯然是開始那個女千威的。衛斯來阿布瓏這一趟,不知泯滅了多少生靈。

    他抬起頭,臉上已浮現出勝利的微笑。

    威廉森啊你注定是鬥不過我的。你喜歡的女人在我手中,你器重的部下如今也投靠了我,你憑什麼和我鬥?

    哈哈哈哈哈哈——無論是塔巴達還是格西聖斯,都將是我衛斯的

    是我衛斯的

    哈哈哈

    「藍傑啊你先給我說說,那個——」

    話說一半,衛斯突然呆住,在腳下鮮紅的血泊裡,他看見了一副猙獰的面孔,在那被刀疤連貫上下的面容上,是一張充滿了憤怒和仇恨的眼睛。

    他急忙轉身,和那仇恨的眼睛對視,一瞬間,他彷彿看見了隱藏在陰暗角落的毒蛇猛獸。他伸出左手,一把抓住藍傑那握著匕首的手腕,右手向前迅速一探,扣住他的喉嚨。

    衛斯的臉上不再有笑容,冷道:「你這樣做,是在無情的侮辱朕。藍傑,為什麼要改變主意?」

    藍傑不怒反笑,那笑容中充滿了鄙夷:「我根本就沒有改變主意從一開始,我就想要殺死你」

    「原來——你在欺騙朕威廉森就那麼值得你去賣命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衛斯的手扣的更緊了,微怒道:「你笑什麼?」

    藍傑昂起頭,雖然此刻生命被衛斯拿捏在手中,但氣勢卻絲毫不減。

    「我笑你根本不明白,不明白這世間還有比利益和生命更重要的東西。我笑你根本不懂,不懂我和威廉森大人之間的情意。」

    「情意?你只是他的部下,你們會有什麼情意」

    「你錯了衛斯,這就是你和威廉森大人的區別。如果我是你的部下,也許我會背叛你。但要我背叛威廉森大人,那絕無可能。是威廉森大人讓我擁有新的生活,是他,給了我信任和友誼。」

    衛斯湊近藍傑,藍色眼睛死死的瞪著他,怒道:「為了這份友誼,你連性命都不要了嗎?」

    藍傑爽朗的笑起來,反問道:「如果連這份友誼都不顧,留著性命還有什麼意義?」

    「可惡」

    「衛斯,動手吧今天你殺了我,明天,你就將死在威廉森大人的手裡你——是永遠也無法戰勝威廉森大人的」

    嚓

    衛斯閉上雙眼,憤怒的轉過身。在他的身後,閃爍過一道紅光,藍傑的身軀前後搖晃,一條猩紅的血線自喉間浮現,半秒過去,那條血線如閘般開啟,鮮血狂湧而出。藍傑向後倒下,重重的摔在地上,鮮血沖天而起,他整個人宛如一道血色噴泉。

    只是他的臉上,沒有懼怕、沒有遺憾,惟有爽朗的笑容。

    藍傑,人中之傑

    翌日,衛斯部攻佔了沒有主帥的阿布瓏,俘虜一萬兩千人,將阿布瓏城府設為臨時軍事指揮部。

    至此,衛斯目前為止西進打的最艱難的一戰,終於結束,並以勝利告終。

    「恭喜陛下大勝,又奪一城」

    阿布瓏城府中,皆是讚頌的聲音。

    衛斯擺擺手,道:「這城本就是朕的,何喜之有?等朕重奪佛倫薩,再恭喜也不遲。」

    「陛下英明」

    「來,諸位愛卿,與朕共飲」

    「謝陛下」

    一番虛偽奉承的說詞後,某位軍官道:「陛下,俘虜們如何處置?」

    衛斯道:「全部處斬屠盡阿布瓏所有愚民」

    聞言,府中頓時鴉雀無聲,氣氛突然變得無比壓抑。

    官員們互相對視,唯唯諾諾都不吭聲。終於,一魁梧身影出列,矗立在衛斯面前。看見此人,衛斯臉上也充滿了笑意。

    「陛下我懇請你放過俘虜和阿布瓏的平民。」

    「放過他們?塔克,半天前,他們還把手中的武器對準我們,現在你卻要朕放過他們?」

    「是的半天前,他們把武器對準了我們,但那是戰爭。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了,請求陛下給他們留條活路吧」

    「朕給他們留活路,誰給朕留活路了?」

    「可他們是無辜的。」

    「他們不無辜」衛斯突然站起身,看著塔克道:「他們如果心裡還有朕這個皇帝,他們就不會幫助波妮爾,就不會幫助威廉森如果沒有他們的協助,威震軍能有這麼強的戰鬥力?塔克啊他們並不無辜,正是因為他們,才把朕和你們逼到了絕路要說無辜,我們才無辜」

    「對我們才無辜陛下才是最無辜的——」說到這裡,一群文官開始拍須溜馬起來。

    衛斯朝這群拍馬屁的文官望去,為首一人便是班尼爾,他道:「班尼爾,你說說,朕有錯嗎?」

    見衛斯詢問班尼爾,塔克失望的閉上眼睛。他很清楚,若是問到班尼爾,衛斯自然是沒有錯了。前面幾次在屠城的爭議上,班尼爾都是一致支持衛斯的。這樣看來,這次的阻止又沒希望了。

    果然如塔克所料,班尼爾謙恭的對衛斯行了個禮,便道:「陛下英明,又怎會有錯呢?」言畢,他朝塔克望去,道:「塔克將軍難道覺得陛下做錯了嗎?」

    塔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班尼爾,閉眼不答。

    班尼爾冷冷一笑,向衛斯走近,聲音頓時小了許多,像是說悄悄話一般。「陛下,你的決定是不會錯的。只是,現在情況有些不同了。」

    班尼爾的嚴肅面容激起了衛斯的興趣,他疑惑道:「說下去。」

    班尼爾點點頭,聲音越加小了,讓在場的官員們伸長了脖子也聽不到一絲風聲。

    「陛下,如今我們離塔巴達中心越來越近,已經不能再像以往那樣屠城了。在攻打阿布瓏的時候臣統計過,我軍中有親人在阿布瓏的軍官就有三千多人。如果屠城,難保軍心受損。」

    衛斯雙眼精光閃爍,連連點頭,朝那些好奇的官員們看了一眼,小聲道:「班尼爾,你說的沒錯,現在情況不同,我們的策略的確要有所變化。」

    言畢,他負手而立,走出座位,道:「朕乃塔巴達帝王,有一顆包容的仁心。阿布瓏的愚民們,就留著吧」

    塔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班尼爾不知小聲和衛斯說了些什麼,衛斯居然就改變了主意。難道——這都是班尼爾的功勞?

    這傢伙,難道轉性了?

    塔克急忙抓住機會,挺直腰板道:「陛下既然饒了阿布瓏平民,也赦免了俘虜們吧他們——可都是塔巴達軍人吶」

    「不我們所俘虜的,是威震軍一個萬威。雖然還有塔巴達軍人,但他們和威震軍狼狽為奸,是塔巴達的敗類,是民族的恥辱絕不能姑息」

    「可——」

    「不要再說了哼——塔克,你的仁慈在朕的心裡是種軟弱,不要讓朕繼續這樣認為」

    「陛下——」

    「俘虜照斬不誤,一個不留塔克將軍,請上座吧如果你不願再飲,就回去休息吧」

    塔克緊咬牙根,向衛斯行了個禮,道:「我有些累了,先告退了,請陛下原諒。」

    「退下吧」

    塔克閉上雙眼,緊捏著拳頭,轉身離去。

    看著塔克氣憤離開的背影,班尼爾急忙來到衛斯的旁邊,道:「陛下,看來塔克對你的決定不滿了看他那氣憤的樣子,會不會——」

    衛斯抬起手,似笑非笑的看著班尼爾,道:「說到把握機會,沒有誰比你更有天賦了。班尼爾啊,現在情況不同,你和塔克的爭鬥能不能也先放一放呢?」

    「這個——」被衛斯當眾點穿,班尼爾滿臉通紅,唯唯諾諾的說道:「臣——臣是真心為陛下擔憂。」

    「呵呵——」衛斯微笑道:「不用操這個心了,誰對朕忠心,誰對朕別有用心,朕一清二楚。」說著,他向前小走幾步,朝眾官員掃了一眼,道:「塔克將軍為人忠厚,為軍忠誠,朕之股肱中,誰的忠心能及得上他?以後若再聽見誣蔑塔克將軍的聲音,嚴懲不待諸位可聽清了?」

    「是陛下」

    「很好來,乾一杯等斬了俘虜,把首級統統給威廉森那小子送去讓他知道,朕下一個要拿的,就是他的首級」

    「陛下英明萬歲」

    皎潔的月光下,塔克坐在光禿禿的岩石上,微風吹拂,將他的披風向後高高揚起。他目光堅毅,看著疏星殘月的夜,幾多蕭瑟。

    他良久不語,只是默默的看著。

    突然間,他眼角閃過一道銀光,悄然而下。

    原來,是淚。

    「陛下啊你變了,你完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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