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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章169而我,已經墮落。 文 / 一根老草

    位於帝國西南部的納多達克行省的西部最邊緣,有一片廣袤的草原,草原向西延伸過去,直通格西聖斯大陸西方世界。百度搜索:#『#只是在這片未命名的大草原上,活動著獸人、精靈、人類,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怪獸。自此,大陸東部的人類社會也不知道精靈國和獸人國的西邊到底是什麼。但根據一百年前著名的旅行家手記記載,在大陸的最西邊,同樣有一個龐大的人類帝國,它的疆域和人口,甚至可以和丹菲帝國相媲美。只是當代學者和專家並沒有對其進行證實,姑且只當作是一種猜想。

    此刻在被劃分為帝國邊境的大草原的一端,六萬帝國戰士守侯在那裡,保衛著帝國的西方大門。他們雖都是帝國戰士,但軍服卻有所不同。一半是土黃色,一半是深灰色。在這六萬帝國戰士組成的堅固防線背後,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小軍營。此刻黃昏已過,白雲化鉛,天地一片昏暗。在朦朦朧朧的天地間,營帳窗簾內閃爍的燈光,帳前升騰起的篝火,將這個即將到來的黑夜渲染的火紅。

    圍繞著篝火盤膝而坐的是一群群帝國戰士,他們的軍服並不一致,呈黃灰二色。有的甚至脫掉軍服,如往常朋友之間喝酒一般挽著一二兄弟,扯著嗓子吹牛皮,拍著胸脯傻吆喝的飲起酒來。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這也許是自己喝的最後一頓酒了。常年為兵,他們並不因為生命的危險而苦惱、而退卻。他們無奈的是,兩天後,他們將殺回帝國的中心,和自己的兄弟們戰鬥。

    為了帝國,為了家園,和外賊殊死搏鬥,拋頭顱、灑熱血,渾然不顧。但內戰,是他們最不願看到的

    他們飲酒發洩、抱怨,有的甚至小聲討論起帝國政治起來。

    奧斯馬丁是以助戴鄂順位的名義發兵的,所以他已將索羅二世駕崩的消息公佈天下。

    戰士們知道,內戰,已再所難免。

    在燈火通明的軍營群中,有一個長十五丈、寬五丈的帷幄,它外觀素樸,並不顯得華麗,但內部的結構卻十分奢華。眼力好的人隨便瞅上一眼就知道,大到餐桌,小到酒杯,哪一樣不是珍稀華貴的奢侈品?

    這便是奧斯馬丁的帥幄。

    同為帝國統帥,奧斯馬丁和忽畢烈的差距竟有著天壤之別。不禁讓蕭恩澤在進來時聯想到已故的忽畢烈,那個頂天立地的帝國棟樑,卻也只得一陣唏噓。

    此時聚在這裡的,可謂是威沙兩軍所有高級軍官。威震軍官18名,包括正副威統和所有萬威。沙暴軍官33名,都是軍中手掌軍權的實權人物,可以說沙暴軍團的每一個行動,都是來自於他們的命令。

    這樣的一個宴會,讓那些離帥幄較近的士兵只是朝帥幄望上一眼,都忍不住心跳加速。彷彿這座死物此時正向外散發著震懾人心的威嚴,讓人望而生畏。

    掌控著二十五萬士兵的,就是這個充滿威嚴的帥幄。

    如果說二十五萬大軍是一把劍,那麼這個帥幄就是握著這把劍的手,它將決定劍揮向何方。

    此刻在帥幄內,奧斯馬丁坐在餐桌首席,蕭恩澤同樣在首席方向,只是側身在奧斯馬丁旁邊。由於兩軍的軍官人數不等,軍官們的坐法就沒有那麼講究,混坐在一起,互相敬著酒套著近乎。

    所有的侍從都被支了出去,帥幄內就這51個位高權重的實權人物,或許是蕭恩澤和奧斯馬丁的為人都很隨和,氣氛顯得格外輕鬆,毫不拘謹。

    奧斯馬丁手捧紫金琉璃杯,也未起身,很隨意的向面前各位軍官敬酒,道:「諸位兄弟,有的跟隨我奧斯多年,有的才認識我奧斯不久,但無論時間長久,現在能坐在一起喝酒,就是緣分,就是老天讓我們這輩子做兄弟兄弟是什麼?就是義氣為了義氣,我奧斯敬諸位一杯」

    無論沙暴軍官還是威震軍官,統統起身舉杯。

    奧斯馬丁壓壓雙手,道:「都隨意點不必起身這麼麻煩,坐下,坐下。」他先乾為敬,又往琉璃杯裡斟上一杯,轉向蕭恩澤,道:「老弟能結識你這麼一位當代俊傑是我奧斯此生引以為傲的最大成就,來,老弟,我敬你一杯」

    蕭恩澤雙手捧杯,一飲而進。

    「各位威震軍的兄弟,我敬你們一杯為了我們的合作成功,乾杯」

    「乾杯——」威震軍官很給奧斯馬丁面子,這也是讓奧斯馬丁既得意又疑惑的地方。得意的自然是他的人格魅力,疑惑的是自己的魅力是不是過了頭?為什麼威震軍的軍官當中,就沒有哪怕一絲反對的聲音?

    不過他也懶得想那麼多了,他把蕭恩澤的情況分析了無數次,並站在蕭恩澤的立場上想了無數次,唯有與自己合作才是他最好的選擇。至於打敗夢露後,倆人又該如何自處,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在奧斯馬丁的心裡,蕭恩澤欲得天下,惟有這個選擇。

    奧斯馬丁敬酒過後,就輪到次下的軍官們輪敬了,一輪過後,大家酒精上頭,話也漸漸多了起來。這時會看見這樣一幅畫面,彷彿是受到蕭恩澤和奧斯馬丁的影響,軍服不同的軍官們互相挽在一起天南海北的扯著,那關係鐵的彷彿也要學他們的領導一樣馬上去結拜。這時候,哪還有威震軍和沙暴軍之分,簡直就是一家人。

    不知不覺間,已是深夜。原本喧嘩無比的軍營安靜了許多,橫七豎八的都是醉倒的士兵,有些酒量好的勉強不醉,但也是迷迷糊糊,惟有那些定力好的飲酒不多,此刻還能散步似的來回走動,消化腹中之食。

    但若細細看去,那些未醉的,大部分都是威震軍。

    北風亂,夜未央。

    「大哥啊小弟先提前敬你一杯,祝賀你旗開得勝」蕭恩澤和奧斯馬丁貼的很近,倆人能彼此聞到從對方嘴中噴出的酒氣。

    奧斯馬丁哈哈笑道:「現在就祝賀太早了些,這仗還沒開打呢」

    蕭恩澤抬起左邊胳膊,挽住奧斯馬丁的脖子,右手握著酒杯朝眼前一劃,道:「大哥得軍心,順民意,這仗不用打也知道誰勝誰負了。我威廉森也不是庸人,若看不出大哥乃至尊者,我又豈能跟隨?」

    「這話不假老弟之才無人能及,對於老弟過往的事跡,我也是非常佩服啊渡斯倫一役、萊克一役、達默一役,這都是名將之才所能及啊老弟,你放心,等我們扶持戴鄂上位後,你所獲得的不會比我少」

    「不不不——」蕭恩澤搖搖頭,道:「小弟願以大哥馬首是瞻,大哥不必如此客氣。」

    奧斯馬丁甩動著頭髮,那額前的劉海頓時一陣飄逸,他嚴肅的說道:「是兄弟嗎?講義氣」

    「那是,那是。」蕭恩澤笑著和奧斯馬丁碰杯飲酒,期間和視線內的康農望了一眼。接受到蕭恩澤的眼神,康農點了點頭。

    奧斯馬丁剛放下酒杯,蕭恩澤把他挽的更緊了,湊到他耳邊道:「大哥,你是我見過最講義氣的人吶」

    「是嗎?呵呵——」奧斯馬丁樂呵呵的笑著,用溫和的口吻說道:「我這人吶,什麼都不看重,最看重的就是兄弟我哪怕得到別人一點點小恩惠,必定要以十倍百倍來報答」

    蕭恩澤低下頭,像似要說悄悄話一般,奧斯馬丁也順著他把頭低下,蕭恩澤把嘴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大哥,既然你這麼講義氣,不知道殺我的日子會不會延長一些啊」

    「那自然是——」順著蕭恩澤的口風,奧斯馬丁剛準備接下去,突然一愣。他偏過頭,朝蕭恩澤望去,心中頓時湧起無限寒意。

    眼前這個面目猙獰,雙眼中迸射出毒辣光芒的面孔還是那個平易近人的威廉森嗎?

    奧斯馬丁一陣心悸,剛意識到什麼準備反抗,卻已來不及。

    他這才發現,那種感覺不是心悸,而是心痛。

    一把漆黑的匕首已刺進自己的心臟,鮮紅的血液順著匕首上的血槽流淌而出,順著鋒刃,流向蕭恩澤的手腕,滴落在餐桌下方。

    奧斯馬丁想叫,但卻叫不出來,他的嘴已被蕭恩澤挽住他的手給緊緊的摀住。他只能睜大雙眼,感受無聲的死亡侵蝕著自己的身體,生命一點點的凋零。

    他看見,有的沙暴軍官已經望向了他,他用眼睛求救,可等待的卻是那沙暴軍官對自己嬉笑,然後指著自己和旁邊的威震軍官說:「你看,我們的頭兒和你們的頭兒又開始賭酒了」

    匕首抽出,刺入。

    這一連串的動作反覆了三次,他終於累了,無力的倒在蕭恩澤的懷裡。

    蕭恩澤感受到他的微弱氣息,鬆開摀住他的嘴的手,將嘴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兄弟不是掛在嘴邊——」他伸出手指,指向他的心臟:「而是放在心裡。」

    奧斯馬丁怔怔的看著蕭恩澤,艱難的想說什麼,卻無法再說出來。他只是看見,蕭恩澤那猙獰的面孔,漸漸又變為了笑臉。

    就在此時,十個如幽靈般的人影不知何時來到帥幄內,幾乎在眾人發現他們的一剎那,便有數個沙暴軍官倒下。而康農,則迅速來到帥幄門前,堵住退路。

    帥幄內的每一個角落,都在濺血。

    而蕭恩澤,依然坐在原地,抱著奧斯馬丁,獨自飲酒。彷彿發生在他眼前的,只是一群舞ji在翩翩舞蹈。

    他懷裡的奧斯馬丁,已經死去。

    他看著奧斯馬丁那死不瞑目的樣子,他微微搖頭,默默歎息。

    「每一個人都身負罪惡,而我,已經墮落。」

    血,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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