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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421、定風波五 文 / 欲不死

    如果僅僅只是水渠上出了事故,這個責任多只會追究到附陽鎮也就行了,而且書記鎮長都不會有什麼責任,分管副鎮長或者包村專幹把責任擔了也就是了。但是,現那個搞出事故的司機是因為想超生而請計生辦的人吃飯,這才導致了酒後駕駛,那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鄭舉明白這個性質一變,事態的展就有些不好掌控了。但他明白,這個事情,不適合給老闆匯報——若是適合匯報的話,孟冬寒怎麼可能不直接給老闆打電話?

    雖說縣級領導的通訊員跟地市領導的秘書相比,工作內容是有些區別的,但像這種煩心事,通訊員能夠自己擺平的,就量想辦法去擺平,不要惹得領導不開心。當然了,如果實擺不平,那也要領導不開心的時候讓領導知道,自己是了力的,只是事情太大,自己一個小小的通訊員,實是能力有限,肩膀太小扛不住呀。

    可是,如何擺平這個事情,鄭舉心裡卻是一點底都沒有,但這個時候,顯然不適合電話裡喋喋不休,也不適合扭頭去問坐後面的領導。

    暗吞了口唾沫,鄭舉強作鎮定道:「知道了,有空再聯繫。」

    他這個話,就是告訴孟冬寒,我領你這個人情了。別看孟冬寒叫鄭舉鄭主任,其實鄭舉頭上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主任或者副主任的頭銜,他現只是因為跟張勁松身邊,所以別人對他還算客氣,可他總不可能以後一直跟著張勁松?所以,他平時也是很注意接觸一些人,也結識一批人的。不過這時候,他是不方便對孟冬寒說什麼感謝的話的,甚至連有時間一起吃飯這樣的話都不好說,只能用一句有空再聯繫來表示心意了。

    鄭舉的電話剛剛掛斷,黃舉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如果是平時,黃舉坐領導的車上,自然不敢過於頻繁的接聽電話,可今天情況特殊,任何電話他都不能錯過,而他也知道,今天他接電話,只是時間不長,領導是不可能怪罪他的——他要通過電話來隨時瞭解事態的進展,才好及時跟領導匯報情況嘛。

    黃舉接到的這個電話,內容跟孟冬寒打給鄭舉的那個電話差不多。鄉鎮的工作人員政治覺悟可能不是特別高,但像這種大事件,瞭解了情況之後,事無鉅細都要向領導匯報的搞法卻是習慣成自然了。這個電話聽得黃舉格外鬱悶,他跟張勁松沒什麼交情,可也沒仇,這個情況給張勁松匯報也不是,不匯報也不是。聽到那個司機陳福生為什麼會喝酒之後,他真的有心衝到鎮計生辦去把鎮計生辦主任扇兩個耳光。讓他惱怒的是,那個陳福生,口口聲聲說是計生辦的人要他喝的,他不喝不行啊。

    黃舉氣得不行,對著電話陰陰地說道:「哼,無證駕駛、無證行駛,開個要報廢的車子幹工程,撞死人他還有理了?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

    給黃舉打電話的,自然是他的心腹,一下就聽懂了他的意思,不要糾纏酒後駕駛的事情了,就從無駕駛證、無行駛證,以及車子的安全性能方面做章,把這個事情趕緊定性

    陳家壩村還沒有完全修成的水渠旁,已經聚集了一多人。現的農村,各個家庭,基本上只有老人和小孩子家,青壯年大部分都跑到城裡甚至是外地去打工、做生意了,今天又有許多人去了醫院,小孩子有些還學校讀書,現能夠聚集起來這麼多人,也足以證明這個村子是個大村。

    鄭舉看著這個場面,怕群眾情緒激動會做出什麼對張勁松不利的事情,他知道張勁松身手過人,可領導就是領導,總不能讓領導跟人動手?再說了,如果群眾罵人呢?那可是沒什麼好辦法阻止的呀,所以,他對張勁松道:「我先去看看,您就車裡。」

    「張縣長,您就車裡,我下去看看。」黃舉也附和了一句,不管他心裡想不想讓張勁松親自過來,這時候都得先表示出這個意思才行。

    「一起去。」張勁松淡淡地說,自己動手開了車門,一抬腳就下了車。他從來就不懼這種場合,但鄭舉所表現出來的關心和忠心,他也很受用,所以說過幾次之後,他也懶得管這種小細節了。

    張勁松帶著司機和通訊員,黃舉的司機也跟著,現場正被群眾們圍著的鎮政府的幹部一見領導到來,頓時就迎了上來。圍觀的群眾也讓開了一條路,一陣陣痛哭聲衝破人們的討論和交談,不遠處的石壁上形成回音,顯得分外悲傷。

    死者已經用一塊白布蓋上了。而死者周圍,還跪了好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其實以一個穿著學校服的小姑娘哭得傷心。

    「熊大婆、小花,你們不要哭了,張市長和黃鎮長來看你們了。」一個村幹部對正哭著的幾個人道。

    聽到這個話,正哭著的幾個人都止住哭聲,抬起頭,淚眼汪汪地望著張勁松和黃舉,其一個年老的女人目光停黃舉的臉上,馬上又哭了起來:「張市長,你要替我們作主呀」

    黃舉尷尬不已,邊上已經有人說話了:「熊大婆你搞錯了,這是黃鎮長,這才是張市長。」

    那個熊大婆馬上又轉向張勁松,張勁松自然不可能讓她跪著面對自己,腳下稍一錯位讓開,嘴裡則說:「老人家快起來,別太傷心了,有什麼要求,起來慢慢說。」

    他這一話,鄭舉就已經走上前去,把熊大婆扶了起來。而周圍站著的人也紛紛出手,把另幾個人都扶了起來。

    扶起來之後,只有熊大婆和那個小女孩還輕聲地哭,另外一男兩女則止住了哭聲,和張勁松等人說話。通過他們自己的和周圍人的補充,張勁松弄明白了,熊大婆是死者的嬸嬸,小女孩是死者的女兒,男人是死者的堂哥,兩個女的,一個是男人的老婆,一個是男人的弟媳。真正跟死者關係密切的,就只有那個叫小花的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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