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301、惡毒 文 / 欲不死
301、惡毒
苗玉珊跟張勁松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酒，笑著道：「指教不敢當，就是這兩天閒得沒事，安青到處轉了轉，偶爾聽到了些不負責任的傳言。」
張勁松笑了笑，道：「哦，都聽到了些什麼？」
苗玉珊笑得媚，說出了一句極富震撼力的玩笑話：「有人說是你愛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爺呀。」
「我操！」張勁松情不自禁爆了句粗口，也怪不得他這麼激動，這個愛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爺，他可不敢生受，估計就算是好名聲的官員，也不會喜歡這個稱號。愛民如子是對一個官員的好評，青天大老爺也是種尊稱，可那都是封建遺留，不管事實怎麼樣，反正現如今宣揚的是人人平等、官員是人民公僕，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哪兒還能那麼高高上當大老爺呢？
當然，這個只是明面上的理由，真正讓人對愛民如子和青天大老爺之類的說法不感冒的，卻是權力場上的實。試想一下，一個縣裡，縣委、縣人大、縣政府、縣政協，再算上縣紀委的話，那就是五套班子。哦，那麼多縣領導，就你一個人愛民如子，別人都對老姓沒感情了？就你一個人是青天大老爺，別人都他媽的是不是好官？
這個帽子，別說他張勁松一個普普通通的副縣長受不起，就算是縣長，甚至縣委書記也頂不起啊。
這個傳言，雖然僅僅只是傳言，但如果傳到別的縣領導耳朵裡去了，那恐怕誰心裡都會對張勁松有些不爽——不管這傳言是人們的真心還是有人想害他，可主角是他，別的縣領導就會用異樣的目光看他。
這個道理，相當唯心，卻也有那麼點唯物辯證法的意思了。
苗玉珊雖然沒過官，可也吃過體制飯，而且她還當了那麼長時間的住建局長夫人，對這裡面的道道自然是明白的，調笑道：「多少人當了一輩子官也沒被老姓這麼稱讚過，你這麼年輕就，呵呵，還不高興呀？」
張勁松這時候可真笑不出來了，翻了翻白眼，道：「苗總，你就別取笑我了，我自己幾斤幾兩，自己是清楚的。嘿，也不知道誰那麼缺德對了，究竟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地怎麼就冒出了這個謠言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聽人說呀，你們縣裡民政局好多扶貧款什麼的不清不楚，你一到安青，就把民政局長給撤了，很得民心呀。」苗玉珊眨著眼睛，卻也沒再多作拖延，將她所聽到的傳言說了出來。
這個傳言，說得有鼻子有眼，說了張勁松到安青縣的幾樣壯舉，包括撤了民政局長，勇鬥公安局長，卻沒人去宣傳當初縣政府的打架事件，雖然漏洞頗多，可卻很得民心。畢竟，左正這個公安局長，安青縣的老姓心，真的不怎麼樣，而張勁松能夠跟他鬥，那自然能夠獲得許多人的好感，當然，也有些人不以為然，但這並不妨礙傳言的快速傳播。
而這些東西，還只是個鋪墊，光這一點，沒人會說張勁松是愛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爺，重點後面。後面的傳言，就是直指這次隋多集團的污染問題了，說隋多集團有縣長裴振華作靠山，本來是不可能被捅出去的，但由於有張勁松插手，老姓的利益才能夠得到保障。話說那天隋多集團也派人抓住了白漳晚報的女記者，可是那個女記者和張勁松是熟人，而且還是張勁松專門叫過來的，所以，她被張勁松救了，然後報紙就把隋多集團污染的事情報道出來了。
聽到這個真假相雜的傳言，張勁松真是憤怒不已，卻又無可奈何。這編故事的人太他媽的會編了，真真假假的合一起，真是由不得人不相信啊。可是，我他媽的和白漳晚報一直都不對付好不好，怎麼就成了跟那個女記者早就認識了？哼哼，這簡單就只差直說自己對裴振華使陰招了啊。
張勁松眉頭深皺，這樣的傳言，如果傳到裴振華的耳朵裡去了，再加上自己昨天會上的態，恐怕姓裴的也會有幾分相信啊。唉，這個編故事的人，也太惡毒了點，就這麼一個傳言，自己完完全全就和裴振華敵對上了。
一想到今天醫院裡的時候裴振華對自己的冷淡態，他不禁開始懷疑，裴振華是不是也聽到了這個傳言，畢竟，裴振華安青根深葉茂，有什麼消息比他早一些收到，那是很正常的。何況，這次隋多集團的事情誰都知道是針對著裴振華而去的，與此相關的消息，恐怕裴縣長也是專門收集？
聽完苗玉珊的話，張勁松好不容易才壓下心頭的怒火，長吐一口氣，歎了聲：「這是要把我架火上烤啊！」
苗玉珊那笑意彷彿就是掛臉上似的，都不曾變動，道：「天冷了，烤一烤，也暖和啊。」
張勁松注視著苗玉珊有好幾秒，然後笑了起來：「應該不止這麼點傳言？」
聽到張勁松這個話，苗玉珊頓時收起了笑意，一臉嚴肅地看著他，緩緩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確實不止這麼點。」
張勁松望著苗玉珊的眼睛，也不說話。
苗玉珊似乎想著怎麼說，隔了足足有十來秒的樣子，才繼續道：「我聽說，隋多集團的員工私底下開始搞動作了，他們恐怕也想跟今天那些人一樣，搞點熱鬧出來。」
「嗯？」張勁松這就不明白了。
苗玉珊淡淡然道：「周邊的居民都怕污染，他們那些員工，不怕？以前是敢怒不敢言，現嘛，有機會了。」
張勁松倒吸了一口涼氣，靠，這是要出大亂子啊！然而還沒等他收起這份驚訝，苗玉珊卻又冒出一個讓他心驚肉跳的消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