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二百四十章 深淵之底 文 / 藍藍
第二百四十章深淵之底
昨夜樹林被我們縱橫肆虐，樹木所剩寥寥，上線後系統刷新，樹林恢復了原狀。枯木和樹精沐浴在清晨慵懶的陽光下，貪婪地吸收能量元素，渾然不知它們的同胞昨晚慘遭浩劫。
boss第一次爆的裝備品級和屬性是最好的，殺的次數越多，爆的東西越垃圾。枯木老妖有沒有刷新，我沒有半點興趣，上線後召出莎莎和點點，帶著他們出了樹林。
昨晚在空中遠遠地看了緊挨樹林的小湖幾眼，月光之下，波光粼粼晃眼眩目，看得不甚真切。今日看來才知稱它為小湖有些言過其實，以它的面積而言，充其量不過是小小的池塘，婉如一顆珍珠鑲嵌在樹林和丘陵之間的盆地。
水塘周圍二十多米霜白一片，寸草不生，隔得老遠已能感受到陰冷徹骨的寒意。我們走近一看，才知道水塘邊上竟冰封三尺，堅硬的冰層在陽光的照射下沒有一點融化的跡象，折射出耀眼的日光，晃得雙眼難張。而池中之水就更詭異了，墨黑的水面靜如平鏡，看不到一絲漣漪水泡，死氣沉沉，深不見底。陽光射入水中，就像被吞噬了一般，再沒有一絲折射出來。
雪岸、黑水、金光構成一幅詭邪莫測的色調圖案，明明沐浴在陽光中，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莎莎不由自主地往我身上靠了靠，裸露在陽光下的蓮藕玉臂，凍得有幾分顫抖，我攬住她不堪一握的纖腰，用披風把她的雙臂裹得嚴嚴實實，然而短裙下的**卻無能為力。
「老公，這……這是弱水！」莎莎的聲音微微顫動。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詩中的「弱水」出自《西遊記》中老沙貶下凡間的流沙河。另外還有一典故「三千弱水，只取一瓢」，說的是愛情誓言，以身前水塘的情況來看，此「弱水」應當是指塘中之水「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不過奇幻設計者智心難測，指不定水塘之下還真能見到老沙。
我在樹林中找來一截枯枝，擲入水中，果不其然，枯枝迅速被水吞沒，不知所蹤。弱水在此出現，水塘之下大有可能藏有奇珍異寶，我要找的「失落深淵」指不定也在下面，但黑水奇寒，靠近它已是徹骨難耐，沒有特殊的潛水設備，怎麼能潛下去探索呢？
我沿著堤岸仔細搜尋，卻未發現秘道、巖洞之類的入口。我心下詫異，莫非真要潛水而下才能一探究竟？
我靠近水面，俯身下探，測試水溫，心存僥倖，希望岸邊的霜雪只是一個假象。兩指剛接觸黑水，一股奇寒之氣透指而來，手臂頓時麻木失靈，就在這時一條黑膚白紋，兒臂粗細的水蛇探出一頭，快逾奔雷地纏住我的手臂，猙獰的蛇首闊嘴大張，咬向我的腦袋。一指長的獠牙森寒尖銳，倒鉤鋒利，幾如一把小巧匕首。一對眼睛一白一黑，凶光大放，死死盯住我。
冰岸光滑異常無處借力，而莎莎遠在我身後十幾米，我甚至來不及出聲求救已被水蛇拖下水。莎莎的驚呼傳來時，我的頭部已經沒入水中，撕裂的劇痛在耳根肆虐，入骨的冰寒凍得我幾成冰雕。水蛇的尾部一甩，纏住了我的上身，勒得我的脖頸疼痛欲裂。
水蛇的獠牙狠狠地扎入了我的耳部，大力汲取我的鮮血，吸血之時尚不忘注入毒液，我的hp以每秒825的速度飛快下降，屬性也下降了15%，要不是自然功**效神奇，情況或許更加糟糕。水蛇身體大概有四米多長，想要裹住我的全身是做不到的，勒緊我的脖頸是想斷絕我的呼吸，然後慢慢吞噬。
自然功法全面啟動，由外呼吸轉化為內呼吸，全身細胞毛孔張開納氣，呼吸舒暢自然，感官銳敏異常，視物如常。「弱水」雖是「鵝毛浮不起」，可畢竟水有水性，總還是有那麼一點浮力，自然精氣掌握弱水水性後，肢體很快做出調節，保持平衡下沉，借助些須的浮力，減緩了下沉速度。
奇妙的事情就在這時發生了，靈台、丹田和耳根同時一涼，一股彷彿來自極地的冰寒氣流湧入體內，流向奇經八脈。我的四肢一僵，皮膚表層竟出現薄薄的冰塊，很快冰塊範圍擴大加厚，吸我鮮血的水蛇感發覺異常，想要鬆口已經來不及，變成冰雕附在我身上，一股不知是液體還是氣體的東西從它口中倒流進入我的體內。
而我全身被冰塊覆蓋，肢體動彈不得，僅餘大腦還在活動。奇怪的是，冰寒氣息流遍四肢百骸，血液並未凝固，反是與自然功法的溫熱氣流互相交纏，形成一股一寒一熱的螺旋氣勁。儘管身體被冰塊包裹，我卻感受不到一絲涼意，隨著冰寒之氣的滾滾湧入，渾身上下，反是說不出的舒泰。
自然功法運行之時，自然而然地吸收天地間的游離能量。自然能量不外乎七種，金、木、水、火、土、光、暗，一般情況下自然中的游離能量比較稀薄，而且七系能量比較均衡，在自然功法的調和下不會表現出某一種能量的顯著特徵。而弱水之中，氣體極寒，水系能量純淨而量巨，隨著水系能量逐漸納入，體內的水系能量成為了主導，所以並未完全的融入自然之氣中，而是形成一股獨特的寒流。隨著水系能量與細胞經脈的彼此熟悉，對於冰寒已經適應如常，再不會感到寒冷不適。
其實我不知道的是，纏住我的水蛇本是「玄蛇」，它日經月累的吸收極寒之氣，在此修煉幾近千年，已快突破玄關成為仙獸，體內寒毒足可以把常人凍成冰雕。它的攻擊力和技能本來很是厲害，速度更是閃電一般，附近的飛禽走獸俱不敢靠近水塘二十幾米的範圍。
「玄蛇」捕獲獵物時，都要先吸光獵物精血，納為自身元氣，提高修為。它也算倒霉，哪料得到自然功法如此神奇，吸聚之力竟遠大於它，吸收我的鮮血時它的精元關竅大開特開，在自然之氣和水系能量的流轉下，螺旋氣勁的吸聚之力數倍提升，它的精元最後反是抑制不住，倒流而出。本是不懼冰寒，但體內精元失去控制後，它與普通蛇蟲有多大區別，抵禦不住酷寒，被冰所凍。
我的經脈經過拓展，比常人寬廣得多，但「弱水」中的水系能量蘊涵量難以想像，以我的經脈氣海容量，存不下它的萬分之一。三個部位同時吸收能量，在水系能量的高速衝擊下，經脈被進一步的拓寬了，但容量畢竟有限，體內的精元很快達到了飽和。體表的冰層漸漸消融，四肢靈活如常。
系統提示也在這是響起：「恭喜您，自然功法突破臨界，達到大師級！」我心下大喜，自然功法是我自創的a級技能，大師級可以傳授他人，但傳授後效果降低50%。「聖靈套裝」所有技能等級+1，自然功法早已是大師級了，但我一直都沒有傳給他人，自然功法達到宗師級時，傳授效果或許更佳。身處險境，我也來不及查看自然功法發生了什麼變化。
耳部的劇痛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但水蛇依然紋絲不動，吸得不亦樂乎。我大怒之下，掣出暗影和凝霜，狠狠扎入它的七寸，連續三擊，水蛇腦袋軟綿綿的耷拉垂下，我也沒在意背包中增加的裝備是什麼，這種幾下被我解決的小怪想來等級不會很高。我把水蛇的屍體扯開扔掉，剛剛收回匕首，一道人影急落而下，凝神一看，不是莎莎還會是誰！
說來我從被水蛇拖下水，到方才吸足能量解決水蛇，歷時不過十幾秒。如果是在普通的水流中，我的行動與陸地無異，浮沉遊走，靈便自如，但弱水水性大異於常，它的浮力不及普通水流的十分之一，我已盡量的利用浮力減緩下沉速度，但還是在一直下沉。而莎莎在水中可不能比我，下沉速度比我快了不少，所以她雖然比我晚幾秒投水，但還是追上了我。
我抓住莎莎的手臂把她抱入懷內，莎莎嬌柔的身體已經凍得僵硬，臉色和嘴唇一片霜白，沒有了一絲知覺。我看在眼裡，痛在心裡，自然明白莎莎為何會落水。我趕忙以口渡氣，緊緊抱住她，以體溫溫暖她。
片刻之後，莎莎的身體漸漸恢復了柔軟，若有若無的氣息總算平穩流暢。莎莎「嚶嚀」一聲，甦醒過來，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懷抱，她在恢復知覺後的第一時間知道身在何處。自然功法在她體內流轉，黑暗中近距離也能視物，晶瑩的美眸蒙上了一層迷霧，情深如海的目光注入我的心靈深處，訴說她的情意。
看著莎莎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又愛又憐，手掌在她滾圓挺翹的粉『臀』輕拍幾記，目光中透出我的惱意。莎莎雙手緊纏我的脖頸，修長的**纏住我的腰身似要與我融為一體，不顧我的目光責罰，大膽而堅決地與我對視。我讀懂了莎莎目光中的含義：天涯海角，生死與共！
「若水三千，只取一瓢。」美人情深如此，夫復何求！
周圍的黑水漸漸退卻，寒冷和黑暗也消失不見，天地間只餘純淨無瑕，似海如山的至情至愛，在這一刻，我忘了莎莎是誰，也忘了自己是誰，我只知道莎莎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是我人生中不可或卻的一部分，天涯海角，生死與共！
不知何時，弱水已經消退，再也見不著一絲水流的痕跡。我和莎莎在塘底相擁而立，久久纏綿，方才不捨地放開對方，打量所處的環境。
仰首而望，入目皆是石壁峭巖，水塘入口僅餘一個耀眼的光點，無法目測水塘到底有多深。我心中一動，莫非這就是失落深淵？那麼深淵之門在哪呢？
我的目光掃向塘底四壁，赫然發現直徑約五十米的圓形地面竟由一塊一塊閃亮齊整的精美大理石構成，挨著塘底的四壁也明顯有斧鑿的痕跡，正前方一個劍身虎頭的青黑石門赫然與「深淵之鑰」的形狀一模一樣，任務中所說的「深淵之門」十之**就是它了。
我走近三米多高的劍形石門，掏出「深淵之鑰」與它比較了一番，果然並無二致，石門虎頭劍柄處恰好有一個堪堪可容「深淵之門」的凹槽。「深淵之門」的虎頭部分，兩隻虎目鑲嵌了兩顆赤紅的寶石，差不多有拳頭大小，熒熒紅芒吞吐閃耀，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莎莎，點點沒有隨你落水吧？」完成任務只是舉手之勞，遲遲不見點點蹤影，任務倒顯得無足輕重了。
「我叫點點在上面等我們的。這下如何是好，點點一定會等得很著急的。」莎莎也不知道我們到底多久才落到塘底的，她惦記著點點，一臉焦急。
深淵深不可測，四壁陡峭，徒手根本不可能爬得上去，而我與點點距離過遠，失去感應，無法把他收回。除非他下來找我們，或是我們回城後再找他，不然很可能會失散。
「老公，你看！點點飛下來了。」莎莎晃著我的手臂又跳又笑。
我順著她的手指望去，一個金色的光點由小變大，漸漸顯出他的形態，龍首雙翼，果然是變身後的點點。這小傢伙，也不是完全糊塗嘛！
「主人姆媽，莎莎姐姐，偶終於找到你們了！」點點變回迷你形態，欣喜異常地鑽入莎莎懷中，激動地蹭著莎莎嬌挺的酥胸，看得我雙目圓睜，酸味氾濫，捏著他的脖子抱入懷內，大大的「疼愛」了一把。
莎莎見點點小臉漲得通紅，不解道：「老公，點點是不是病了哦？」
我摀住點點的小嘴，忙道：「沒事，沒事。點點見著我太興奮了，有點反應過敏。咦，那條蛇的屍體還在，它的皮看起來不錯！」我轉移莎莎的視線，迅速的放開點點，兩塊烤肉化解了他的雙眼中閃動的淚花。
「老公，那是玄蛇，385級的靈獸上階boss，它的皮可是上等的制皮材料哦。老公你真棒，居然輕輕鬆鬆就殺死了玄蛇！」莎莎看我的眼神已是不同了，很是以我輕易的殺死玄蛇而驕傲。她雖是主腦，但差不多完全地融入了玩家的角色，對我的傑出表現自然不會吝嗇讚美之詞。
我如墜雲霧，摸摸後腦梢有些弄不明白了。這條蛇被我幾下就刺死了，就算次次致命一擊，靈獸上階boss也不至於這麼脆弱吧！不過有一種情況下倒有可能出現這種狀況，那就是它處於虛弱狀態。想起自然功法發生異變之時，確實感受到從它口中注入的能量，或許那股能量就是它修煉多年的元氣精華，失去了本命能量，他的生殺大權自然旁落於我。
不過，也難怪我把它當普通怪看，在日本區是我曾見過聖獸「赤煉魔蛇」，在我想來，蛇類的boss身軀都應該比較龐大，哪想到「玄蛇」的外形竟是這麼不起眼。
「赤煉魔蛇」可是渾身是寶啊，它的肉做出來的蛇羹簡直是人間仙餚，創下了中華區最貴菜餚的新記錄，1500金幣一份依然求者無數。可惜除了自家品嚐以外，蛇肉的總份量不過只夠做二十幾分蛇羹，讓我很是後悔當初沒有扔掉其他的材料換上蛇肉。赤煉魔蛇的牙齒和皮革可是製作裝備的上好材料，古老頭用這些材料加工，做出了好幾件紫金裝備，以至於後來我把次一級的材料拿給他時，經常挨他的白眼。蛇膽和內丹我一直還沒有動，沒有好的輔助材料和丹爐，胡亂試驗太浪費了。
玄蛇的身體雖然小巧玲瓏，但它的皮做一副手套還是綽綽有餘，在莎莎的建議下，內丹和蛇丹成了點點的食物。幾分鐘之後，玄蛇只剩下一副森森骨架。
我帶著莎莎和點點來到深淵之門跟前，手中的鑰匙卻遲遲沒有按下去。我對這個b級任務疑惑叢叢，總感覺它不似普通b級任務那麼簡單。
疑點一，這麼荒蕪不起眼的地方為何會出現傳說中的「弱水」，照我看來「弱水」至少是仙獸級boss的守護設施，傳說中的神仙才可能佈置這樣的禁制，如果不是自然功法神奇無比，十個我也死得一點渣都不剩。
疑點二，b級任務怎麼可能出現靈獸上階boss，這種級別的boss應該是a級任務中才會出現。
疑點三，我和莎莎怎麼可能安然無恙的降落在深淵底部，我問了點點，他飛了近二十秒才到達深淵底部，以他的速度來衡量，深淵高達千米。「弱水」浮力只有普通水的十分之一，即使自然功法充分借力，也依然是加速下沉，落到底部不死也會重傷昏迷。
疑點四，弱水的去向。如此儲量的液體說不見就不見了，即使有「如意缽」這樣的神器也難以儲存百分之一，怎麼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
疑點五，深淵底部是誰修整的。
這樣疑問在我腦中一一閃過，我沉思難解。
哎，想不通，就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