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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68章 血咒 文 / 半漁半樵

    第268章血咒

    見陳子寧已經落入網中,盤澤楦不願再耽擱下去,心念一動,羅天琉璃罩便開始縮小起來,而隨著那層透明氣膜的臨近,陳子寧面對束縛的力量就越大。

    陳子寧一招手,將萬劍歸宗陣圖取了出來,將其一展,陣圖懸浮於頭頂之上,隔開了所有的光芒,一百零八枚四階飛劍聚攏在一起,形如尖錐,瘋狂旋轉了起來,待所有的飛劍都融為一體後,其錐尖的產生的庚金之氣幾乎將空間壁障都給鑽破了,其殺氣凜然的氣勢讓遠遠瞧見的人都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陳子寧心念一動,飛劍形成的尖錐朝身前的氣膜暴射而出,但是如此威力浩大的一擊,卻只在這層看似薄弱的氣膜上鑽出一個不大的洞口,而且很快就被修復如初。

    盤澤楦卻吃驚不小,他知道自己這件靈器的威力有多大,別說是武宗,就是一般的武皇強者被他困在了琉璃罩裡面,也絕難逃脫,不料卻被陳子寧破開了一個洞口。

    直到看見陳子寧頭頂上懸浮著的陣圖,盤澤楦才醒悟過來:「居然是陣圖!能催動如此多的四階飛劍,只怕來歷不凡,此子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重寶?」

    陳子寧見洞口很快被修復也不在意,他要逃的話,早就走了,既然現身出來了,那就下定決心要死戰到底,只是不願如籠中之獸一般,困在別人的靈器裡。

    現在看來,武皇級強者果然能發揮出虹化靈器的絕大部分威能,陳子寧自認他的萬劍歸宗陣圖全力一擊時,威力相當於七階靈器的頂峰,卻只能破開一個小口子。

    所謂虹化只指武皇級強者將靈器或神兵完全解析,真正掌控靈器內部的禁制與陣法,在虛實之間自由變幻,收發由心,平時蘊藏於丹田之中,一旦祭出,幾可發揮出靈器絕大部分甚至全部的威能,不像武皇境界之下的武者,靈器的品階越高,發揮出來的威能就越少。

    隨著羅天琉璃罩範圍的縮小,陳子寧面對的束縛就越大,彷彿掉進了不見底的深海,澎湃凝實的壓力作用在他的每一個細胞上,用不了多久,就會是陳子寧的束手就擒的時刻。

    陳子寧往嘴裡丟了一顆千年蓮子,全力摧動萬劍歸宗陣圖,到處轟擊,在四周的氣膜上留下了一個個破洞,羅天琉璃罩開始動盪起來,收攏的勢頭居然被打斷了。

    盤澤楦冷哼一聲,一式鎮魔印拍出,如泰山壓頂,毫無阻滯地穿過琉璃罩,向陳子寧鎮壓過去。

    陳子寧並未將劍陣回護,依舊大殺四方,而是施展擒龍手迎了上去。

    一聲轟響,青色巨掌破碎,仙鶴水雲衣也裂開了數道口子,靈性盡失,雄渾至極的力量傳遞到陳子寧的渾身上下,使他口中不停咳血,肌膚表面的毛細血管全部破裂,鮮血滲出,有如血人一般,而且此時陳子寧真氣激盪,這些血液一離體都被蒸發出來,形成了一團血霧。

    季瑤見此慘景,一時忘了利害關係,足下一點正要衝上前,卻被早有準備的季高伸指一拂,點中了數處大穴,甚至閉了她的五識感官,使其昏迷了過去。

    燕好古再也按捺不住,騰空而起,道:「盤長老,請手下留情,陳子寧有沒有殺害貴族的人,尚無實證,還請盤長老查清了再動手。」

    盤澤楦居高臨下,瞄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你便是燕好古吧,我盤家做事自有道理,便是宇文祥在此,也不敢對我指手劃腳。」

    燕好古聽了暗自咬牙,如果不是他的身份擺在那,而修為又足足低了對方一層境界,他可能早就衝上去了,自他在通冥深淵見到陳子寧後,只一直十分倚重,難道就這樣任由他人宰割。

    這時羅天琉璃罩之內的陳子寧開口道:「燕院長,此事請你們都不要插手。」

    燕好古看了陳子寧,見他雙眼平靜,卻神光湛湛,一種不屈的戰意瀰散開來,堅定無比,只好長歎一聲,黯然而歸,眸子裡滿是沉痛和憤恨。

    陳子寧主動進攻,再一次施展了大破滅劍氣,無所不破的能量穿透了靈器的氣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盤澤楦點出一指。

    盤澤楦一面盡力修復著被陣圖衝擊著的羅天琉璃罩,一面捲起數十層的防護罩,抵擋著這道劍氣的來襲,凌厲爆裂的能量將中間阻止的防護罩全部破開,餘力卻被盤澤楦一掌揮退,並沒造成多少大的傷害,大破滅劍氣再厲害,再逆天,也不能無視境界的差距。

    再一式盤皇印擊來,陳子寧終於站立不穩,體內血氣逆沖,更被割裂了數十道傷口,體內鮮血流得更快,方圓十數丈內都是那紅色的血霧。

    盤澤楦這時開口道:「陳子寧,放棄抵抗,可饒你一命。」

    陳子寧不予理睬,身上彷彿有流不完的血似的,催動靈力,逆血而行,無數或細或粗的血絲從陳子寧體內逸出,又化為血霧,一時間,從外面看進來,就像是整個羅天琉璃罩都被鮮血染紅了一般。

    「執迷不悟!本座今天就成全了你。」

    盤澤楦氣恨不已,雙方交手都將近半個時辰了,他還拿不下一個武宗小輩,實在丟盡了老臉,當下不再留手,全力摧動羅天琉璃罩,這件靈器大放彩光,猛然收縮起來,那千萬手的重壓加持在陳子寧的身上,裡面的光芒威力更甚,幾乎將他渾身骨骼與血肉都碾壓粉碎。

    當琉璃罩縮至十丈方圓時,陳子寧縱有千年蓮子的支撐,也開始力竭了,眼中金光一閃,第一枚飛劍猛烈爆開,緊接著像連鎖反應一樣,這些四階飛劍一枚枚的爆開,毀滅性的能量將琉璃罩炸得一陣搖晃,更是破開數十道小口子,圍繞在陳子寧四周的血霧詭異地透出了琉璃罩,四散開來。

    當一百零七格飛劍爆裂後,陳子寧伸手一引,將最後一枚召回身邊,同時收起了陣圖。

    這一百多件四階靈器自爆,就算是武皇級的強者也有些吃不消,琉璃罩雖然很快就修復了破洞,但只有盤澤楦知道,這只是表面現象,他手中的這件靈器其實已經出現了暗傷。

    惱怒之下,盤澤楦喝道:「事到臨頭,你還想頑抗?」

    陳子寧此時卻是一副雲清風淡的神情,微笑著答道:「老狗,你今天會死得很慘。」

    盤澤楦怒極而笑,道:「好個小輩,骨氣倒不弱,待我將你投入幽魂池,拘出你的魂魄,讓你永受碧幽磷火的煎熬時,看你如何囂張?」

    說完全力將真氣灌注於羅天琉璃罩,頓時通過這件靈器的轉化,重達十數萬石的巨力漸漸加持過來,使陳子寧越發的難以動彈,連思維和體內的氣血彷彿都被凍結了。

    趁最後還能動彈的時機,陳子寧意念一摧,最後那枚飛劍斬向自己的手腕,隨著劃開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如水柱般地飆出,陳子寧伸指虛劃,這些血液匯成了一道繁複而古樸的符菉,隨著最後一筆生成,血光大漲,同時一股沉重而蒼涼的氣勢瀰漫開來。

    「以血為媒,以魂為引,生死相連,天地同命!」

    四句咒語一出,那道血符突然化為一道血虹衝上雲霄,緊接著原本晴朗的天空暗了下來,整個天地間都透射出詭異的血光。

    如此異象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一種末日降臨般的壓抑氣氛漫延在眾人心底。

    首當其衝的盤澤楦心中警兆頓生,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原本瀰漫開來的血霧頓時像餓死鬼找到了最可口的食物,紛紛撲了過來,盤澤楦急忙張開如實質般的真氣罩,裹住了自己的全身,然而這些血霧毫無阻滯地穿透了真氣罩,從無數毛孔鑽入了盤澤楦的身體內。

    「啊!」

    一聲慘叫從這位地位尊崇,已經有數十年不知受傷為何物的太上長老口中發出,只見盤澤楦的手腕以及身軀上突然裂開了十數道傷口,血流全身,同時身軀一顫,從嘴裡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陳子寧施展的是從青梧子元神那,得到的一種極其古老的咒殺之術,是一種完全殺敵一千,自損也一千的咒法,更多的時候是生死仇敵之間用來同歸於盡的,由於未傷敵先傷己,使得這種咒殺之術在修真界幾近失傳,青梧子也是偶然間從一處上古洞府中得來的。

    血咒的儀式一完成,陳子寧此時身上所有的內傷以及外傷,全部由天地法則複製加持在盤澤楦的身上,甚至還要厲害的多,因為盤澤楦身為武皇,生命力以及恢復傷勢的速度更快更強,冥冥之中的天地法則加重了他的傷勢,使其與陳子寧身受同等的傷勢。

    猝不及防下,再加上這種詭異的攻擊方式聞所未聞,盤澤楦心神頓時失守,生出了恐懼之感,甚至就想一走了之,遠遠地逃開。

    陳子寧感受到對方此時心中所想,哈哈一笑,摧動飛劍,將自己的四肢筋脈盡數斬斷。

    盤澤楦四肢又受巨創,僅剩一些皮肉相連,不由又是痛哼一聲,面目猙獰,恨不得一口一口將陳子寧生吞活剝了,雙眼中精光閃爍,將全部的精神力量驅使著羅天琉璃罩向陳子寧鎖拿而去。

    陳子寧冷笑一聲,飛劍一閃,直刺下腹,將自己丹田洞穿,而原來凝實精純的真氣失去了控制,瘋狂地竄入經脈之中,將每一條經脈都炸裂得粉碎,也將血肉撕裂,如果不是他的骨骼經過靈力的淬煉,更服食過多術淬骨丹,堅硬勝鐵,只怕將真的粉身碎骨。

    盤澤楦如瀕死的野獸,發出一聲淒厲的悲嚎,他感覺體內每一分每一寸的肌肉都被撕裂開來,真氣漸漸逸散,偏偏天地間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將他與陳子寧牢牢地抑制,懸於空中相對而立,一身武皇巔峰級的修為盡失,一百八十年的苦功一朝化為烏有,這樣的慘變就算是再堅毅豁達的心性也承受不了。

    陳子寧從頭到腳沐浴在血液之中,形象慘烈而恐怖,白蓮湖岸邊每一個見到此幕的人,不管是隱在一旁,見識過無數決鬥場面的武皇,還是膽大包天,一心想觀看到絕世高手打鬥的普通人,無不手足冰涼,呆若木雞,一些人甚至軟倒在地,而接下來的場景,更是讓他們如墜地獄,終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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