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43章 明珠夜色 文 / 半漁半樵
第143章明珠夜色
不過，有一點證實，對陳子寧來說就足夠了。
至於**樓的老闆名為安瑞，此人手眼通天，來歷神秘，連四海樓也查不到此人真實的身份，是滸陽城中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人物，陳家商隊被劫一事，此人雖有嫌疑，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人絕不是黃家的人。
沒有得到有用的情報，陳子寧也只能先放在一旁，等以後有機會再說了。
下午，陳子寧進了城，來到了長風學院，準備與院方交換在天星遺跡中的所得的丹方。
當初他與燕好古約定，在遺跡中所得盡歸他，如果有丹方和武經之類，則與學院交換互有，陳子寧在遺跡中收穫良多，不能不回報一下學院，再說，這種交換對雙方都是有好處。
還未進學院大門口，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迎了上來，道：「陳公子，這是我家小姐送你的請柬。」
陳子寧接過一看，落款是沈夢凝，上面只有一句話：「七時整，明珠湖白眼沙碼頭。」
陳子寧見了這張不大合規格的請柬，心中有些古怪，正要問時，那老者已經逕自去了。
陳子寧本以為沈夢凝會在城中最大的酒樓——萬福酒樓設宴，款待來賀的同學，現在看來似乎把地點設在明珠湖上的水雲間了，請他到碼頭，應該是到那兒去乘船。
到了學院的辦公樓一問，這一次居然是一向是處理學院事務的古通輝不在，而一向神神秘秘，漂泊不定的燕好古卻罕見地坐鎮學院。
依然在後山的祖師堂中，燕好古原本有些緊鎖的眉頭，見了陳子寧後舒展開來。
陳子寧道：「燕院長，那一日極光頂後來搶奪天星令的情形怎麼樣？」
自從得知魔道也參與到天星令的搶奪中來後，陳子寧對此極感興趣，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知情人，哪有不問的道理。
燕好古粗眉一揚，道：「焚天宗、五毒宗、極樂宗、陰陽宗和御獸宗，五宗齊至，魔道這次出了大力，將大半天星令收入囊中。」
「大半？」陳子寧有些訝然，他可是清楚地知道，當時正道中在場的起碼有十多位武尊，這樣的實力還被搶走了大半，這魔道的實力真不簡單。
陳子寧道：「這麼說，三年後天星遺跡開放時，就會有魔道中人也來參與了？」
燕好古道：「所以我在通冥深淵的時候就說過，這天底下又要亂了。」
陳子寧掏出四張丹方，道：「院長，這是我在遺跡中得到的四張丹方，一到四品各一張，我精神力不足以灌注水晶球，丹方上只有靈藥份量以用火候變化的要點。」
燕好古接過一看，動容道：「還有四品的丹方？凝神丹、天露丹、易筋丹、還魂丹！這些可都是同階中的極品靈丹啊，太好了！」
燕好古臉色激動，他身為武尊，又是一院之長，生平見過的好東西可謂不計其數，但這四張丹方還是讓他大為興奮。
凝神丹可凝神聚氣，對初學者用處極大；天露丹可治療內傷，效果極佳；易筋丹淬煉身體，千金難求；還魂丹更是能讓人多出一條命來，珍貴無比。
這四張丹方不僅是同階中的極品，更重要的是它們不是那種半公開，有錢就能買得到的丹方，而是有錢也買不到的保秘丹方。
前者因為煉製者眾多，價格往往會被壓低很多，而保秘的丹方，往往就是獨家所有，價格會翻上數番，有時更是有價無市。
燕好古收下丹方後，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出兩個水晶球和兩張獸皮紙，道：「這四種丹方也是從一到四品，不過比起你的那四種丹方差遠了，這樣吧，你還有什麼其它的要求？可以現在提出來，看看能不能作為補償？」
「其它的要求？」
陳子寧想了想，道：「我在學院裡得到了排山掌、五行拳和雷霆刀法的傳承，我想將它們傳授給我的族人，不知院長能不能答應？」
燕好古笑道：「不過是一門人階極品，和兩門地階下品的武技而已，我答應了，明年的奪冠大賽，學院若是取得桂冠，便是地階極品的武技也會拿出來獎賞你們的。」
陳子寧剛剛離開，從祖師堂後面走出來一個灰衣老者，這名老者頭髮花白，雙眉極長，垂下了數寸，臉上的皮膚皺紋密佈，卻又紅潤無斑。
這名老者便好似一棵數百年的大樹，在他的身上，既能見到一種滄桑古老的感覺，又有一股強盛至極的浩大生機。
燕好古這名一院之長，在外面也威風八面的強者，見了這名老者後，忙站了起來，口中叫道：「大長老。」
他面前這位叫宇文祥的老者，不僅是學院上一任的院長，也是他的半個恩師，更是一名達到了武皇級的強者！
宇文祥望向陳子寧剛剛走出的門口，道：「為何不問他摩天崖之事？」
燕好古答道：「我是覺得不問要比問了更好，若是開口問了，就只有三種結果，一是陳子寧沒有領悟到大破滅劍氣，那問了也是白問；第二則是陳子寧確實領悟到了，也對我們說了實話，但這樣一來，必定會對學院生出一絲戒心；第三則是陳子寧對我們撒謊，這樣一來，雙方的關係，在將來肯定會產生縫隙，有害無益。」
宇文祥臉上綻開了一絲笑意，道：「不錯，你考慮得很周到。」
燕好古問道：「大長老，你覺得此子如何？」
宇文祥將雙手一攏，淡淡地道：「看不清，摸不透，這很好，這很好！說明此子大有潛力可挖。」
「那他與季氏的衝突？」
「堅持他，看看此子到底能走多遠？也不必多顧忌季氏，這是季氏想反悔當年的協定，理虧在先，再說現在魔道復出，未嘗不是一個良機，聖唐國萬里江山，牽扯極大，魔道一出，季氏將自顧不暇，絕不敢在此時，與學院完全翻臉，在此事上大可強硬一點。」
燕好古聽了點點頭，原本還皺著一絲的眉頭，也徹底放鬆下來。
離開了後山，陳子寧來到了七星社的駐地，說起來，他這個社團魁首，在七星社成立後，居然只呆過幾天的時間，就一直不見蹤影，實在是不稱職。
七星社裡的負責人只有王海和陳子常在，杜濤沒見人影，楊尚平和苗舒方則在閉關塔中閉關，陳子寧被提到《拿雲榜》的第三名，自然就擁有天字三號閉關室的使用權，他用不著，自然將令牌給了親近的人，這也是七星社極為吸引人的一個地方。
陳子寧在駐地裡呆了一個多時辰，指點了一些社員的武學訣竅，見天色已昏暗了下來，於是叫了一輛馬車，向白眼沙碼頭趕去。
清河上游兩岸多石山，河底多是鵝卵石和細沙，因此河水清澈，以清河為名，從上游衝擊下來的河沙，在明珠湖的水緩處積成了一處沙洲，沙洲上的沙子為四方體，顆顆晶瑩透明，因此取名為白眼沙，修在此處的一個小碼頭也以此為名。
明珠湖夜晚的熱鬧不輸白天，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天色一暗，數不清的畫舫花舟，在湖面上遊巡，燈火輝煌，與天上的群星相互呼應，頗為壯觀。
那位大乾朝的王爺，開掘出這個明珠湖，雖在當時看來是勞民傷財之舉，但一千多年來，對清華城的貢獻卻是功不可沒。
陳子寧來到碼頭上，正好是七時整，並沒有見到等人的船隻，正在納悶時，身後傳來了沈夢凝的聲音：「子寧，你還真準時啊，不肯早來一刻，也不願遲到一分。」
陳子寧回頭一望，見沈夢凝一襲白衣，手中提著一個木盒，如出水芙蓉，玉質天成，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子一般，動人心魄。
陳子寧笑道：「我記得第一次見你，你也是這身白衣如雪。」
沈夢凝雙眼瞇如彎月，笑顏如花，道：「你還記得。」
兩人走到岸邊，沈夢凝眺望遠處明珠湖的夜景，歎道：「好美的夜色，真希望天天看到。」
陳子寧道：「學院自由得緊，你若想看，便能天天看到。」
沈夢凝眼現迷茫之色，道：「終有不自由的一天。」
陳子寧神情一呆，沒有說話。
沈夢凝指著泊船處道：「子寧，我們去租一條船，一起遊覽夜色中的明珠湖吧？」
陳子寧點頭道：「今天你是壽星，一切如你心意。」
沈夢凝看了他一眼，咯咯笑道：「就只今天如我心意嗎？」
陳子寧走在前面，道：「以沈家的權勢，你一定會一生如意的。」
沈夢凝輕聲道：「你是這麼認為的？」
這一句聲如細絲，被夜風吹散，似乎並未傳入陳子寧的耳中。
陳子寧找到一艘烏篷小船，說明來意，船主人笑道：「公子，小姐，一晚十二個銀幣，十里明珠湖，哪裡都去得。」
沈夢凝道：「我們是想租下船，自己來劃，不勞船主辛苦。」
說完掏出一張百圓金票遞給船家。
陳子寧很想問沈夢凝為何只有兩人，而沒有請其他的同學，但話到嘴邊卻又縮了回去。
船主人走後，二人上了船，沈夢凝笑道：「你會劃吧？」
陳子寧聞言不由笑了，道：「你怎麼等船家走了才問？我若是不會劃的話，難道要讓你一個女孩子來動手？」
說完握住船櫓搖了起來，他在有魚部落獵殺牛首巨蟒時，在灌江上也學過一次，稱不上純熟，倒也算是掌握了，很快小船離了湖岸，向湖心處劃去。
鳳眼島上的水雲間比白天更為熱鬧，每一層都是燈火輝煌，遠遠望去，在一片黑幕的映襯下，如火樹銀花，如夢似幻。
陳子寧繞著鳳眼島繞了半圈，沈夢凝在船篷裡向他招手，道：「你還未吃晚餐吧，快過來，給你準備了好東西。」
陳子寧停下手來，見沈夢凝從木盒中取出了六道菜，一小瓶酒水和兩個酒杯，取笑道：「這便是你的生日晚宴？」
沈夢凝道：「我倒希望年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