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2章 生死一線 文 / 半漁半樵
第132章生死一線
陳子寧道:「你說吹笛?覺得好玩就學了一些。」
季瑤看了他一眼,道:「你跟我十六皇兄一樣,身上好像有挖不完的秘密。」
「十六皇子?我如何能與他比?」
季瑤笑道:「怎麼不能比?這次登九霄雲梯,你就超過他十五階,從小到大,十六皇兄從來沒有輸給同齡的人,更何況你還比他小一歲多,這次輸給了你,他會永遠記住你的。」
陳子寧聽了苦笑一聲,不知如何作答。
有了陳子寧相助,季瑤終於熬到了音律停止,兩人馬上抓緊時間運功調息,誰也不知道下一次考驗何時來?又是何等艱難?
而陳子寧更是擠出了一半的時間,對禁制的各種變化進行籌算。
只讓兩人休息了三個時辰,虛空外又起變化,一片片如鵝毛般大的漆黑色雪花,向陰陽魚眼空間飄了過來,遠在數丈之外,兩人便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這一次不用陳子寧拉,季瑤緊隨其後,躲進了陰魚中的陽眼,看著那些怪異的雪花將空間凍得發出了哧哧的聲音,隨後落在地面上,不見了蹤影。
陳子寧為了試探,再次丟出一塊金屬,這次倒沒有被化為虛無,但是還在空中就被凍得裡外一片晶瑩,掉在地面便化為了一團白色的粉末。
「好厲害的寒氣!」
兩人倒吸了一口氣,暗暗心驚。
與七個時辰前的九陽炎火相比,兩人可謂是經歷了冰火兩重天,刺骨的寒意襲來,即使全力運轉著真氣,依然覺得血液的流轉緩慢了下來,身體彷彿被凍僵了一般。
季瑤的注意力漸漸被寒意侵蝕,連真氣的運轉都集中不起來,她只好問道:「你有帶被子嗎?」
她的儲物袋連裝靈藥的空間都不夠,自然不會去裝這些佔地方的東西。
陳子寧搖頭道:「沒有,我的換洗衣服到是有幾件,你要不要?」
陳子寧雖還未修煉到寒暑不侵的地步,但只要不去沙漠火山,又或冰天雪地的地方,一般的四季交替已經影響不到他了,就算露宿在外,也只是用一塊東西墊一下地面,或躺或坐,乾坤仙府的空間雖大,被子之類的東西還真的沒有。
陳子寧望了望只有八尺方圓的陽眼,歎了一口氣,若是有足夠的空間,他還可以布下一個火行陣之類的陣法,來抵消寒氣的侵蝕,但這裡的空間太小了,玉符只要一出陽眼,還未等他布成陣法,並會被寒氣破壞掉。
半個時辰後,季瑤已被凍著臉色青白,身子僵硬了,陳子寧只好道:「你將手伸過來,我渡一絲真氣給你。」
季瑤只睜眼看了他一眼,並未動彈,陳子寧只好走到她身後,用手抵住了她的背心,送過去一絲陽剛真氣,替她活血化瘀。
季瑤所學的心法也是一門與《玄陰癸水訣》相似的心法,綿軟韌密,陰柔而精純,與陳子寧的陽性真氣融匯後,陰陽調和,剛柔並濟,有了一絲質的變化,威力開始大增,將寒氣漸漸逼出了體外。
長達一個時辰的難熬時間過去了,兩人再次長舒了一口氣,陳子寧將手掌從季瑤背上拿開。
季瑤望了他一眼,問道:「你練的是什麼心法,為何與我的真氣能互相融合,才兩刻時間,我就好像要突破到武宗境界了。」
陳子寧笑道:「問別人的心法來歷可是武者的大忌,公主不會忘了這些規矩吧?」
「不說就不說,真小器!」
兩天後,兩人也摸準了陰陽魚眼禁制中的各種考驗,每過三個時辰就會如期到來,而且是炎火、魔音和寒氣依次交替。
有了陳子寧的相助,季瑤渡過了前三天的考驗,然而這些考驗並非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威力一次比一次大。
第四天的時間,雖有陳子寧吹奏迷神笛相助,季瑤依舊迷失了本性,隨著音律入了魔,一會兒視陳子寧如生死大敵,向他亡命進攻;一會兒又如恩愛情人,向他投懷送抱,癡纏不休。
陳子寧哪裡還顧得上吹笛,只得以大定力一邊應付魔音,一邊應付季瑤。
季瑤失了本性,根基受損,在接下來的炎火和寒氣考驗中受了侵襲,居然發燒生病了!
本來習武之人極少生病,就是一般的武士和武師,一年到頭也病不了一次,靈丹中有增長功力的,有治療傷勢的,就是沒有治病的靈丹。
但這並不代表武者不會生病,而且一旦病了起來,比起常人還要麻煩數十倍。
季瑤此時四肢無力,渾身通紅,陳子寧也束手無策,他手中的靈丹到是不少,一品的益元丹和凝神丹、二品清蘊丹、天露丹和虎力丹、三品的淬骨丹和易筋丹、四品的築基丹、五品的先天元胎丹都有。
但不是不對症,就是季瑤太虛弱,陳子寧擔心她虛不受補,六品的續命金丹也只是用來續命的,不是用來治病的,而且太過金貴,現在也不是時候。
想了想,陳子寧拿出一顆千年蓮子,遞給季瑤道:「把它吃了。」
季瑤接過這顆晶瑩剔透的蓮子,問道:「這是什麼?」
陳子寧道:「這是千年蓮子,相當於七品靈果,對你來說,比長生果還好,這下我們倆算扯平了,以後別再找我的麻煩。」
季瑤「哼」的一聲,一邊將蓮子服下,一邊道:「那要看效果怎麼樣?」
這粒蓮子服下後,靈力散發開來,季瑤居然就在病中突破了僅差半步的武宗境界,讓兩人大出意外,連季瑤的病也好了不少。
陳子寧也哭笑不得,想不到送藥倒成了資敵之舉,皇家學院有了季陽這個武宗,本就領先了長風學院,現在又新增一名武宗,長風學院處境更難。
第五天時,季瑤的病情又轉壞,已經時不時陷入昏迷中,情況更不妙了,陳子寧只好道:「季瑤,你想活著回去,現在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季瑤此時躺在陳子寧用衣服墊著的地上,蜷縮著身子,睜開雙眼,輕聲道:「什麼辦法?」
看到眉頭緊皺的陳子寧,季瑤的嘴角居然綻出了一絲微笑,她這幾天雖然病重,卻沒有頹廢和絕望的意思,反而十分平靜,只看著陳子寧為了她,在一旁焦頭爛額地忙碌。
「我將你五識閉了,再以精神力將你意識也催眠,這樣的話,可以讓我們兩人都渡過一劫,不過需要你完全自願才能成功?」
季瑤奇道:「這是什麼辦法?你不會想將我五識閉了,然後佔我便宜吧?」
陳子寧額上直冒黑線,幾欲吐血,道:「佔你便宜?就你現在連三兩力氣都沒有,想佔你便宜還用得著封你五識嗎?」
季瑤想了想,道:「好吧,這次就信你一次,我要怎麼做?」
陳子寧的打算自然是將季瑤五識閉了,然後送到乾坤仙府之中去,一來避開禁制中的各種考驗,二來在第七天闖陣時,陳子寧可以放開手腳,否則把握根本不大。
仙府的存在是陳子寧最大的秘密,這一點連雙親都沒有透露,自然不會讓季瑤知道。
「看著我的眼睛,然後完全放開自己的心神。」
季瑤抬頭望去,一對上陳子寧明亮有神的眼睛,心中突然覺得一虛,偏過頭去,不敢再看。
陳子寧哭笑不得,道:「你不會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吧?」
季瑤白了她一眼,良久才讓自己平靜下來,看向陳子寧。
「五識封閉,魂魄沉眠!」
陳子寧將靈力逸出,手印一祭,頓時化為七道白煙,分別從季瑤的口、鼻、眼、耳中鑽入。
同時陳子寧雙眼煥發出五彩光華,季瑤一見之下,放開了心神,隨後睜開雙眼,完全沉眠過去。
陳子寧之所以這樣,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一旦他衝不出禁制,被困此地,陳子寧只有進入仙府之中,以四倍時間流速,全力突破化神期後,再想辦法。
又或者等到三年之後,天星遺跡開放時,禁制再起變化,方可逃出此地。
而這種沉眠之術,能保持她此時的狀態,數年的時間也不會發生改變,也不會醒來,可以讓季瑤察覺不到仙府的秘密。
陳子寧抱起季瑤,將她放入仙府之中,隨後出了仙府,一邊籌算,一邊抵禦各種考驗,在他的眼裡,這裡的禁制既不會要人性命,又能增長修為,機會難得,那裡會錯過。
第七天,陳子寧知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地面上用來籌算的棍子已達到了數千之數,陳子寧殫精竭慮,只為了把握禁制轉換中那一剎那的時機。
紫薇大殿前的傳送廣場上,此時已匯聚了大群的人,比起進入時的四百七八十人,此時只到了四百左右,最後一天的時間已經快到了,還來不了的人,基本上也就永遠來不了。
而這四百來人中,很多人的神情狼狽不堪,連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顯然經過了各種各樣的磨難,他們身上的背包都鼓漲漲的。
在離廣場不遠處,還有數處打鬥的場面,雙方的人都動了真格,下了辣手,不時有人中招倒地,命喪黃泉。
廣場還有的人相互瞪眼仇視,顯然是在這二十天裡,有過各種爭執的人,在陳子寧被困陰陽魚眼禁制的最後幾天裡,整個天星遺跡中,處處可見你爭我奪的打鬥場面。
岳靈、傅奇偉等五人聚在廣場的一角,不時地向四周眺望,臉上漸漸有了一絲急燥之意。
另一邊,季陽陰沉了臉,望著馬旭、文傳玉、曾寶定和劉一雲四人,這四人平時不可一世,但在季陽的目光下卻如待宰的雞鴨,渾身如墜冰窖,幾欲軟倒在地。
馬旭強打起精神,解釋道:「皇子,你知道月瑤公主她修煉的是飛靈飄羽術,我們幾個根本就跟不上,等我們趕到危月殿時,早就不見了兩個人的身影。」
季陽怒哼一聲,道:「這些話,你們去跟我父皇解釋吧。」
四人臉色蒼白,如遭雷殛,一旁的古曼也感受到了季陽的滔天怒火,不敢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