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鳳凰歷練 第四百一十九章：超出想像 文 / 水滸
第四百一十九章：超出想像
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單憑張慶川自己的力量，一個民間地震觀測者的預報結果，已經很難改變省委***的看法。
韓秦清楚，為了讓慶州的百姓避免這場悲劇，張慶川的使命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應該自己上場，大顯身手了！
出來省委小會議室，張慶川依然焦急地說道：「韓處長，我感覺省委***對這個事情並不怎麼上心，不急不躁的，這要耽誤大事的！慶州地震迫在眉睫，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早一分鐘下動員令，百姓們就多一線生機！」
韓秦微微一笑，安慰道：「張老師，慶州市有幾百萬群眾，加上鄰省的地市，牽一髮而動全身。發佈地震預報、下達減災動員令不是小事情，李***要召集省委常委會進行緊急研究，要上報中央通知鄰省，這都需要按照程序來，我們著急沒有用。
你率先發現了慶州地震險情，及時向有關部門報告，已經立了大功，慶州人民不會忘記你！你老人家的使命已經完成，接下來的工作就有政府來做~！請張老師放心，政府不會眼看著群眾遭受災難而麻木不仁！」
聽韓秦這麼一說，張慶川才放下心來，又急著要趕回慶州。韓秦已經聽了張慶川的自我介紹，知道他現在是孤身一人，在慶州也沒有什麼親人。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外面傳來了一陣陣的鞭炮聲，大家都在歡度除夕。在除夕之夜再讓張慶川孤零零地坐車往回趕，韓秦心裡著實不忍。
韓秦拉住張慶川的手，鄭重地說道：「張老師，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哪裡還有去慶州的班車。你今天就住在省委招待所，明天一早，我陪你一塊去慶州實地考察，還有許多工作需要你的支持，你看好不好！」
張慶川一聽省委一秘明天也要去慶州，頓時喜笑顏開。韓秦開車把張慶川送到省委招待所，第一次動用了自己的權利，把張慶川安置在貴賓房，並專門叮囑值班的服務人員，一定要好好照顧。對於這樣一位大功臣，無論怎麼優待都不過分。
用過晚餐，韓秦陪著省委***首先趕到南苑賓館，出席省直機關春節團拜會。李志華代表省委省政府做了熱情洋溢的新春賀詞，給前來參加團拜會的老幹部、老同志拜年，祝大家新春愉快，健康長壽。
李志華在南苑賓館停留了半個小時，就把團拜會交給省政協主席趙志尚主持，團拜會也改成了茶話會，接下來還有文藝節目演出。
離開南苑賓館之後，韓秦又陪著李志華驅車前往東海省電視台演播大廳。按照慣例，每年的春節，省委***都要在這裡露露面，給全省人民拜拜年，講講話。雖然在除夕之夜，大家即便看春晚，也是收看中央台的，東海電視台的收視率極低，但多年以來，這個慣例還是雷打不動。
到後台看望慰問演職人員之後，一系列預定程序走完，李志華就帶著省委常委們坐在演播大廳最佳位置上，開始欣賞東海電視台的春晚節目。
韓秦和領導的秘書們也被安排到了貴賓座上。伴隨著一陣歡快的鑼鼓聲，春晚拉開了序幕。韓秦沒有心思欣賞節目，悄悄啟動輔助系統，給美女秘書下達指令，按照預定計劃開始實施行動。
節目進行了不到半個小時，韓秦注意到，省委秘書長魏先鋒離開座位接了一個電話，頓時臉色大變。魏先鋒接聽完電話，悄悄走到省委***跟前，神色嚴肅地對李志華介紹著情況。聽完魏先鋒的匯報，李志華隨即臉色一凝，離開了座位。
陪著省委***觀看節目的省委常委們，看見省委秘書長向省委***匯報情況之後，省委***馬上離開了演播大廳，就知道肯定發生了大事。春節期間，工交、煤礦、大型企業都在正常生產，這時候也是管理比較混亂的時候，為了歡慶節日，民間更是施放鞭炮的集中高峰期，往往容易發生特大事故。
魏先鋒又緊接著通知省委常委，省委辦公廳接到省地震局緊急匯報，讓大家到省委會議室參加臨時緊急會議，商討對策。前來觀看演出的一般領導，發現省委常委集體離開，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揣摩著發生了什麼突發事件，驚動了這麼多大佬。
在領導們離開座位的同時，沒用任何人通知，秘書們非常專業地緊跟著領導離開了演播大廳，開始履行職責。
上去汽車，沒等韓秦詢問，李志華神情嚴肅地說道：「小韓，沒有想到，那個張慶川還真是神了，竟然比我們的地震台網發現的還早！省地震局剛才向省委辦公廳緊急匯報，他們的地震監測系統突然發現慶州地區數據極端異常，而且有幾台小功率儀器直接被燒壞了！地震局的專家非常吃驚，這個數據變化來的太突然，按照他們監測到的數據分析，慶州馬上就要發生強烈地震！」
韓秦點點頭，鄭重地說道：「張慶川老先生在年輕的時候就是地震觀測預報愛好者，不為名不為利，只是一個興趣愛好。在唐山大地震當中失去親人之後，懷著極大的悲憤，更是開始潛心地震預報研究，一輩子再也沒有結婚。天道酬勤，這樣堅定執著的人，幾十年如一日堅持不懈，肯定會出成績，有自己的獨特心得。」
見張慶川沒有說服地震局的專家，無法讓他們相信慶州大震迫在眉睫，韓秦就知道必須另避蹊徑。在當前的體制下，地震局是政府地震主管部門，也是最權威的地震監測預報機構，只有通過他們的途徑向省委省政府提交報告，才能引起政府部門的足夠重視。任何民間的信息與地震局自己監測到的數據，都不可同日而語。
按照地震局官員向省委***報告的情況，他們也注意到了慶州地區數據異常，只是認為變化幅度不大，不足以引發強烈地震。
既然地震局的官員認為只有劇烈的數據異常，變化幅度巨大才有發生大地震的可能，韓秦就命令美女秘書侵入東海省地震台網監測系統，給予嚴重干擾，讓慶州地區的監測數據直接提升一個數量級，不信地震局的官員們沒有反應！
為了慶州幾百萬百姓免遭滅頂之災，不讓家破人亡的悲劇重演，韓秦把功勞和名利全部讓給張慶川和地震局，甘做一次幕後無名英雄！
李志華非常贊同韓秦的說法，感慨地說道：「地震監測預報是一項非常高深的科學，地震科學工作者還沒有掌握住規律。在這種時候，科學家並不比民間業餘人士高明多少。就像我們的民間醫生一樣，雖然不能科學解釋治病機理，卻可以偏方治大病！」
韓秦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們現在發明了很多儀器，但也喪失了很多本能。在對天災的反應方面，我們人類已經遠遠地落後了動物。在發生強烈地震之前，大自然肯定會有許多預兆，很多動物能夠憑著本能躲避災害，而我們對於大自然的警告卻非常麻木。
我們現在的地震研究人員，越來越迷信並不先進的儀器，躲在監測室裡閉門造車，對於大自然提供的第一手警報卻視而不見，這就等於南轅北轍。而一些民間地震觀測者僅憑這些大自然的異常反應，就可以準確地預報地震，非常值得我們深思。」
李志華微微頷首，意味深長地說道：「這次如果能夠證實，張慶川老先生準確地預測到了慶州地震，簡直就是一個奇跡，可以開闢一條研究地震預報的新路子。我會向中央建議，應該在這方面給予大力扶持，至少在我們東海，要首先樹立這麼一個學科，專門研究大自然異常現象與地震的關係。」
韓秦淡然一笑，通過這次地震，如果能夠建立一個造福於百姓的學科，自己這次幕後英雄就沒有白當。
除了東方市委***鄧宇倫，省委常委們悉數到達會議室。省地震局局長李傳恩已經帶著地震局總工程師兼分析預報室主任秦守華等候在旁邊的休息室裡，隨時聽候召見。
今天下午省委***緊急聽取地震工作匯報的時候，李傳恩還感覺李志華是神經病。大過年的過問地震工作，純粹沒事找事。地震局副局長張懷成回去之後，向李傳恩匯報了省委***召見的具體情況，李傳恩更加不以為然！堂堂省委***，竟然把一個民間業餘地震愛好者的預報當成大事，真是少見多怪！
至於張懷成向省委***保證的工作措施，對慶州的自然異常現象進行調查核實，最快也要春節長假以後進行。大過年的，天寒地凍，誰有心思搞這個！再說了，如果發生一點異常現象就預報是地震，老百姓的日子也沒法過了！
唯一不用專門安排的就是地震監測台站，按照工作規程，監測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二十四個小時，必須有專人值班。
中央電視台的春晚節目剛剛開始，李傳恩就接到張懷成副局長的電話。全省八個監測站同時發來緊急報告，監測數據顯示，慶州地區各項指標突然嚴重異常，比平時高出一個數量級，由於數據波動太大，嚴重超出了儀器的承受上線，幾台小功率監測設備被燒壞！
張懷成按照監測站報上來的數據初步進行了計算，結果嚇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按照這個數據進行推斷，慶州地區將要發生裡氏十二級以上的超級大地震!
作為一個專業地震工作者，張懷成自然清楚十二級地震是一個概念！按照通用的地震級數每增加一級，能量增加三十倍計算，這就相當於幾十萬個唐山大地震的能量！如果真要發生這樣的地震，哪裡是什麼慶州大地震，半個地球也要被毀滅啊！
張懷成一面向李傳恩匯報，一面嚴令各監測站工作人員不要慌亂，保持冷靜，檢查儀器是否正常，千萬不要弄出什麼笑話出來！
十分鐘之後，八個監測站陸續反饋信息，經過仔細檢查，設備運行一切正常，慶州地區各項指標依然持續極端異常狀態。
張懷成再也坐不住了！如果一個監測站的儀器出現故障可以理解，全省八大監測站的設備並不是出自一個供應商，不可能同時出現故障。張懷成不敢怠慢，向國家地震局值班室緊急報告，反應東海省檢測到的極端異常情況，請求國家局進行覆核，組織專家立即進行震情會商。
得到張懷成的證實之後，李傳恩不敢再裝大條了！聯想到省委***下午突然過問地震工作，李傳恩甚至懷疑省委***難道有先見之明？顧不得能不能圓上下午的謊言，李傳恩向省委辦公廳緊急匯報情況，讓省委常委們做出決策。
在魏先鋒的引領下，李傳恩和秦守華進了常委會議室。省委常委們已經得到秘書長的通報，省地震局監測到慶州地區情況異常，很可能要發生大地震。看見地震局長過來匯報，常委們都正襟危坐，急於想瞭解具體情況。
李傳恩懷著極度複雜的心情，吞吞吐吐地向常委們報告了省地震局剛剛監測到的數據。如果按照這個數據分析，慶州地區將要發生十二級地震！
聽到這個消息，常委會議室裡頓時炸了鍋。常委們雖然不是地震專家，但一個個都是見多識廣，人類自有文字記錄以來，還沒有發生過十級以上的地震。唐山地震、汶川地震只有八級左右，已經帶來了巨大的災難。十二級地震是什麼樣子？！地震局長在除夕之夜突然爆出這麼驚天大新聞，難道2012大災難真的要來了！
看見常委們一個個大驚失色，韓秦輕輕一咧嘴。美女秘書釋放的干擾有點過度，已經超出了大家心理底線。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地震局的官員太麻木，不給他們一點強烈刺激，根本引不起他們的警覺。
猛然間聽到慶州要發生十二級地震，李志華也是驚得目瞪口呆。短暫的驚詫之後，李志華又感覺事態未必有這麼嚴重！
地震局的官員們預報水平有限，一直在強調地震預報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他們下午還斷定慶州在近期內不會發生強烈地震，僅僅過了幾個小時，馬上就報告要發生十二級地震，這簡直就是過家家！李志華感覺地震局的這個判斷肯定有水分，或者乾脆就是誤報！
李志華輕輕敲了敲桌子，常委們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這也怪不得他們，不要說省委常委，就是政治局常委聽到這樣駭人的消息，也沒有人能沉得住氣。聽見省委***敲桌子，常委們這次稍微安靜下來。
穩了一下情緒，李志華凝重地掃了一眼地震局長，用非常平和的語氣問道：「李局長，從你們專業角度來分析，慶州發生十二級地震的可能性有多大？」
聽見省委***發問，李傳恩看看秦守華，他雖然是地震局的一把手，卻不是地震相關專業出身，對業務方面的東西只能說出幾個大路邊上的名詞。這種涉及到專業的問題，自然有地震局的總工來回答。
從接到監測台的數據通報之後，秦守華眉頭一直擰成了一個大疙瘩，這太不可思議了！根據前段時間的數據分析，慶州地區只是稍微有點異常，根本不足以引起警覺。
在省委***召見的時候，秦守華還與那位民間人士據理力爭，認為慶州地區不會發生強烈地震，這僅僅過了幾個小時，就要有自己親口對省委***報告，慶州地區要發生超級地震，這讓高級工程師情何以堪！
秦守華推了推眼鏡，非常尷尬地說道：「這個來的實在太突然了！說心裡話，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承受底線。十二級地震只是一個純粹理論數值，根本無法估算它的真正能量。如果真的在慶州發生這樣的超級地震，最保守的估計，以慶州為中心，半徑一千公里之內，絕對是山崩地裂，情形根本無法想像。
慶州地區在歷史上曾經發生過七級左右的地震，這是有明確記載的。近四百年以來，該地區的地質運動一直比較穩定，沒有發生過四級以上地震。雖然這一段時間，慶州地區的表現有點異常，可是，一下子反應這麼劇烈，根本難以用現有的理論來解釋。
我個人的看法，我們東海省地震監測系統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干擾，突然表現異常。我們已經把這個情況緊急上報了國家局，請求國家局中心監測台予以覆核證實，及時召集專家進行震情會商。」
見地震局總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李志華也沒有責怪他，這完全可以理解，地震預報本來就是很不成熟的科學技術，突然出現的這個極端情況，已經超出了這位總工的理論儲備。讓他給出一個科學解釋，就是太苛求他了！
慶州真要發生這種不可想像的大地震，究竟如何處置，已經完全超出了東海省委權限，恐怕需要全球合作來應對！
李志華想了想，說道：「請地震局的同志馬上聯繫國家局，看看他們是什麼反應。」李志華考慮著，如果國家局也監測到了這麼詭異的數據，政治局常委們現在肯定也在進行緊急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