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鳳凰歷練 第三百一十九章：看著面熟 文 / 水滸
第三百一十九章：看著面熟
宋雯霏見韓秦若有所悟的樣子，俏笑道：「看你神神秘秘的，想起什麼來了？」韓秦伸手撫弄了一下宋雯霏的長髮，笑道：「孝敬爸媽，腦白金。」
在美國學習一年，宋雯霏當然知道這種營養品是什麼底細，不過就是美國航空公司的機組人員，用來調整時差的一種食品。吃不死人，也絕對沒有什麼營養價值。
宋雯霏搖頭道：「韓秦，我們才不花這個冤枉錢呢。還不如買點水果來的實惠。」韓秦哈哈笑道：「我這毛腳女婿第一次登門，總不能拎一兜子蘋果吧。你不用管了，我自有主張。」韓秦幹了一年多駐京辦主任，對於請客送禮的業務已經輕車熟路。
叫了一輛出租車，兩人直奔市委第三家屬院。市委家第三家屬院坐落在海邊附近的山坡上，背山面海，花團錦簇，全是獨體小別墅，標準的海景房。住在這裡的官員，全是東方市現任副市級以上領導。第三家屬院緊鄰的就是濱海別墅區，東方市的富豪們，都以在這個地段擁有一套別墅感到自豪。
別墅區附近就有一個高檔禮品店，主要就是為領導們和富豪們服務。禮品店老闆看見進來一對俊男靚女，一看裝束氣度，就知道是準備到別墅區。
老闆連忙慇勤地笑道：「兩位帥哥美女，需要點什麼？」韓秦按照宋雯霏的意思，買了一個進口果籃。看看貨架上琳琅滿目的禮品裝酒水，韓秦笑道：「老闆，再給我拿一盒雙瓶裝十年陳茅台白金酒。」
宋雯霏連忙勸阻道：「韓秦，爸爸很少喝酒，不要買酒。」老闆見多識廣，一聽兩人的對話，馬上就明白了他們的身份關係，這是第一次去見女方家長的一對情侶。
老闆爽朗地一笑，插話道：「美女，令尊即使不飲酒，看見這相當有文化品位的禮品，也一定非常高興，這畢竟是小伙子的心意。再說了，現在收藏酒水也是一種時尚。你們這個時候送給父母的禮物，很有紀念意義，更值得珍藏。」說著，老闆已經麻利地把一盒茅台白金酒遞到了韓秦手裡。
韓秦微微點頭，這個老闆的確會做生意。韓秦看看嫵媚嬌俏的宋雯霏，笑道：「雯霏，你聽老闆說的多好，今天的確很有紀念意義。」
拿過酒盒，很隨意地翻看了一下，韓秦淡然問道：「老闆，你這款酒水保真嗎？不會是本地高仿的吧？」
在老年大學定級轉正的時候，韓秦去拜訪老干局局長的時候，僅僅花了幾十塊錢就買到一盒十年陳茅台白金酒。當時售貨小姐就明確高訴韓秦，這種白金酒純粹就是用三元錢一斤的東方老白干灌裝的。
見客人懷疑酒水質量，老闆連忙打包票：「帥哥，不瞞你說，這種高檔酒水，市場上基本上九成是假的。為啥要買假貨？無非兩個原因，一是進不到真貨，二是貪圖暴利。
但是，賣假貨也要看什麼地方。在這個別墅區居住的，非富即貴，哪一個拔根毫毛都比我的腰粗。在這個地方賣假貨，純粹是自找不自在。
既然要吃這碗飯，我就有獨到的進貨門路，從來不會缺貨。按照廠家的統一指導價，利潤已經很豐厚，沒有必要賣假貨。我這裡從來不對顧客保證什麼假一賠十，如果假了，你直接砸我的攤子。」
聽老闆講的頭頭是道，宋雯霏也禁不住笑道：「老闆，看來你路子很廣，經驗豐富，一定知道不少高檔酒水的內幕吧。我是報社的記者，方便的時候我來採訪你，你給讀者爆爆這背後的故事。」
老闆一聽宋雯霏是記者，爽快地答應道：「美女，隨時歡迎光臨採訪。你放心吧，我這裡絕對是獨家一手材料，保證讓你文章大熱。」老闆一邊恭維著宋雯霏，一邊已經把賬目合計了出來。
韓秦會心一笑，這兩位都是敬業派。付過錢款之後，在老闆慇勤的問候聲中，兩人提著禮品，竊竊私語，一臉幸福地進了別墅區。
客廳裡，宋光軍和夫人一邊看著電視，一邊低聲談論著。寶貝女兒剛才梳妝打扮好之後，非常神秘地對她們兩口子說，讓她們在家裡耐心等待，一會有重大消息要宣佈。
宋雯霏雖然沒有說明是什麼重大消息，一看女兒欲說還羞的神態，宋光軍夫婦就猜出了七七八八，肯定是和宋雯霏的終身大事有關。二十六歲的漂亮大姑娘了，的確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
夫妻兩人都知道楊市長的公子在追求宋雯霏，只是宋雯霏對楊公子沒有感覺，宋光軍夫婦雖然感覺很遺憾，卻也無可奈何。社會已經發展到了這個時代，他們還不至於做出包辦婚姻的事情來。
宋夫人發現女兒整天心情很好，就猜測宋雯霏很可能在外面找了男朋友，再三盤問，宋雯霏卻是守口如瓶，問得緊了，宋雯霏就撒嬌，讓媽媽不用著急，馬上就把一個大帥哥領到家裡讓她審查。
今天在機場上，宋光軍發現女兒和駐京辦主任關係很不一般，種種跡象表明，兩人已經超出了一般朋友關係。對於這個小伙子，宋光軍上次進京的時候，知道韓秦和宋雯霏一直保持交往以後，專門留心注意了一下。
說句心裡話，在宋光軍看來，韓秦和楊峰相比，無論是人才相貌還是工作能力，都遠在楊峰之上。如果韓秦的父母不是普通的工人，即便只是縣處級幹部，也勉強可稱得上門當戶對，韓秦和宋雯霏就是珠聯璧合。
兩人正商談著，傳來了清脆的門鈴聲。宋光軍夫婦相互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女兒回來了。宋雯霏帶著鑰匙不用，可能還帶來了客人。宋光軍給夫人擺擺手，自己悄悄地躲進了書房裡。宋夫人輕輕搖搖頭，神色複雜地起身過來開門。
宋夫人打開房門，宋雯霏俏臉緋紅，滿面嬌羞地出現在面前。在女兒身後，跟著一個高高大大的小伙子，一手提著水果籃，一手提著白金酒。第一眼相見，宋夫人就感覺非常面熟，一時又沒有想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看見宋夫人打開了房門，韓秦面帶微笑，輕輕鞠了一躬，叫道：「阿姨，你好！」宋夫人來不及細想，連忙點頭笑道：「好，好，來，裡面請。」
進到客廳裡，宋雯霏把韓秦帶來的禮品接過來放到一邊，在房間裡掃了一眼，問道：「媽媽，爸爸呢？」宋夫人連忙敷衍道：「你爸爸、、、在書房裡看文件呢？」
宋雯霏莞爾一笑，說道：「媽媽，我給介紹一下，這是小韓。今天剛從京城裡回來，特意來看你們。」
女兒一介紹，宋夫人頓時就全明白了，這不是普通的朋友，是女兒的男朋友！宋夫人又下意識地打量了韓秦兩眼，不錯，很陽光俊朗的一個小伙子。宋夫人在在心裡不止一次猜測過未來女婿的模樣，這個小伙子完全符合宋夫人的理想標準。
宋夫人驚喜地問道：「小韓在京城裡工作？」韓秦輕輕笑道：「阿姨，我在咱們東方市駐京辦工作，已經在那裡幹了一年多了。」
宋雯霏調皮地一笑，隨口插了一句：「這是領導審查，工作說具體點。」宋夫人嗔怒道：「這孩子，一點規矩沒有、、、」
韓秦心領神會，笑道：「阿姨，我在咱們駐京辦擔任常務副主任。」聽韓秦這麼一說，宋夫人果然驚訝地看了韓秦一眼。宋光軍擔任了多年的組織部長，宋夫人耳聞目睹，對官員級別也是瞭如指掌。
駐京辦常務副主任就是副處級幹部。按照幹部正常晉陞途徑，要達到副處級，怎麼也要三十歲。小伙子年紀輕輕的就達到這個級別，很是讓宋夫人驚訝。
宋夫人熱情地把韓秦讓到沙發上坐下，又是泡茶又是拿水果。小伙子一表人才，又是處級幹部，讓宋夫人非常滿意，現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坐下來這麼一聊，宋夫人猛地想了起來，怪不得看著韓秦面熟，這個小伙子曾經在醫院門口見義勇為，幫著自己打跑過劫匪。想起來這一節，宋夫人感覺自己和韓秦的距離又近了一步，禁不住和韓秦又回憶起當時的情況來。宋夫人左看右看，小伙子看起來更加順眼，這不是緣分嗎。
在市府第一家屬院裡，韓秦和宋雯霏浪漫旖旎的時候，宋光軍夫婦突然回家，韓秦不得不藏在了大衣櫃裡。就是在那個密閉空間裡，韓秦通過輔助系統領略了未來丈母娘的風采。見義勇為那一節好說，這個事情只能永遠當做沒有發生過！
韓秦和宋夫人聊著天，宋雯霏悄悄地近了宋光軍的書房。看見女兒進來，宋光軍連忙拿起報紙，尷尬地笑道：「回來了？」
白了爸爸一眼，宋雯霏小嘴一撅，不滿地說道：「爸爸，我把韓秦帶到家裡來了，讓你們審查審查，你躲什麼？」
宋光軍故作不知情地說道：「韓秦，那個韓秦？」宋雯霏上前抓住了爸爸的胳膊，臉一紅，害羞地說道：「爸爸、、、你就別裝了！韓秦在外面等著呢，你這個市委副***是不是擺官架子，避而不見啊！」說著，宋雯霏把爸爸拉起來就往外走。
看見宋光軍從書房裡出來，韓秦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恭敬地說道：「宋***，你好！」沒等爸爸開口，宋雯霏白了韓秦一眼，嗔怒道：「韓秦，你這個駐京辦主任算是白幹了！是不是見了領導就心慌，連稱呼也不會叫了！」
韓一咧嘴，自然明白宋雯霏的意思，宋雯霏今天是帶著他來見爸爸媽媽的，不是向領導匯報工作。韓秦打起精神，微笑道：「宋叔叔，你好！」宋雯霏滿意地看了韓秦一眼，俏笑道：「這還差不多。」
宋光軍笑著點點頭，說道：「小韓，坐，坐！」宋光軍很隨和地坐在了韓秦旁邊，從茶几上拿起一包軟中華，笑道：「我記得小韓是抽煙的。」韓秦連忙擺手道：「謝謝宋叔叔，我已經戒了、、、」
男主人不抽煙的人家，女主人最討厭別人在自己家裡抽煙。對於這個常識，當了一年多駐京辦主任，韓秦三教九流都有接觸，某些人家的清潔嗜好還是很清楚的。今天是第一次登門，韓秦煙癮再大，也只好忍一忍了！
宋光軍微笑道：「戒了好，戒了好、、、什麼時候開始戒的？」韓秦禁不住抬頭看了宋雯霏一眼，宋雯霏面如桃花，含情脈脈地看著韓秦，笑而不語。韓秦淡然笑道：「這個、、、從今天開始的！」
聽韓秦這麼一說，宋光軍夫婦相識一笑，也禁不住笑了起來。女兒本事不小，在小伙子上門之前，就立好了規矩。
今天和韓秦會面的時候，宋雯霏只是很隨意地勸韓秦戒煙，韓馬上就表示執行。能不能成功戒掉是一回事，這個態度就值得表揚。看韓秦表現很好，宋雯霏幸福地笑了起來，幫著媽媽切西瓜、洗水果，開心地忙碌起來。
宋光軍夫婦就宋雯霏這麼一個女兒，對這個漂亮能幹的寶貝女兒，夫婦兩個很是疼愛。宋光軍更是欣賞女兒的性格，沒有深思熟慮的事情，絕對不會輕易決定。宋雯霏既然把韓秦帶到家裡來見他們，就等於正式宣佈，兩人已經確定了戀愛關係。
知道宋雯霏和韓秦有交往之後，宋光軍就留意了韓秦的情況。小伙子從參加工作起，就一步一個腳印，干的很踏實。當然，運氣也好的讓人羨慕。尤其是韓秦在鳳凰鄉創立的高效農業基地，已經成了商務部在全國推行的樣板。
小伙子家庭出身雖然貧寒了一點，好在本人有志氣有幹勁。宋光軍琢磨著，有自己這個市委副***在後面給他罩著，韓秦應該能幹出一番事業來。既然寶貝閨女自己做了選擇，宋副***就只好欣然接受這個小伙子。
第一次正式和女兒的男朋友談話，宋光軍和韓秦還不熟悉，自然沒有多少私事可以談論，從工作方面是一個不錯的開端。
宋光軍笑道：「小韓，駐京辦的工作怎麼樣？」擔任駐京辦主任一年多的時間，韓秦發現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迎來送往上。除了幫助農民工維權和給西平縣爭取到一個大項目之外，還真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前段時間丟到北方航運中心項目之後，市委***鄧宇倫曾經在常委擴大會議上，要撤掉韓秦的職務，宋光軍是市委三號人物，自然在座。如果宋副***當時知道韓秦是女兒的男朋友，不知道是何感想。
有了這一節，韓秦也不好意思誇口駐京辦的成績。韓秦謙遜地笑道：「宋叔叔，你也知道，駐京辦的工作很瑣碎，稍微不慎就會出差錯。前不久，因為北方航運中心的事情，我還光榮地獲得了一個行政警告處分。」
宋光軍微微頷首，對於自己的工作，小伙子沒有誇大其詞，說的很中肯，也很幽默。既然說起受處分的事情，宋雯霏當時在美國學習，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就關切地問了起來。
現在到了宋雯霏家裡，韓秦也就沒有再給楊峰繼續隱瞞的必要。就把楊峰和劉祥為了搶功，花錢購買發改委專家名單被抓，最後讓劉祥頂缸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一聽這個情況，宋光軍皺起了眉頭，韓秦說的情況和市府辦公廳上報市委的調查報告，完全大相逕庭。在報告中，根本就沒有提到楊峰的任何情況，只是說駐京辦個別工作人員自作主張，違紀購買發改委專家名單。
宋光軍當時對這個報告就很納悶，一個駐京辦普通工作人員，如果沒有領導的指使，他要這個名單有什麼用？雖然有疑問，不是自己分管的工作，宋光軍也不會刨根問底地去追查。單位出了問題，有超級臨時工來頂缸，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潛規則。
只是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一個玄機，竟然和市長公子有牽連。宋光軍顯得漫不經心地問道：「小韓，這個情況是小道消息，還是你掌握的第一手資料？」
看了宋雯霏一眼，韓秦肯定地說道：「楊峰和劉祥當場就被警察帶走了。市府李長勝秘書長親自去了京城，是我走了首都***局長的路子，才給楊峰辦了取保候審。」
宋光軍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說道：「這麼說，你那個警告處分完全是冤枉的，你怎麼不向市委申訴？」宋光軍這麼一說，宋夫人也跟著附和，替他們背這個黑鍋太冤了。
韓淡然笑道：「劉祥是駐京辦的工作人員，我作為駐京辦負責人，自然也有領導責任。李秘書長當時就給我談話，楊峰同志還年輕，又是楊市長的公子，如果把楊峰推到前台，很可能就要影響楊峰的前途。
我也認識到，當時幾個城市對這個項目競爭的非常激烈，也不清楚發改委會做出什麼處罰。如果解開楊峰的身份，知道他是市長公子，好事的記者一定會窮追不放。這些負面報道一出，對我們東方市的形象也沒有什麼好處。就把這件事情給隱瞞了下來，處分下來之後，更不能再申訴，不然的話，李長勝秘書長也會牽扯進去。」
宋光軍很滿意地看了韓秦一眼，要在官場上生存和發展，隱忍和顧全大局也是最起碼的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