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鳳凰歷練 第三十九章 病房巧遇 文 / 水滸
第三十九章病房巧遇
韓秦一指旁邊的沙發，笑道：「蔣曉華，別站著，俗話說站客難打發！」此時的蔣曉華，雙目晶瑩，原先那種冷漠的眼神一掃而光，臉上滿是欣喜之色！
默默地看看韓秦，這個說話很刁蠻的女孩，一時竟然想不起該用什麼樣的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沉默了幾秒鐘，蔣曉華動情地說道：「韓書記，十萬元錢不是一個小數目，我們萍水相逢，你怎麼這麼信任我，不怕我賴著不還嗎？」
韓秦靜靜地說道：「蔣曉華，我相信的是你的人品！就憑著你對家人的這份愛心，這十萬塊錢實在不值一提！我知道這是一個令你傷心的話題，咱們以後就不要再提了！你學的是什麼專業？」
一說起自己的專業，蔣曉華心裡一顫，她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幹自己的本行了，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這場惡夢，還能夠繼續自己喜歡的行業！
蔣曉華淡淡一笑，說道：「我學的是園藝，具體來說就是植保專業！就是給蔬菜滅蟲防菌的，什麼腐爛病啊、黑霉病啥的，主要是搞這個！」蔣曉華不知道韓秦是什麼專業，為了讓他聽的明白，還專門加了解釋！「
韓秦點點頭，問道：「冬暖式大棚蔬菜接觸過嗎？在我們東方這個地方，只有反季節的蔬菜，附加值才能上去。」
蔣曉華笑道：「還真巧了！我上研究生的導師，承接的就是國家農業部的這個課題，我也跟著做了一些基礎工作！我的導師可以說是國內的權威專家，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可以直接去找他！」
頓了頓，蔣曉華臉色一暗，慘然笑道「導師對我很好，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還拿出來五千塊錢幫助我！只是後來鬧的，我都感覺沒有臉去見他老人家了……」
聽蔣曉華這麼說，韓秦會心一笑，我用不著專家教授，我需要的是能扎根鄉里，一心撲在工作上的猛將！就你那個導師，他再是權威，就他的能力，也就是給我做學生的份!現在最令韓秦苦惱的事，自己這滿腹高科技該怎麼傳授給這些普通的技術員！
要發展高效農業，打造高端蔬菜基地，就會出現很多科技前沿的東西，對蔣曉華這種碩士研究生來說，肯定無力解決！到高等院校、科研機構去聘請專家固然是一個辦法，但是專家教授們不是活雷鋒，是需要花錢的！鳳凰鄉發展的前期，最緊張的肯定是資金，能省一點是一點！
輔助系統雖然可以免費咨詢，這些先進的東西應該通過一個什麼形式來反映出來呢！韓書記不能成為無所不知的全才啊，這樣一漏風，用不了多久，恐怖就要配合專家到實驗室去當小白鼠了！
韓秦也看過不少武俠小說，主角動不動就能到得到武功秘笈，自己是不是也搞出來一個神秘網站、神秘資料啥的，來傳授這些高科技的東西呢！最近這一段時間，韓秦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還真是費腦子！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金大頭的電話響了！來拿錢的混混已經到了華清池大堂等著！金大頭看看韓秦，問道：「大哥，怎麼辦，讓他們進來？」
韓秦淡然笑道：「讓他們到這裡來吧，讓他們趕快拿錢走人！」這些天也是被這些混混嚇怕了，蔣曉華一聽要錢的混混來了，就感覺身上打了一個寒顫！一想起韓秦馬上就可以替她還上這筆高利貸，再也不用受他們的騷擾，蔣曉華感激地看看韓秦，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不大一會，迎賓小姐把那個放高利貸的領了進來。這是一個中年男人，西裝革履，大背頭梳理的油光嶄亮，看穿衣打扮就是一個白領，很難讓人和黑社會聯繫起來！
大背頭一進來，金大頭笑道：「兵哥，蔣曉華欠你的錢，這位朋友要替他還。把你的欠條拿出了，算算利息，一手兩清！」
華清池作為灰色產業，經常和道上的人物打交道，對於這位兵哥，金大頭並不陌生。兵哥也是道上一位成名的人物，後來地盤被別人搶走了！現在跟著一位大佬當馬仔，生財門路主要就是放高利貸。不要說蔣曉華這樣的窮學生，就是那些小有所成的房地產開發商，只要沾上這個高利貸，也會被他們敲詐的家破人亡，永遠成為他們的打工機器！
兵哥貪婪地看了蔣曉華一眼，有看看韓秦，乾笑道：「這位兄弟好眼力，就這個妹妹的，要條有條，要盤有盤，值啊！哥哥咋就沒有這個艷福呢？上趕著要給妹妹還錢，人家就是不領這個情！」
韓秦厭惡地一皺眉頭，這個小子一肚子壞水，根本就不會往好處想！把自己當成包養蔣曉華的色狼了！韓秦看了一眼蔣曉華，這個研究生羞的俏臉緋紅，氣的扭過臉去直咬牙！
見這個傢伙還要吐槽，韓秦冷笑道：「朋友，你收的是賬，要的是錢，不用發這麼多感慨吧！」
兵哥被韓秦搶白一頓，臉上感覺有點掛不住，剛想發作，看見金大頭給他使了個眼色，馬上又收斂起來！這個傢伙在道上栽過跟頭，現在已經變得記吃記打，知道天外有天！像這種為了一個美眉一擲千金的公子哥，自己可是招惹不起！
兵哥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痛快！好，咱們就算算賬！」說著，兵哥從皮包裡拿出欠條，又從大頭辦公桌上借了計算器，辟里啪啦按了一通，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五萬欠款，一年的期限，現在超期三個月，按照約定的利率，連本帶利一共十三萬！
蔣曉華驚訝地說道：「怎麼會有怎麼多？你是不是算錯了！」兵哥嘿嘿笑道：「美女，別看你是研究生，算這個不一定行！我兵哥天天和這個打交道，算這種賬就像小學生做壹加壹的算術題，還會出錯！」
兵哥看了韓秦一眼，拍馬道：「這位兄弟英俊瀟灑，家財萬貫，這十幾萬元算什麼，一頓飯錢！美眉好福氣啊！」
韓秦看看蔣曉華，見她氣的直咬牙，知道一個女孩子和這種混混鬥嘴也沾不了光，就給她擺擺手，不要理會這個傢伙！
高利貸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只要沾上這個，別想全身而退！如果韓秦不拉蔣曉華一把，再過半年，按照高利貸的利滾利，即使蔣曉華肯賣身，也別想還清這筆錢，只能淪為他們的奴隸！
兵哥拿著支票一離開，蔣曉華低聲說道：「韓書記，我給你寫章欠條吧，利息就按銀行的兩倍，你看行不行？」
韓秦一愣，久病成醫，這個丫頭也懂這個了！韓秦原本連欠條也不準備要的，這是良心賬，要那個小紙條有什麼用！自己還像這些胡混一般，找這個弱女子去逼債嗎！
見金大頭一直給他使眼色，韓秦笑道：「親兄弟明算賬，那就寫張借條吧！現在銀行的利息也很低，利息就免了！不過，蔣曉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蔣曉華抬起頭來，大膽地看著韓秦，悄聲說道：「韓書記，有什麼條件，你就說吧！我保證答應你！」
看看在一旁黑著臉的金大頭，韓秦笑道：「蔣曉華，你到了華清池以後，就成了這裡的門面了，我把你從這裡挖走，金經理很不高興啊！我要一個星期才能到鳳凰鄉到任，成立專門的辦公室也需要一段時間！在這一段時間裡，你還不能離開華清池，幫著金經理培訓一下那些小姐……」
蔣曉華默默地點點頭，這裡雖然是自己的傷心地，但韓秦借給自己的這筆錢，說到底還是華清池出的！現在自己一無所有，也只有幫著人家做點事！
韓秦吸了一口冷氣，嘿嘿笑道：「蔣曉華，你們漂亮女孩子都有自己獨特的魅力，這一點就是金經理夢寐以求的核心競爭力！希望你能適當傳授給那些小姐們一點，別讓她們看上去顯得那麼俗氣……」
聽韓秦這麼一說，蔣曉華白了韓秦一眼，這個聰明至極的男人也會犯糊塗！女孩子的魅力豈是隨便就可以學會的！那些小姐們如果能脫去市儈、俗氣，恐怕也就要脫離這個行業了！
金大頭見蔣曉華答應幫助培訓小姐，高興的眉開眼笑，連忙對蔣曉華拱手致謝！看看時間不早，金大頭笑道：「大哥，我給超哥和建國打個電話。大哥榮升鄉黨委書記，咱兄弟們一定要好好給你祝賀祝賀！還有，蔣小姐幫我培訓小姐，也應該表示感謝嗎！」
韓秦擺擺手，笑道：「要祝賀也改天再說，我今天還有要緊的事要辦！」這個星期一直在西平縣忙競選的事，也沒有顧得上去看望嚴市長。別管怎麼說，自己現在還扮演著嚴敏的男朋友，而且還是領了結婚證的那種，雖然這是一個假證！
這中間，韓秦給嚴敏打過兩次電話，嚴敏總是說你安心忙你的競選，工作要緊，爸爸雖然總是嘮叨，但也很理解！既然已經回到了東方市，不盡快到醫院裡看望一下嚴市長，於情於禮都說不過去！
一個星期不見，嚴敏雖然還是那麼冷艷逼人，卻明顯地憔悴了許多！自己最親最近的人病人膏肓，這個孝順的女孩肯定不會好過！
看見韓秦，嚴敏俏臉含春，微微一笑，說道：「韓秦，祝賀你，成黨委書記了！」對這個副市長的女兒來說，一個小小的鄉黨委書記，實在是不值一提！但嚴敏知道韓秦的這個鄉黨委書記含金量不低，市委組織部公推公選的幹部，又是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競爭，沒有真才實學，根本不可能成功！
韓秦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說道：「一個鄉鎮的書記，沒有什麼值得祝賀的！市裡好單位的幹部，人家根本就不願意去！從東方市到鳳凰鄉，中間光坐公交車就需要四個小時，在他們看來，和發配差不多！」
兩人說著話進了病房，韓秦低聲問道：「嚴市長病情怎麼樣了？沒有惡化吧！」嚴敏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很不理想，醫生說如果這種藥在控制不住病情的話，就很難說了……」
見嚴敏情緒低落，韓秦安慰道：「嚴敏，你自己要想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這種事情，我們做兒女的再難受，也是無能為力！你不難過，嚴老就沒有什麼掛牽的事，能讓老人家安安心心的走完這一段路，就是最大的孝心！」
嚴敏含淚點頭道：「這個我知道，我能想得開！謝謝你，韓秦！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父親！如果父親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我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韓秦淡然一笑，說道：「嚴敏，你千萬別再客氣。嚴市長待我不薄，我們又是朋友，這點事是我應該做點！」
聽見說話聲，嚴市長輕輕扭過頭來，親切地說道：「小韓，小敏說你競選上鄉黨委書記了，很好，不簡單，好好幹！」
病魔無情！僅僅一個星期的時間，嚴市長已經瘦得脫了形，聲音也變了樣，韓秦幾乎都不敢相信，這個皮包骨頭的老人，就是那個身材高大，精神矍鑠的老市長！
韓秦鼻子一酸，上前輕輕抓住嚴市長乾瘦的手，微笑道：「伯伯，我回來了，這幾天一直在西平那邊忙競選，沒有顧的上來看您！讓你老人家惦記了！」
嚴市長無力地握握韓秦的手，低聲道：「擔任了鄉黨委書記，事業就算真正起步了！戒驕戒躁，踏踏實實地幹！」
嚴市長身體已經極度虛弱，說不了幾句話，就累的氣喘吁吁，護士趕緊過來給他吸上氧氣！嚴敏輕輕拉拉韓秦的一角，兩人走到病房外間。
看看韓秦，嚴敏猶豫了一下，鼓鼓勇氣說道：「韓秦，爸爸也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一直放心不下我們的事！這幾天一直在追問我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爸爸說，即使不能看著我們結婚，也要定下個好日子，見了媽媽帶給她一個好消息！」嚴敏說完，兩行晶瑩的熱淚順著嬌媚的臉頰滾落而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韓秦點點頭，老人家終究放心不下這個女兒！他們本來就是一對假情人，進入洞房根本不可能，但是定下一個假結婚的日子，並不是什麼難事！能讓老人家無牽無掛，面帶笑容而走，還有什麼比這更有意義！
考慮了一下，韓秦說道：「嚴敏，老人家時間不多了，凡是他提出來的事情，肯定是放心不下的事情，我們應該盡量滿足他！結婚這件事，反正我們結婚證也拿了，就再定個日子吧……元旦！就告訴老人家，我們準備元旦結婚！」
韓秦想了想，這個時間應該合適，定的日子太遠，嚴市長沒有興奮勁！定的太近，真要和嚴敏進入洞房可不是一件小事！領個假結婚證件，可以人不知鬼不覺！真要假結婚，嚴市長的好友故舊眾多，她的女兒結婚是絕對隱瞞不住的！
現在距離元旦還有一個多月，看嚴市長的病情，根本不可能拖到那時候，到時候也就不用擔心穿幫了！
嚴敏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點頭說道：「就這樣定下吧！一會爸爸好一點的時候就告訴他！我看爸爸的時間也是一天一天的算了！」
正說著，病房門被從外面推開，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韓秦一看，竟然是市委書記鄭同心！鄭書記手裡捧著一束鮮花，後面跟著一位氣質高雅的中年婦女，是鄭同心的夫人。鄭書記在這個時間，又是帶著夫人來看望嚴市長，純粹就是私人關係了！
見鄭書記來了，嚴敏連忙上前打招呼：「鄭叔叔、阿姨，你們過來了！」韓秦也過來湊熱鬧，笑道：「鄭書記好，阿姨好！」
看見韓秦也在這裡，鄭同心一愣，說道：「小韓！這麼巧，你也在……」到底還是夫人心細，一眼就看出了眉目，輕輕碰碰鄭同心。
鄭同心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嚴敏這丫頭正在和韓秦談戀愛，這一對戀人在這裡伺候老爺子，這不很正常嗎~！這麼一想，鄭同心也豁然開朗，嚴市長一直都很欣賞韓秦，嚴敏又是一個有名的大美女，這郎才女貌，的確非常的般配！
鄭同心笑道：「老市長病情怎麼樣，見輕嗎？」嚴敏搖搖頭，輕聲說道：「比前幾天還要嚴重，醫生說情況不好……」
聽嚴敏這麼一說，鄭同心面色凝重地點點頭，說道：「嚴敏，你也想開點，我們已經盡力了！自然規律……」
扭頭看看韓秦，鄭同心轉換了話題，說道：「小韓，你競選的事，怎麼樣了？」
韓秦微笑道：「今天剛從西平回來，還沒有來得及給鄭書記匯報呢！勉強競選上了！」
鄭同心笑道：「謙虛什麼！如果連這個鄉黨委書記都競選不上，別人就要懷疑我和老市長的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