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Top.15 文 / 尤莉塔
Top.15
「所以……」
「所以,我這個做哥哥的不能不稱職啊。」佑昔輕鬆一笑,那笑容裡好像還隱藏著很多複雜的感情。
「那,Seven呢?」
「我啊」Seven看了看天,好像有點苦惱的樣子,「前幾天告白被某人拒絕了呢,所以我也沒有在這裡繼續呆下去的想法了……」
「那你要去哪?」子薰皺了皺眉。
「我去環遊世界好了。」Seven嘴邊的笑容不再叛逆,而是帶有自信的味道,「可能兩年,可能三年,也可能更久,總之,我還是會回到這裡的。那,子薰你呢?」
「……我?」子薰指了指自己,然後笑了起來,「純夏姐的婚禮還有半個月就要舉行了,我打算留在這個地方。如果要離開,會感到很不捨的呢。」
話音剛落,一隻修長細膩的大手就輕輕地握住了他,落羽的嘴角浮起一絲溫柔的微笑來:「我也是,我要跟子薰一起留下來。」
「你們真是『婦唱夫隨』啊。」Seven調侃著說。
「呵呵,Seven,你嫉妒了吧……」佑昔捂嘴偷笑。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來了一輛純黑色的高級轎車。
「少爺,該起程了。」
佑昔用力眨了眨泛紅的眼圈,盡量讓自己的悲傷不讓人看出來:「啊,是時候該走了呢。」
他的微笑的目光緩緩地停留在了子薰的身上。
不難看出,佑昔依然喜歡著子薰。
子薰處於木訥狀態,他緩緩地走到她面前,微笑著捧起她的臉。
Seven、智夕都怔住了。
這該不會是要……接吻!?
而一旁的落羽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依舊平靜地看著佑昔。好像他確信佑昔不會做出什麼事一樣。
佑昔捧著子薰的臉,嘴唇緩緩地朝著子薰靠近,而子薰腦袋裡幾乎是空白的。
輕輕地。
一個蜻蜓點水一般的吻落在了子薰的額頭上,子薰的心中好像突然有什麼落地一樣。
接著,一滴淚水突然從他的臉上滴下,滑落進子薰的髮絲中。
「再見,子薰,記得要幸福哦。」佑昔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擦了擦眼角邊的淚水,微笑著對他們一一揮手。
那個擁有陽光般燦爛微笑的少年,
就這樣消失在了雨霧中。
子薰輕輕擦了擦眼角旁的那滴淚水,而那眼淚,卻不是自己的。
目送著佑昔離開,子薰把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安靜著的智夕。
「智夕,你……」
子薰有些猶豫的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有些猶豫的開了口。在五個人裡面,他最擔心的就是智夕了,因為憑藉著智夕的性格,她一定不會擅自放棄自己決定的。骨子裡的執著在過去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也不會有改變。
「子薰,你想問我有什麼打算,對麼?」
智夕燦爛的笑了笑,笑容乾淨得像百合一樣耀眼。
「嗯。」子薰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要去美國旅行。」智夕頓了頓,接著講了下去,「我想了很久,覺得美國可能比較適合我居住,而且半年前他不是去美國療養了嗎?如果住在那個地方,說不定哪天還可以見到他。」她的目光越來越遠,好像在透過這片海凝視著誰的笑容。
子薰知道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一個死人怎麼可能再和她相見呢?
「我知道了。」
不想勸阻她,因為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吧。子薰先是一笑,然後眼角邊兀然劃過一滴透明的水滴。
因為,這就象徵著她們要分開了。
「子薰,別哭了。」智夕走上前去,緊緊的抱住她,嘴角邊的笑容也越來越深,「沒有了我,你還有落羽在身邊不是嗎?何況我又不是不回來,等哪一天我旅行累了,或者是找到了熙曜,我還會回到子薰身邊的啊。」
「可是……可是……嗚嗚……」
曾經這樣的畫面,都是子薰安慰著任性的智夕,可現在卻變成了智夕安慰著悲傷的她。
「不哭啊,樂觀點嘛∼」智夕感受著她在自己的肩膀上啜泣著。
一定捨不得,但是子薰終究還是沒有阻止自己的決定,這一點讓她感到很欣慰。因為子薰明白『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智夕,你不要走了好不好……別剩下我一個人啊……」朝夕相處了快二十年的姐妹,難捨難分的感情是每一個人都難以體會的,子薰也很少這樣哭過。
「好了啦,再哭我要生氣了!」
智夕孩子氣的撅了撅嘴,一把抓過子薰的肩膀,把她推開了。
她是故意的,子薰被她這一推,準確無誤的落在了背後那個人的懷中。
「落羽,子薰就交給你了。你要是敢欺負她,我就從美國飛回來扁你,聽到沒?」智夕揮了揮拳頭,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知道了,」他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溫柔而魅惑,「沒有人忍心欺負一個白癡的。」
「哈哈……」
不知道是眼睛裡進了沙子,還是想故意掩飾自己流淚的衝動。智夕轉過身去,面對著遼闊的失戀海,海風迎面吹起她的金髮。
百感交集。
此時,
心中很矛盾。
即想要快點離開子薰。
又想讓時間,永永遠遠停留在,和子薰分開的這一刻……
某年某月的一個夏末秋初之日。
子薰篇。
「哇,你看,新娘子好漂亮啊!」
某個中年婦女拉起一旁不知是妹妹還是女兒的人,有些興奮的指著那個身著純白色婚紗的女生說著,從她的眼中可以看到一種久違的幸福感。
子薰笑笑,把目光移向了台上,恍惚中如同看到了一隻寧靜高雅的白天鵝微笑著望著自己,就像幻影一樣。太漂亮了,她自己也忍不住感歎著……「子薰。」純夏的聲音把她從脫魂狀態中拉了回來,「人手有些不夠,幫幫我可以麼?」
「呃……好啊~」子薰很快的答應下來。
「嗯?……落羽沒來嗎?」純夏突然察覺到孤身一人的子薰,發問道。
「嗯,他現在繼承了父親的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做,脫不了身。最近可能我也快要繼承公司了,見面的時間大概也會減少吧。」
看到了子薰眼中掠過的那一抹落寞,純夏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那,純夏姐你忙吧,我先去招呼客人了。」好像不願意再繼續說下去,子薰微微一笑,便朝著人群裡走去了。
她來到了一張白色的桌子前,一位夫人好像在很焦急的尋找什麼東西。
「您好,您掉了什麼東西嗎?」
「嗯,我的狗,我的狗跑掉了啊!」
狗?說到這個詞語,子薰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寶貝來。她彎下腰來說道:「不要擔心,我派人幫您找。」
「嗯,那謝謝你了……」夫人好像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我的狗怕生,如果太多人去找她,可能會嚇到它……這樣,你一個人去找好不好?」
「啊?」子薰嘴角抽了抽,從來沒有人叫他去做這種活的啊。
「可以嗎?我知道很為難你……可是,我的狗狗……」那夫人好像越說越急的樣子,「好了,我知道了,您別著急、我一個人去找吧!」子薰皺了皺眉頭,強擠出一個微笑來。
「它往那邊跑去了……」
「嗯,好,知道了。」
子薰說完,便朝著另外一邊跑去,背影很快消失在了人群裡。
等子薰的背影消失了很久以後,女人才慢慢的摘下眼鏡來。
「樸夫人。」旁邊一個人應上去幫那位夫人拿住她眼鏡。
「很不錯嘛,我未來的媳婦……」
剛剛還手忙腳亂的女人這下卻變得鎮定自若,眉宇間還透露著和某個人驚人的相似氣息……
Seven篇>>>
如Seven所說,十七年從未獲得過自由的他,踏上了環遊世界的旅程。
某五星賓館大廳
Seven正在辦理退房手續,旁邊有幾個女服務員一直雙眼冒星地看著他,但這絲毫不影響Seven。等退房手續辦理完了以後,他剛想轉身,卻聽到了用葡萄牙語交流的對話。
「老秋啊,聽說你派人回去找你那個分別了10年的兒子,找到了嗎?」
隨即是一陣沉默。
「哎,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下場,當初何必把他送去那個櫻什麼的家裡啊?現在連個鬼影子都找不著了。」
另外一個男人依舊沉默,Seven聽著這番話總覺得有點熟悉。湧上心頭的猜測讓他的身子開始顫抖。他緩緩回過身去,那個熟悉的面孔讓他瞪大了雙眸。
是爸爸,那個分別近10年的、對他來說已經趨於陌生的男人。
「那個,先生,您的手續……」
花癡服務員依舊遊魂似的盯著他,嘴邊還掛著……一滴口水。
糟了。
那兩個交談的男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朝著服務櫃這邊走來。Seven一驚,猛地抓住一個花癡服務員,轉身按在牆上,然後把頭湊近她的右耳,借此機會擋住自己的臉。
「先、先生,您這是……」花癡服務員滿臉通紅,巴不得色ven就這樣抓著不放。
「那個……抱歉,待會兒再解釋,幫我躲一下。」
那個男人看了這邊一眼,然後慢慢轉移了視線,他甚至根本沒有對那個背影留意,他根本不會想到,此時對面的那個少年,正是自己失散十年的兒子!
「我說,老秋,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一旁的中年男子問到。
「繼續找,」秋父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欠他太多了。」
「就算你找到了他,他也不會再原諒你了!」那個中年男人好像有些激動了,「你拋棄自己的兒子十多年,一句道歉是無法解決問題的。若換做是我,我也不能理解!」
被按在牆上的女服務員聽見耳邊的Seven傳來了極度氣憤的氣息聲,但是她現在還動不了。
「我知道我這個當父親的不對,但我也是為了他自己著想……」
Seven狠狠的錘了牆壁一拳,一旁的女服務員被嚇住了。
「據調查,櫻小舒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從那時開始,你找到你兒子的幾率已經為零了。他不可能還呆在那種對他來說黑暗腐朽的地方了。」
「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我不安排他留在櫻小舒旁邊,他會連命都沒有的!」
「?」中年男子詫異。
「所謂,什麼主僕關係,什麼一背叛主人就會受懲罰的事情,都是騙人的!」
「什麼?……以前怎麼沒聽起你說過?」
「其實,賢兒是……是是個私生子!」
「什麼!!?」
「其實,她的母親就是櫻小舒的母親,櫻秦!因為櫻秦和我關係的特殊,所以賢兒一生下來就沒有母親。其實他是在意外的情況下被生出來的,而這件事情恰好被她的外婆知道了。考慮到櫻家的面子,她想要殺掉賢兒這個私生子。就是因為秦在自己母親的房前跪了兩天兩夜,才讓賢兒躲過了這一劫!」
「可是……這、未免也太……」
「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可這都是真的。為了不讓自己的母親再打賢兒的主意,櫻秦把賢兒安排在了櫻小舒的身邊,讓他當一個所謂的『僕人』,也讓人四處傳言賢兒就是櫻小舒僕人的這一說法。因為疼愛櫻小舒這個正牌孫女,所以她的外婆才遲遲沒有對賢兒下手!」
「這、這太難以置信了!那,為什麼秋以賢沒有保護好櫻小舒的時候,會感到巨痛難忍呢?」
「那完全是因為他們給賢兒洗腦的錯……他們給賢兒吃了一種藥,每當賢兒感到心理恐懼的時候,體內就會劇痛無比,」男人似乎有些悲傷,不願意再說下去,「但是,他也應該感謝這種藥,是因為有了他,賢兒才能活到現在……」
「原來事實是這樣……」
女服務員一直被木訥的按在牆上,莫名其妙的聽著兩個男人的講話,正當她感到不那麼害怕的時候,突然感到一滴滾燙的水滴滑落到自己的肩上。
「咦……咦咦咦咦咦咦?先生你怎麼哭了!?」
俊朗少年的臉已經看不清楚,他眼中的世界已開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