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文 / 青青子墨
. 「父親、母親，是你們的在天之靈讓孩兒手刃惡賊。相信連那惡賊竊取的帝國也離覆滅不遠了。」咚咚咚，子墨一邊三跪九叩地磕著響頭，一邊念叨著什麼。而他的身側，單刀撐地的鐵無極也雙膝跪地深深埋下了頭顱。
此刻，子墨面前那口讓人心悸的冰冷石棺之上，觸目驚心地放著武祖、魔尊與血九重三大巔峰強者的屍首。漸趨僵硬的屍首之上，血水依舊緩緩流淌，浸濕了石棺，染紅了大地。周圍無數人族強者，登時議論紛紛。有的在為子墨的強悍感到敬畏，有的在為他執著的復仇之心而慨歎。
離之不過十丈之距，枯木王、王晨等一干風月強者卻都靜靜地佇立著，就連被子墨挫敗的魔女與修羅聖女等強者也不敢有何異動。他們或多或少地都聽到過子墨血仇的一些傳聞。此刻子墨的實力在這些人的心中無疑上升到了不可逾越的高度。誰都明白這時的子墨在依照先前諾言血祭雙親。
但是不得不說，阿貓阿狗總是會有個別膽兒肥的。就在子墨埋首於地，慼慼然之際。數道急促的衣袂破風聲猝然響起。緊接著，眾人只感覺眼前刺目白芒一閃，登時三道刺耳的血肉撕裂聲，鑽入耳際。待刺目光華散盡，眾人驚訝地發現，緊鄰著石棺的一側，三道齊腰斬斷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地上。
「怎麼回事？」子墨迅速抬頭掃視。緊接著，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因為，此刻映入他眼簾的三道屍首卻是他熟悉的面孔。「天地人，三大主教？」
「是的，少主。他們趁少主悲慟之際窺覷石棺。更是大膽地意欲出手搶奪。還好屬下早就察覺到異常。」鐵無極晃動著手中的喚魔刀，眼色冷厲地道。說話的同時，眼神不住朝著四周掃視，彷彿是在警告眾人，莫要再起窺覷石棺之心。
子墨看了看地上，再看了看周圍無數的強者，心中莫名地沉重了起來。雖然知道，早晚會有人向他搶奪石棺，但卻沒料到天地人三大主教會在這個時候，率先出手。要知道，從某種程度上講，這三人可是在子墨寬恕之下一同走出妖地的同伴。
人性之惡，竟然到了這種程度，給予過恩惠的人竟然在自己血祭雙親之際心生歹意。這一刻，子墨心如寒冰，一陣莫名的殺意，從心底深處蒸騰而起。看了一眼石棺之上的三具血屍，子墨揮手間便將之震飛。讓人心生敬畏的石棺重新被子墨扣在真氣形成的金色巨手之中。登時，無數人族強者中，心生驚懼之人紛紛後退。
「影木葉落，山茶花開，年復一年，永生不渝。」就在子墨心生殺意之際，一道讓他心迷意亂的聲音傳進耳畔，打亂了他的殺心。回首間，一道在心底閃現無數次的紫色倩影飄然而出。
一身紫衣，絕代芳華。傾城容顏，一如往昔。凌紫煙，靜靜地凝望著持棺而立殺氣逼人的子墨。哀怨的鳳目飽含了多少的相思淚水，想必也只有子墨能看的懂了。
詫異的子墨呆呆地注視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一切都是真的，曾經的愛戀佳人不知道怎麼也來到了這個世界，並且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剎那間，心中莫名地升騰起一陣朦朧之感，眼神躲閃間瞥到了地上武祖慘不忍睹的屍首，子墨又緩緩將目光移向了紫煙。
「他的死，與我無關。」一聲嬌詫，帶著些許哀怨之氣。不過子墨卻從中聽到了別樣的意味。身為皇族武門的精神領袖，武祖不但在皇族武門中地位崇高，更是整個帝國皇室血脈的支柱。但是身為洛克帝國公主的凌紫煙，此刻竟然說著這番話來。能讓受盡寵愛的一國公主如此放棄家族血親於不顧，個中隱藏的緣由，可想而知是多麼讓人感歎。
「你說過，當影木葉凋謝，山茶花盛開的時候，我就會在這裡等你。可是你，一直沒有……」就在子墨心下悵然之際，凌紫煙再度幽幽囁嚅道。登時，子墨心底那抹不願憶起的情愫，急劇升騰。一句話，飽含了太多的情牽。聽到這裡，傻子也能明白凌紫煙是為了什麼出現在這上古世界，又為了什麼而不顧家族血親的死亡。
「紫煙……」喉頭深處那沙啞的聲音，終於衝破了阻滯喊了出來。此刻的子墨，已經完全能領會到紫煙的不滅柔情。跨界追尋只為那一抹情真，一切世俗都不能阻擋那曾經的誓言。一個眼神，一句話，飽含了太多太多。此刻的子墨簡直有些開始鄙視他自己了。一個柔弱的女子，這樣不顧一切地追尋著那抹堅持。而他卻為了血親大義，放棄了真愛。是是非非，孰對孰錯，是他看得太重還是……
轟，一道迫人的魔氣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那超絕的凌厲氣勢堪比神級強者催動的攻擊眨眼及至。一時間，被柔情沖昏了頭腦的子墨，猝然驚醒。而就在他察覺異常準備防禦反攻之際，卻陡地瞥到身前數丈之處，接連閃過兩道迅如鬼魅般的身影。
彭彭，接連兩聲短暫而沉悶的碰撞聲過後。一道在記憶中高大的身影倒在了血泊中。子墨與鐵無極擰著的雙眉也越來越緊皺起來，不自覺間，已經形成了數條深深的溝壑。
「我要殺了你。」劍一咆哮如雷，那憤恨的眼神宛若發狂的雄獅一般。
「你竟然殺了他？」子墨張口結舌地道。那神色充滿了不可置信。要知道，記憶中的劍聖西門劍一，可是深藏不漏的巔峰強者。那可是與武祖一般的超然存在，竟然在一擊之下就葬命魔界魔子之手。不過子墨也看出了西門劍一是為何遭受毒手，顯然魔界魔子也想趁機搶奪石棺，而被同為出自風月位面的劍聖援手，但讓人遺憾的是連劍聖都沒有看出魔界魔子的恐怖之處。
「哈哈，要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啊。那個，你就把石棺借給我看看嘛。」稚嫩的聲音讓人根本聯想不到這是一個眨眼間殺人於無形的大魔頭所言。魔界魔子，一個異界奇特的魔道強者。自始至終子墨都摸不清這看似稚嫩的魔子，是何來路。不過有一點兒可以肯定，這看似稚嫩的傢伙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講，早就超越了神級實力。從先前混亂廝殺中，他吞噬天使虛影的魔威神通便可看出。
「若是他沒死，或許還可以。但是現在……」嗡，凜冽的波動，轟隆震盪。煙塵瀰漫間，子墨全身上下再度蒸騰繚繞著莫名的冰冷寒氣。「無極兄，保護紫煙……」
「劍一兄，讓我先來。」話音甫落，子墨便已身隨影動，從幾欲暴怒的劍一身側迅速出擊，殺向深不可測的魔子。不過子墨從劍一身側經過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將劍一震退了數個大步。非但如此，子墨所說的話也是耐人尋味。表面的意思是讓他先上，而實際的含義卻是對方太過強大，你還不是對手。當然，這些對於劍一來說，也早就察覺到了。連他師傅西門劍一都一擊慘死的魔頭，而他又怎麼會是對手。
滿目憤恨的劍一，拖著重傷的身軀與悲痛抱起了地上師尊的屍首，帶著一抹落寞，緩緩背離了人群。此刻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連替他出手的子墨是何情況，也懶得看上一眼。不過劍一離去之時，卻從口中輕輕地放出了一句讓人心感震動的話。「有朝一日，我會去魔界神祇頭像之上，坐上一坐的。」
轟隆，氣機如若驚虹劃空。龐大的威勢一往無前。子墨一手拿著九天玄鐵，一手持著石棺。沖天殺意毫不掩飾地朝著魔子直奔而去。此際看著子墨的架勢，任誰也能看出他想要幹什麼。同一時間，不由自主散開的人族強者中，南宮俊與天鼓神女卻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子墨，誰也不知道這兩個曾經下過戰術的強者在看到子墨手中異寶連番逞威之後，會想著什麼。
不過人們常說，重金之下有勇夫，這還真的不假。就在子墨滿腔怒火地殺向魔子之際，人群中嗖嗖地又傳來數十道駭人的殺機。
「子墨……」不經意的一句守護之言，勝過千言萬語。絕代芳華的凌紫煙一聽到子墨臨戰之時的那句話，登時淒然的面容上，鳳目蘊淚。此刻再見到人群中竄出數道可怖的殺機，立時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上前援手。不過還沒等她有所行動之際，眼疾手快的鐵無極早就一把將她帶離了危險之地。
曾經兩代人為了死去的先主忍受數百年屈辱，而一切只為先主復仇。眼下與活著的少主相會，可謂是蒼天有眼。子墨的所言，在鐵無極心中有著不可動搖的意志威能。就算讓他自己去死，他也不會讓凌紫煙有何閃失。
彭，石棺劇震當空。恐怖的爆響波動席捲漫天，不知道浸染了多少鮮血的大地之上，無數人族強者被驚得目瞪口呆。因為此刻手持石棺轟擊的子墨竟然被那看似弱小的孩兒童魔子撞飛。而與此同時，數道生長著滾圓身軀的不死生物驚現當空，尾隨著被擊飛的子墨咆哮追擊。
「討厭的東西。」詫怒聲中，與王晨等人站在一起的枯木王立時就要忍不住出手援助。但緊接著便聽到，噗地數聲血水飆射的氣息響動。緊接著數道半圓的血肉軀體墜落雲空。
被擊飛的子墨甩手間舞動殘破鐵片便虐殺了數個不死生物。再度給那些圖謀不軌的強者打了一劑強心針。但是，強勢之下總有雄心勃勃之人想要挑戰。正在子墨站穩身形，再度準備攻殺魔子之際。雲空中不約而同地再度升起了兩道熟悉的人影。
「南宮俊？天鼓神女？」子墨目若銅鈴般地瞪視著眼前的兩個強者。雖然早就知道這二人對與自己手中的石棺極度地感興趣，但說什麼他也不會相信這兩個眼高於頂的巔峰強者，會不顧顏面地與魔界魔子聯手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