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狼煙起萬里 第三百五十八章 病不能醫,生活所逼。 文 / 絕世小刀
蘇秦三人在路上並未酮,等他們驅馬趕到寧國下一個城池時,時間已經過了午,走在城內,看著大街上多是婦人和孩,三人心裡滿是感觸,剛找了個客棧住下,幾人就聽到大街上傳來了騎兵敲鑼的呼喊聲,大意是城門將關任何人不得在大街上隨意行走。
「恐怕城破的消息已經傳來了。」劉儀站在窗戶邊,看著一對對騎兵向城門的方向跑去說道。
「除了加強防守之外,寧國已經沒有多少軍隊可以派遣了。」說到這裡蘇秦扭頭看向了奚日問蘭,「你師姐城破之後會打開殺戒麼?」
「我師姐沒有那麼壞。」聽到蘇秦的話,奚日問蘭解釋了起來,「來的時候我師姐就下令除了反抗者其他人不能隨意屠殺,更不能欺辱寧國的女。」看著聽到自己話搖頭的劉儀,奚日問蘭輕咬了一下嘴唇繼續說道,「我知道,有時候城破會搶劫之類的,但是我師姐說寧國的人個低體弱,不能把我們的芒國的孫後代留下,所以你們多想了。」
「是麼。」聽到奚日問蘭的話,蘇秦冷哼了一聲,「照你這麼說,芒國高人一等,群居的部落部族的人豈不是更加不堪?而你們不還是照樣與他們合作。」
「那話又不是我說的。」見蘇秦有些不開心,呼倫青寒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們部族不是挺好的麼,都與炎國通婚……」說到這裡奚日問蘭想起了什麼猛的閉住了嘴。
「部落部族和炎國通婚?」見奚日問蘭忽然閉嘴,蘇秦有些意外,這一路上奚日問蘭一直都是不停的說著話,讓蘇秦感覺很是無奈,那像現在這樣竟然會說著閉口不言。
「瑤族的人。」聽蘇秦問,劉儀在一旁接口,「曾經是部落聯盟盟主的女兒,現在下嫁給了炎國的皇。」說到這裡劉儀一笑,「聽說那女人的以前還和陸羽訂過婚……」劉儀的話剛出口,就看到奚日問蘭不停的對著自己擠眉弄眼,發覺了什麼的劉儀猛的醒悟過來,接著便從椅上站了起來,「我去催催小二,這麼久了飯菜怎麼還沒有上來。」說完劉儀就轉身向門外走去。
「站住!」聽到身後的喊聲,劉儀扭頭看見站起來一臉疑惑的蘇秦,頓住腳步的劉儀沒有再看蘇秦,而是盯著蘇秦身前的木桌。
「你剛才說什麼?」來到劉儀的跟前,蘇秦輕聲問了一句,雖然蘇秦已經刻意的壓低聲音,可是從蘇秦緊握的拳頭可以看出蘇秦的心情並不平靜——從劉儀之前的敘述蘇秦知道,天下城的那個陸羽頂替了自己的身份,這事情發生在一年前,而瑤族的那個女人既然嫁給了炎國皇,那與陸羽訂婚應該是很早以前的事情,而那個時候,自己應該是劉儀口的陸羽。
「我剛才……」劉儀看著蘇秦,聲音小了許多,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就在這時,奚日問蘭向前兩步來到蘇秦的身後冷冷的說道,「他說你定親的女人嫁給了別人。」
「木木?」聽到奚日問蘭的話,蘇秦猛然看向奚日問蘭,感覺心口有些作痛的他喃喃的說道,說完後蘇秦的頭就開始疼了起來,看著蹲下去雙手捂頭的蘇秦,奚日問蘭對著劉儀喊道:「快把蘇秦扶上床。」
劉儀依言上前拉住蘇秦,不想蘇秦站起來後胳膊一晃,劉儀一個趔趄後退了幾步,把劉儀震開的蘇秦使勁晃了晃頭,低著頭看著腳下的木板的他雙眼變的通紅起來,也就一剎那的光景,蘇秦的雙眸重新恢復了原來樣,看著木板上來到跟前的雙腳,抬起頭的蘇秦對奚日問蘭說了一句我沒事。
看著恢復正常的蘇秦,劉儀皺了一下眉頭,就是奚日問蘭臉上也不見剛才開心的笑臉,接下來屋內的氣氛就冷了許多,小兒上了飯菜,三人沒有人說話,吃過飯後,蘇秦率先提出了讓奚日問蘭看看能不能幫自己恢復記憶,奚日問蘭點了點頭,出去了一趟的她回來之後買了一些藥物和銀針,先是熬一些麻痺神經可以減少疼痛的藥讓蘇秦喝下,接著又讓蘇秦了喝了,看看昏睡過去的蘇秦,奚日問蘭就上前檢查起蘇秦的傷勢來。
這一檢查讓奚日問蘭有些意外,蘇秦的脈搏比常人要堅韌許多,而且照蘇秦之前說斷了的肋骨現在竟然已經完全痊癒,如果不是知道蘇秦失憶,奚日問蘭很難相信蘇秦現在的體質會生病,最後在蘇秦在檢查蘇秦的頭部時,奚日問蘭發現蘇秦的頭頂有一塊頭皮變成了紅色,奚日問蘭知道這可能造成蘇秦失憶的罪魁禍首——劉儀說那日見麒麟軍在離火城外的護城河裡搜索,一定是蘇秦在水底受到了憋氣的時候受到了撞擊,才會導致蘇秦的頭顱內有淤血。
找準了穴位的奚日問蘭看著閉著眼的蘇秦,緩緩下針的奚日問蘭鼻尖上慢慢出現了一層細汗,一旁的劉儀在一旁看著,緊張的握著拳頭大氣都不敢出。
最後一針落下,突然一股黑血從蘇秦的鼻裡流了出來,看到這裡的奚日問蘭鬆了口氣,而一旁的劉儀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見奚日問蘭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一顆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怎麼樣了?」
「我已經幫蘇秦把他頭顱裡的淤血清理了出來,至於管用不管用就要等到他醒過來才知道了。」說著話,奚日問蘭幫蘇秦擦拭著血跡和汗漬,隨後便開始把蘇秦頭上臉上扎的銀針取了下來,「藥效的時間並不長,蘇秦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
劉儀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這邊奚日問蘭收拾好銀針之後,就在床頭做了下來默默的看著蘇秦,一炷香的時間過後,蘇秦緩緩的睜開了眼,從床上坐起來的他看了看奚日問蘭又瞅了瞅劉儀,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記起了麼?」看著蘇秦,奚日問蘭神色有些緊張的問。
蘇秦搖頭,接著便苦笑了一下,「看來老天都不想讓我記起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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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火城。
雖然炎國即將對寧國開戰,但是世代生活在離火城的城民們並沒有多少感觸,街上依舊人頭攢動,各種叫賣聲絡繹不絕——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他們一直感覺戰爭離自己很遠很遠,除了那些有孩和自己的男人在軍營的家庭之外,很少會有人關心接下來炎國和寧國的戰爭,因為他們相信炎國必勝。
生活在安逸的環境太久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妻離散家破人亡的感覺,更不知道當鮮血從體內慢慢流儘是什麼滋味。
在離火城相對貧困的東城,一個年漢靜靜的坐在路旁的青石上,一臉灰塵的他已經看不出了本來面目,在加上他那身已經許久未換的破爛衣服,看上去就像一個乞丐,在他的懷裡有一個一兩歲的孩,孩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不見一點紅暈,而男的一旁坐著一個長髮女,女恬靜的蹲在男人的身邊,一手拉著男人的胳膊,一手輕輕的撫摸著男人懷裡的孩,在兩人的面前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孩乾裂的嘴唇隱隱能看到血肉,看著男人懷裡的孩片刻後,少年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一陣眩暈的他聽到了肚裡傳來的飢餓聲,伸手捂了一下肚,少年接著便拿起了腰側的水葫蘆大口的喝起涼水來。
「你看著孩,我去找點吃的。」蘇圖說著把懷裡的孩遞給了自己的女人,接著便從地上站了起來,站起來的蘇圖摸了摸少年的腦袋,「蘇達,在這裡陪著你娘親還有你妹妹不要亂跑。」
「小雅再不吃藥……」女人看著男人腿上的血跡,眼睛有些濕潤的說——蘇沐把蘇圖趕出城主府,他的那些心腹把蘇圖攆出城池的時候竟然下重手打折了蘇圖的左腿,這一路走到離火城,沒有一點盤纏的一家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知道,而為了自己與孩,蘇圖這些日來都是只喝些水,乾糧都沒有吃幾口,可是就是這樣,他們依舊食不果腹,現在蘇雅竟然又發起了高燒。
「我知道。」蘇圖低頭看了看蘇雅,接著又瞅了一眼自己腿上的傷勢,傷口已經結疤,可是因為並未處理,每走一步傷痛彷彿都要再加上一分,「我很快就會回來。」說完這話,蘇圖就瘸著腿一步一步的消失在了人群。
女人一把拉過蘇達,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一手低頭看著孩,有些心疼的她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住流下淚來——蘇圖在的時候她不敢哭,害怕蘇圖難過,現在蘇圖不在,壓抑了許多的痛苦終於從心裡發洩了出來。
蘇圖走的很慢,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那裡,過了一個路口,蘇圖躲在拐角處看向了自己的女人和孩,片刻後轉過頭的他仰起頭看向了天空,天空很藍,陽光刺眼。
想起重病的孩,想起跟著自己一路來此受了無盡苦頭的女人,蘇圖默默的握緊了拳頭——作為一個男人,不能對不起生自己的娘和為自己生孩的女人,可是現在……蘇雅看病需要銀,蘇達吃飯需要銀,就算不住宿露宿街頭也要有銀才能活下去……可是短時間上哪找這麼多銀去?
去偷,去搶。
哪怕被人打死,也不要讓自己的女人孩再跟著自己受苦了。
想到這裡的蘇圖慢慢的垂下了頭,接著便開始在人群裡搜尋了起來。
當他看到一個壯漢手裡抓著一個一個錢袋放到自己胸口之後,蘇圖猛的離開了牆壁,然後快速的向胖衝了過去。
向一隻受了傷的野獸。
趁著壯漢不備,蘇圖抓住胖的衣領,緊跟著一拳就向壯漢的面部擊去。
讓蘇圖意外的是這一拳竟然落空。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搶爺的銀,大爺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扭頭躲過一拳,壯漢推了蘇圖一把,接著一腳揣在了蘇圖的小腹上,看到摔倒在地的蘇圖,壯漢冷笑了一聲,吐了口吐沫的他剛要上前,卻被人從身後拉住了胳膊。